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真的從上一世就愛上你了,之前在沈燼手中救你那次,其實不是偶然,是我故意為之。我隻是想這一世你能記住我,沒想到最後我卻有了貪念,想要的越來越多。我想跟你成親,想跟你白頭偕老。我知道我在一些事上有些笨,也不會討你歡心,但我這一世一定會守護好你的。」
「凝兒,即便如今沈燼已除,但請你不要拋棄我......不要同我退婚......」
我吃力地抽出手,食指封住他的唇,「其實,我當初也有些話沒說。」
「我那時怕你嫌棄我,所以沒敢告訴你,雖然我與你一開始的確是逢場作戲,但我已經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所以啊,程遇山,在我接下來的養病期間,要辛苦你籌辦我們的婚事了。」
我看著程遇山傻笑著一個勁地朝我點頭,笑著笑著還又哭了。
我笑話他:「這樣就哭了?大將軍的威嚴何在啊?」
程遇山吸了吸鼻子,一臉正色道:「這叫喜極而泣。」
上一世在沈府如履薄冰,最終仍被棄之如履。
重來一世才知道,原來真的有人愛了我兩輩子。
沈燼前世番外:
沈燼出身將門世家,祖輩為帝王徵戰,戰功赫赫。
到了沈燼這裡,他迫不及待地想創一番祖輩前所未有之功績。
區區將軍已不能入他眼,他渴望坐上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就在這時,他在刺殺程遇山後遇到了易煙雨,那個早逝的易伯父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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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以為她隻是過路之人,於是脅迫她幫自己解毒。
誰知易煙雨在喂給他丹藥之後識破了他的真實身份,還說自己能助他完成他的夙願。
沈燼那時隻當她是想求他協助易家東山再起的胡言亂語。
結果,易煙雨竟屢次猜中朝中變局。
沈燼漸漸開始相信易煙雨的話,甚至不顧母親反對,執意將易煙雨娶進門。
一來易煙雨於他有救命之恩,二來他確實需要一個這樣幫手。
易煙雨時常替沈燼出謀劃策,一時間他在朝中順風順水,也對易煙雨日漸寵愛,對她陷害文凝也不管不問。
至於文凝,沈燼對文凝印象不深,隻記得她嫻靜,話不多,因著易煙雨,他也鮮少去文凝屋裡過夜,因著每回至半夜,易煙雨總會想不同的借口將他「請走」。
而文凝,從不會說半句留他的話。
久而久之,他與文凝之間也就隻剩下這夫妻名分罷了。
直至有一次,他從文夫人口中得知文凝竟在嫁來沈府之前曾到外祖家中小住一陣,專門研究解毒藥理。
而文凝外祖所研制的藥丹,與他中毒那日易煙雨喂給她的功效一樣。
並且他躲去寺外樹林那日,文凝也曾同文夫人一起到寺中祈福。
而他一直都錯將易煙雨當成了自己的恩人,還縱容易煙雨多次陷害她。
一時間,沈燼心中充滿了對文凝的愧疚。而此時又正好撞上永寧王要他駐守邊疆以便掌控兵權。
大事未成,他暫時還不能失去易煙雨。
於是他帶著易煙雨離開,好讓文凝過些清淨日子。
他時常Ŧű⁷給文凝寫信,一開始不知道該寫些什麼,隻是三言兩語詢問家常。後來他越寫越長,有時自己都覺得自己啰嗦。
但文凝一直沒給他回信,可能是對他當初的態度心存芥蒂。
沈燼想,等到大事辦成,他日日都陪在她身邊,定能化解二人之間的矛盾。
蕭祁駕崩,永寧王讓他帶兵收服其餘勢力。
而易煙雨並未同之前一樣順從地告知他一切,而是向他提出將她扶為正妻的請求。
她要正妻之位的承諾,她與他之間,仿佛一切都是利益交換。而易煙雨卻總說,她隻是怕失去他。
他漸漸開始對此感到厭惡,但為了大局,他不得不去勸文凝為其讓位。
到時候回京用心哄哄,文凝定會冰釋前嫌的,沈燼這般想。
隻是,文凝比他想的要狠心百倍。
在他回京那日,她自缢於府上正廳,死前都不屑再看他一眼。
明明他這八年來月月寫信,為何她卻半分不懂他的心意?
