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和親哥恨了我十年。堅信我霸凌了他們喜歡的小白花。
並在我的訂婚宴上,向世人揭發我的罪行。
「她就是個霸凌同學的敗類!」
全網直播的視頻裡,小白花含淚微笑:
「我已經不怪她了。」
「再回首,輕舟已過萬重山。」
她一夜爆紅。
我卻被千夫所指,被極端粉絲潑硫酸,絕望下和她同歸於盡。
再睜眼,我回到了高三那年。
小白花一邊給自己頭上淋水,一邊笑著問我:
「想好之後怎麼跟我道歉了嗎?」
我當場發瘋。揪著她頭發把她拖進廁所,按在坑裡:「我來教你,什麼才叫真霸凌。」
「嘴這麼臟,告狀前記得洗幹凈點。」
1
關於前世最後的記憶。
是濃硫酸濺進眼球帶來的瀕死劇痛。
Advertisement
我忍著巨大的痛苦,在模糊的視線裡找到被我哥護在身後的林酒。
然後抄起蛋糕刀沖過去,捅進她胸口。
「一起下地獄吧!」
……
重新睜開眼。
入目格外清晰的景象讓我愣神了兩秒。
直到看到不遠處,年輕了許多的林酒。
她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正擰開水龍頭,往自己頭上淋水。
一邊淋,一邊笑著問我:「你猜,他們會信我,還是信你?」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
原來是這一天。
前世我被認定霸凌她的開端。
見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林酒笑意加深:
「想好之後要怎麼跟我道歉了嗎,大小姐?——啊!」
新仇舊恨湧上心頭。
我沖過去,揪住她的頭發,將她拖進廁所。
在她陡然悽厲的慘叫聲裡,把她整張臉按進坑裡。
「淋點冷水就想給我扣黑鍋了?來,我親自教你,什麼才叫真霸凌。」
林酒發瘋一樣地掙扎,兩條胳膊安了馬達一樣狂甩,還是沒能掙脫我的桎梏。
隻能把臉埋在臟水裡,張嘴發出模糊的聲音:
「陸心喜你放開我……咕嚕……嘔——」
我仰天大笑:
「嘴這麼臟,等會兒告狀前記得洗幹凈點!」
管這是重回過去,還是死後幻覺。
都無所謂。
我直接徹底瘋狂。
2
前世,我死在自己人生最輝煌的那一天。
那天,我斬獲第三個影後,穿著高定禮服,和青梅竹馬的未婚夫江添站在全網直播的盛大訂婚宴上。
然後他向所有人宣布:「我絕不會和一個高中就霸凌同學的敗類訂婚。」
在我不敢置信的眼神裡。
林酒從臺下走出來。
含著熱淚,仰頭微笑:
「陸心喜,還記得我嗎?被你霸凌了十年的林酒。」
「你大概想不到,有一天我也會和你站在平等的位置。」
「不過沒關系,我已經不怪你了。」
「再回首,輕舟已過萬重山。」
全網直播,她當場爆紅。
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哥和江添安排好的一堆記者就沖了進來,將我團團圍住。
「陸小姐,聽說你在片場依舊保持著霸凌新人的習慣?」
「前些日子有人拍到你去醫院看婦科,是因為私生活不檢點得了臟病嗎?」
有極端粉絲從人群裡沖出來,將手裡的硫酸潑向我的臉:「婊子,去死吧!」
液體潑過來,鋪天蓋地的灼痛膠著在臉上。
我的視線再也沒有清楚起來。
從天堂跌落地獄,不過轉瞬之間。
3
回過神,我松了手。
看著林酒氣若遊絲地倒在地上。
那張無辜又清純的小臉滿是汙濁。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哭吧,鬧吧,就頂著這張臉,去跟全世界說我霸凌你了——去啊!」
尾音驀然抬高。
我想到前世被硫酸溶解五官的痛意,又往她臉上用力踩了兩腳。
這才轉身離開。
教學樓下,同桌蘇嵐在等我:
「體育課都開始老半天了,你在樓上幹什麼呢?」
我輕描淡寫:「哦,霸凌了一下新同學。」
她震驚地轉過頭:「什麼?!」
我說:「魯迅說,當全世界都覺得你是霸凌女時,你最好真的是。」
「魯迅……說過嗎……」
「這不重要。」
我和她走到操場邊,迎面撞上江添。
他與我並不同班。
但全校同學都知道,他是我陸心喜青梅竹馬的男朋友。
江添的目光從我臉上滑過,若有似無地落在我身後:
「心心,怎麼來這麼晚?對了,聽說你們班新來了個轉校生?」
前世,林酒每一次給我潑臟水時。
他總是會讓我給林酒道歉,把事情揭過去。
看似站在我這邊。
實則三言兩語就坐實了我霸凌的罪名。
想到這裡,我毫無徵兆地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
一旁的蘇嵐再次震撼。
而江添表情未變,隻眼神微冷了一下,便恍若未覺。
親昵地低下頭,蹭了蹭我的臉頰:
「怎麼了心心,心情不好嗎?」
4
前世,直到很久之後我才知道。
江添小時候被他媽丟在遊樂園後,被孤兒院收留過一段時間。
在那裡,他認識了一個陽光開朗的小女孩。
她和他睡同一張床,給了他一顆糖吃。
