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恆夜無月》, 本章共4087字, 更新于: 2024-12-19 16:56:36

「謝鈺?」


他點點頭:「我聽你奶奶說,今天你的超市開業,來給你暖場。」


我苦笑:「謝謝。」


不止他來了,常跟他一起做義工的同學也在。


他們看到了那些字,倒也沒問什麼,默默幫我維護了現場,叫了警察。


我覺得鼻子發酸,ţū⁵卻突然接到療養院的電話,說奶奶受了刺激,中風了。


也顧不上管超市,我聽到消息立馬趕往療養院。


奶奶的房間,大伯一家哭天喊地。見我來了,伯母一把揪住我,就衝外嚷嚷。


「你這個不孝女,把你奶奶氣死嘍!


「快來看我們家的不孝女哦,在外面勾引男人!


「她奶知道,愣是氣中風了!」


一時間這層樓的人都圍上來看熱鬧。


我再也沒辦反保持冷靜,抓著她問奶奶的現狀。當時我情緒失控,被人拍下來發到網上。


短視頻傳播迅速。


#方月是小三


#小三超市被砸,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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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關我的負面消息,如同浪潮席卷全國。而我成為人人得而誅之的第三者。


白曉芸則把自己包裝成受害者,在社交平臺曬出自己和陸恆以前甜蜜的照片,再寫小作文控訴我。說我趁她出國留學,勾引陸恆。現在二人即將成婚,我還死乞白賴纏著陸恆不放手。


網友自然是一邊倒地支持她,因為我整天守在奶奶病床邊,根本無心理會別的事。


陸恆得知消息來見我,說我隻要回到他身邊,這些都可以幫我解決。


他絮絮叨叨了很多,我沒有搭理他。


「阿月,你能不能跟我說一句話。


「哪怕是看我一眼也行。」


我頭都懶得回:「滾!」


他舍得對白曉芸做什麼呢。


更何況白曉芸背後還有白家撐腰。


14.


網上關於我的消息越傳越離譜。


有人聲稱是我初中同學,說我從小賣到大。


有說跟我試過,一般。


有說我慣三一個,上次還看到我被原配揪著打。


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日常生活,連出門買菜也會被指指點點。


療養院的負責人多次委婉地提出讓我奶奶辦理出院。


沒人關心我財物受損,白曉芸買兇對我造成人身傷害的事實。甚至有網友說,打砸我店鋪的混混是替天行道,不應該受罰。


我冷漠地一條條看下去,直到看見這樣的評論:


「聽說她是奶奶帶大的,怪不得這麼賤,沒教養。」


「沒錯,她奶奶能教出什麼好東西!」


眼淚瞬間淌下來——是我拖累了奶奶。


我針對白曉芸寫的小作文,提出疑點,把真相寫明。


但我的解釋發到網上,大家隻顧發泄怒火,根本不在意我說什麼。


我靜下心理清思路,白曉芸現在站在道德制高點,那我就必須把她從高處拉下來。


這樣,我才能有發聲的機會。


我想到了大伯母一家。


奶奶不會輕易相信我插足別人的感情,八成是大伯一家拿出了什麼東西,才刺激到奶奶。


順著這個思路,我從堂哥那裡入手。


他是個沒主見,耳根子軟又膽小的人。


我巧舌如簧,連哄帶嚇,加上他對奶奶本就有愧,騙到證據。


原來,不久前有人找到大伯,讓他給奶奶看一段視頻。


被剪輯過的監控視頻。裡面把我在前公司的一些日常剪得亂七八糟。顯示我每天上趕著往陸恆身上貼,而他對我很不耐煩,甚至多次叫我滾。而我伏低做小,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似乎生怕惹得男人不喜。


然而真實情況是,那時候陸恆在辦公室發瘋,我正安撫他。


畫面一轉,陸恆和另一個女人手拉手,他深情款款地說:


「別哭……我愛的隻有你,她­對­我­來說就­是­­一條舔狗。


「我怎麼會娶她。隨便說說,她就當真了。


「過幾天,我就讓她滾。」


白曉芸把那天兩人的通話放進了音頻裡。


剪得稀碎的視頻,加上大伯夫婦兩人的極力渲染,終於讓奶奶又驚又氣:


