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嗎？」我瞪了一眼姜禾。
然後對著聽筒說：「小叔叔，你先回去吧，東西有點多，而且這幾天我想去找老師問一些東西，我弄完了再回去。」
「什麼東西非要親自問？這幾天誰照顧你。」
「周周在學校。」
謝司庭最後還是遂了我的意。
13
不是我不信謝司庭。
而是在公共場所裡，我和謝司庭並沒有親密的舉動。
姜禾卻如此篤定。
太過張揚地和謝司庭走，我怕會引起麻煩。
況且，我是真的有問題問老師。
可是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眼前都是謝司庭和紅色杆子站在一起的畫面。
還有，他說，他現在沒有結婚的意願。
我和他的關系也不清不明。
我需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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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在學校冷靜了幾天。
我實在受不了這種類似千度近視加散光的感覺了。
不明不白就不明不白吧。
明天就回去強吻小叔。
【嘖，霸道侄女狠狠愛！】
想通了肚子就餓了。
我點了份外賣，摸黑去校門口拿。
回來的路上，卻聽到身後有鬼鬼祟祟的腳步聲。
我加快步伐，身後的人步子也加快。
我慌亂不已，暗中秘密打給了緊急聯系人。
「小頌。」
竟然是齊晏觀。
我頭也不回。
齊晏觀飛快跟上我：「你眼睛不好，跑那麼快幹什麼？」
「齊晏觀，你別跟著我。」
「我送你回去吧。」
「不需要！」
齊晏觀強硬地握住我的手，另一隻手去拿我的外賣。
我推開他：「你別碰我。」
「黎頌，我隻是想和你見一面。」
「可是我不想。」
「為什麼？你不是最喜歡我了嗎？」
齊晏觀聽起來有些崩潰。
「不喜歡，一直都不喜歡，既然選擇和姜禾在一起，就別來招惹我。」
「我不喜歡她了！」
齊晏觀擋住我的去路，雙手按住我的肩膀：「我發現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腦子裡想的全是你。
「她沒有你可愛，沒有你善良，沒有你優秀，真的，你離開後我才發現我喜歡上你了。」
我推開他的雙手：「我是突然這樣的嗎？過去三年，你內心但凡有一絲觸動，我們都不會這樣。」
「對不起，你的眼睛是因為我，就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吧。」
「不可能，也不需要。」
我一根一根掰開齊晏觀的手指，轉身離開。
「不願意再接受我是因為謝司庭嗎？」
「你沒資格提他的名字。」
「憑什麼？」
齊晏觀語氣陰狠，他迅速跟著我，攥住我的手腕。
我抬起頭，看不清他的面龐，卻仍有絲絲縷縷的恐懼蔓上來。
齊晏觀把我推至牆角，將我的雙手扭在身後鉗制住。
「你瘋了？」
「你就當我瘋了吧。
「恢復聯姻不好嗎？從前謝家和齊家關系最好，可謝司庭回來後，對齊家大開殺戒，和和美美回到最初不好嗎？」
齊晏觀的吻落下來時，我的頭用力往前頂。
然後趁機踢向他的下盤。
逃跑時，齊晏觀拽住我的衣服，將我扣進懷裡，腰那裡被掐得生疼。
我想起謝司庭教我的防身術，奮力掙扎。
齊晏觀吃痛松手。
謝司庭趕來時，我跌坐在路邊。
謝司庭一腳踹過去，齊晏觀被掼在樹上，謝司庭握緊拳頭，發狠地往齊晏觀身上砸。
痛呼連連，拳拳到肉。
再然後，我聽到齊晏觀的聲音逐漸變小了。
看不見，隻感覺全世界都充滿了暴力。
找回自己聲音的過程異常漫長：
「小叔叔…」
我哭了。
謝司庭終於停下手。
他三步並兩步走過來，將我抱進懷裡：
「對不起，嚇到你了。」
他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發抖。
我趴在他的懷裡，小聲抽泣。
謝司庭將我抱在懷裡，安撫了好久。
而齊晏觀，被交給了助理。
15
霓虹燈下，車子安靜地駛回家。
洗了澡換上睡衣，聞到熟悉的家的味道，才安下心來：
「對不起，早知道早點跟你回來。」
「你沒錯，」謝司庭打斷我，「你隻是正常地在學校走，是齊晏觀的錯，頌頌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謝司庭拉我過去，將我的腿放在他的膝蓋上：
「磕傷了，我給你擦點藥。」
