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秘書,酒量不錯。”
夏茉說:“沒有,我酒量一般。”
“夏秘書,你謙虛,你經常跟著我砚禮哥出去應酬,酒量怎麼可能一般,我聽說,你一個人能喝倒三個男人,是不是真的?”
葉琬好奇的望著夏茉。
夏茉笑說:“沒有的事。”
“真的沒有嗎?我聽他們都這麼說。”
沒等夏茉說話,葉琬接著說:“你別想騙我,是真是假,我試試就知道了。”
話音落,兩個跟葉琬一起過來的小姐妹一人拎了瓶白酒走了進來。
“夏秘書是吧,聽說你酒量好,我敬你一杯。”
拉著夏茉手要敬她酒的這位夏茉以前在宴會上見過,依稀記得似乎是楊家的小姐。
這哪裡是聽說她酒量好要敬她,分明就是隨意的找了個理由給她灌酒。
夏茉在心底嘆了口氣,接過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葉琬拍手,笑得肆意張揚,“夏秘書,真是好酒量。”
她眼睫微挑,給左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又一杯酒入腹,夏茉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頭重腳輕,看著眼前的人都出現了虛影。
這酒喝的太急了,酒桌上都沒有這麼半斤半斤白的往下悶的,眼瞧著葉琬又在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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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茉彎著眼角,溫聲細語和葉琬商量,“葉小姐,我去趟洗手間。”
葉琬身邊的女人笑著攔她,“夏秘書,你該不會是瞧不起我們三個,不屑跟我們喝吧。”
葉琬推開她手,“說什麼呢,夏秘書就是要去趟洗手間,怎麼讓你說的好像夏秘書要跑路了似的,這海城就那麼大地方,夏秘書能跑到哪裡去,自然是上完洗手間就回來了,是不是啊,夏秘書?”
葉琬對著夏茉笑得一臉純善。
夏茉抿著唇,落落大方的衝她微微頷首。
從陽臺裡出來,快步走向洗手間。
包廂內有洗手間,但一般客人都是去外面,很少有人會用裡面的洗手間,夏茉情況特殊,她能感受到胃裡的翻滾,她撐不到外面。
進洗手間鎖上門,夏茉轉身對著馬桶就吐了出來。
一陣幹嘔,夏茉吐到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站起來的時候一陣天旋地轉,險些栽倒,夏茉手撐著洗手池站起來,掏出手機,想給媽媽打電話。
想了想還是算了,媽媽本就不認同她現在的工作。
捏著手機糾結了會,知道沒用,L幫不了她,但她還是點開了和L的聊天框。
【L,難受,想回家。】
打開水龍頭,雙手攏著捧了把水漱口。
葉琬的那個跟班楊小姐在外面敲門催促,“夏秘書,你好了沒有。”
夏茉沒應聲,捧著水仔仔細細漱了幾遍口,確認嘴巴裡沒什麼異味才轉身走出洗手間。
“來,夏小姐,我們接著喝。”
夏茉被楊小姐牽著往陽臺走,迎面葉琬笑著遞給她一個酒杯,“夏秘書,這一杯該跟我喝了。”
夏茉接過酒杯,頭暈乎乎的,端著酒杯的手都有些不穩。
葉琬已經在她眼前將酒喝完,衝她晃了晃空酒杯,“夏秘書,我喝完了,到你了。”
夏茉扯了扯嘴角,“葉小姐,我酒量差不多到底了,再喝下去,恐會給我們陸總丟臉。”
葉琬語氣平緩,“夏秘書,你的意思是,我的酒,你不想喝?”