文凝的屍身被火海吞噬的一幕在他腦中久久無法散去,成了他的心病。
他還時常夢見他與文凝之間沒有易煙雨,二人相互扶持,文凝取代了易煙雨,成了他的賢內助,更重要的是,夢中的文凝滿心滿眼地愛著他。
易煙雨對他的夢中囈語表示不滿,時常半夜大吵大鬧。
偶然的一次,她說漏了嘴,原來這八年來他寄給文凝的信全被她燒毀了。
後來,他不再與易煙雨同床共枕。而她卻說文凝來找她,最終自己嚇自己,患上了失心瘋。
在失去文凝的那幾十年的光陰裡,他成為了天子最信任的臣子,官至丞相。
可他,也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程遇山番外:
程遇山與自己的親侄子蕭祁相認以後,做的最多的便是在夜裡偷偷替自己的侄子鏟除異己。
這其中不乏貪官汙吏,有時甚至是罔顧律法的江湖門派。
程遇山將對阿姊的愧疚通通都傾注在蕭祁身上,哪怕可能會有去無回,他也無怨無悔。
上一世遇見文凝時他受了重傷,逃過了追殺,翻牆進入了一個曬滿了藥材的後院。
程遇山顧不得許多,隨便挑了幾味止血的藥材,上了藥後躲到隱蔽之處休息。
才合眼,就聽到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
步子輕緩,應該不是追他的江湖人士。
程遇山松了口氣,但仍舊警惕地偷聽著。
「小姐,這藥材怎麼都亂了?還有......血!」一女子驚呼。
另一個女子倒是十分平靜,「你快去拿水來,將這些血跡擦幹淨。至於藥材,若是有人問起,你便答是我拿去研制丹藥去了。至於藥渣,你就說是我研制失敗,拿去倒了便是。」
她細心地將他的行蹤抹去,避免他暴露。
可她根本連他的身份都不了解。
「小姐,這分明是有人闖進來盜竊!這樣隱瞞,真的好嗎?」她的婢女對此並不贊同。
「青菱,若非窮途末路,他也不會貿然闖進來偷藥材。你看,他拿的不多,估摸著隻是一次療傷的量,你再看這些血跡,他肯定受了很重的傷。」那女子的聲音柔緩,準確地將程遇山的狀況挑明。
「再說,這些藥材於我們不算什麼,清洗血跡也算舉手之勞。可這對那個人來說,可能是一次生還的機會。」那女子仍在說服自己的婢女。
寥寥數語落入程遇山耳中,化成一股暖流直通心底。
他想見一見這個姑娘,更想好好報答她的恩情。
離開之後,程遇山託蕭祁打聽她的身份。
年少早熟的侄子聽後眸色一亮,不禁打趣道:「舅父這是千年的鐵樹開花了?」
隻一句便將他說得面紅耳赤,落荒而逃。
邊境時常遭到鄰國騷擾,這次甚至還引發了暴動。
他奉命出徵,臨行前一晚才知道她是文府的姑娘——文凝。
可還未等他與她見上一面,他就收到了她成親的消息,嫁的是家底殷實的沈燼。
那日他徹夜未眠,隻恨天意弄人,沒讓他早些與文凝相識。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與文凝的那次邂逅,竟是他們今生的最後一次相遇。
永寧王懷有異心,借混戰對他下黑手。
闔眼之前的那一刻,程遇山都在惦記千裡之外的京城。
但願蕭祁在他不在的時候也能穩住朝綱,但願他的魂魄死後能回到京城見一見她,但願他到九泉之下能遇到阿姊......
所有的但願都沒有發生,程遇山兩眼一睜,回到了死前兩年。
那時文凝還未與沈燼定親,永寧王也還未對他起殺心,一切都還來得及。
於是他悄悄留意文凝的行蹤,打算找到一個絕妙時機與她相遇。
終於,一日夜裡,他看見文凝偷偷出門。
出於擔心,他跟了上去。但卻意外的發現,還有另一個人跟著她。
那人是沈燼,趁文凝不備還將人拐入暗巷。
程遇山來不及多想,急忙出手。
結果文凝竟被他這一出「英雄救美」打動,還說要以身相許。
原本以為文凝隻是情急之下的一時承諾,誰知她竟吻了他,還讓他到文府提親。
程遇山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仿佛那裡還停留著她指尖的餘溫,又驚又喜。
他暗暗下定決心:這一世,無論如何都要守護好文凝。白頭偕老,生死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