4
為了求證這個事實,我又加回了學校的表白墻。
可翻了整整一個早上,我也沒找到當年親吻的視頻。
我躺在床上,看著泛白的天花板,有些悵然若失。
所以,當年的那個男生隻是個完成任務就會消失的路人甲嗎?
胡思亂想了好久,直到中午我才起床。
手機裡躺著謝言知早上發來的消息:
【早餐放在了電飯煲裡保溫,醒了記得吃。】
【你的一部分衣服放在了小隔間,找不到給我打電話。】
毋庸置疑,謝言知對我是上心。
房子裡的衣櫃鞋櫃還有梳妝臺,都是新買的,還有空調也是新裝的,床是新換的。
原劇情裡根本沒有寫到這些。
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當年的那個男生就是謝言知。
5
酒吧裡熱鬧又喧囂,好朋友陳月聽了我的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說大小姐,有沒有可能,他隻是因為你肚子裡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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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懷了他的孩子,他對你好不是應該的嗎?這有什麼好糾結的?」
我再次提出我的想法:「可是,他真的很像我大學談的那個男朋友。」
「不可能,」陳月斬釘截鐵,「雖然我不記得你那位男朋友了,但肯定不是謝言知。」
「謝言知大學時就是金融系的大佬,你要是和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物談過戀愛,我會不記得?而且,你們兩個專業分在學校最遠的兩個角落,根本就沒有機會碰面好吧?」
「再說了,你當年那麼渣,要是謝言知是那個男生,肯定就報復你了,哪可能還會對你這麼好?」
我不滿地反駁:「誰渣了!我可就談過他一個,也隻給他親過!」
陳月嗤笑。
我低頭給其他朋友發消息。
結果無一例外。
所有朋友都記得我談過戀愛。
但是沒有人記得那個男生的名字和模樣。
我閉了閉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件事簡直撲朔迷離。ӯƵ
在困難面前,我的努力就是小狗屁。
「行了,大小姐,老糾結這個事幹嗎?你有時間不如去查查誰給你杯子裡下的藥。」
「我查不到啊。」我無望地癱倒在了沙發上。
「服了,這件事你不得第一個懷疑林蕭月?」
我看著頭頂璀璨紛亂的燈光,沒說話。
現在林蕭月不僅是總裁男主的老婆,還是男二謝言知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我要是敢動手,這兩位肯定分分鐘掐死我。
我在短短一分鐘內就想清楚了所有的利害。
算了,無所謂。ÿʐ
愛怎樣就怎樣吧。
6
暴雨持續到了晚上的十點鐘還沒停。
肆虐的狂風下,城市因晝夜不息的紛亂而顯得晃眼。
我正一邊吃著水果,一邊看著男模跳舞。
手機響了兩下,謝言知發消息來了:
【在哪?】
【和朋友在酒吧。】
【你要來接我嗎?】
我敲下兩行字發過去。
這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因此我也不避諱。
【地址。】
我發了個定位過去。
然後,配上表情包,謝謝老公麼麼麼。
包廂裡的音樂聲正好到了末尾,少年跳出了滿身的汗,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毫不吝嗇地給出了大拇指。
拎起包包,我朝陳月打了個招呼:「先走了,陳大小姐記得買單。」
剛走了兩步,手腕就被人從後面攥住:
「外面雨這麼大,姐姐不再玩玩嗎?」
眉骨清朗的少年彎了彎唇,乖巧地朝我笑。
手指卻無聲地勾了勾我的掌心。
一旁的陳月笑了起來:「大小姐,可別傷了人家的心啊,阿淮每次都期待著你來呢。」
「少來這套啊。」我掙脫了他的手。
見我真的要走,少年也不再堅持:
「我送姐姐吧,這裡離外面有一段距離,車子進不來。」
「行吧。」
正好出門沒帶傘。
7
我和他一前一後往外面走。
「姐姐這段時間怎麼不來玩了?」
「有點事,以後可能也不常來了。」
「為什麼?」
我想了想:「結了婚還來這種地方,總感覺不太好。」
「你結婚了?」少年人猛然攥住我的手,瞳孔裡滿是難以置信。
話音剛落,就看見酒吧門口站著一個男人。
穿著簡單的白衣黑褲,手裡拿著有些破舊的傘,半邊身子隱匿在黑暗中,冷峻又漠然。
