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細心周到的安排接下來的約會流程。
夏茉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憋死，在陸砚禮手指點著手機屏幕，正要把十二點場的電影票買下來前，伸手抓住他手臂，艱難開口，“沒，我沒忘買電影票，八點四十開場，快要檢票了，我們趕緊過去吧。”
第26章
這個時間正值情侶下班約會高峰期,電影院門口人聲鼎沸，每個賣東西的櫃臺前都排著長長的隊伍。
陸砚禮進到電影院，目光隨意一掃,大部分女孩懷裡都抱著桶爆米花,隨即便走向買爆米花的隊伍，排在最後面。
他剛走過去站定,後面便有其他人跟上排隊。
夏茉見陸總被擠在人群中，甚至還被排在他後面的人不小心推搡了一下，頸後汗毛倒豎,連忙走上前,“陸總,我來排隊吧。”
陸砚禮看向夏茉,“叫我什麼？”
夏茉咬了咬唇,眼神無辜，訕訕改口，“L。”
陸砚禮唇角勾了一下。
夏茉被他這笑弄得頭皮發麻,臉龐燥熱難當，側身避開陸砚禮視線,看見旁邊櫃臺冰箱裡擺著水，走過去買了罐冰可樂和一瓶純淨水。
買水的人沒買爆米花的人多,夏茉買完水回來,陸砚禮還排在擁擠的人群中，身姿挺拔，側臉冷峻,修長的手指端著她送的那盆鈴蘭花。
像是怕被人擠到手上的花,他和前面的人保持一段距離，燈光下,他的眉眼冷淡疏離，氣質沉穩，和周遭跟女朋友嘻嘻哈哈打鬧的小年輕站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但依舊耐心的站在那裡。
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陸砚禮回頭望她，目光和她對視。
夏茉後知後覺自己站在這裡盯著陸總看了好一會兒，被他這麼看著，頓時有一種被人抓包的慌亂感，心虛的低下頭，把懷裡抱著的花束向上挪了挪，擋住泛紅的臉頰。
過了會兒，陸砚禮端了桶爆米花走過來，問她：“還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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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茉搖頭，表示沒什麼想吃的了。
“已經開始檢票了。”怕他又去排隊買什麼，夏茉提醒他。
陸砚禮說：“走吧。”
兩人到檢票口的時候，其他人差不多都已經進去，沒有排隊，很快就通過檢票口。
這部影片是輕喜劇，主演都是比較知名的喜劇演員，新上映沒幾天，放映廳裡坐滿了人。
夏茉和陸砚禮的位置在最後一排，一排一排向後走的時候，夏茉想起白天時，她告訴L買的電影票在放映廳最後一排，L詢問她這個位置是不是太靠後時，她還嘲笑L是大直男，難怪他要到社交軟件上找女朋友。
她知識淵博的給他科普，情侶看電影就是要買後排座位，方便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L當時還誠懇的回復她，受教了。
回憶到這裡，夏茉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心口怦怦跳，臉頰再一次變得滾燙。
找到位置坐下，陸砚禮把爆米花遞給夏茉，夏茉接過爆米花，把自己給陸砚禮買的純淨水遞向他，“你要水嗎？”
陸砚禮接過純淨水，放在兩人中間的扶手上。
電影還未正式開始，屏幕上正在播放廣告。
夏茉一手抱著爆米花，另一手握著冰過的可樂瓶貼到臉上，緩解臉頰上的燥意。
她規規矩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餘光瞥見陸砚禮拿出一個金絲框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
“看得清嗎？”陸砚禮側頭問她。
兩人位置挨在一起，他這麼側過頭，說話的時候，夏茉隱約覺得有溫熱的氣息拂過側臉。
她背脊繃直，將貼在右臉頰上的可樂換到左臉頰，小聲說：“能看清。”
“視力不錯。”陸砚禮像是在誇她，“我視力不如你，這個位置，我要戴上眼鏡才看得清屏幕。”
老板在這個位置看不清屏幕，夏茉下意識道：“下次我買前排的位置。”
話說出口，夏茉才意識到不對。
下次什麼下次！
她和陸總不會再一起看電影，這是最後一次，沒有下次。
陸砚禮眼裡浮起笑意，“不是說後排才是情侶座？”
夏茉呼吸發熱，手指用力捏著可樂瓶，緊緊咬著唇瓣不吭聲。
陸砚禮看她滿面泛紅，仿佛要被燒熟了的樣子，唇角不禁勾起一抹笑。
電影正式開始，放映廳裡竊竊的低語聲安靜下來。
所有人目光看向屏幕，影片劇情笑點密集，放映廳裡時不時響起一陣笑聲。
夏茉坐在座位上，和周遭被電影劇情逗得樂不可支的其他觀眾完全不能共情，因為從電影一開始，她就心神不寧，完全不知道電影放了什麼。
視線偶爾掃過左側，不經意瞥見陸總挺拔的鼻梁和深邃的眉眼，便像被火燎了似的迅速將臉轉向另一邊。
一場電影兩個多小時，夏茉熱得不行，手裡的可樂瓶早就被她的臉頰燙得一絲涼氣也沒有。
夏茉舔舔幹燥的唇，捧著持續發燙的臉頰，視線落在中間扶手上的那瓶純淨水上。
那瓶水也是從冰箱裡拿出來的，沒有被掌心捂過，瓶身應該比她的可樂涼一點。
