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過來接你,一起去食堂吃飯。”陸延戀戀不舍地道。
蘇梨點頭。
陸延去陽臺看看,確定外面的人無法翻進來,他再囑咐蘇梨道:“上午沒啥事,你把門鎖上,廠裡都是大老爺們,未必都是好人,我不在的時候你別單獨行動。”
蘇梨明白。
陸延看著她櫻桃似的嘴唇,原地掙扎了一分鍾才讓蘇梨過來從裡面關好門。
蘇梨笑著照做。
陸延走後,蘇梨開始整理他的東西,秋冬的厚衣服疊起來放在櫃子底下,當季穿的都掛在衣架上,這些衣架質量都不錯,一看就是陸延從家裡帶過來的,包括他的床上四件套。
陸延的書竟然多到裝了滿滿一箱子,一部分擺在廠房配置的小書桌上,一部分擺在陸延購買的簡易書架上。蘇梨檢查過了,陸延這些全都是煉鋼、經濟管理的專業書,一本與專業無關的消遣書都沒有,怪不得他在那方面表現地那麼清純。
全部整理完,居然都十一點了,蘇梨倒點暖壺裡的水洗洗手臉,躺床上放松。
十二點過了幾分鍾,外面傳來一陣跑步聲。
蘇梨看向房門。
“小梨!”陸延敲門,聲音裡壓抑著興奮。
蘇梨穿著他的大拖鞋去開門。
陸延身上穿著鋼廠的深藍色制服,雖然他是隊長不用幹那些粗活累活,但廠裡出現機械故障或什麼技術相關故障時,陸延就變成了修理工,再加上在工地行走不可避免地會被油點泥點濺到,他的制服便不可能保持多幹淨。
以前陸延去食堂追蘇梨會提前回宿舍換幹淨衣服,吃完飯再去換回來,現在他髒兮兮地回來,還想要抱抱,蘇梨給他抱才怪。
陸延這才想起自己的打扮,飛快脫了制服外套,露出他早上穿的白襯衫、黑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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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陽臺上洗了手臉脖子,陸延再跑進來,雙眼充滿暗示地看著蘇梨。
條件所限,蘇梨勉強同意了。
陸延立即將她壓到了床上,很快兩人的衣服就扔了滿地,大白天地躲在被窩裡玩遊戲。
“怎麼這麼香,我都想吃了你。”
蘇梨心想,你現在跟真的吃我有什麼區別?
“閉嘴吧,小心隔牆有耳。”蘇梨警告道。
陸延從被窩裡冒出頭,警覺地傾聽外面的動靜,雖然沒聽見,陸延還是乖乖閉上嘴,隻做不說。
——
丁建軍上午也來鋼廠上班了,隻比陸延蘇梨晚到了十幾分鍾。
丁建軍怕陸延動用人脈打壓他,一個上午都過得心驚膽戰,沒人來找他,丁建軍依然害怕,趁中午休息,丁建軍騎自行車飛快趕回丁家。
王海霞剛做好午飯。
家散了,日子還得過,女兒可以一走了之,王海霞沒法走,一個是過了大半輩子的男人,年輕時候也對她好過的男人,一個是她傾注二十多年心血養出來的大學生兒子,王海霞走了,便是真的白活了半輩子。
王海霞不會走,但她不想再像以前那麼過了。
丁建軍回家是商量妹妹的婚事的。
丁建軍現在最怕丟掉鋼廠的工作。他的大學不怎麼樣,無根無基的很難在人生地不熟的大城市找工作,鋼廠的會計還是他與爸媽花了錢打點過才換回來的,一個月六十塊工資,一年七百二,多少人羨慕。
考慮到自己的利益,考慮到他鬥不過陸延,丁建軍做主道:“爸媽,小麗把事情鬧成這樣,除了陸延也沒有人要她了,我看咱們還是同意了吧,過兩天等陸延小麗消氣了再把人叫過來,商量怎麼辦酒席,陸延是文化人,咱們給他面子,他肯定會補上彩禮。”
丁海瞪眼睛:“補多少?十萬還是八萬?”
提到這個丁建軍就肉疼,可他也沒辦法,認命道:“他又不是傻子,給五百都不錯了。”
丁海拍桌子:“那我不答應!”
丁建軍瞪了回去:“你不答應,你算老幾?他跟老廠長關系好,動動嘴皮子就能讓我丟工作,我之前想著妹妹要嫁陳彪,不怕陸延對付我,現在陳家那邊黃了,我媽沒工作了,我的工作再丟了,咱們一家喝西北風?”
丁海不吭聲了。
丁建軍看向王海霞:“媽,你怎麼說?”
王海霞咽下嘴裡的烙餅,才看著他道:“小麗不認我了,你有本事勸她回來你就去勸,反正我不管,我隻提醒你一句,我跟你爸養了你這麼多年,現在我們老了幹不動了,該你養我們了,以後你發工資了都交給我,我攢著給你娶媳婦。”
丁建軍傻了眼。
丁海支持媳婦,數落丁建軍道:“早該這樣了,你看看你,一年六七百的賺著,幹了兩三年你一分錢沒攢下來,還跟我們要,你要是有出息,我跟你媽會打小麗的主意?”
