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運周沒忍住輕笑,微微挑眉:「我記得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都想報警了。」
我贊同地點點頭,我第一次聽到時也是想報警來著,我以為隔壁在家暴。
我拿出手機,調出耳塞的購物界面遞到葉運周面前:「這個耳塞用著很好,我強烈推薦。」
葉運周拿出手機搜索同款下單,他收起手機,彎了下唇角:「這下我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我戲謔挑眉,察覺到一道目光一直在盯著我,我順著直覺望過去,正好撞上季馳的視線。
季馳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我,他舉起咖啡杯喝了口,整個人慵懶又邪氣,像是一隻剛剛蘇醒的猛獸,眉眼間積起沉寂已久的戾氣,讓人心驚肉跳。
明明他面上沒有什麼表情,我卻覺得他有些生氣。
我心下奇怪,想著誰惹了他,我不想惹火上身,準備離開這裡。
葉運周接了個電話,說是要回律所工作,我說我也要回去休息了,兩個人一起離開咖啡館。
跟葉運周告別後,我慢步走回家,經過拐角處時突然被人抓住手腕往回拽,我猛地撞進一個寬厚的懷抱。
鼻腔裡滿是熟悉的氣味,我那天在休息室裡聞到的季馳身上的味道。
季馳嗓音微啞暗沉:「這幾天怎麼不看我了?小偷窺狂。」
10
我條件反射地瑟縮了下:「已經看夠了,就不看了。」
季馳輕嗤,重復了一遍我說的話:「看夠了?」
我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掙脫出他的懷抱,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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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馳扯了扯唇,喉結上下一滾,我心跳不爭氣漏了半拍。
我在心底暗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
早知道上輩子就多跟男人接觸接觸了,不然也不至於現在對著季馳這麼上頭。
「你家沒壞什麼東西?」
我點頭:「可能我仇家最近決定放過我了,什麼都沒壞。」
季馳垂眸看我,他眼底一片漆黑,像深湖,沉不見底。
他沒什麼情緒地睨了我一眼:「仇家放過你了,你也看夠了。」
我搞不懂他為什麼要重復我的話,遲鈍地看著他,胸膛起伏。
他咬牙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很好。」
11
我Ţù₂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剛剛季馳說的話,我起身走到客廳,視線落在茶幾上的望遠鏡。
停住的腳步蠢蠢欲動,我迫切想要用望遠鏡看看季馳現在在做什麼。
理智讓我回房間睡覺,但是欲望卻在我耳邊不斷叫囂:「快看啊!就看一眼!」
能夠戰勝欲望的人都是聖人,而我隻是個喜歡偷窺肌肉男的小女孩。
願老天奶救贖我骯髒的靈魂。
我裝模作樣懺悔完,急忙拿起望遠鏡看向對面。
結果什麼都沒看到,季馳似乎不在家,我看了眼時間,現在他應該在拳館訓練。
我有些失落地放下望遠鏡,回房間蒙頭睡覺。
醒來時已經天黑,我打開冰箱發現裡面已經沒有多少食材了,換了身衣服去買菜。
買完菜回來,我看到蹲在我家門口的季馳。
我垂眸,視線首先落在他身旁的行李箱上。
隨後看向季馳。
他蹲在地上,抬起頭看向我,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被掃地出門的小狗。
視線相對的瞬間,我心跳仿佛漏了一拍,我面上強裝鎮定,問道:「你要出差?」
他聲音有些啞:「我沒錢交房租,被趕出來了。」
我強行將想要上揚的嘴角壓下去,我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過於高興:「那你有住的地方嗎?」
他小心翼翼地問我:「你可以收留我嗎?」
我面上裝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季馳睫毛顫了顫,表情難過得像是下一秒就會因為被我拒絕而哭出來一般。
他小聲說:「我可以幫你修理東西,也很會做家務。」
12
我領著季馳進門,讓他住在客房,給了他新毛巾。
氣氛有些尷尬,但是也還能呼吸。
互道晚安後,他回了客房,下一瞬,我也聽到客房的房門反鎖的聲音。
「……」
他這是在防我嗎?
在休息室裡明明是他先親我的!
我才是那個應該反鎖房門的人!