夏茉笑說:“怎麼會,葉小姐都喝了,我這杯自然是要喝的,隻是這杯喝完,就真的不能再喝了。”
葉琬沒接話,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等她喝。
夏茉深吸了口氣,端起酒杯正要喝,一隻溫熱的手掌握住她手腕,將她舉到唇邊的手臂壓了下去。
夏茉側頭看過去,“陸總。”
陸砚禮沒理她,松開她手腕,將她手裡的酒端過去。
葉琬笑靨如花,“砚禮哥,聽說夏秘書酒量好,我們和她喝酒呢。”
陸砚禮臉上沒什麼情緒,語調平緩,“我酒量好,你跟我喝。”
葉琬還沒反應過來,陸砚禮側臉,視線掃向端著酒的服務生,吩咐道:“給葉小姐倒酒。”
葉琬臉上所有的笑意都被這聲葉小姐擊的粉碎,看著陸砚禮的目光裡帶著怨。
包廂內熱鬧的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目光看向這邊。
葉珣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看這陣仗也知道是他那個不省心的妹妹挑了事,笑著打圓場,“都站這裡坐什麼,過去坐啊。”
陸砚禮不搭他話,神情平靜無波,看著葉琬的目光帶著涼意,“葉小姐,不是要喝酒?怎麼不喝?”
葉琬也來了火氣,冷笑一聲,質問道:“陸砚禮,你什麼意思,為了區區一個秘書,不顧陸家和葉家的交情,不顧陸家和葉家的合作了是吧?”
陸砚禮臉色淡,語氣更淡,“葉小姐不妨回去問問葉老爺子,葉家和陸家的合作,會不會因為你終止。”
葉琬臉上血色盡失,再也支撐不住,甩手離去。
陸砚禮到這個年紀還一段感情都沒經歷,葉琬功不可沒。
陸葉兩家是世交,陸砚禮和葉珣同年出生,自小一起長大,葉琬是葉珣堂妹,葉家這一代就這麼一個女孩,葉老爺子對這個孫女格外寵愛,這也養成了葉琬囂張跋扈,驕縱霸道的性格。
十幾歲的時候,葉老爺子提了一句,想要和陸家聯姻,給葉琬和陸砚禮訂親,這事陸砚禮沒同意,但葉琬聽了這話後便覺得她將來一定是要嫁給陸砚禮的,從那以後,但凡有喜歡陸砚禮的女孩子,都會被她找麻煩。
葉珣給人使眼色叫人去跟著葉琬,自己站在原處拍拍陸砚禮肩膀,小聲說:“砚禮,你今天過了,這不是你的修養,你跟一個女孩子計較什麼?”
陸砚禮淡聲,“她是女孩子,我秘書就不是了?”
葉珣噎了一聲,“那你也不能一點面子都不給,這讓我回去怎麼跟老爺子交代。”
陸砚禮冷冷瞥他一眼,“欺負我的秘書,你該想想,怎麼給我交代。”
陸砚禮把酒杯塞他手裡,拿了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往外走,幾步後,察覺夏茉沒跟上,回頭看向倚門站在陽臺處不動的夏茉。
“夏秘書,走了。”
夏茉全憑意志力在撐,這會酒勁完全上湧,腦袋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聽到陸砚禮叫她,腳步虛浮的跟上去。
陸砚禮並不知道夏茉喝了多少,平時夏茉跟他出去應酬也會喝酒,他沒見夏茉喝醉過,陽臺光線暗,她在那裡站著的時候陸砚禮還沒察覺到異樣,這會人走出來,陸砚禮才發現她醉的厲害。
陸砚禮回去扶她,手指剛握上她手臂便被她用力甩開。
“陸總,你別扶我,我……我自己走,讓別人看見你扶我,不好。”
她醉醺醺的,說話黏黏糊糊的,有幾個字陸砚禮都沒聽清,不過大致意思他聽明白了。
“你自己可以走?”陸砚禮問她。
夏茉乖巧點頭,“我可以,不信……我走給你看。”
她抬腿,大步往外走,步伐比剛剛穩健很多。
陸砚禮跟在她身後,走出包廂,到走廊上,夏茉一路扶著牆走。
前面就是電梯,陸砚禮先過去按電梯,回過頭發現夏茉蹲在地上不動了。
陸砚禮:“夏秘書。”
夏茉抬起頭,眼神迷離的看他,“陸、陸總,我走不動了,你先走吧。”
陸砚禮俯身扶她,她立刻像炸了毛的刺蝟似的衝他使勁擺手,“我不要你扶,我自己走。”
陸砚禮低頭看她滿是紅暈的臉頰,耐心道:“你不是走不動了?”
