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閃婚老公赴宴。
踏進包間,我認錯了人,拉著陌生男人喊老公。
下一秒,身後傳來戲謔的聲音:「你老公在這兒。」
1
閃婚三個月的老公回國了,甩給我一個地址,讓我陪他赴宴。
我打扮一番,拎著包包赴宴去了。
金碧輝煌。
502。
是這沒錯。
我敲了敲門,推門入內。
廂房奢華,卻不浮誇,廂房內都是年輕男女,看穿著打扮,不是商業局,應該是朋友間的聚會。
我放松了不少,打了招呼,掃了全場一眼,笑盈盈朝右手邊過去,親昵道:「老公。」
全場倏地寂靜下來。
正在喝酒的男人一口噴出來,震驚又不可置信地望著我。
「你叫我什麼?」
我皺了皺眉,我進來一分鍾都沒有,眼前男人的表情變化未免也太豐富了些,和三個月前和我領證的矜貴高傲的男人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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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嗎?
不就三個月沒見嗎?
我又不是孫悟空,會七十二變。
「老公呀。」
話音剛落,男人似聽見什麼恐怖的事一樣,驚慌失措起身,還帶倒了椅子。
他快要哭了。
「哥,辭哥,真不關我事,嫂子一進來就喊我老公,我什麼都不知道。」
啥玩意?
他說他是誰?
與此同時,背後傳來戲謔的嗓音:「你老公在這兒。」
「……」
我扭頭,男人倚在門口,黑色西裝,同色系的襯衫領口敞開,露出些許精壯的肌肉線條。
也太帥了點。
說是女娲炫技的作品都不為過。
隻是……
有點眼熟,不確定,再看看。
我仔細搜尋著腦海裡的記憶。
男人安安靜靜地等了我會兒,開嗓:「還沒認出來?」
這話一出,原本竊竊私語的包廂再一次歸於沉寂。
不能再弄錯了。
我拿出手機,撥出電話,沒一會兒,男人褲兜裡閃了閃,我連忙摁滅。
嗚嗚嗚,好抓馬,我認錯老公了。
我笑得幹巴巴:「老公。」
男人漆黑瞳仁透出隱隱笑意。
嘲笑。
我連忙跟著他朝主位過去,在他身邊落座。
他朋友打趣:「辭哥,讓你結婚第二天就出差,一走就是三個月,嫂子都不認識你了。」
男人笑得漫不經心,偏頭,用僅兩人能聽見的嗓音道:「那晚,沒看清?」
2
我和傅宴辭結婚純屬意外。
三個月前一個晚上,我陪江執和合作方吃飯。
中途不舒服,我提前離席,出了門口發現鑰匙沒帶,折了回去。
門虛掩著,剛到門口,江執清冷克制的聲線傳來:「溫冉?替身罷了,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楚總要是真喜歡,改日我把她送給您ṭů²,您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江執。
我談了五年的男朋友。
我臉上血色盡褪,似一把鋒利的刀準確無誤扎在我心尖,鮮血淋漓。
我生怕自己發出聲音,後退數步,靠在牆上大口喘息。
傅宴辭就是在這時出現的。
他壓彎身子,在我耳畔道:「拱手送出自己女朋友,溫冉,這樣的男人,不分,留著過年嗎?」
「傅宴辭。」
他補了一句。
我聽說過他,江執死對頭。
我扭頭,對上他多情的桃花眼:「傅總,結婚嗎?」
傅宴辭表情一滯,繼而笑了:「什麼婚?」
「形婚。」
「沒興趣。」
我剛才恨意攻心,一心想著報復江執,提出和傅宴辭結婚屬實衝動了。
堂堂傅家總裁,巴結他的名媛千金多的是,憑什麼和我結婚?
