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黑道大佬的貼身小弟。
他被害那天,我擋在前面挨了十幾刀,先走一步。
轉眼卻回到十八歲。
一想到大哥會被他的白月光出賣,我決定挺身而出。
「老大,隻要你別出去幹架,我就給你睡。」
巫旗嚇得倒退三步。
「發什麼神經?你特麼比我還高還壯!」
一小時後,他意猶未盡:「真香。」
1
我是被一陣說話聲吵醒的。
身上沒有血,也不痛。
「言言你放心,那傻叉富二代敢跟蹤騷擾你,我打得他三個月下不來床!」
巫旗吊兒郎當的聲音飄進我耳朵。
我掃了眼周圍。
這裡不是巫旗任何一樁豪華別墅,而是簡陋的上下鋪宿舍。
得到巫旗的承諾,崔言不但沒笑,反而滿臉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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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隻是隨口抱怨一下,你可別做傻事。」
我忍不住把指關節捏得咔咔作響。
雖然我大腦簡單,直到死也不是很能理解攻略者是什麼東西。
但我知道,巫旗是崔言系統任務中的其中一個男主。
崔言不斷引誘巫旗走到黑道大佬的位置,卻又在最後關頭出賣信息把他害死。
現在,我從地獄爬回來了。
我不會讓巫旗走上老路,我不要自己的救命恩人隻活了三十年就死掉。
崔言見我下床,就說自己要走了。
他在京市最頂尖的大學,和我跟巫旗這種高中畢業就出來混社會的,是雲泥之別。
關上門,巫旗立刻沉下臉,打了個電話喊人。
「老四,給我查查這王八蛋的行程,再叫兩個兄弟過來。」
我一把攥住巫旗的手臂。
他反手拍拍我肩膀,嘴角微微翹起一個痞笑:「放心,肯定帶上你。」
我眉頭緊皺。
「老大,你能不能別再幹架了?」
巫旗奇怪地看著我。
「哈?」
「沒發燒吧你。」
他果然不會聽我的。
我努力思考,想著以前崔言是怎麼讓巫旗言聽計從的。
似乎是色誘?
我張開手臂,猛地把巫旗鎖進懷裡。
「老大,咱們從良吧,別再幹這些髒活了。」
「隻要你答應,我可以給你睡。」
下一秒,我被掙脫出來的巫旗反擰住雙臂壓在桌上。
「你發什麼神經?特麼長得比我還高還壯!」
桌子角落豎著一面小鏡子,倒映出我和巫旗的樣子。
我怎麼沒想到,我和崔言根本不是一個類型。
他像個小王子。
而我隻是小弟。
我不懂。
那清瘦的骨頭都凸出來的身體,抱起來能舒服?
我覺得我這樣挺好的,肌肉飽滿,要胸有胸,有屁股有屁股。
2
巫旗壓在我身上,熱乎乎的。
他用胳膊和腿頂住我,激動罵人的時候免不了相互磨蹭。
突然我後背一空。
巫旗松開後,朝後退了好幾步。
「操……」
我回頭看,居然在他那張俊臉上看出了不自然的神色。
有戲。
反正他那麼聽崔言的話,不就是因為想跟對方睡覺。
還總是被吊著睡不到。
那我給他睡不就行了?
反正就住一個屋,方便得很。
巫旗被我氣笑了都。
「我那是真心喜歡他!你懂個……」
我直起身,脫掉上衣,巫旗的說話聲戛然而止。
他使勁往我胸口瞅了瞅。
把我看得都有些害羞起來。
我知道自己的身材挺好的,肩寬腿長,肌肉勻稱。
上輩子,巫旗地位越來越高之後,也不是沒有人想爬我的床。
男的,女的,都不少。
甚至還有一些奔放玩得開的,不圖錢也不圖什麼,就想跟我春風一度。
我牢記巫旗的話,不近男女色。
他說混我們這條路的,最需要提防床邊人。
別看這些小情人柔柔弱弱沒攻擊力,多少大佬都在這事上翻車。
他說得那麼明白,結果自己還不是被崔言那禍害弄死了。
所以這次我不打算聽他的話了。
反正我是絕對不會背叛老大的。
所以睡一睡沒事。
巫旗喉結滾動,抗拒的語氣也變得弱了不少。
他斜睨著我:「胸肌挺大。」
「腰也結實。」
「真的給我玩?」
一個小時後,我捧著他的腦袋從我胸口拔出來。
「夠了。」
都被玩腫了。
巫旗舔了一下嘴唇,眼神意猶未盡,表情痛心疾首。
「真是看錯你了,臉那麼老實,身體挺騷。」
我臉有點紅。
跟著他在道上混了那麼久,聽過別人罵我狠,笑我蠢,說我忠。
但是騷這個詞,和我完全不沾邊。
「老大,咱們別在陳哥這裡幹了吧。」
陳哥是開地下牌場的,順便放高利貸。
巫旗的笑意散去了。
他抽了根煙出來,見我沒動作,輕輕踢了一腳。
「點火啊,當小弟的眼力見兒呢?」
我有些恍惚。
畢竟在我印象裡,巫旗都戒煙五年了。
因為有一次他被人扔進冰窟窿裡。
我跟著跳下去,拼了命撈他。
結果傷了喉嚨,肺也不好。
聞到煙味,能咳到岔氣。
從那之後,巫旗就不抽了。
不但他自己不抽,也不允許別人在我面前抽。
有次談生意,對面一個不長眼的家伙故意把煙霧噴我臉上。
態度囂張得很。
「道上混的哪個不抽煙?巫老大,你養的狗特麼比娘們兒還矯情!」
第二天,我就聽說這人被暴揍一頓,還掀了老底送進去蹲局子了。
我問巫旗是他幹的嗎?