丁建軍頓時惡心的跟吞了蒼蠅一樣。
王海霞盯著他道:“你爸說得對,我們不能再慣著你了,你要是還認這個家,以後工資都給我,你要是不想給,趁早給我滾出去,我跟你爸自己過。”
丁建軍倒是想滾,可他真那麼做了,整個白水鎮都不會再接納他這個不孝子。
碗裡的飯菜,丁建軍一口都吃不下了。
陳家。
陳彪終於回來了。
昨天他去了省城,跟歌舞廳小姐混了一晚,喝多了睡到九點多,再摟著小姐睡一覺,隨便吃點東西,開車回來了。
“你還知道回來!”陳彪媽媽氣得拿起雞毛掸子,抓著陳彪胳膊狠狠打了他兩下,“都怪你非要娶丁小麗,現在好了,人家跟別人睡了,不要你了,咱們全家都成了村裡的笑柄,我跟你爸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陳彪臉色鐵青,搶過雞毛掸子扔到一邊,陰沉著臉道:“她跟人睡了?什麼時候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陳彪:陸狗,納命來!
第44章
陳彪玩弄過有夫之婦, 沒想到有一天他都口頭定親的女人會被別的男人睡了。知道了結果,再往回回憶丁小麗與陸延分手後的表現, 去哪兒都要帶上她爹丁海, 這不是糊弄他是什麼?
陳彪咽不下這口氣。
丁小麗相當於給他戴了一頂天大的綠帽子, 用不了幾天,白水鎮附近的村鎮都該知道他陳彪被一對兒狗男女耍了!
推開婆婆媽媽的母親, 陳彪隨手抄起菜刀,沉著臉朝汽車走去。
陳彪媽媽都快嚇傻了,反應過來急忙忙攔到陳彪的車前, 趴在車蓋上喊兒子:“你拿菜刀幹什麼!你給我放下來!有什麼話好好說, 你動刀子是想犯法蹲大牢嗎!”
前兒媳婦喝農藥的案子雖然算成了自殺, 可陳彪媽媽忘不了那陣子派出所的人天天來他們家問話,陳彪媽媽就生了陳彪這一個兒子, 三十歲的人了至今連個孩子都沒生,萬一真犯法進去了, 一輩子就毀了, 服裝廠效益再好又有什麼用?
“你給我下車!”陳彪媽媽哭著喊。
左鄰右舍聽到動靜都跑出家門過來看熱鬧,見陳彪手裡拿著菜刀,村人們哗啦一下退遠了,怕陳彪一衝動隨便砍人。
除了陳彪媽媽, 沒人敢勸陳彪。
陳彪當然不能開車撞他親媽,被親媽勸了兩句他也知道不能拿菜刀出門,便跳下車,抓起一根長木棍子朝丁家趕去。
王海霞去地裡做農活兒了, 丁建軍在鋼廠上班,隻有丁海在家愁眉苦臉地看電視。
陳彪抓著棍子跑到丁家門口,見門關著,他一腳踹去,直接把兩扇木門給踹倒了。
“丁小麗,你給老子滾出來!”
丁海被這聲音吼得差點犯了心髒病,打著哆嗦往窗外望,就見陳彪氣勢洶洶地闖進來了,他媽他叔跟在後面,門口又圍了一堆村人。
丁海還沒下地,陳彪哗啦扯開門簾進來了,看到坐在炕上竟然還有心思看電視的丁海,陳彪一棒子先打爛了丁家的二手破電視,然後指著床上嚇尿的丁海罵道:“我艹你們家祖宗十八代!說好把你閨女嫁給我的,你們竟然放她出去跟野男人睡覺,你他媽當老子死了是不是?”
陳彪發起狠來,連他媽都不敢靠近,躲在院子裡靠著陳彪二嬸哭。
丁海都快嚇死了,連滾帶爬地挪到炕裡頭,哆哆嗦嗦地解釋道:“彪子你聽我說,我跟小麗他媽是真心想要你做我們的女婿,是小麗那死丫頭騙我說去服裝廠找她媽,誰知道死丫頭竟然跟陸延跑城裡領證去了,這事大家都知道,不信你去問問!昨天小麗把我們都罵了一頓,一點臉都不要了,說什麼要跟我們斷絕關系,還跟陸延搬到鋼廠去住了,你真想算賬你去鋼廠找陸延,這事跟我真沒關系啊!”
陳彪這才知道丁小麗去了鋼廠。
丁海、丁建軍貪財,陳彪相信這事多半是丁小麗自己的注意,所以陳彪立即又朝鋼廠去了。
村民們都不做事了,成群地跟在陳彪後面往鋼廠走。
鋼廠門口站著倆保安,看到這種場面,兩人都呆住了。
鋼廠是縣城重點國企,陳彪沒有硬往裡面闖,指著一個保安吆喝道:“叫陸延丁小麗那對兒狗男女出來!你不去叫我就在外面喊,讓你們廠裡領導都聽聽!”
保安們認得他,知道陳彪是個混人,陸延搶了人家的媳婦,這事肯定得解決一下。
留下一個保安看門,另一個保安先去二隊找陸延通知他,再去廠裡領導那裡匯報。
“陸隊,我們跟你一起去!”劉武、宋陽等人都放下手裡的事情,一副要陪陸延去打群架的陣仗。
陸延瞪他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工作都不想要了?”
劉武:“保安說他帶了一大幫子人來,你行嗎?”
陸延一腳踹了過去:“你才不行!都繼續做事!”
說完,陸延自己離開了,一邊走一邊脫了制服外套隨手扔在一張桌子上,裡面隻穿一件短袖,露出一雙結實有力的臂膀。
廠工們闲的沒事開玩笑時也會經常動手摔跤,陸延去年剛來時白白淨淨大學生似的,二隊的工人們不太服他,直到陸延脫了衣服露出一身肌肉,又輕輕松松撂倒了幾個壯漢工人,大家才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