電影接近尾聲，陸砚禮手伸向中間扶手拿水，手伸下去，碰到一桶爆米花。
陸砚禮側臉看過去，中間放著的純淨水不知什麼時候被夏茉換成了爆米花，她一手拿著純淨水，一手拿著可樂，分別貼在臉頰兩側，身體向後靠著椅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眼裡浮起一抹尷尬，神色懊惱，抡著可樂往額頭上敲了敲。
從電影院出來，夏茉提心吊膽，唯恐陸砚禮提議再去別的地方轉轉。
站在商場門口，夏茉小心翼翼覷著陸砚禮，不敢吭聲，等她安排。
陸砚禮看了眼腕表，說：“走吧，送你回去。”
陸砚禮往停車場去，夏茉跟在陸砚禮身後，幾次想說不用送了，她的公寓距離很近，她可以自己走回去，但又怕陸總說出一些讓她想要原地昏厥的話，猶猶豫豫最後還是沒有張口。
夏茉原本是跟在陸砚禮身後，思緒混亂間，不知陸總什麼時候放慢腳步，等到停車場的時候，兩人並肩而行。
陸砚禮今天沒用司機，他親自開車，夏茉坐副駕駛。
車門關上，隔絕外面的聲音，車廂裡的空氣仿佛變得更加稀薄，夏茉規規矩矩坐著，目光平視前方，不敢亂看。
因為陸砚禮剛到車上便伸手解了兩顆襯衣扣子，衣領松散，微微有些凌亂。
夏茉輕而易舉就想到自己說過的話，很難不懷疑陸砚禮是故意的，但她不敢說，隻敢在心底存著一絲僥幸，幸好他是自己把襯衣紐扣解開，而不是讓她去兌現說過的話，撕開他的襯衫。
夏茉的手指不自覺的摳著身下的座椅，鼻尖嗅到屬於陸砚禮身上的味道，度秒如年。
車停在公寓樓下，夏茉立刻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
“L，再見。”
匆匆道別，夏茉拔腿就要跑。
“Summer。”
陸砚禮也從車上下來，叫住她。
夏茉身體僵硬的轉臉望向他。
陸砚禮喉結滾動，本想和她談談，看她這個忐忑不安的樣子，噙起嘴角，“臉怎麼還那麼紅，聊天的時候，看不出來你這麼容易害羞。”
夏茉深吸了口氣，解釋道：“那是因為聊天的時候，隔著屏幕，我不知道是您。”
陸砚禮挑眉：“我怎麼了？”
夏茉真誠：“我跟帥哥說話的時候容易臉紅。”
陸砚禮笑說：“軟件上聊的時候不會臉紅是吧？”
夏茉小聲替自己挽尊，“很多人在網上聊天，和現實生活中就是不一樣的，越矜持的女孩子，在網上就越容易……”
夏茉抿了抿唇，說不下去了，祈求地望他，“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吧。”
陸砚禮問她：“Summer，今晚睡覺前，還會跟L分享一天的經歷嗎？”
網聊的這段時間，夏茉幾乎每天臨睡前都會跟L分享一天經歷了什麼。
夏茉小聲：“今天的事您不是都知道嗎？”
陸砚禮：“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你一直在臉紅。”
夏茉臉頰埋的更低。
陸砚禮說：“晚些時候，我們軟件上聊？”
夏茉這會隻想趕快離開，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好，晚些時候，軟件上聊。”夏茉點頭。
陸砚禮看她片刻：“回去吧。”
*
回到家裡，夏茉渾身力氣驟然抽空，癱倒在沙發上。
眼睛盯著天花板，呆呆的看了會，腦子裡把L劃上等號。
L就是陸總。
陸總就是L。
而她每天和L聊的最多的話就是吐槽陸總。
想到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夏茉扯過手邊的抱枕，把臉埋在抱枕裡，尖叫一聲。
葉瑤瑤正在浴室裡洗澡，哗啦啦的水聲沒蓋住這道悽慘的嚎叫。
葉瑤瑤嚇了一跳，迅速用淋浴衝掉身上的泡沫，拿幹毛巾擦淨身上的水汽，穿上睡衣從浴室裡出來。
客廳沙發上，夏茉坐姿頹喪，懷裡抱著抱枕，頭發松散凌亂，滿臉泛著紅，垂著頭，牙齒撕咬拉扯懷裡的抱枕，眼神絕望呆滯。
葉瑤瑤怔了怔，抬腿朝她走過去，“茉茉，你怎麼了？怎麼像冷宮裡發癲的妃子？”
夏茉抬眸看向她，抿嘴沉默片刻，突然仰頭哀嚎一聲。
“發生什麼了啊這是？”葉瑤瑤坐到她身邊摟住她肩膀，“你今天不是和L去約會了，回來怎麼成這個樣子了？他欺負你了？”
夏茉搖了搖頭。
葉瑤瑤：“他醜的慘不忍睹？”
夏茉哀嚎出聲，“比慘不忍睹還可怕啊，瑤瑤，我完了，我完蛋了！！！”
夏茉把臉埋到葉瑤瑤肩膀上，看起來像是要哭了。
“別哭別哭。”
葉瑤瑤拍她肩膀安慰，耳邊傳來衣料被嘶咬的聲音，葉瑤瑤低頭看著夏茉嘴裡叼著她衣領上的布料，意識到問題比她想象的還嚴重。
“茉茉，你先別瘋，你先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葉瑤瑤捏著她下巴把她頭抬起來，“先別咬我衣服。”
夏茉轉臉一頭埋進抱枕裡，聲音無比絕望，“他是陸砚禮。”
葉瑤瑤一時沒懂她什麼意思，“誰是陸砚禮？”
夏茉氣若遊絲，“L。”
葉瑤瑤：“.…..”
客廳裡陷入一陣沉默，好半晌，夏茉幽幽開口，“瑤瑤，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完了？”
葉瑤瑤沉思：“這……好像是有點尷尬，不過也不至於完了吧，網戀不是相互的嗎？你網戀到老板尷尬，他網戀到自己的下屬也沒比你好哪裡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