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隻小喪屍,正追著大學生咬。
突然間廣播響起:「殺 5 個喪屍+2 學分,殺 50 個開實習證明,殺 500 個保研,殺 5000 個畢業分配編制。」
大學生:「蘇醒了,獵殺時刻!」
廣播前:喪屍危機!
廣播後:喪屍危機!
那一天,大學生人人化身賞金獵人,殺得昏天黑地,遍地戰神。
後來史稱:「大學牲之亂」。
01
喪屍病毒爆發後。
我首當其衝。
成了一隻小喪屍。
每天追著滿眼愚蠢的大學生咬,別提多開心了。
這一天,我和我的喪屍小伙伴們正哇哇亂叫,張牙舞爪地追著他們跑。
抓住了一個小姐姐,啃了一口,嚼了嚼。
啊呸,是個戀愛腦!
剛準備換個帥哥,嘗一下八塊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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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了許久的校園廣播突然響起:
「各位同學請注意!各位同學請注意!」
「從今天起,學校開啟喪屍積分制度。」
「殺 5 個喪屍+2 學分,殺 50 個開實習證明,殺 500 個保研,殺 5000 個畢業分配編制。」
「重復一遍:殺 5 個喪屍+2 學分,殺 50 個開實習證明,殺 500 個保研,殺 5000 個畢業分配編制……」
當時我和喪屍姐妹們正追著一個黑皮體育生追得高興,壓根沒注意它說了什麼。
等到我們察覺空間變得異常安靜時,才發現前面那群慌張逃竄的大學生驀地停下了腳步,齊刷刷地轉過身來,雙眼幽幽地看著我們。
看得我屍皮疙瘩起了一身,怪嚇屍的。
「他們怎麼不跑啦?」有喪屍疑惑地問道。
「是不是沒嚇到位啊?」有屍回答。
我們都覺得這個猜想十分有道理,立即龇牙咧嘴地哇哇亂叫,想跟以前一樣嚇唬他們。
「哇哇哇哇!阿巴阿巴!」
我站在最後面,也跟著:「哇哇阿巴阿巴!」
感覺自己兇狠極了,今日必定能吃到兩個大學生!
可誰想,那群往日裡滿眼清澈愚蠢,嚇到發抖的大學生們,此刻卻對著我們眼冒紅光,勾唇邪魅一笑。
那滿身怨氣的模樣,比我們喪屍還喪屍!
那時,我們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隻聽他們嘴裡念叨著:「蘇醒了,獵殺時刻!殺啊!」
烏壓壓地就對著我們而來。
簡直嚇!哭!屍!了!
我抱著頭四處逃竄。
一時間,哇哇哇,阿巴阿巴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校園。
02
廣播前:喪屍危機!
廣播後:喪屍危機!
我和屍姐妹們可憐巴巴地縮在一個無人的教室裡,生怕被外面的大學生抓住。
閨蜜趙媛媛對我用手比劃:「哇哇阿巴,哇哇哇!」
我回以比劃:「呀噠噠噠,哇哇阿巴!」
翻譯過來,就是她問我:「怎麼辦呀團團,我們會不會被當成學分呀!」
我說:「我哪知道啊,我隻會喊大爺饒命!」
我們兩個垂頭喪氣地抱住了彼此。
聞了聞對方的身上的腐屍氣,又默契嫌棄地分開,拉開距離。
我們就這樣在教室裡抱頭鼠竄地躲了一周。
從我林葉團變成喪屍來,就沒受過這委屈!
可外面現在到處都是賞金獵人,遍地戰神。
我們的喪屍小團體,從最開始的 50 屍,到現在隻有 12 個屍了。
聽聞別的團體也損失慘重。
就連一直和我不對付的小隊屍花前兩天都被大學生捕了。
不過聽說她落到了屍化前交往的男朋友手裡,不光沒被當成學分,還被好好地供養了起來,吃喝都不用愁。
真是屍比屍,氣死屍。
03
我幽怨地爬到窗口,偷偷地瞄著樓下正在巡邏的大學生護衛隊。
正中站著一個身著白襯衫的男人。
長的是挺人模狗樣的,就是心黑極了。
就是他,有組織、有紀律地帶著大學生對我們進行了瘋狂的圍剿。
聽趙媛媛說,他叫江既白,在喪屍爆發前,就是學生會的主席。
看著她滿眼桃心說想嘗嘗他的滋味的時候。
沒有抓到那個黑皮體育生的我也心動地問她:「好姐妹,到時候可以給我嘗嘗嗎!」
趙媛媛她一口答應:「必須的!好姐妹就是要互相分享!」
「我跟你講團團,聽說江既白他可那個啥了!」
「那個啥是啥!」
我們兩個蓬頭垢面的小喪屍就這樣躲在牆角裡竊竊私語,嘴角咧到合不攏地商討著如何吃了他。
先把他醬醬釀釀,再釀釀醬醬。
美得嘞。
口水都流出來了。
04
然後我們就被抓了。
05
事情是這樣的。
這群可惡的大學生,不知道誰出的餿主意。
趁我們不備的時候(本來也沒有準備)對我們發起了進攻。
我是被烏壓壓的哇哇哇,阿巴巴聲吵醒的。
一睜眼就看著我那躲在各處的喪屍兄弟們被大學生追得東逃西竄。
嚇得我連滾帶爬地跟著屍流衝了出去。
嗚嗚嗚,麻麻,他們大學生好嚇人啊!
