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路人甲要苟住劇情》, 本章共4029字, 更新于: 2024-12-20 14:27:10

與他溝通無果後,我也選擇了冷處理。


誰沒有點脾氣?誰慣著你?


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謝承病倒了,我端著藥去看他,卻見他捂著胸口掙扎,渾身發燙,怎麼叫都醒不來。


我看著他痛苦的模樣,猛然想起小說的劇情,手中的碗打翻在地。


我不顧被藥汁浸湿的鞋子和裙擺,衝到父親所在的書房裡,跪下為謝承求藥,冷靜到難以想象。


「父親耐心計劃培養他至此,想必不會因他一時反抗而讓他去死,若再不救,就來不及了。」


父親沒說什麼,一刻鍾後,他放下手中執的黑子。


「阿苒,為父自你第一次見他時便告訴過你,不要靠近他,你做出了相反的選擇,如今你必須要明白,對棋子投入感情,是最愚蠢的。」


我沉默地拿著解藥,浸入了水中,喂給了謝承。


我看著他急促的呼吸漸漸平息下來,拿著碗走出了他的房間。


我終於明白了他這幾天的反常。


父親算漏一步,就算此後每月都讓謝承服用毒藥,企圖控制他,都是無用之功。


因為他已經在尋到他的部下那找回了自己遺失的記憶。


我就說,憑他的身手,抓一個小偷怎麼會用那麼久。


劇情,終究開始步入正軌。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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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承病好後,我們又回到了從前的相處模式,默契地忘記冷戰的那些日子,隻是他仿佛更惡劣了些,有時候嘲弄我時仿佛不像開玩笑,更似真心實意。


給我上藥時說:「孫大小姐,你是笨蛋嗎,學了這麼久還能劃傷自己?」


我給他送吃的,他盯著我笑:「孫大小姐,你對我這麼好,不會喜歡我吧?」


我拉著他在外面闲逛,他慢悠悠地提醒我說:「孫大小姐,看好你的錢袋子,再丟了我可不幫你拿回來。」


我均以一記白眼回他,不予計較。


我對他偶爾陰晴不定的狀態一概接納包容,畢竟,這件事,確實是父親對不起他。


我雖然骨子裡是現代人,可我在這生活了快十五年,我珍惜上天給我的第二次的生命,不想像前世一樣被人陷害至死。


這裡的所有人於我而言不是書中的紙片人,他們有情感,會愛、會恨、會傷、會痛,如此真實。


我與謝承青梅竹馬,朝夕相處,為他帶我出去玩而開心,為他保護我而心動,為他看著別的女子而吃醋,為他看書入迷忘記吃我做的飯而生氣……


我早已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他,可知曉時卻是如此慘烈和可悲。


我已經是一切事情的旁觀者,隻因我一開始就不想打破父親設下的局,不想卷入後面的紛爭,也不想對劇情產生什麼影響。


可謝承不會這樣認為,他可能會懷疑我是一個虛偽的施害者,帶著目的接近他、對他好,是個和我的父親一樣、將莫名的仇恨肆意施加到他這個無關的人身上的、令他厭惡的人。


我不知道原書中的孫奚苒是否參與了這件事,但是最țũₕ後孫家能夠全身而退,一定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11


參加宮宴前,父親把我叫到書房,告訴我無論發生什麼,不要驚慌。


宴會上,我看著謝承被人叫走,直至宴會結束也沒回來。


我先一步出宮,可途中不會水的我卻突然被人推下了湖水。


耳邊是安樂公主尋找會水的嬤嬤和婢女的叫喊聲以及貴女們驚慌的尖叫聲。


我猛然想起父親說的話,知道會有人來救我,可嗆了幾口水後我還是忍不住țůⁿ驚慌地掙扎起來。


正當我沒力氣,放棄掙扎時,謝承突然出現,衝下水,救起了我。


我抱著他的脖子,縮在他懷裡忍不住發抖。


上岸後,他把我交給了安樂,我狼狽極了,不敢看他,馬上松開了掐著他衣服的手。


安樂拿過婢女遞過來的毛巾圍住我,帶我去房裡。


周圍鬧哄哄的,可我卻仿佛什麼也聽不見了,我轉頭看著謝承的背影,直至淚眼模糊。


父親或許想利用我和謝承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牽制謝承,可我不明白這一切有什麼意義,因為謝承不會為了我留在越國,此番,倒是磨盡了我們之間僅剩的信任。