以為我是賣身才換來錢照顧她。


我直接另闢蹊徑,賣慘。


在網上讓大伯一家償命,說他們謀害我奶奶,隻為拿走老人積蓄。


有關我的詞條都是熱搜,內容一經發出,部分網友敏銳地察覺到不對。


「這種視頻一看就很假。」


「話說,方月大伯他們怎麼會有這種監控視頻的?」


……


很快有人挖出,堂哥曾欠的一屁股賭債都還清了。


真相很明顯,有人指使他們去刺激奶奶。


是誰,不言而喻。


「第三者固然可恨,但針對一個老人家也很沒道德吧?」


「用了小三的錢就該死!」


……


網友說法不一,但我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眾人不再是一邊倒地支持白曉芸。


道德制高點她站不上去,下面就該迎接我的反擊。


但我沒想到的是,大量水軍下場,竟又開始洗地。


「白曉芸在這段感情裡就是受害者好吧,你們現在說這些,難道又要搞受害者有罪論?」


「我覺得就算方的奶奶真氣死了,也都是她自己的錯。」


15.


好累。


如果我死在高三那一年多好。


那天大伯把我和張傻關在一個房間裡。


男人撲過來的時候,我從三樓窗戶跳了下去。


如果那時候摔死,就不用經歷這些。


我默默給奶奶擦身,看到她嘴歪眼斜地躺在床上,又想:我還得活著啊,不然奶奶怎麼辦呢。


我的小超市要開起來,我的民宿要開起來,我才不會認輸!


不就是水軍嘛,我也可以買!


沒等我有動作,忽然爆出白氏集團股票崩盤破產,即將被陸恆收購的消息。


緊接著,陸恆公司發出聲明,說與白曉芸並無婚約關系,系造謠。


聲明下方的證據顯示,白曉芸出國在外男朋友一個接一個換。她對陸恆的愛,根本經不起推敲。


很多公司員工都可以作證,在陸恆最失意的三年裡,隻有方月一如既往陪伴左右。


一瞬間,我與陸恆之間,從被人鄙棄的倒貼,成為可歌可泣的絕世愛戀。


網友:


「這是什麼神仙愛情?」


「陸恆:欺負我老婆的,全噶了!」


「他真的,我哭死。居然因為白曉芸陷害方月,就把白氏集團收購了!」


錯,根本不是為我。


這本就是他對白曉芸的打擊報復。


這一場報復,從他發瘋到如今,準備了整整兩年,如今得償所願。


他的瘋,是外人所不能領教的。


白氏集團股票崩盤後接連爆出醜聞,其中有好幾條有關白曉芸。


顯示她本科畢業論文作假,消息證實後被取消學位。


第二條,是她在外留學期間,吸食有毒物品。


第三條、第四條……就像是越滾越大的雪球,最後引起驚天裂地的雪崩——


網暴我的,紛紛將矛頭對準她。白曉芸承受不住壓力,加上接受不了陸恆對她的算計、家中驟然破產的噩耗,她幾度輕生。


後來據說病死了,但那是很久之後的事。


風向的扭轉,就在頃刻之間。


看似還我清白,其實都是金錢的遊戲。


我開了直播,直播內容就是重新粉刷,打掃超市,整理貨架。


知道真相的市民自發前來幫忙,還有人偷偷寫了道歉信放在意見箱。


網友讓我順便帶貨,效果竟然還不錯。


超市生意慢慢好起來,我的直播一直開著,網友戲稱他們幫我「雲看店」。


謝鈺有時也來買東西,遇到卸貨會幫忙。


有一次,他把手機放在收銀臺,幫我搬東西。


我無意間,看到他未關閉的某社交平臺上的昵稱:「見月」。


我認得這個昵稱,在被全民網暴時,這個昵稱的用戶曾幫我澄清過謠言。


當時有人說我初中時就品行不端,賣身玩得花。「見月」與造謠者據理力爭,拿出我品學兼優的證據打臉。


原來是他在幫我說話呀。


謝鈺……我們初中時就認識?不然他怎麼了解得那麼清楚。


既然他沒提起,我也從不過問。


16.