碘酒冰冰涼涼的，我盯著謝司庭模糊的側臉：
「小叔叔，你今天快把齊晏觀打死了。」
謝司庭垂下眼，細致又輕柔地給我塗傷口，聽到我的話，他將髒棉籤扔進垃圾桶，聲音染上慍色。
他狠厲地說：
「他該死。
「我就應該把他弄死。」
我無聲地哭泣著，三年的委屈，好像在這一刻得以釋然。
謝司庭以為嚇到了我，連忙給我擦眼淚。
我握住他的手：
「謝司庭，你為我出頭，僅僅是因為我是你小侄女，還是說，你……喜歡我？」
夜風卷起窗簾，時間仿佛靜止了，唯有傷口上的碘酒慢慢變幹，我才感知到時間的流逝。
一問出來我就後悔。
萬一他把我給拒絕了。
我還怎麼治眼睛。
「我……」
「你不用說了。」我立馬打斷。
翻身跨坐在謝司庭身上。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連謝司庭都熟悉地又扶住了我的腰。
我湊近謝司庭：「那什麼，如果是拒絕的話，能不能別說了。」
我撇撇嘴，我可不想年紀輕輕的真瞎了。
【上啊，上啊，直接親啊。】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我害怕親了之後又陷入莫名其妙詭異的氛圍中。
我詢問：「謝司庭，我想親你。」
謝司庭扶著我的後腰：「可以。」
「哦，嗯？什麼？」
我小心翼翼地問：「是因為喜歡我嗎？」
謝司庭淡淡地「嗯」了聲。
沒等我反應過來。
就按住我的後腦勺親了上來。
不同於上次的吻。
這次他吻得更加輕柔，還伴隨著指導：
「頌頌，張開嘴，別咬。」
心裡塌陷一塊，酸酸澀澀，最後又化成了甜。
年少的月亮，終於被摘了下來。
眼睛清潤潤的，有淚花，亦有光亮。
我的手向下摸去，謝司庭一僵，攔住我。
「幹什麼？」
「小……謝司庭，不能繼續嗎？」
謝司庭擦幹我的眼淚。
「我不想趁人之危，趁你脆弱勾著你做這種事，我還沒畜生到這種地步。」
「可是你都……」
我紅著臉，執意要幫他。
謝司庭翻身把我壓到沙發上：
「又犟？」
「不犟，不犟。」我搖頭，「就……簡單搞一下，可以嗎？」
因為動作大，蛋糕裙被推了上去。
「依你。
「小侄女，蛋糕能吃嗎？」
16
隨著我的眼睛逐漸變好，流言蜚語也四處飛起。
學校傳我搶姜禾的男朋友，在齊晏觀和小叔叔兩個男人之間遊走，甚至還放出了我在醫院的「產檢照」。
一夜之間，我被全民批判。
【天啊！這也太髒了吧！小三，做雞，亂倫，未婚先孕。】
【哈哈哈，說不定連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
【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三個都不是什麼好人。】
【盲女也這麼會釣，我猜床上那點功夫也是了得的。】
【把兩個男人騙得團團轉，虧我之前還喜歡她呢，幸虧沒表白，說不定還來找我接盤呢。】
【樓上的，別代入自己了，事情還沒查清楚，萬一是誰亂造的黃謠呢。】
少數幫我說話的也立即被衝了。
簡直離大譜。
那「產檢照」是我當時去醫院看眼睛，謝司庭扶著我時被偷拍的。
背後之人不用想，就知道是姜禾。
謝司庭把網上所有的東西全部撤了。
可還是不免有認識的人向我投來鄙夷的目光。
常有人說，永遠不要陷入自證怪圈。
可是這個世界，不澄清永遠沒有人相信。
謝司庭放出齊晏觀欺負我，以及我去醫院眼科的監控視頻。
當然，還有姜禾偷拍我們的錄像。
造謠視頻的 IP 地址也被查清，也是姜禾在一個網吧發布的。
姜禾在表演系，身為一個小網紅，算是徹底塌房了。
風評向我這邊倒了：
【沒罵過黎頌，打敗 99%ŧū́ₑ 的網友。】
【真有反轉啊，貴圈真亂，看不懂。】
【齊晏觀也太惡心了吧，人家小姑娘追你的時候不理，現在又觍著個臉。】
【那群打拳的男人呢，別什麼都代入自己，你們有那好家世嗎我請問。】
【你們發現沒，什麼都澄清了，就是沒澄清黎頌和謝司庭的關系，我猜……】
【叔侄文學，嗑一口！】
齊晏觀父親來求情時，謝司庭正準備著我 23 歲的生日會。
謝老爺子一臉菜色：
「你要搞齊家那小子就搞，搞他們生意也隨便，但是你們兩個怎麼能搞在一起！
「一個叔叔，一個侄女，我老頭子這臉啊。」
「爸，我們這又沒有血緣關系，要不您收頌頌做幹女兒？」
「滾！」
17
經常和謝司庭醬醬釀釀後，我的眼睛已經能看到了，不過看不清，近視度數大約七八百度。
隻有突破最後一步，才能徹底好轉。
【頌啊，你快睡了謝司庭，睡了他眼睛就能好了。】
生日會當晚，我穿著公主裙，彈了一首鋼琴曲。
本想去找謝司庭跳支舞。