12


我湿身後眾目睽睽之下被謝承救起,就此和謝承定下了婚約。


父親不再讓謝承當我的貼身侍衛,我不再天天與他見面,卻恢復了從前自由的生活。


謝承待我與以往沒有不同,但我卻不知恢復記憶的他還能耐心陪我演戲多久。


無事可做的我用這幾年存下的錢盤下了一個店鋪,開了一家點心鋪子,還親自教聘用的廚子做糕點,順便研究新品。


為了有理由找謝承,我將他作為我糕點味道試驗的小白鼠。


今天我做了些鮮花餅給他帶去,他一口咬了小半,卻皺了眉。


「怎麼這麼苦?」


「怎麼可能……」


我狐疑地看著他,明明我先試過味道的。


「不信你嘗嘗。」


我接過了他手中的餅,咬了一口,味道正好,清甜不膩,好吃到停不下來。


我瞅著他,邊吃邊問:「你是不是味覺有什麼問題?」


謝承看著我,好像心情很好,他又拿起一塊餅吃了起來,說:「可能剛剛我吃的那部分苦吧。」


我頓住,看著手中僅剩一口的餅,想起這是他吃過的,不能繼續吃又不能當著他的面扔了,一下子進退兩難。


謝承看我窘迫得滿臉通紅,拿過我手裡的餅塞進嘴裡,說:「果然是甜的。」


我受不了他盯著我看,於是想放下盤子溜,但是他拉住了我的手,靠近我,慢條斯理地輕輕擦去我嘴邊的餅屑,然後與我對視,一雙桃花眼蠱惑迷人。


「孫大小姐,我們可是有婚約的,你害羞什麼?」


我推開他的手,站起來說:「隻是有婚約,尚未成親,我們還是要保持距離。」


離喜歡的美人太近,我的心髒真的受不住。


謝承眼神一黯,而後像個無事人一樣說:「別生氣,我逗你的。」


我愣了愣,對啊,他被設計與我許下婚約,我當什麼真。


「原諒你,但以後不要這樣了。」


我轉身離開了,他也沒再說什麼。


我想起從前看過的一句話——不娶何撩,不寵何娶?


我揉了揉眼睛,想把眼淚逼回去。


「小姐,你怎麼了?」


「今天風沙有些大,迷了我的眼。」


13


在目睹謝承因為毒藥痛苦的那天開始,我便開始尋找真正的解藥。


在小說裡,謝承會自己找到解藥,從此在這場局中正式與父親站在對等的位置。


現在,我要在他自己找到之前,把解藥給他。


一方面,我不想再見他每月喝一碗抑制毒性的「解藥」,另一方面,我想以此為機會把話和他說清楚,順便……虛偽地替父親和我的所作所為道個歉。


下午,我趁著父親出門,潛入了他房間的密室。


我順利地拿到了那瓶解藥,但是這個密室古怪得很,等我準備回去時,整個密室的燈突然熄滅了,一片黑暗。


我有夜盲症,在黑暗的環境下看不見任何東西。


我在牆角蹲著不敢走動,聽力和觸覺變得無比敏銳,四面八方仿佛都吹來了陣陣陰風。


這麼黑,萬一冒出個奇怪的東西怎麼辦?


那些恐怖片,那些美麗凍人的鬼魂一瞬間入腦,死去的記憶突然開始襲擊我。


我害怕得要哭了,媽媽救我,菩薩救我,誰來救我都可以,我免費給你做一輩子的飯。


正當我顫顫巍巍打算站起來摸著牆走出去時,有人拉住了我,我瞬間神經緊繃,還沒叫出海豚音,又被人捂住了嘴。


我腦子裡已經上演了我的一百萬種離奇死法了。


那人注意到我在發抖,於是摸了摸我的頭。


我好像知道他是誰了,於是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乖乖跟著他走。


原來今天就是謝承偷解藥的日子嗎,所以燈是這廝滅的?夜視能力好了不起啊!