在看到我和身邊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時。
他眼神平靜,喉結卻輕滾了一下。
握傘的那隻手在不自覺收緊,冷白的手背筋絡凸起。
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撐開了傘。
半邊的傘面探入雨幕中,他側身望我,語氣輕淡:「走吧。」
「姐姐。」
手腕再次被人握住。
少年的眼神越過我落在謝言知身上,帶著滿滿的不屑。
「這麼大的雨,他那傘擋不住的,還是讓我送你吧,」他朝謝言知勾了勾唇,無聲地挑釁,「姐姐都來我們這裡兩年了,最喜歡的就是我,這點小事還是讓我……」
話未說完,謝言知就淡聲打斷:「不勞煩了。」
他直接走過來,伸手攬住了我的腰,把我往身邊帶。
我掙了一下。
身側的手驟然收緊。
男人氣息平靜又冷冽,無聲地宣示著主權。
8
回到家,我立刻撲倒在了沙發上。
謝言知彎腰撿起我隨便踢掉的高跟鞋擺整齊,然後進了廚房。
過了會,他給我端來了一小碗醒酒湯。
我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那碗湯藥,又把頭埋進了沙發裡,拖著懶洋洋的調子道:「沒喝酒,我喝的汽水。」
外面的雨打得窗戶「叭叭」作響,勾起了我的困意。
我打了個哈欠,調整了一下姿勢。
困倦的大腦漸漸昏沉。
謝言知靜靜地站在原地看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輕聲開口問道:「他是誰?」
震耳的雷聲將他這句微乎其微的問話吞沒。
閃電透過玻璃窗,照亮了他的半邊側臉。
他慢慢蹲下來,手指輕顫著觸上我的眉眼。
向來平靜的眸子此刻流露出了深沉的眷戀和思念。
「喜歡那樣的?」他垂眼,「歡歡,那我怎麼辦?」
後半句,聲線沙啞,像是自顧自地呢喃。
外面雨聲依舊,室內回應他的,隻有面前人綿長的呼吸。
9
我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穿的還是昨晚的吊帶裙。
蒼天,我沒有洗澡。
客廳裡謝言知正在擺早餐。
我直接沖過去質問他:「為什麼不給我洗澡?」
「你睡著了。」
他眼都未抬,反應平平。
「那你不能幫我洗嗎?不洗也得換個衣服啊。」
我簡直抓狂。
怎麼會有那麼冷漠的老公啊?
睡都睡過了,為什麼連洗個澡都不能幫忙?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伸手,食指勾上我滑落的吊帶,拉回去掛好:
「嗯,以後知道了。」
我:「……」
我無力地回了臥室,往後躺倒在了床上,然後又想起了什麼,伸手摸了摸我的臉。
「卸了。」謝言知站在門口道。
我摸了摸眼皮,雙眼皮貼也摘掉了。
還挺細致的。
「有個事,我媽要搬來和我們一起住。」
「你媽不是和別人……」
話沒說完,我自己就先反應過來了。
當年那個男生,他的父親酗酒欠債,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和別人跑了。
又把謝言知當成當年那個男生了。
我呼出一口氣,再次提醒自己。
謝言知是謝言知,他是他,謝言知不是他。
還沒等我給自己洗腦完,就聽見謝言知說:「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和別人跑了,現在她的丈夫去世了,隻能來投靠我。」
我:「?」
10
謝言知把那個小隔間收拾了出來。
老太太帶著她的兩大包行李住了進來。
我的衣服全部搬回了臥室裡。
雖然衣櫃都被塞滿了,但謝言知也沒有從來沒說讓我扔掉。
倒是這位老太太先指手畫腳起來了。
陰陽怪氣的指責和埋怨,直沖我來。
說我敗家任性,買這麼多的衣服。
說我懷孕了還化妝出門,一點也不安分。
住了兩天,她發現家裡的每天的早餐都是謝言知做的,我的貼身衣物也都是謝言知洗的。
她的怨氣更重了:「真不知道我兒子是造了什麼孽,娶了你這樣的兒媳,不懂得孝敬公婆,也不做家務,又不得說,不得罵……」
我聽著她喋喋不休的抱怨聲,終於受不了了。
當即就穿上高跟鞋,拎著包出門,扔下一句:「行,馬上打胎,打完就離婚,你讓你兒子再找一個。」
她的聲音立刻拔高,神色有些慌亂:「你敢!這可是謝家的血脈!」
「你看我敢不敢!」
我從來不受這委屈。
在樓下攔下一輛出租車,立刻趕往醫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