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糙漢文裡的路人甲。
每天的樂趣就是偷窺對面練拳擊的耳聾男人。
骯髒狹窄的休息室,男人啞著嗓音問我:「會接吻嗎?」
後來,男人將我壓在身下,慢條斯理地摘掉助聽器:「乖乖,今晚沒有安全詞。」
01
我端著咖啡走到落地窗前坐下,拿起地上的望遠鏡調整焦距,看向對面。
六位數的望遠鏡足以讓我觀察到對面的一舉一動。
男人正在鍛煉,肩寬腰窄腿長,胸肌豐滿,腹肌清晰,汗水順著他的人魚線往下滑進灰色運動短褲裡,灰色的布料顯得某處格外明顯。
唇角不自覺勾起,今天似乎是我的幸運日,男人鍛煉的時候沒有穿上衣。
男人五官冷峻又凌厲,渾身散發著野性,空氣中滿是撲面而來的荷爾蒙。
練拳擊的男人叫季馳。
我偷窺他已經有兩個月了,算是我的新愛好。
我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我的偷窺。
季馳是一名拳擊手,每天雷打不動地在這個時間開始鍛煉,兩個月前,我開始了我的偷窺,之後一發不可收拾。
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是我卻怎麼也控制不住。
突然,季馳看向我這裡,四目相對,我雖然知道他肯定看不到我,但我還是身子一僵,迅速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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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止了偷窺,起身慢條斯理點煙,吐出煙霧後看向桌子上散落的紙張。
上面是季馳的所有資料。
02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拿過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
今天是我穿到這本糙漢文學裡的第三個月。
我基本確定我是路人甲,因為原主的名字沒有在這本書裡出現過。
女主住在我隔壁,每晚都發出不可描述的聲音,讓我不得不戴著耳塞睡覺。
要不是搬家會失去偷窺季馳的最佳視角,我早就搬走了。
原主是自殺,手臂上一道又一道自殘的痕跡可以證明她過得有多麼痛苦。
父母在三個月前因為車禍喪生,深愛的男友又跟自己的閨蜜有染,接二連三的打擊擊垮了她。
上一世為了Ťųⁿ賺錢,我將所有的時間盡數用在工作加班上,連男人是什麼滋味都不知道就因為勞累過度猝死在工位上。
老天奶或許是覺得我可憐,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這一次,我想要活得肆意瀟灑。
門鈴響起,我跑去開門,應該是修空調的工人。
開門的瞬間,我看著拎著工具箱的男人愣在原地。
03
季馳拿著工具箱,面上沒有表情,漆黑的眼眸落在我身上。
對視不過幾秒,我隻覺得心跳加速。
「我是來修空調的。」
我回過神,請他進來,給他指了指空調。
估計是拳擊手的工資不太高,所以他靠修空調來補貼生活。
季馳的視線落在地上的望遠鏡上,扯了扯嘴角,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糟了,我沒想過修空調的人會是季馳,所以沒有將望遠鏡收起來。
季馳很快移開視線,沒有說話,拿著工具箱朝空調那邊走。
他檢查了下空調,隨後看向我,嗓音微冷帶沉,帶著點倦怠感:「有個零件老化了,換了就好。」
我輕輕「嗯」了聲。
夏天沒有空調簡直是酷刑,僅僅一會兒,他脖子上就已經滲出一層薄汗。
他問我:「你介意我脫掉上衣嗎?」
我臉上有些燙:「不介意。」
季馳脫掉上衣,隻穿了件工裝背心,肩頸線條很漂亮,胳膊結實有力。
他俯下身拿了工具,輕舔了下嘴唇。
想跟他接吻。
我垂眸看向地板,強行將不斷翻湧的齷齪想法壓下去,抬眼的瞬間又看到汗水順著他的脖頸往下滑,緩緩流進他起伏的胸膛。
我要是那滴汗水就好了,我想。
隔壁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響,季馳的動作頓住,下意識抬眼看向我。
我扯了扯嘴角,女主跟男主又在白日宣淫了。
季馳低下頭繼續工作,尷尬的氣息蔓延在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
