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下來,相當於我可以賺 5 兩多銀子,還有一身衣服,還有那些工具,都是可以反復使用的。
我飛快地回了家,恨不得跳起來。
這還是我第一次掙這麼多錢。
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致富之路!
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辜晏清,我以為他會和我一樣高興,沒想到他卻表情淡淡,沒多餘的情緒。
我仿佛被澆了一盆涼水。
19
不過我馬上又振作了起來。
我把衣服換了,重新穿了舊衣裳,去集市上買了一斤豬肉,又買了些雞蛋,然後回家做飯。
飯桌上,我本來想和辜晏清說說這件高興的事,結果他卻不怎麼搭理我。
原來他是真的不怎麼高興啊。
我把借他的錢放回了箱子裡。
沒想到我生意好了以後,辜晏清卻對我很冷淡了。
雖然他原來也冷冷清清的,但這次又不太一樣。
我又做了幾次胭脂來賣,總共賺了近 50 兩銀子。
但接下來就不怎麼好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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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上有錢買得起胭脂的姑娘有限。
買過的,自然就不會短期內再買了。
我一時闲了下來。
正當我迷茫時,辜晏清說他要去金陵府,因為那裡來了一位大儒,他要去聽課,正好準備明年的鄉試。
我立刻表示我要跟他一起去,他露出為難的神色,好似不願意我跟著他。
但我也想去金陵。
我沒離開過我們縣,現在有機會能跟著他出去見識一下,沒準我能碰到更好的機會做生意。
老話說得好,樹挪死,人挪活,隻要夠大膽,我就能過上好日子。
20
我不管辜晏清的明示和暗示,固執地把自己全部家當分別藏在了身上和行禮的各個地方,在天蒙蒙亮的時候,跟著他坐馬車離開了縣城。
這是我第一次出遠門。
我做的準備工作很充分,裝了兩個水壺的茶水,還帶了餅子和雞蛋。
辜晏清臉色不太好,窩在馬車的一個角落,也不和我說話。
我想著我還得巴著他,所以討好地問:「辜大哥,要不要喝水吃餅?」
他偏過頭。
肚子卻誠實地叫了。
我把餅塞他手裡,道:「辜大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拖你後腿,到時候我見了人,我說我是你家的下人,跟著伺候你生活的,行嗎?你看,你一個大男人,根本不懂得照顧自己,我跟著你,既能給你做飯,又能幫你洗衣服,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我現在還能自己付錢買米買菜呢。」
確實,我賺錢之後,我就沒花過他的錢了,都是我自己出錢辦的生活。
吃的都是白米飯、雞蛋,還有肉。
雖然雞蛋和肉是隔幾天才能吃到的,但還是花了我不少錢。
我倆都肉眼可見地長高了些。
21
辜晏清惱怒道:「我不是因為這個生氣,你別揣測我的心思!」
我了然地點點頭,暗想,我還是不太會說話,以後和人說話,不能說這麼直白,免得惹人生氣。
一路顛簸,過了好幾日,我們才到了金陵。
金陵熱鬧非凡,行人如織,大家都穿得很好,一看就不缺錢,我有預感,我的胭脂能在這裡賺更多的錢。
辜晏清先去書塾投了帖子,被人邀請了進去,我穿著舊衣服,挑著擔子跟在他身後,真的很像丫鬟。
書院的夫子對他還挺客氣的,登記了他的名諱,告訴他明日前來上課就行。
出了書院,我們去牙子那裡,要租房子。
金陵的房租真是貴,一個月都要二兩銀子的租金,還隻有一個房間的那種。
辜晏清對我說:「你得出錢租房,我們合租兩個房間的屋子。不然我的錢撐不到我進京趕考。」
我擺擺手說:「我在客廳用凳子拼床就能睡。」
我才不想出錢租房,那麼貴,我寧願睡柴房。
這更加堅定了我要掙更多錢的決心。
22
辜晏清對我不願意出錢租房子的事很不滿。
還給我甩臉色。
我假裝看不懂。
幸好我的擔子裡不僅裝了我做胭脂的一應工具,還裝了我的衣服和被子。
被子是在縣城的時候,賺了錢,買的新的,香香軟軟,來金陵我都不用買什麼新的生活用品了。
不過辜晏清要買。
因為他不願意挑自己的被子上路,隻願意背了個書簍,裡面裝了幾身衣服和書。
他還挺愛面子的。
窮講究。
我跟著他去街上買他要的生活用品,他花錢可大方了,還給自己買了兩身衣服。
要我說,他要想要新衣服,買兩匹布,我給他縫,保準比成衣鋪子的繡娘手藝好,他非要花那個冤枉錢。
我們住的地方,離書院不遠。
也在鬧市區,挺繁華的。
我熟悉了下地形,想著去哪裡賣胭脂比較好。
23
第二日,辜晏清吃了早飯,去了學堂,我去街上繼續逛。
摸清了金陵時興的衣物,我也買了一匹布回去,給自己做了一身衣裳。
又買了做胭脂的材料,花了幾日時間,把胭脂做了出來。
一切都挺順利的,我買了個小推車,每日都推著我的胭脂去秦淮河邊上賣胭脂。