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這道光就是林酒。
並且,在她剛轉學來的第一天,江添就認出她了。
他一直對林酒口中我欺負她的話深信不疑,恨我入骨。
卻礙於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不得不忍氣吞聲地討好我。
因為他需要通過和我聯姻,在家族站穩腳跟。
想到這裡,我開口道:「分手吧。」
他瞳孔驀然一縮:「……為什麼?給我個理由,心心。」
我抽出紙巾,一下一下擦著被他蹭過的臉頰:
「不想和小三的兒子談,嫌臟,這理由夠嗎?」
5
離開後,蘇嵐小心翼翼地問我是不是中邪了。
我的偏愛,明顯到全世界都知道。
她能這麼問我一點也不意外。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因為高中時的我,是如此直白又熱烈地喜歡著江添。
每天放學等他一起回家,烤餅幹弄得滿手是傷,還笑瞇瞇地給他送過去。
剛上高三的陸心喜已經死了。
現在站在這裡的,是死過一次的,鈕祜祿心喜!
6
一整天,林酒都沒再出現過。
我知道,她最引以為傲的就是那張臉。
若不能充足地加以利用,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我很有耐心地等著。
很快就到了周六,我的十八歲生日。
爸媽一早就說過,要辦一場盛大的晚宴,慶賀我成年。
結果公司臨時有事,他們不得不晚到一會兒。
水晶燈光芒璀璨。
我穿著高定小禮服,沿著旋轉樓梯走到客廳。
遠遠地看到了我哥陸心廷。
他西裝革履,正頂著一張神色淡漠的臉叫我:「陸心喜,過來。」
我走過去。
假裝沒看到他身後目光幽邃的江添,和泫然欲泣的林酒。
甜甜一笑:
「哥哥叫我幹什麼?是給我準備了什麼禮物嗎?」
陸心廷眼神冷然地看了我片刻,開口:
「霸凌同學,辱罵朋友,陸心喜,陸家的家教是這麼教你的嗎?」
他說話時音量沒有絲毫減小。
一時間,在場所有客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這邊。
「哥哥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我看向林酒,歪了歪腦袋,
「我辱罵誰了,又什麼時候霸凌同學了?我都不認識她。」
「現在嘴硬已經晚了,做錯了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今天爸媽不在,我替他們管教你。」
說著,陸心廷從一旁的博古架上抽出戒尺。
看著我,一字一句嚴厲道,
「跪下。」
7
偌大的宴客廳裡,無數人投來看好戲的眼神。
「什麼,霸凌同學?陸家的女兒還幹這種事啊?」
「哎喲,被嬌養長大的,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優秀也很正常。」
「還好她哥主持公道,不護短。」
在林酒得意又挑釁的目光裡,我挺直了脊背。
微笑著口吐芬芳:
「哥哥在說什麼鬼話?知道的以為你是陸心廷,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清朝的孤魂野鬼上了身。」
「我這輩子隻跪逝者先祖。」
我歪著頭,上上下下反打量他片刻,惡劣地笑起來,
「這樣吧,你現在出門找個樓跳,我當即跪下磕三個頭送你走。」
陸心廷的臉色驟然沉下來。
林酒在他背後,假模假樣地開口:
「陸同學,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你欺負我也就算了,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哥哥這麼說話呢?」
她睜大眼睛,淚水浸出,刻意擺出一副幼態又無辜的天真表情。
一旁的江添看到了,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晦暗之色。
爾後,他低聲開口:
「心心,既然做錯了事,認錯道歉就好了,沒必要——」
我也睜大眼睛,苦惱道:
「不好意思,我聽不懂狗叫,你們能不能用我們人類的語言重復一遍?」
「夠了!」
陸心廷厲聲呵斥,
「陸心喜,你一個女孩子,知不知道什麼叫廉恥?是誰教你這副滿口臟話、毫無教養的樣子?」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不管我說什麼都不會相信。
反而會帶著強烈的偏見,一次又一次把我釘死在恥辱柱上。
我扯扯唇角,學著他的樣子冷笑起來:
「爸媽都忙,沒空管我,你猜是誰教的?」
「當然是你啊,我親愛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