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無一例外的詢問女方是誰。
在得到“林家女兒”的答案,他們又意外覺得是在可接受、可理解的範圍之內。
如果是林家的那個女兒,和石晉樓……算是……額……也不是天差地別八竿子打不著吧?
而且林湘瑩也確實很漂亮。
但等到他們知道其實隻是林家的“養女”,所有人不止驚掉了下巴,更是連眼球都驚掉了。
養女是什麼概念?
就是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概念”的概念…………
他們從來不知道林家還有一個養女,從未見過一面,因為……她是上不了臺面的。
就算是去林家做客,她都從未在客人之前出現過。
在石晉樓車門打開的那一刻,在場所有人都將目光投了過去。
那位林家的養女究竟是何方神聖,能一下子就讓石晉樓非要和她訂婚不可。
女主角坐在車裡,他們看不清她的臉,隻能看清一個大致的輪廓——
總體來說呢,還是很標致的。
當石晉樓對林歲歲伸手邀請的時候,他們都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朋友,誰沒見過他雷厲風行、殺伐決斷的樣子?現在裝模作樣地做出一副純良無害的臭德行給誰看呢?
肯定是給未婚妻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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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鍾之後,女主角的手交給了石晉樓,而她也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哇……”
“天!”
也不知道是人襯託了花,還是花襯託了人。
總之是:人比花嬌、花比人豔。
最關鍵的是,不僅臉長得一等一的好,連身材都…………
鑲了碎鑽的深V領口,那叫一個波濤洶湧。
現在每個人的內心都隻有一個想法:
——石晉樓真性福。
林歲歲當然能感受到在場賓客自四面八方而來的目光。
但是現在,她最擔心的不是別人的看法,而是——
她腳下的高跟鞋!
這個歐式的會場地面鋪的是碎石路,按理來說這樣的路比光滑如鏡的地板更適合走……
但今天她穿的是她平生都沒穿過兩次的高跟鞋啊,又細又高,她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的鞋跟在不停地卡在石縫兒中。
這他媽走到中央的場地,她可能會死……
周圍的賓客舉手機的舉手機,舉相機的舉相機,閃光燈亮成一片,她不想被拍到囧態,面子上隻能掛著笑容。
雖然這個笑容現在看起來可能有點寒酸了。
石晉樓好像知道她的高跟鞋不方便似的,牽著她故意走得很慢。
林歲歲從下車開始,全程屏住呼吸。
眼看著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她剛要松一口氣,悲劇就發生了!
林歲歲二十年的人生中,僅次於“和石晉樓訂婚”這件事的悲劇!
她整個人僵在原地。
石晉樓也停了下來,看著她。
林歲歲的眼眶都微微泛紅了,可憐巴拉地望著石晉樓。
她精巧的下唇輕輕地顫抖,眼看著就要哭出來了。
石晉樓用幾乎不可察覺地幅度皺了下眉心,慢慢地垂下視線,下一秒,他的唇邊就微微一挑。
這一挑,反倒是讓他那殷紅的唇顯得更加栩栩如生。
是的!
倒霉孩子林歲歲發生了屬於女人的囧事之一:
崴一下腳。
順便,掉一隻鞋。
如果是平時無關緊要的場合,高跟鞋掉了,提起來一穿,又是一條好漢。
但現在可是她的訂婚宴。
她總不能穿著美麗的花禮服,以女主角的身份,彎腰穿鞋吧!
賓客們也發現了林歲歲發生了囧事。
他們慢慢地停止了拍照,也停下了掌聲和笑聲。
一瞬間,場面靜得一塌糊塗。
林歲歲絕望地閉上雙眼。
完蛋了。
她……完蛋了!
