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哪裡不得勁,他幹燥的喉嚨咽了下,忽地一笑:“要不先接個吻?”
第67章 雨濯春塵
【這世界上的人形形色色。
哥哥一定是最色的那一個!
——周楚今】
-
他一副真被她釣得迫不及待的樣子。
突如其來一問,問得許織夏措手不及。
“現在怎麼接……”許織夏小聲難為情,遞過去個怨他沒正形的眼神。
“先親會兒。”
許織夏瞥著他,感覺這先字有點微妙,沒想明白,他的臉已經靠近過來。
有兩人路過,腳步倉促,抱怨雨下得沒完沒了,鞋子同時濺出一路水聲。
人前親熱的羞恥感頓生,許織夏忙低下臉。
她一逃開,紀淮周隻能停止住,裝裝樣子觀賞面前的薔薇花牆。
等人跑遠了,她慢慢抬回起頭,他也垂下眼。
對視間,他目光滑落到她嘴唇,壓過臉又想去親她。
Advertisement
在他張開唇的瞬間,有臺車子拐出彎道,車燈兩道耀眼的光柱迸進雨夜裡,猝不及防從他們周身掃過。
許織夏一激靈又別過臉。
車子開走了,但耶耶開始不解風情,掛在他手下,短腿凌空掙了掙,嗚嗚地叫著。
頭頂他落下“嘖”的一聲,對這破時運感到不爽。
許織夏低悶地笑。
紀淮周嘆氣,將她的臀腿往上託穩了些,邁開腿,還是決定先回去。
許織夏抱著他脖頸,雙腿被他胳膊勾著,垂落的小腿隨著他的步子輕晃。
望上去,他表情略顯鬱悶。
許織夏壓住嘴角。
傘下他的眼瞳裡有燈影的浮光,瞧著他,活過的幾個瞬間忽而在許織夏腦海中掠過影子。
她捏著他給的吐司面包,去喂小貓,出了院子不小心迷路,那面用墨漆題字“棠裡”的馬頭牆旁有隻公共垃圾桶,她躲在垃圾桶蓋下,困在雨裡,被他找到。
今夜,他又在雨裡,找到了她。
許織夏看著他,他近在眼前,她晃晃悠悠了近兩月的內心,在此刻無比寧靜。
她眸光越來越柔軟,湊上去,唇在他的臉嘬了一下。
紀淮周剎那止步,盯住她雙眼,眼神逐漸深邃,許織夏被他看得一點點害羞起來。
“哥哥……”
許織夏剛開了個口,陰影佔據視野,嘴唇毫無徵兆地壓下一片真實的溫燙,緊接著就被他含住一張一弛地吮了起來。
她顫了兩下僵住,他親得不規矩,沒一會兒就開始放浪,舌帶著潮熱感,壓著她唇面舐過。
許織夏瞬間麻了半邊身,手勁一軟,傘柄歪倒墜下去,落到地面滾了半圈。
“傘……”
許織夏一出聲,他的唇又堵上來。
她低唔出“外面”兩個含糊的字,他深喘著回應她說,哥哥有分寸。
眼前都是湿漉漉的水光,分不清是他的唇舌,還是淋下的雨。
雨幕裡,別墅區外那臺賓利被淋得黑亮。
盛則玉靠在駕駛座,陳年泛黃的信息表在手中一張一張,慢慢地翻閱過去,看了會兒,最後原封不動塞回進牛皮紙檔案袋裡。
檔案袋丟進車載保險箱,鎖住。
碰巧許輕苑的電話在這時打進來:“則玉,這麼久了,有消息了沒有,那個女孩子的原戶籍是不是在港區?”
手機舉在耳旁,盛則玉看著被雨傾蓋得模糊的擋風玻璃。
沉默良久後,他說:“不是。”
-
還說有分寸。
最後兩人一狗全湿著回去。
紀淮周在公共衛生間先洗了耶耶,放進寵物自動烘幹箱烘幹,再回房間洗自己。
那時候,許織夏已經洗好澡吹幹頭發,換上了幹爽的睡衣。
近兩個月的異國在今夜結束,兩人都有些後遺症,他是見面了不立刻親她不得勁,許織夏是分開洗個澡都在想著他,一收拾好自己,她就趿拉著拖鞋,主動去他屋裡。
但剛出房間門,就撞見了正上樓的周清梧。
即將新學期開學,她今晚出去和幾個同校的老師聚餐了,才回來。
見她出門,周清梧笑著從樓梯走過去,闲聊問道:“還沒睡呢寶寶,要去哪兒?”
在周清梧面前說謊,許織夏是最虛的:“我想去……廚、廚房。”
“餓了?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不是不是!”許織夏忙拉住她,快速思考著尋了個借口:“哥哥淋雨了,我想去煮杯姜茶,怕他感冒。”
話落臉上堆起笑容,努力令她信服。
周清梧倒沒深究,先意外再驚喜:“阿玦回來了?”