我有些露怯,卻不想放棄,攥著他袖子:「傅總擇妻,需要什麼條件?」
傅宴辭指腹摁在我唇瓣上,眼底濃稠如墨:「至少,得讓我睡吧?」
我一愣。
「佔了我妻子的位置,不履行應盡的義務,我還不如自己來。」
我和傅宴辭閃婚了。
我沒回江執給我買的房子裡,住進了傅宴辭郊區的別墅,連家都是傅宴辭讓司機幫我搬的。
江執打來電話時,我剛洗好澡出來。
傅宴辭把玩著我的手機:「要接嗎?」
「不用。」
……
他是真的很會。
隻婚不愛,也能取悅到我。
我被逼著說了句話。
傅宴辭嫌沒聽清,讓我重復一遍。
我紅著臉:「你比江執厲害。」
「嘟」的一聲,電話掛斷的聲音,我一愣,傅宴辭吻下來,嗓音透著愉悅:「溫冉,你是懂氣人的。」
3
結婚第二天,傅宴辭出差去了。
三個月後回來。
老實說,我心裡有些竊喜,畢竟和他相處真的很累。
我也沒著急找班上。
之前我一直跟在江執身邊,當他秘書,如今鬧掰了,我不回去了。
倒是江執電話一個接一個打進來,我不接,他就發短信。
算起來,我倆在一起這五年,他給我打的電話都沒這幾日多。
我嫌煩,換了手機號,注銷了社交賬號,江執徹底找不到我。
有些痛,總是在夜深人靜的夜晚來得清晰些。
等我緩過來,我後知後覺地發現,我的閃婚老公出差快一個月了,居然一個電話都沒打回來。
而我,似乎也忘了他長什麼樣子。
我輕微臉盲。
結婚到現在隻見過一面壓根記不住臉,依稀隻知道是張挺帥的臉。
思緒收回,望著傅宴辭近在咫尺的臉,我點點頭:「有點。」
「我的錯,今晚讓你看清。」
「???」
傅宴辭和我介紹了包廂裡的人。
都是他玩得好的朋友,有幾個還是發小。
我和江執談了五年,他從來沒有正式和我介紹過他的朋友。
傅宴辭的做法讓我頗有幾分受重視之感,又有些意外。
他朋友都挺能玩的,倒是他,一直和我坐在沙發一角,安安靜靜,隻是他身上氣勢太甚,即便不說話,也難讓人忽略其存在。
中途我去了趟衛生間。
洗手時,身後有聲音,抬眼,鏡子裡倒映出江執的身影。
還沒等我有動作,他箍住我的手,把我摁在洗手臺上,發狠道:「溫冉,和傅宴辭離婚。」
「你要腦子有毛病,就上醫院。」
「聽話,和我回去。」
他力道寸寸加重,拽著我往外走,我今天穿的是高跟鞋,被他拽得一個踉跄,腳踝傳來鑽心的疼。
生理性的疼痛讓我眼眶一湿,眼看著就要摔下,一道颀長的身影覆下,穩穩當當地把我攬在懷裡。
「江總,一聲不吭就想帶走我妻子,不太好吧?」
4
傅宴辭嗓音不帶一絲感情,猶如寒芒。
他那雙漆黑的雙眸醞釀出駭人的冷芒,眉眼帶著不耐。
江執抓著我的手沒放。
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
兩個男人,互不相讓。
「傅宴辭,她是我女人,她大學畢業,便和我住在一起了,做盡了情侶該做的事。」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曾經親密的事被直白地揭露,我難堪極了。
下一秒,傅宴辭青筋凸起的手一點點把我手往回帶,強硬且佔有的姿態。
「可惜,我比你正規點,我們是法律承認,且有實質關系的合法夫妻。至於她和江先生那些過去……」
傅宴辭低笑一聲:「我妻子不抽煙不喝酒,年輕時玩個男人怎麼了?江總實在介意,我付費。」
傅宴辭還真的抽出了錢砸在江執身上。
250。
江執臉瞬間黑沉陰鸷。
傅宴辭無視他,俯身將我打橫抱起,丟下一句話:
「讓一個姑娘難堪,江總也就值那個價。」
被抱進車裡,傅宴辭弓著身子脫我鞋子,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我卻在此時不自在了。
「我來吧。」
他看了我眼,動作不停。
脫完鞋,他落了車門的鎖,不到十分鍾,他折了回來,手裡拎了個塑料袋。
「忍忍。」
冰袋貼在腳踝上時,我忍不住抖了抖。
「很疼?」
「還好。」
冷敷完,他替我抹了藥,才折回主駕駛位。
直到回到別墅,他都沒再和我說話。
他生氣了。
可他一開始就知道我和他結婚的目的。
估摸著覺得丟了面子吧。
我打算和他解釋一下,畢竟同在一個屋檐下。
等他把我放在床上,我仰頭,一片陰影沉沉罩下來,他俯身吻住了我。