幾秒鍾之後,她猛地睜開眼睛。
因為石晉樓已經蹲了下去,一隻手撿起那隻高跟鞋,另一手輕輕握住她的腳。
他的掌心是溫熱的,指尖卻是冰涼的。
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激得她忍不住地縮腳。
但對方卻不給她任何機會,穩穩地握著她的腳。
冰涼的指尖從腳面輕輕掠過,那感覺輕如鴻毛,似痒似電、若有若無。
他短促地笑了一聲,握著她的腳,輕輕地套上高跟鞋。
他在幹嘛?此時此地、此情此景,是當眾調情的時候嗎?
當然這麼說也不太對。
除了她,其他人也不知道啊!
這下林歲歲不止眼眶紅,連臉頰都紅了。
他幫她穿好高跟鞋,又理了下她的花裙子,才站起身。
鏡片之後隱藏的除了他的眼睛,還有他的情緒。
林歲歲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隻能看到他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低沉的嗓音是那麼的柔情似水:
“小心點。”
他今天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接下來就是場面從“極靜”到“極燃”的過程——
全場爆發的掌聲和口哨聲。
石晉樓再一次牽住林歲歲的手。
在眾人激動不已的歡呼聲中,林歲歲看到了人群中她熟悉的身影。
是啊……他們怎麼可能不來呢?
林夫人、林景涯、林湘瑩……
她名義上的母親、哥哥、妹妹,他們是她的娘家人。
現在他們臉上的表情演繹了各種各樣不同的情緒。
林夫人是冷漠的。
林景涯是微妙的。
林湘瑩是鄙視的。
林歲歲微微低下頭。
現在她的哥哥和妹妹怕是討厭死她了吧。
並不是每個人的人生都是全由自己做主的,他們要理解一切的造化弄人。
林湘瑩除了神情鄙視,語言上更甚:“真夠不要臉的,仗著自己有點姿色就勾引石晉樓,還真他媽讓她成功了,真是惡心的不行。”
林景涯最聽不得林湘瑩說這種話,他本就心情不好,直接懟了回去:“你也勾引了,可你怎麼沒成功啊?”
“你!”林湘瑩氣得跺腳,“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汙蔑你的親妹妹!”
“林歲歲是我們林家的人,才不是外人!”
“媽!”林湘瑩抓住林夫人的手,“媽,你聽哥哥說的叫什麼話?就因為林歲歲攀上石晉樓,她就能偷梁換柱順理成章的成林家人啦?她明明就是一個不要臉的‘入侵者’,誰要和她一家人啊!”
“…………”在其他賓客面前,林夫人可不想討論林歲歲的歸屬問題,還不夠丟臉的呢,她斜了林湘瑩一眼,“瑩瑩,你的話確實有點多了!”
林湘瑩可以不聽林景涯的,但她絕對不能不聽林夫人的。
她有氣沒地出,隻能不滿地冷哼了一聲。
林歲歲再次抬起臉,看向林景涯。
她微微笑了一下。
而她腳下的碎石路也走到了盡頭。
她和石晉樓慢慢地走上了會場的中央,面對面站著。
訂婚嘛,不用互相問雙方願意不願意的,但該走的行程還是要走的。
站在他們身旁的神父嘀嘀咕咕的說一堆林歲歲聽不懂的“咒語”。
最後神父說:交換戒指。
林歲歲眨了眨眼。
示意石晉樓把他們的戒指拿出來。
然後石晉樓不走尋常路地拿出一條項鏈。
表面上看起來,這條項鏈沒什麼特別之處。
他撩起她的長發,親手為他帶上了項鏈。
然後神父面向林歲歲。
林歲歲:“…………”
該死的石晉樓,那麼喜歡對她搞“獨裁政策”,這個時候卻不為她準備點東西。
訂一次婚怎麼狀況百出的?
林歲歲臨場找不到東西送給石晉樓,神父卻一直看著她。
她隻好一咬牙,從手中的格桑花中抽出一支,遞給石晉樓。
石晉樓輕笑了一下,接過那支白色的格桑花,挑眉問道:“我想,你的心中一定有過疑問,我為什麼不讓你捧玫瑰花,卻讓你捧格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