空調很快就修好,他收好工具箱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他頓住腳步。
「我叫季馳。」
他突然開口,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遞給我:「東西壞了可以聯系我,我什麼都會修。」
我接過紙條,季馳轉身離開。
我打開紙條,上面是一串號碼,我認出那是季馳的手機號。
我桌上放著的資料裡就有,我早就已經背了下來。
我環顧著家裡的家電,想著該挑哪一個弄壞。
04
過了兩天,我弄壞了冰箱,撥通了季馳的電話。
季馳到得很快,他檢查了一下,問我:「你有仇人嗎?」
我有些疑惑:「沒有,怎麼這麼問?」
他低沉的嗓音很磨人耳朵:「因為你的冰箱像是被人為弄壞的。」
我一怔,嘴硬道:「我出了趟門回來就這樣了。」
季馳輕笑一聲,沒再說話,繼續修理冰箱。
等到我家的微波爐,熱水器都壞了一遍後,季馳對我發出了邀請。
「我後天有場拳擊賽,你要來看嗎?」
05
季馳在眾人的歡呼下上場,上場前他摘掉了助聽器。
拳擊場是屬於強者的天堂,弱者的地獄。
季馳天生就是屬於拳擊場的。
上場後季馳一直處於上風,一拳比一拳狠,重重打在對手身上,打得對手毫無還手之力。
突然季馳被對手一拳打倒在地,我心裡一顫。
季馳快速站起身,一拳致命,他出拳的速度太快,對方根本來不及防備,他又拎住對手的腳踝,用巧勁一抡,將對手狠狠砸向地面。
他騎在對手身上,用十足十的力氣一拳又一拳砸在他臉上。
裁判高舉他的手宣布他勝利。
觀眾席的歡呼聲響徹耳畔,我看著這一幕隻覺熱血沸騰。
季馳用手背擦去唇邊的血跡,看向坐在看臺上的我。
我們在人群湧動的拳擊場四目相對,身邊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慢了下來。
06
雜亂擁擠的休息室,季馳正在用毛巾擦著後頸的薄汗,被摘掉的助聽器也被重新戴上。
他看向我,扯了扯嘴角:「今天你家沒壞什麼東西?」
我搖搖頭,指了指他的嘴角:「你受傷了。」
他用指腹碰了碰傷口,輕輕「嘶」了一聲:「你關心我?」
我沒有接話,隻是靜靜看著他。
男人的壓迫感太強,漆黑的眼眸沉沉覆在我身上,像是有重量一般,讓人懼怕驚恐。
季馳上前一步,一手撐在牆上,將我困在他的臂彎裡,我後背緊貼著冰涼的牆壁。
他微微俯身,靠得很近,熾熱的呼吸落在臉上,像是似有若無地親吻。
「會接吻嗎?」
我愣住,下一瞬兩唇相抵,專屬於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席卷全身每一處角落。
我剛想退出來,卻被季馳狠狠按後腦,讓我無法掙脫。
在擁擠、昏暗、骯髒的休息室裡,我跟自己偷窺了兩個月的男人接吻。
有那麼一瞬間,我還以為要被季馳吞噬,拆骨入腹。
不知道過了多久,季馳松開手,我低低喘息著。
季馳凝視著我,漆黑眼眸晦暗一片,染上情欲。
他一字一頓,生怕我聽不清一般:「你的吻技可比你偷窺的技術好多了。」
07
我脊背一僵,一層又一層的冷汗從毛孔內滲出,浸透了單薄的衣裙。
我聲音有些顫:「你知道我在偷窺你?」
季馳輕笑:「知道,從你偷窺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你應該是第一次幹這事兒,藏得一點都不好。」
我連呼吸都變得戰慄起來,一想到我偷窺的這兩個月他次次都知道,我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對你看到的還滿意嗎?」
我硬著頭皮點頭,顫聲問他:「你會報警抓我嗎?」
季馳斜叼著煙,上半身裸著,毛巾搭在他的脖子上,一身不羈的痞子範兒,他似笑非笑地睨了我一眼:「我打賭你在看守所裡待不過兩個小時就會崩潰。」
我垂眸,對於他的話不置可否,在看守所別說是兩個小時,兩分鍾就足以讓我崩潰。
活了兩輩子都很遵紀守法,做得唯一出格的事情就是偷窺了眼前的男人兩個月。
「你還沒回答我。」
他頓了頓,抬起拇指擦了擦嘴角,不羈的眉目染上一層戲謔:「對你每天偷窺到的還滿意嗎?」
他將「偷窺」兩個字咬得極重。
我低下頭,渾身都在顫,咬著牙強裝鎮定,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滿意。」
「我想也是,不然不會連續兩個月,天天偷窺我。」
醇厚性感的嗓音,氤氲在這狹窄骯髒的休息室。
季馳輕笑了聲:「你可以繼續看,我不會報警。」
說完轉身離開休息室。
我看著季馳的背影,顫抖的身子瞬間靜止,絲毫沒有剛剛害怕的樣子。
我勾了勾唇,原來他一直都知道我在偷窺他啊,這下可就有意思多了。