他蹺著腿笑:「不想混就別混,送他去戒煙。」
思緒回籠,我心裡暖洋洋的。
跟著巫旗,我從不後悔。
他對我特別好。
「老大,你戒煙吧。」
從陳哥這裡辭職後,我們就得省錢了。
巫旗嗤笑,抬著眉看我。
「不想當小弟了,想當大嫂啊?」
他站起身,伸手按住我頭頂使勁揉了揉。
巫旗一米八出頭,但我比他還高五公分。
我順從又自然地微微低頭,方便他動作。
他叫我別忘了,他還欠著陳哥兩百萬呢。
其實真正欠錢的是他那王八蛋賭鬼爹,丟下還在上高中的巫旗和生病的老婆跑了。
「正兒八經公司才叫辭職,我要說不幹,今晚就能被陳哥砍兩刀你信不?」
我當然知道。
所以我打算搞一筆錢來,幫巫旗還清債務。
巫旗把我的話當玩笑。
但是很快他笑不出來了,快速眯了眯眼睛。
「你敢出去賣屁股試試?你他媽是我的狗!」
我覺得他腦洞挺大的。
我隻是想利用上輩子的記憶和經驗。
我知道崔言真正攻略的男主是誰。
過幾天,他會去酒吧給崔言過生日,兩人也差點被一幫磕了藥的混混糟蹋。
還好崔言及時叫來了巫旗,把混混狠狠削了一頓。
甚至還因為陰差陽錯掀翻了仇家的手下,受到了陳哥的提拔。
當時巫旗高興地對我說:「哎,言言就是我福星!」
什麼福星,明明是禍根。
3
酒吧裡,我挑了個好位置,默默盯著包廂門。
很快,一群人跌跌撞撞闖進去。
裡面都是有錢少爺小姐,怎麼可能是那種不要命的嗑藥雞對手。
記憶裡,隻有崔言的那個攻略對象還算有點血性,拼了命地反抗,卻被一刀劃破手臂。
我把手裡的酒一口悶下,起身過去。
上輩子我也跟著巫旗過來幹過這一架。
當時經驗不足,被暴躁瘋狂的混混劃了兩刀。
這次可就不一樣了。
十八歲的身體,三十歲的身手,簡直太棒。
嗑嗨了的混混很瘋,但我沒放在眼裡。
因為我下手更狠更準。
放倒最後一個人,昂貴的洋酒全部碎成了玻璃渣。
我踩著一地的哀嚎走到裴榮面前。
他喘著粗氣,臉上泛著異樣的潮紅。
原來是喝了加了料的酒。
怪不得跟個軟腳蝦一樣沒了戰鬥力。
崔言躲在裴榮身後,捂著被扯碎的絲質襯衣,哭得雙眼通紅。
上輩子,巫旗就是看到這幅畫面發了狂,下手沒了輕重。
也因為這件事,他隻能徹底上了陳哥的賊船,甚至當了掌舵人。
裴榮緊緊盯著我,他的眼睛很亮。
「請問你是?」
我報上名字,伸手扶起他。
裴榮問我,能不能送他上醫院。
我指了指上面,讓他開個房間,自己弄幾發就得了。
畢竟這玩意兒代謝出去就行。
可能我說話太糙了,裴榮的臉色更紅了一些。
「咳,那我手臂的傷總得治療吧。」
我拉過他的手查看,就破了點皮,隻是刀口有點長。
「這點小傷,到醫院都能愈合了。」
我讓他先上去,我買點紗布碘伏幫他處理一下。
我倆說話的功夫,崔言停止了啜泣,湊到裴榮身邊扶著他。
「這怎麼行?還是我送你上醫院吧。」
我想說點什麼,可惜嘴巴太笨。
隻好看著裴榮,由人自己選擇。
他深深看了崔言一眼,輕輕推開對方的手。
「言言,今晚發生太多事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等我去附近藥店買完東西摸索進裴榮房間,他已經洗完澡了。
隻圍著一條短短的白色浴巾,坐在床尾擦拭頭發。
手臂的傷口被泡得微微發白,我看旁邊沒有凳子,直接單膝跪下,替他擦了點碘伏消毒。
認真纏紗布的時候,有水珠滴在我額頭上。
裴榮垂著眼,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今天晚上的事,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我就等他這句話了。