第二天一早,我喝著咖啡下意識走到窗邊,俯下身準備拿起望遠鏡時,猛地想起季馳現在住在我家。
客房的房門打開,我急忙將望遠鏡丟在沙發上,看向季馳。
我想起昨晚從他房間響起的那聲鎖門聲。
我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問他:「你昨晚為什麼鎖門?」
季馳睜開惺忪的眼眸,側頭望向我,聲音懶散:「怕被你輕薄了。」
我尷尬扯了扯嘴角,嘴硬道:「我怎麼可能輕薄你?你以為自己很有魅力啊?」
季馳微微挑眉,微揚下巴示意我看向沙發,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沙發上放著我每天用來偷窺他的望遠鏡。
我嘴角的弧度僵在臉上,季馳歪頭看著我,嘴角掛著玩味地笑:「我有沒有魅力那個望遠鏡應該很清楚。」
我破罐破摔,大膽開麥:「這個夏天,我希望我的小腿和你的肩膀有緣。」
季馳愣住,耳朵尖悄悄染上一抹紅暈。
我在心裡冷笑,跟我比嘴上功夫,男人你還是太年輕了些。
13
(季馳視角)
捏著咖啡杯的手不斷收緊,季馳現在氣憤到幾乎快要將玻璃杯捏碎。
有人覬覦他的小偷窺狂。
小偷窺狂還對那個男人笑,她已經偷窺了自己兩個月,沒有一天落下,甚至他們還在休息室裡接吻。
結果現在,她竟然因為男人的幾句愚蠢笑話就笑得那麼動人。
他們對視後相視ţṻₛ一笑,仿佛有默契一般。
小偷窺狂平時都不出門,怎麼會跟對面那個孔雀開屏的男人有默契。
季馳面無表情,看了眼還在對男人釋放魅力的李茵茵,從煙盒裡摸出一根煙準備點燃,垂眸看到禁止吸煙的標識,他將煙攔腰折斷丟進垃圾桶裡。
李茵茵紅唇一張一合,跟男人喋喋不休說著什麼,似乎對男人提出的話題很感興趣。
季馳咬了咬牙,他現在隻想吻上李茵茵那張喋喋不休的嘴,讓她再也無法跟別的男人說話。
小偷窺狂見到自己隻敢低著頭紅著臉偷偷看自己,多一句話都不肯多說。
結果對著別的男人卻能談笑風生,一句接著一句。
他快被嫉妒衝昏了頭腦,渾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在叫囂著,教訓那個覬覦小偷窺狂的男人,然後將小偷窺狂鎖起來,讓她隻能看著自己。
但他忍住了,小偷窺狂膽子很小,他不能嚇著她。
當他追上去後,小偷窺狂卻說她已經看夠了,也不會隻為了見到他再把東西弄壞了。
很好,既然不想用望遠偷窺他了,那麼他就讓小偷窺狂每天近距離看到自己。
所以他裝作自己沒錢交房租,被房東趕出來無處可去的樣子來找小偷窺狂。
反正小偷窺狂似乎一直默認他很窮,雖然他比他看起來的要富有很多,很多。
小偷窺狂很善良,看起來就很吃示弱這一套。
果然,他順利住進了小偷窺狂家裡。
門一關,她就再也逃不掉了。
14
季馳是真的會做家務,從吃完早餐後,他便開始馬不停蹄地做著家務。
我有種娶了媳婦回家的感覺。
做完了家務後,他問我:「你有什麼忌口嗎?」
我搖了搖頭:「我什麼都吃。」
季馳意味不明看了我一眼:「不挑食,挺好。」
我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季馳找出圍裙戴上,在廚房忙碌著。
我看著他忙碌的身影有些失神,我現在似乎知道為什麼男人千百年來這麼熱衷於娶老婆了。
電視裡傳來女人帶著哭腔質問的聲音:「被愛的前提是漂亮嗎?」
我的視線看向正在做飯的季馳,他穿著緊身 T 恤,隔著面料都能感受到肌肉迸發的力量。
我輕笑看向電視裡的女人,自言自語道:「被愛的前提是八塊腹肌,加上又窮又好騙。」
15
我跟季馳的相處意外的和諧。
他會幫我整理房子,還會給我做好三餐。
每天早上還會在客廳準時準點鍛煉,剛開始我會躲在房間裡,現在我已經可以坐在餐桌上,邊喝咖啡邊欣賞他鍛煉時的樣子。
就當他這是在交房租了。
鍛煉結束後,季馳去衝了個澡,他用毛巾擦拭著頭發問我:「你不上班嗎?」
季馳似乎開始對我的私生活感興趣了。
「我繼承了一筆遺產。
「所以我現在在家裡混吃等死就是我的上班日常。」
我耐心解釋:「我父母在不久前因為車禍離世,原本要結婚的男友跟我的閨蜜在一起了。沒有其他的親戚,所以我現在是一個人生活。」
季馳的視線落在我手腕上自殘留下的傷疤上,僅僅一秒便移開視線。
他換了個話題:「我們去買菜吧,家裡沒菜了。」
16
季馳在前面買菜,我負責在後面買單。
莫名有種老夫老妻的感覺。
買完菜回來,在家門口碰上了下班回來的葉運周。