唇邊的話被堵住,比起新婚夜,帶了幾分不容置喙的強勢。
我心慌得厲害,耳尖爬上熱意,垂死掙扎:「傅宴辭,我腳疼……」
「不用動腳。」
5
第二天,我睡到日上三竿。
被尿憋醒的。
我趿了雙拖鞋,一瘸一拐地衝進廁所,門從裡面開了。
傅宴辭穿著居家服,頭發湿漉漉地散在額前。
看見我,他眉頭一擰:「腳不疼了?冒冒失失的。」
我尿急啊大哥。
「不怎麼疼了,你今天沒去公司嗎?」
要說江執是本市崛起的新貴,那麼傅宴辭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
一出生,就站在了別人難以企及的金字塔頂端,成年後又憑著過人的能力和鐵血手腕,肅清傅氏,成為第一把手。
「今天休息。」
「哦。」
讓一讓我呀。
我欲開口,瞥見傅宴辭視線落在我身上,順著看去,我身上穿著我隨手抓的他的襯衫,扣子也沒好好扣。
我臉一熱,一把將他推出去,關上門。
外面傳來他毫不掩飾地笑:「早看過了。」
「!!!」
上完廁所出去,傅宴辭已經沒在房間裡了。
我迅速穿戴好下樓,和他一塊吃早飯。
傅宴辭骨子裡養成的習慣,吃東西都是賞心悅目的。
我盯著看了會兒,男人抬眼:「傅太太,昨晚看得不夠清楚嗎?」
為避免話題往不可控的方向歪去,我扯開話題:「傅宴辭,你為什麼會答應和我結婚?」
他這樣的身份家世,是要商業聯姻的,怎麼都挑不到我。
他掀眸:「後悔了?」
「沒有。」
我是個俗人。
拋開愛不談,傅宴辭樣樣都是出眾的,是我賺了。
「那不就行了,我倆挺契合,我挺滿意。」
6
下午,傅宴辭朋友來找他打牌,一群人熱熱鬧鬧,說要在院子裡搭架子燒烤。
周嫂準備了爐子,又訂了食材。
我跟著她進了廚房,把切好的水果端出去。
花園裡有個年輕漂亮的女生,一身華服,張揚自信。
「宴辭哥,我聽說溫冉跟了江執五年,你怎麼會娶那樣的女人?她該不會是江執安插在你身邊的吧?」
「她哪裡比得上雅晴姐,就一個 985 學歷,家世也一般。」
我一時竟不知道要不要過去,尷尬地立在原地。
「嫂子?」那天被我認錯的男人率先看見我。
所有人視線落在我身上,都默契地噤了聲,愈發顯得我和他們格格不入,像個外人。
早在提出和傅宴辭結婚時,我就預料到這種情況了,不過各取所需,我不在意,走過去放下果盤:「廚房還有,我去端。」
傅宴辭忽然伸手牽住我:「腳不疼了?」
「不影響走路。」
「昨晚不是還哭腳疼,大半夜讓我給你揉?」
他語氣曖昧,神色也曖昧。
在場人臉色微變,我耳根有些熱:「今天好多了。」
我要走,傅宴辭就是不撒手,這麼多人,我也不好太過,隻好低聲道:「放開我。」
哪承想他直接把我攬進懷裡。
「介紹一下,溫冉,我太太。」
比起剛才的溫和,這會的傅宴辭語氣冷了許多,氣息也凌厲。
「溫冉是我妻子,好與不好,自有我判斷,無須別人告訴我,我們這群人都是自小一塊長大的,今日便罷了,再有下次,別怪我翻臉。」
這話說得夠直白了。
女生臉登時變白,她惡狠狠瞪了我一眼,拎著包,氣急敗壞地跑掉了。
「酒來了。」
周嫂從酒窖拿了上好的紅酒。
這個小插曲很快翻篇,一群人圍著桌子熱熱鬧鬧地打牌。
我坐在傅宴辭身邊,直勾勾盯著他,思緒飄得有點遠。
他剛才,好像在維護我。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護著我嗎?
即便我和江執情濃之際,他也未曾這般明目張膽地護著我。
他總有難言之隱,總有不得已,我能做的,就是支持他,一味隱忍。
隱忍多了,我也委屈。
我從心底深處,生出一種叫感動的東西。
眼眶有些湿,又覺得矯情得很,眨巴眨巴眼。
「不是宴哥,嫂子盯你半天了,你倒是騰個地讓嫂子玩會兒啊。」
我認得他了,路聲,傅宴辭玩得比較好的發小。
「玩嗎?」傅宴辭問我。
「我不太會。」
「沒事的嫂子,贏了是你的,輸了是宴哥的。」
「當消遣一下,我去抽根煙。」傅宴辭起身把牌塞我手裡。
等我理清楚,我才明白,這哪是消遣,誰家消遣籌碼十幾萬十幾萬地押?
而且明顯傅宴辭牌太好,他們輸太慘了,才換我上的。
倒不是不會,我手氣真的很臭。
我打得無比謹慎,還是輸了好幾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