公司的聲明發出後,陸恆來見過我一次。


他來時,我正在給奶奶擦臉。


看了半晌,陸恆忽然伸手拿走毛巾,絞了水,幫我繼續給奶奶清潔面部。


「那時候,你也是這麼照顧我的。」


我沉默地看他,後者忽然笑笑:「都結束了,阿月。


「你能回來嗎?」


他滿眼的希冀,又小心翼翼。仿佛我是易散的彩雲,易碎的玻璃,會驟然消失在他眼前。


「你覺得,幫我處理了白曉芸的事,我就應該感激涕零,然後和你重歸於好嗎?」


他急急地要解釋,我很平靜,跟他這樣面對面說話,心裡毫無波瀾。


「白曉芸剛開始在網上帶節奏,你本可以讓我避免這一切,不是嗎?


「但你沒有,因為那個時候是你計劃的最終環節,你要穩住白家人,讓他們跳入你設好的陷阱裡。」


我眨眨眼睛,在陸恆手裡,一點點拉回毛巾:


「我不怪你,因為復仇是你的事。但不原諒,我差點因你失去了奶奶。」


他眼中的神採頓失:「你猜到我對你那麼惡劣是在演戲給白曉芸看,也猜到我的計劃,難道你就猜不到我對你的心意嗎?


「在婚紗館我就知道了,你定的禮服,是我最心儀的那條,顏色也是我最愛的天藍。」


陸恆因我的話而感到欣喜,但我接下來的話,再次讓他眸中的希望化為寸寸飛灰:


「但你的喜歡,不過是因為三年裡,習慣有我而已。


「沒有我,其他人來,你也會習慣。


「不論是我對你有好感,還是你開始在乎我,我與你始終不平等。」


「所以,陸先生以後不必再來了。」


毛巾徹底抽走,陸恆還保持著虛握的姿勢,見我起身要走,倉皇地抓住衣角。


「怎麼樣才算平等呢,你說好不好?」


「平等就是,我拒絕,你就該放手離去。」


白曉芸也來過,但這次她不再盛氣凌人,而是哀求我,在陸恆面前說幾句好話。


如果說對陸恆的厭惡,是源於長久以來積壓的矛盾,那麼對白曉芸,我就是單純地恨她。


恨她直接傷害到我的奶奶。


我怎麼可能幫她,而是笑笑:「你看,我什麼都不做他都為我做到這種地步。


「你算什麼東西,要我幫你。」


17.


陸恆沒有再出現過。


偶爾能從電視報道上獲知他的消息。


他成了陸氏集團的董事長,成功擠走了他爸,成為商界大佬。


後來聽說他精神越來越差,再也無法擔任董事之位,被送到米國療養。


不過在他病發之前,陸恆曾大力投資  S  市的旅遊業。


我的民宿生意火爆,小超市的直播效益也日漸高漲。


我抓住商機,拍攝有關「小超市的一天」系列短劇,投放到短視頻平臺,又火了一把。


之後成立工作室,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在這期間,我抽空收拾了大伯一家,拿回了父母賠償款,並打官司告他們多年前意欲協助他人對我實施強暴,大伯沒有盡到赡養的責任,從前虐待過奶奶等等罪行,後來該罰的罰,該判刑的判刑。


工作室步入正軌後,我答應謝鈺的追求,成為他女朋友。深入了解才知道,他根本不是什麼音樂學院的學生,而是老師,還在  A  大讀過研。


他說在  A  大讀研時,常去我兼職的窗口打飯,但我隻看飯勺不看人,讓他很沮喪。


他初中就認識我了,因為我的照片常貼在優秀學生那一欄。


又過兩年,我與謝鈺結婚。婚禮當天收到陸恆母親寄來的禮物——一張數額巨大的支票,還有兩封信。


一封陸恆的,一份陸母寫的。


陸母信裡說,支票是陸恆留給我的遺產。我才知道,陸家有遺傳的精神病史。當初陸母婚後忍無可忍才想要離婚。


陸恆第二次精神病發作,我不在身邊。


夜深人靜時,他總會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自言自語。


「……你會陪著我嗎?」


但再也不會有人在他身邊肯定地回答「會」。他似乎又陷入了多年前的夢魘,自己成為廢人,而眾親離叛。


他精神狀態好點後,沉迷極限運動。


在一次跳傘中,屍骨不存。


但他早早留下遺書,分配好了名下財產。


陸恆的信我沒打開,因為恆夜沒有月亮。月亮它,要去照亮別處。


我拿著支票看了好一陣,然後撕掉了它和陸恆的信。


紙屑如蝴蝶振翅,飄飛於彩帶之中。


一切,早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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