那裡很多男男女女遊河,一般都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小姐,看我打扮得好看,又是賣胭脂的,都願意來瞧瞧。
不僅小姐會買,連公子也會買來送人,一時間,我的胭脂生意好得不得了。
不過我已經過了最開始賺錢的興奮勁兒了,現在每天收入的錢比原來在村裡一年掙的還多時,我也不會過多地感慨選擇比努力重要了。
為了掙更多的錢,我常常是早上天不亮就去廚房做我的胭脂,浸泡、搓揉、浸水、瀝幹,等天要亮的時候,就出去晾曬,然後做早飯給辜晏清吃,自己再匆匆吃幾口,然後拿前幾日已經晾幹的紅藍花搗碎了繼續做胭脂的工序。
有時候早上要去買材料,比如珍珠之類的,紅藍花的採買已經和一個大嬸說好了,她固定時間給我送來。
忙完了之後,我就要匆匆去買菜回來做午飯,做了午飯,穿上我的丫鬟衣服,去給辜晏清送飯,在外人面前,我都是叫他少爺。
他對人說,我是他家裡買的丫鬟,他家道中落後,我忠心耿耿,不肯離去,他的同窗贊我是忠僕,又說辜晏清良善,不然下人不會這麼忠心耿耿。
24
送了飯,我再急匆匆回來吃一口飯,然後收拾一下,去擺攤賣胭脂。
一般都能在傍晚前把胭脂賣完。
畢竟晚上也不太看得清,很少有人買胭脂的。
其實我很想晚上來秦淮河邊賣烤河蝦之類的吃食,晚上遊河的人多,比白天還熱鬧,一定能賺不少錢。
但我怕精力不夠。
而且我和辜晏清說了自己的想法,他冷著一張臉:「你要是晚上還要出去做生意,那就自己出去住,別吵到我睡覺。」
他這麼說,我便不好再提這事了。
畢竟我剛開始早上起來做胭脂,他都有點難以忍受。
在秦淮河賣了近兩個月的胭脂,我竟然看到了辜晏清和他的同窗,一行幾人明顯以其中穿著錦衣華服的兩位公子一位小姐為首。
我的位置的在他們遊河的必經之路上,現在要躲開,已經來不及了。
25
有眼尖的學子見到了我,高興地衝辜晏清道:「辜兄,你瞧,你家的。」
一行人已經走近。
唯一的那位粉衣小姐探究地看著我。
剛剛一行人走在一起,明顯辜晏清和這位小姐走得更近,而且辜晏清還低聲衝她介紹著什麼。
小姐旁邊的一位公子已經問道:「哦,這是辜兄的……媳婦嗎?」
辜晏清沒說話。
我立刻行了一禮,道:「奴婢不是,我家公子沒成婚,奴婢是公子家的婢女,名叫杏花。」
我給自己改了個名字。
嘻嘻。
杏花比較好聽。
而且,我決定再也不回縣城了,我要留在金陵。
我要在金陵先存錢買宅子,然後繼續做我的胭脂生意,最後做個富得流油的富婆。
26
聽了我的話,那兩個公子和小姐明顯松了口氣。
知道了辜晏清家道中落,又有我這個忠僕還賣胭脂貼補家用,幾個富家子弟立刻被感動了。
紛紛慷慨解囊,買光了我剩下的胭脂,還準許我跟著他們遊河。
我把推車託付一個相熟的大娘幫我看著,歡天喜地地跟著上去了。
辜晏清落後一步,警告我道:「粉衣女子是京城戶部尚書家的嫡女,旁邊那個是她哥哥,那個高點的男子,是大將軍家的獨苗。他們三個都對我的將來很有用,你機靈點。」
我衝他使了個放心的眼神。
我默默跟在那粉衣女子身邊,她坐板凳前,我立刻用我的手帕給她墊凳子,她熱了,我給她扇扇子。
聽他們說了半天,我也搞清楚了幾個人此行也是為了來聽大儒授課。
一來是聽課,二來是遊山玩水。
粉衣女子叫宋雨柔,她哥哥叫宋志遠,那個將軍家的叫司馬肅。
三人性格各異,女的沉靜,要什麼都是一個眼神,要說的話,她哥哥會幫她說,要的東西,我會幫她拿。
她哥哥比較沉默,隻是一邊飲酒,一邊看著兩岸風光。
將軍家的獨苗性格比較隨和,和學子們最能談到一起,還會時不時和我說幾句話。
27
上岸的時候,我本來扶著宋雨柔下船的,結果船顛簸了下,我們倆都沒站穩,瞬間從甲板上掉進了河裡。
辜晏清離我們倆最近,他本能地想伸手扶我,結果猶豫了下,想要去扶宋雨柔,最後一個都沒扶到,我們倆都掉進了水裡。
我還好,我從小就幹活,很敏捷,直接跳了下去,岸邊的水不深,就是打湿了鞋子和褲子。
宋雨柔直接摔到了膝蓋。
大家嚇了一跳,他哥哥忙抱著她,招呼了自己跟著的馬車,直接離開了。
司馬肅看看我的鞋子,忙問道:「杏花姑娘,你沒事吧?怪我怪我,剛剛站在太後面了,沒扶住你。」
我還第一次見這麼和善的貴人,忙笑著說沒事。
他再三說回去要喝姜茶,才忙跟上宋雨柔他們。
幾個金陵本地的學子低聲說了幾句千金小姐果然金貴的話,又說了些他們家室顯赫,多多結交沒壞處之類的,然後各自散去了。
辜晏清問我:「你沒事吧?」
我擰幹了繡花鞋的水,直接穿上,道:「沒事啊,這點算啥。」
我每年都下田插秧,根本難不倒我。
他擰著眉道:「你幹嗎剛剛一直做小伏低伺候她?你又不是她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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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他喜歡宋雨柔呢。
本來想著,我是他的丫鬟,我伺候宋雨柔,不就是幫著他照顧她嗎?
沒想到沒用對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