「你好像挺有錢的,能借我 200 萬嗎?」
裴榮愣住了。
下一秒,虛掩的門被人一腳踹開,巫旗沉著臉闖進來。
看到我跪在裴榮面前,他臉色黑得像要殺人。
「你還真敢出來賣?想被我抽死是不是?」
崔言躲在他身後,隻能看到小半個身影。
裴榮也認出了巫旗,他們仨以前在同個高中。
巫旗和我不一樣,他腦子靈活聰明,以前成績很好。
要不是賭鬼爹跑了,天天被人堵上門追債,他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一隻手按在我肩膀上,裴榮俯身靠近我。
「你來當我的貼身保鏢,我就答應你剛才的要求。」
我頓時一喜。
巫旗笑了起來,聲音卻冷得像刀子:「唐茂,站起來,跟我回去。」
4
巫旗和裴榮二選一。
我就算腦子不聰明也不會傻到選裴榮,除非真的不想活了。
乖乖跟在一路沉默不語的巫旗身後回到小宿舍。
我心裡七上八下的。
他以前在道上的稱號叫笑面狼,可是他不笑的時候才是最可怕的。
剛關上門,巫旗就讓我把衣服脫了。
我默默掀開上衣。
巫旗的眼睛一下就噴火了。
「怎麼那麼多痕跡?是不是被裴榮那禽獸玩的!」
我無語。
自從那天我說出給他睡的話之後,巫旗興致高漲。
十八歲的男人,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時候。
哪怕看場子到天亮累成狗,一回到小宿舍也化身色狼。
今天早上我也沒逃過他的魔爪。
巫旗這才摸了摸下巴:「過了大半天還沒消下去啊?那我下次輕點。」
看到他重新露出笑意,我大著膽子說自己不打算再跟著陳哥幹了。
巫旗機靈能幹還欠一屁股債,走不了。
可我就是個不起眼的跟班小弟,陳哥壓根就不知道我這根蔥是誰。
「旗哥,我今天救了裴榮,他答應會借給我兩百萬,你拿去還債吧。」
巫旗手指轉動,一枚薄薄的刀片靈活遊走。
「條件就是你去給他當貼身保鏢?」
我點頭,換來一聲嗤笑。
「狗屁保鏢,我看是包嫖吧,那種人面獸心的玩意會那麼好心?」
據我死之前的了解,裴榮不是那樣的人,但能理解巫旗厭惡他。
畢竟是兩人都喜歡崔言,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但是他真的想多了,裴榮那種出身優渥的貴公子,怎麼可能會對我這種人感興趣。
巫旗很不高興,反問我是哪種人。
我能是什麼人。
是被親生父母遺棄的孤兒。
是被撿垃圾的殘疾奶奶帶大的貧困戶。
是被同齡人任意欺負辱罵的可憐蟲。
十六歲那年,我被校霸踹翻在垃圾堆裡。
「又來撿塑料瓶啊,能賣幾塊錢?你跪下學狗叫,我賞你零花錢!」
我臉被打腫了,嘴角陣陣刺痛。
這人盯著我欺負了大半年。
要不是奶奶還盼望著我讀書,我真想退學算了。
去別的地方撿垃圾,至少不會天天挨揍。
我垂下眼,和往常一樣蜷縮起身體。
反正他們打累了,覺得沒意思,就會走了。
結果那天,我等來了一個不一樣的結局。
那也是我也巫旗的初遇。
他單手扛著根鐵棍走過來,眯著眼笑。
校霸和他小弟一開始還氣焰囂張,叫巫旗別多管闲事。
很快他們就被揍得抱頭鼠竄。
巫旗把我從垃圾堆裡拽出來,「嘖」了一聲。
「細狗,白長這麼高個頭。」
他又捏了捏我細瘦的胳膊:「跟我走,給你買肉包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