“嗯……”
周清梧顯然也高興,託過她的手一起去廚房:“我正好也想找他聊聊天。”
“……”
於是情況就發展成了,許織夏和周清梧並著肩,坐在那人臥室的沙發裡。
他的房間深色調配金,沙發斜對著暗灰色的床尾凳。
他裹著睡袍,雙手後撐在床尾凳,沒個坐樣,目光悠悠的,不確定是在看誰。
許織夏一直低埋著臉。
兩邊都心虛,誰的眼睛她都不敢直視。
周清梧說了幾句長輩問寒問暖的話,端起小茶幾上的玻璃杯,遞給他:“怎麼還不喝,趁熱,妹妹特意給你煮的。”
老遠就聞到姜茶的氣味,紀淮周笑出一聲:“謝謝啊,我的好妹妹。”
“……”
周清梧說:“回來了就多待兩天。”
“嗯。”紀淮周擰著眉喝完姜茶,眉頭遲遲松不開:“不走了。”
許織夏終於抬起臉,眼睛睜得圓圓的。
“不回英國了?”周清梧也驚訝。
見她們的反應,紀淮周意識到自己表達有誤:“也不是。”
許織夏方起到至高點的心情,倏地又落了下去。
紀淮周傾身把杯子擱回茶幾上,慢條斯理地繼續講:“一年還是得回那麼兩三天。”
許織夏又是虛驚一場,忍不住怨懟了他一眼。
紀淮周端詳著她,不見她笑,他哼聲:“不高興我回來?小沒良心的。”
周清梧護短得很:“你兇什麼?”
紀淮周抬了抬下巴:“您瞧瞧她,瞪我呢。”
他還好意思講,一句話說得慢吞吞,存心害她情緒在半分鍾內跌宕起伏。
許織夏嘀咕:“哥哥嘴巴太慢了。”
“你還嫌棄上了?”
“說你你就聽著,別頂嘴。”周清梧睨他:“有女朋友也不能忘了妹妹。”
紀淮周笑著承下:“忘不了。”
“女朋友呢?”周清梧關心他感情生活。
他懶懶散散歪著脖頸:“在不高興呢。”
許織夏呼吸窒住,一陣要被揭底的心慌,好在周清梧沒疑心,隻是訓了他一句:“你這脾氣,也隻有我們寶寶受得了你。”
她下巴都要戳胸口去了,剛洗過的頭發比耶耶還蓬松,紀淮周很想去揉一把,但夠不著。
他便隻看著,饒有興味勾著笑:“是,我們寶寶最討人喜歡了。”
許織夏悄悄跟他交換眼神,暗示他不要在小姨眼皮子底下犯壞。
他倒隻是笑,不見收斂。
周清梧沒有坐太久,聊了會兒就帶著許織夏離開了。許織夏在房門口,和周清梧互道晚安,目送她上樓,等她身影不見了,許織夏才回過臉,和某人四目相對。
他在隔壁倚著門,一條胳膊支在另一側門框上,衝她歪了歪臉,詢問她今晚進哪個屋。
許織夏膽小得很,再望幾眼樓梯,咬住下唇,迅速跑過去,往他胳膊下一鑽,一溜煙進了他房間。
動作快得人都要成了虛影,生怕周清梧突然掉頭,當場抓住她。
紀淮周被她這偷情的模樣惹笑。
不慌不忙合上門,落下鎖,回過身,小姑娘已經老老實實站回到沙發邊上。
“來就來,還帶著小姨和姜茶來,這麼客氣呢。”他似笑非笑地奚落,走過去。
許織夏理虧,但同時又想笑。
“小姨剛好回來……”也要賴他,白白折騰這麼長時間,她輕聲怪道:“誰讓你非要在外面親。”
紀淮周仰坐進沙發裡,後頸枕著,抬高了臉去望她,喉結便隆得尤為明顯:“哥哥怎麼知道,你一把傘都握不住。”
許織夏臀部虛虛倚住沙發的扶手,不搭腔,總不能講是因為被他親昏了頭。
右手放在腿上,他的手不聲不響地覆過來,手指滑到她掌心,揉握著,和她的肌膚緩慢摩擦。
時間變得越來越慢。
在外面的時候雨水泛濫,心是開放的。
共處一室了,空氣中有隱晦的潮湿,暗戳戳的情愫一泛濫,心就內斂了起來。
隻是摸個手,許織夏都感覺自己心跳的頻率在失調。
窗外仍有落雨聲,但房間裡靜得厲害,許織夏尋思著得出些聲音:“哥哥……”
兩隻手交握,他輕輕拽了她一把。
許織夏依順著這股力道,人一起一落,側著跌坐到了他硬實的腿面。
她頃刻間伏在了他胸膛,腰被他摟住。
兩人貼得足夠近了。
“終於沒人了。”他不再佯裝,任由嗓音啞下去,唇蹭過她耳垂,再往下蹭進她頸窩,臉深深埋進去,貪戀她皮膚上久違的沐浴露香氣。
啞聲輕喚:“寶寶。”
許織夏不由停止呼吸,他鼻息熾熱,似帶著火,都要把她的頭腦燒糊塗了。
這稱呼從他口中出來,聽著臊得很。
許織夏雙手攀著他兩肩,微弱澀聲:“別叫寶寶……”
紀淮周慢慢離開她的頸,一張衝擊感強烈的面容,逼近她臉前,笑意都略顯迷離:“那叫什麼?”
他的唇壓到她耳旁,輕虛一聲:“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