見到葉運周的瞬間,季馳的臉沉了沉,葉運周審視著季馳,氣氛有些奇怪。
我笑著打招呼:「下班了?」
葉運周點點頭,看了眼季馳,問道:「請朋友在家裡小聚?」
我反駁道:「不是朋友。」
沒注意到季馳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葉運周繼續問:「那是什麼關系?」
我正準備解釋,季馳先我一步開口。
「我們是住在一起的關系。」
葉運周微微一愣,氣氛詭異而微妙,我想要反駁,但是想想季馳說的也沒錯。
我們確實是住在一起的關系,他是我的租客,隻不過租金不是交人民幣,而是交其他的東西。
葉運周漆黑如墨的眼眸冷靜淡然,審視著季馳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
季馳熟練輸入密碼,推開門看向我:「快進去吧,我給你做飯。」
說完看向葉運周,眼裡帶著明晃晃的挑釁。
我看氣氛不對,對著葉運周禮貌一笑,拉著季馳進了門。
一進門,季馳就不悅地對我說:「你看不出他對你有意思?」
我覺得莫名其妙:「我們隻是鄰居,他蹭了我的車,幫我搬過幾次重物,之後我們也僅僅隻是點頭之交。」
「你會跟點頭之交一起喝咖啡聊天?」
「那天我們隻是恰巧碰上了,他問我車是不是修好了,之後就是闲聊了幾句。」
季馳輕嗤,語氣冷冰冰的:「闲聊你還笑得那麼開心?平時怎麼沒見你那麼愛笑?我們都親過嘴了,你都沒對我那麼笑過!」
我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季馳似乎是在吃醋。
「你在吃醋?」
季馳微妙地沉默幾秒,像是炸毛的貓咪一般:「我吃哪門子醋?我最討厭酸的東西了!」
有的時候男人全身上下最硬的不是其他部位,而是那張嘴。
17
因為吃醋事件,晚飯吃得異常沉默。
季馳就好像是嬌妻文學裡的嬌妻一般,冷著臉給我做飯,冷著臉收拾碗筷,冷著臉洗碗。
我等著他不再嘴硬,所以也沒想著去哄他,而是開了一瓶酒。
季馳在洗碗的時候,我已經喝了不少酒。
他洗完碗出來,看到我手中的酒杯,清俊的臉上頓時露出疑惑,眉頭也輕輕皺了起來:「你倒是有雅興。」
我望著他的眼睛:「看某人吃醋很下酒。」
季馳睨了我一眼,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轉身回了臥室。
我起身追過去,將他推倒在床上,欺身壓了上去。
我整個人騎在他腹肌上,居高臨下俯視他。
在月光下,季馳的眼睛亮晶晶的,耳朵尖紅得仿佛能滴血一般,跟他平時的糙漢形象形成鮮明對比。
我摸了摸他的耳垂,季馳瞪了我一眼,眼神又羞又惱:「別摸了!」
他聲音有些急,再加上他那個眼神,像是小鉤子似的撓人。
我心裡冷嗤,裝什麼純情,在狹窄擁擠的休息室裡又不是沒親過。
今晚我一定要辦了他,我想。
我俯下身,在他的耳垂上輕輕落下一吻,我故意湊在他戴Ṫŭ̀²著助聽器的耳朵邊,壓低聲音問他:「房租就用你的身體來付吧。」
季馳的身子明顯僵住,咬牙道:「你不是說我沒有魅力嗎?」
我微微直起身子,盯著他的眼睛,灼熱的呼吸撲在他臉上,手不安分地摸著他的腹肌。
「那是早上,現在我覺得你很有魅力。」
我想起自己現在生活在小說世界裡,我學著小說主角大膽ṭū₉開麥。
「你不會以為我收留身無分文的你是為了做慈善吧?我可沒那麼好心,我要是想做普度眾生的好人,我會跑去出家。」
我似笑非笑俯視他,像是調情似的命令道:「現在,脫掉你的衣服,好好伺候我,男人。」
季馳抬手扶住我的腰,突然間天旋地轉,我跟季馳換了個位置。
他將我壓在身下,垂眸看著我,眼睛裡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純情。
他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居高臨下審視我,淡淡道:「等你酒醒了別後悔。」
我盯著他的眼睛輕笑:「誰後悔誰是小狗。」
18
我睜開眼睛環顧四周,是我熟悉的布置,但是我渾身像是被卡車碾過一般疼。
我艱難抬了抬胳膊,看到上面青紫的痕跡,無聲翻了個白眼。
靠!這人的嘴是吸盤嗎?
我轉頭看到睡得正香的季馳,扯了扯嘴角。
畜生,他看起來倒是神清氣爽。
我起身準備悄悄離開,身後傳來一道慵懶的男聲:「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