卻發現他正和姜迎聊得正歡。
姜迎，就是姜禾的小姑姑。
我深吸一口氣，提起裙擺就走過去。
面向姜迎，我微微一笑：「姜小姐，願意把你的聊天搭子借給我跳支舞嗎？」
謝司庭握住我的手：「小姑娘來了，先失陪。」
「等等。」
姜迎戴著白色手套，扶上我的胳膊，然後慢慢往下滑，牽起我的手。
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大男人缺心眼了嗷！」姜迎瞪了一眼謝司庭。
「小姑娘的生日會，本來重點在人家身上，你拉著一跳，好了，重點變成你了。
「明早的新聞就是，謝家掌權人坐實和小侄女談戀愛，是生日會啊，還是訂婚現場？」
我正想著這是不是姜迎為了阻止我們官宣，她就拉著我：「走吧，和我跳支舞。」
謝司庭嘆了口氣：「跳舞就跳舞，你手別放她腰上。」
「想問什麼就問吧。」
姜迎是那種五官明豔的長相，身上還有股好聞的栀子花香。
「你——」
「我和謝司庭沒關系。」
「那你和姜禾？」
「姜家養女，不過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哦。」
友軍啊。
「倒是你，你這小姑娘還挺沉得住氣，要是別人，看見我離她們男朋友那麼近，早都明裡暗裡嘲諷我，叫我阿姨了。」
我笑笑：「畢竟還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無理取鬧太丟人了。
「再說，用年齡來貶低對方，挺沒品的。」
和姜迎聊天還挺愉快的。
就是總感覺有兩道冷冷的目光。
我抬頭, 一個穿粉色小禮裙的姑娘正盯著我。
「她……」
姜迎少見得有些亂了節奏：「臥槽！我前女友。」
「啊？」
18
最後我是被謝司庭拉走的。
「謝司庭，等我眼睛徹底好了, 我要進黎氏。」
「嗯？想好Ťŭ⁵了？」
謝司庭拉著我的裙擺，送我上樓。
「當然了，不然你以為我金融系第一白考的嗎？我二叔在那個位置上坐得夠久了。」
「好, 我支持你，不過現在, 」
謝司庭把我推進房間：「最重要的就是要把眼睛養好，快去睡吧。」
養好眼睛，怎麼隻能靠我自己呢？
趁著謝司庭去洗澡。
我偷偷藏到他臥室。
浴室的門半掩，真是露出一片大好風光。
水流順著謝司庭寬闊的背肌往下淌，上半身肌肉緊實有力, 腹肌八塊塊塊分明，人魚線漂亮性感, 再往下……
「保溫杯」小叔誠不欺我。
我熱得口渴。
謝司庭出來時, 下半身隻圍了件灰色的浴巾, 發梢有水珠滴落, 掛到胸肌上, 身材精瘦健壯，大片裸露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他捂住我的眼，手心有些潮湿。
嗓音帶著剛出浴室的清冽：「好看嗎？」
我伸手扯下他的浴巾。
搖搖頭：「看不清。」
謝司庭握住我的手：「那就摸摸。」
我漲紅了臉。
吻隨即落下。
脖子上是粗粝指腹的觸感, 嘴被半掩著捂住。
「悶就掐我，知道嗎？
「頌頌真乖，捂好，別吵到人家……」
外面又下起了雨，空氣中帶著夏日雨季特有泥土松香。
光線昏暗的夜晚，像是很久之前我和謝司庭在夜色下愉快地蕩著秋千。
那時我們都還小。
或上或下，或起或伏, 心髒隨著節奏而激烈地跳動。
拋擲高點時喉嚨會因愉悅而忘記尖叫，跌至低點時, 又會下意識握緊手中的秋千繩……
月色下一聲悶雷劈下後，一切都歸於平靜。
窗外的天氣和屋內的人，是同樣的淋漓。
系統番外
空間站內, Fw 系統正在挨批鬥。
「讓她攻略喜歡的人, 你這廢物怎麼綁定的是齊晏觀那小子。」
「一時大意，可是，那……那謝司庭也不喜歡黎頌啊，換個人，或許攻略著攻略著就湊成一對了呢。」
主系統氣得破口大罵：「我們系統的攻略宗旨就是幫助互相喜歡的人認清自己的內心！
「謝司庭那老狗，早都暗戀人家，就是不敢認, 被親了一口, 嚇得跑國外，本來是要你推一推進度的, 結果倒好！」
「那怎麼辦？」
主系統擺擺手：「先這樣吧, 我慢慢想辦法。」
三年後……
主系統把 Fw 提過來。
「怎麼樣了？」
「黎頌瞎了。」
「什麼！」
「老大, 你是對的，外界因素改變不了宿主的內心，不過值得慶幸的是。
「謝司庭回來了。」
主系統大手一揮, 換了黎頌的攻略對象，並且叮囑 Fw 不要去幹擾他們，讓順其自然地發展。
Fw 舒了一口氣。
大老遠有同事叫他：「廢物！廢物！你那倒霉宿主怎麼樣了？」
Fw 暴怒：「說多少遍了。
「老子叫番外。
「番外！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