08
(季馳視角)
季馳注意到對面樓有個女人每天早上都會在他訓練的時候偷窺他。
剛開始季馳有些不悅,他將窗簾拉上,以為女人會就此作罷,但是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倔強,就算是將窗簾拉上了,女人也依舊舉著望遠鏡,不依不饒。
他起了逗弄女人的心思,他拉開窗簾,甚至脫了上衣。
訓練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
直到一個雨天,他在小區裡迎面碰上那個女人,女人見到他的瞬間微微一怔,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季馳輕笑,明明每天早上看得那麼高興,恨不得趴在窗戶上看他。
回到家裡,他摘下助聽器放在桌上,看著桌子上女人的資料,他想起女人手足無措臉紅的樣子,勾了勾唇。
他轉了轉筆,唰唰在資料的右上角寫下四個字——小偷窺狂。
他開始習慣每天被偷窺的感覺,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拉開窗簾,方便女人偷窺。
季馳在網上刷一行字。
「灰褲子,男人最好的嫁妝。」
他立馬下單了好幾條灰色運動褲,在小偷窺狂準時偷窺他的時候穿上。
季馳意識到自己開始在有意無意取悅對面樓的小偷窺狂。
他似乎對小偷窺狂產生了感情。
他經過小偷窺狂居住的地方時,聽到穿著修理服的男人重復著小偷窺狂居住的樓層。
小偷窺狂的空調壞了。
季馳鬼使神差走上前,花高價買下了修理工的工具箱,告訴他,他是小偷窺狂的男朋友,準備自己修理空調。
修理工不相信,但他準確無誤地說出了小偷窺狂的信息,加上金錢的誘惑,修理工將工具箱賣給他後離開了。
季馳拎著工具箱敲響了小偷窺狂的門。
小偷窺狂隻敢悄悄觀察他,後來故意將房子裡的電器弄壞,請他來修理。
季馳不是專業修理電器的,請了老練的師父教他,他學得有些吃力,但是一想到能夠看到小偷窺狂,他又覺得這些都是值得的。
季馳邀請小偷窺狂去看他的拳擊賽,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在意觀眾席上的人,他看到小偷窺狂不顧形象地為了他歡呼,開裂的嘴角傳來陣陣刺痛,但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個小偷窺狂身上。
季馳在休息室裡吻了她。
那是季馳第一次接吻,但是老天在這方面給了男人無師自通的本領。
他感受著小偷窺狂的顫抖,心髒仿佛被什麼東西所填滿。
他想要更多。
不急,他告訴自己。
他總能得到更多。
09
自從被季馳戳穿後,我再也沒敢用望遠鏡偷窺他。
我的生活恢復到了我剛穿越到這裡時的樣子,一日復一日的無聊。
我在小區樓下的咖啡館喝咖啡,我剛喝了口咖啡,頭頂落下一道男聲:「好久不見。」
我抬頭望過去,是我的鄰居葉運周。
葉運周長相優越,眉眼清冷,渾身散發著高不可攀的魅力。
我扯唇笑了笑:「好久不見。」
他自顧自在我面前的空位坐下,問我:「你的車修好了嗎?」
前段時間他倒車時蹭了我的車,我們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才開始有了交集,後來在我重新裝飾房子的時候,幫我搬過幾次重物。
我點點頭:「一點小剐蹭,已經修好了。」
葉運周是位律師,就職於這座城市裡收費高到令人咋舌的律所。
我們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闲聊,葉運周脫下外套,卷起一截衣袖露出結實的手臂。
我想起季馳挽起衣袖修理電器時的樣子,還有打拳擊時,手背上的青筋像是要衝破血肉一般暴漲凸出。
像蠱蟲,像毒藥,吸引著我,讓我移不開視線。
門口的風鈴因為來了客人響了響,我下意識看向門口。
女主挽著男主走進咖啡廳,我看著他們近乎詭異的體型差微微皺眉,我一直覺得這種體型差存在於漫畫中已經足夠離譜,當我們罵畫手不懂比例的時候,誰能想到藝術來源於生活呢。
怪不得每次女主都跟要被弄死了一樣,每次看到兩個人在一起我都想為女主祈禱。
男主湊在女主耳邊說了句什麼,女主漲紅著臉嬌嗔著打了下男主的手臂。
我跟葉運周看著這一幕,轉頭對視後,不約而同輕笑。
男女主的房子就夾在我跟葉運周中間,葉運周想不聽到那些動靜都難。
我喝了口咖啡,戲謔道:「看來我今晚得戴著耳塞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