我害怕的情緒找到了發泄口,於是在心裡控制不住地問候了一下他的祖宗十八代。


謝承不說話,還斂去氣息,想來是不想人認出他,所以我就當沒認出他。


密室出口打開,我被推了出去,再回頭時,後面已經沒人了……


或許剛剛真不是謝承,而是一個好心腸的鬼魂?


青瑣正因找不到我而焦急,我三言兩語搪塞後,摸了摸腰間的袋子。


好家伙,解藥不見了。


剛剛那個鬼,我宣布你已經死了,不能拿走活人的東西的!


我這樣做,謝承會不會以為我是來轉移解藥位置的……完全有可能,好氣哦。


解釋的話,他會信嗎?


「我知道你中毒了所以給你偷解藥去了。」


如果我這樣說,他大概率問我:「你怎麼知道我中毒?你為什麼要拿解藥?你早就知道你父親對我做的事?」


致命三連問,爾康,你聽我解釋啊!


救了個大命……出於逃避心態,我用一晚上對著銅鏡思考如何解釋能讓他多相信我一點。


但他沒有給我向他解釋的機會,第二天我去找他時,他已經擄走元清羽,潛回齊國了。


我看著他空蕩蕩的院子,覺得自己可笑極了,他根本不需要我的解釋啊。


14


我讓青瑣把東廂房的東西都處理了,再把門鎖上,然後去找父親。


父親早已準備好茶水,等著我去找他。


我沉默地坐在他對面,而他終於願意向我說明一切。


「你的母親出身齊國程家,是齊國曾經赫赫有名的將領,為守護齊國百姓,盡心盡力,卻因功高蓋主,被齊國昏庸無能的皇帝和朝臣忌憚,最終家破人亡……」


父親看著窗外的石榴樹,悠悠地說了下去。


「她流落至青州,而我正因朝堂混亂而退居青州,我們相遇相愛,有了你,我和她本以為會這樣幸福下去,但是,皇上知道了你母親的身份,於是逼迫我作出選擇。」


我被茶水燙了嘴,一瞬間紅了眼,隻好放下茶杯問:「所以您選擇了仕途?」


父親搖了搖頭,沉聲說:「不是我的選擇,是你母親的選擇。」


也是,不這樣選,我們一家ţűₐ人都會不得善終吧,而父親因此怨恨兩國的君主,企圖報復他們並恢復母親家族的榮譽。


「謝承,是什麼人?」


拋去小說的劇情,孫奚苒不該知道謝承的身份和作用。


「他是齊國的皇太子,卻孤立無援,被胞弟陷害至此,我給他提供庇護,齊國皇帝大限將至,父債子償,他應當成為這盤局的一枚棋子,為我所用。」


「可是,他為什麼會接受?」


這是我最不明白的一點。


父親看著我,沉默了一瞬,說:「他心悅丞相之女,想要擺脫婚約,又需要挑起戰爭的理由,我提供幫助,而他隻是洗刷肱股之臣的冤名,這個交易,他為何不接受?」


15


走出書房,我一路恍恍惚惚回到房間,我也想不出他有什麼理由不接受。


他究竟有多厭惡我,才能輕易舍去七年光陰,不辭而別,又究竟有多喜歡元清羽,才會接受父親的幫助,順利把她帶走。


可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帶他見元清羽,是我沒有早點向他解釋一切,因為我覺得就算解釋了也不會有什麼用,所以心中早已消極地對待這份感情。


歸根到底,我覺得路人甲想要苟住性命,就不能和大反派有太多的牽扯。


青瑣拿著一個黑匣子回來,說裡面有一根簪子ẗů₎。


我惡劣地想著也許是元清羽拒絕收下這簪子,所以他才沒帶走。


我連匣子都沒打開,就讓青瑣把這玩意扔回西廂房。


「小姐,西廂房已經上鎖。」


「那就埋外面那棵石榴樹下。」


祝他的愛戀如這簪子一般埋於地底,不見天日。


我就是這麼惡毒,這麼無理,也這麼可笑地失戀了而已。


16


一年後,如小說劇情一般,謝承登上皇位,曝出自己就是擄走元清羽的人,找女兒找到快要絕望的元相和找心上人找到快要心碎的少年將軍男主趙景煜馬上請求與齊國談判。


然而謝承要求越國割讓大片土地,擺明了就是想找架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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