夏茉嗯了一聲,說:“我頭疼,我站起來會摔倒。”
陸砚禮:“我扶你,不會摔倒。”
陸砚禮伸手握住她胳膊,夏茉立刻推他手臂,說什麼都不讓他扶。
陸砚禮無奈,“你走不動,我不扶你,你怎麼進電梯?”
夏茉大腦幾乎停止運轉,費勁的想了想,說:“我還可以爬。”
陸砚禮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要爬進去?”
夏茉嗯了一聲。
陸砚禮抬手按了按太陽穴,“你確定?”
夏茉眼睫微抬,一雙盈盈杏眼望著他,用力的點了點頭,無比確定。
她身體一點點向前傾,陸砚禮在她四肢著地前忍無可忍,手臂攬過她腰把她抱起來。
第14章
夏茉躺在陸砚禮臂彎上,迷迷糊糊沒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陸砚禮抱著的,隻覺得身體懸空,怕摔下去,下意識尋找安全感,抬起手臂摟住他脖頸。
溫熱的氣息拂過頸間皮膚,帶起細微的痒,陸砚禮呼吸一頓,垂眸看她,她腦袋靠在他胸口,臉頰泛著潮紅,閉著雙眼,纖長的睫毛低垂著,看起來很乖的樣子。
陸砚禮視線從她臉上移開,貼著胸口的臉頰不安分的蹭,陸砚禮屏住呼吸,目視前方電梯數字。
司機陳誠早早等在會所門口,見陸砚禮抱著夏茉出來,愣了一下,連忙迎上去問:“夏秘書這是怎麼了?”
他抬了抬手,想要幫忙把夏茉從陸砚禮懷裡接過來,伸出的手直接被忽視掉,陸砚禮徑直從他面前走過去。
陳誠收回被晾著的胳膊,小跑著上前替陸砚禮拉開車門。
車廂裡彌漫著酒的氣味,夏茉被陸砚禮從懷裡放到車座上全程都沒睜開眼,歪靠在車座上昏昏沉沉的睡。
不等陸砚禮吩咐,陳誠主動詢問:“陸總,要不要先去附近的藥店買解酒藥?”
解酒藥是夏茉常備在包裡的,陸砚禮應酬多,她給陸砚禮準備。
陸砚禮沒看見她包,估摸著是被她忘在了會所包廂裡,他給葉珣打電話,讓葉珣把夏茉的包拿下來。
葉珣今天因為葉琬做的事理虧在先,陸砚禮讓他給秘書拿包他也不敢有任何懈怠,沒兩分鍾就親自拎著包下來了。
陸砚禮車門都沒打開車窗,降下車窗從窗戶把包接進去。
葉珣彎身,手肘撐著車窗往車廂裡的夏茉看了眼,見夏茉閉著眼醉的不省人事的樣子,目光移向陸砚禮那張冷臉,“今天這事真是對不住夏秘書,改天等夏秘書醒酒,我一定去當面給她道歉,成不成,砚禮,給我個面子,這事別往心裡去。”
陸砚禮冷哼一聲,“葉珣,這些年,哪次碰到你妹妹,我沒給你面子,你的臉皮是有多厚,面子到現在都沒用完。”
葉珣無奈,“我這不是隻有這一個妹妹嗎?她性格偏激,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不順她意她就鬧絕食,割手腕,老爺子瞧見了也心疼的吃不下去飯,就今天這事,她指不定要鬧成什麼樣呢。”
葉珣頭都大了。
陸砚禮和他從小一起長大,說話不用拐彎抹角,明白敞亮道:“你心裡清楚,不是顧著你的面子,葉家的面子,今天我過去的路上聽到你電話裡有葉琬的聲音,我就會掉頭就走。”
葉珣知道自己妹妹這些年做的那些事是真惹了陸砚禮厭煩,理虧的點頭,“是是是,我知道。”
“回去管好你妹妹,告訴她,夏茉是我的秘書,欺負她,就等於把我的臉面往地上踩,讓她離夏茉遠點。”
陸砚禮沒再給葉珣說話的機會,吩咐陳誠開車。
車子平穩向前行駛在路上,陸砚禮跟陳誠要了一瓶礦泉水,側身看向夏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