我和我的窩囊姐妹們邊哭邊哇哇哇地跑。
「哇哇哇哇!」
「你說啥?說屍話!」
「我說我當年八百米體測都沒這麼拼命過!」
「我他媽考研都沒今天這麼努力!」
「……」
我們窩囊組默契地閉著眼睛跟著瞎跑。
跑著跑著,這群五體不勤的屍就跑散了。
等我實在跑不動了,癱在地上。
才發現,完球了,落單了。
更要命的是。
走廊的轉角裡映出了一個人影。
正悠闲愜意地朝我的方向走來……
06
我吞咽著口水,緊張地盯著那個影子。
從屍化後就不大聰明的腦子完全就轉不動。
怎麼辦,怎麼辦,我要是被抓住了怎麼辦?
我會不會死啊?
我還沒摸到黑皮體育生的腹肌呢!
可是我真的跑不動了啊!
就在我想著的時候,那腳步聲就像是索命的寢鍾,終於露出了來人的真面目。
等到看清那張清雋冷清的側顏時,我頓時一怔。
這不是……江既白嗎?
我往他空蕩蕩的身後掃了眼。
就他自己?
媽耶,還有這等好事?
現在的情況是:我落單了,他也落單了。
而我是一個落單的喪屍,他隻是一個人類。
嘿嘿嘿,這不是天助我也?
我當即就不窩囊了,摩拳擦掌地對著他笑得邪惡。
龇著牙,展現出自己嘎嘎嚇人的喪屍英姿,對著他哇哇哇地衝了過去。
他媽的,擒賊先擒王!
這我回去,不得跟我的喪屍兄弟們吹上個三天三夜!
我不得流弊死!
可等我衝到距離他還有半步的時候。
我想象中應該害怕到跪地求饒,喊著「美女喪屍別咬我」的人,卻頂著他那張清心寡欲的臉突然勾唇一笑,清冷的嗓音裡帶著愉悅:「抓到你了。」
我:「???」
07
他說他抓、到、我、了?!
他,一個落單的人類,抓到我了?
屍臉都被我給丟盡了!
我抱著趙媛媛嚎啕大哭。
喪屍姐妹團恨鐵不成鋼地問我:「你怎麼不咬他啊!」
「我咬了啊,」我心虛地委屈巴巴,「可我剛張嘴,他就給我制止了……」
「他怎麼制止你的?」
呃……
我才不會說他單手就按住了我龇牙咧嘴的腦袋瓜。
不光笑眯眯地看我雙手撲騰了半天,還點評我:「伙食不錯,都有些圓潤了。」
最後又僅用一隻手就禁錮了我的兩隻屍爪,從身後掐著我的下颌,就給我綁架了回來。
太丟臉了,真的是太丟臉了。
這讓我怎麼說得出口啊。
但還好,我這屍有個優點,那就是死鴨子嘴硬。
人死了,我的嘴都是硬的!
眼看著我的喪屍姐妹們一眨一眨、期盼地看著我的目光。
我當即就屍頭一揚,滿嘴跑火車地開始吹噓:
「說出來你們都不信!」
「他啊,是用嘴制止我的!」
「否則我這麼厲害的一個小喪屍,怎麼能被一個人類單槍匹馬地抓住?」
「實在是美色誤屍啊!」
我一臉的感慨萬千,眼神真摯無比。
給我那群腦子都不大好的小姐妹唬得一愣一愣的。
反正吹牛又不上稅,我一個小喪屍,吹點牛怎麼啦!
可就在我美滋滋的時候,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說:「哦?是嗎?展開講講。」
嘖,怎麼還有細節怪?
我當然是張口就來:「自然是跟我生前親那些小哥哥一樣……」
呃,不對。
怎麼是個男聲?
還是人語?
我驚悚地回過頭。
隻見關押我們的教室外,江既白斜斜地倚在門框上。
他意味深長地薄唇輕抿著,那雙勾人的狹長眼眸微眯,竟讓我品出了一絲殺伐氣。
我當場人都麻了,僵硬著造型飛揚跋扈的腦袋瓜,聽見他輕飄飄地繼續問我:
「怎麼不說了?」
「……」
我是挺想說的,但是大哥你這一副我搶了你老婆的模樣,多少是有點嚇屍了嗷。
08
我懷疑江既白真的能聽懂我們喪屍語。
因為我每次一說他壞話,必能被他抓個現行。
當我第 N 次因為罵他被關小黑屋時,我感覺身體快要被掏空了。
別誤會,不是你們想的那種小黑屋。
就是一間沒什麼陽光能照到的小教室。
隻是江既白把我關進去後,什麼也不做,就安靜地坐在我對面的那張課桌前,拄著腦袋看我。
要不是我屍化後雙眼灰白,皮膚也早就因沒了生氣而出現屍斑和裂紋,我還真以為他貪圖我的美色。
所以一開始,我還有些心驚膽戰,十分戒備地盯著他。
生怕他口味特殊,要和我玩什麼人鬼情未了、人屍有別的花樣。
可你們知道他幹了什麼嗎?
他在我緊張、害怕(隱約期盼)的心情下,開始在黑板上給我講高數題!
給一隻喪屍講高數題。
還是隻生前把高數課當催眠用的喪屍。
這他媽是人幹事?
我自然是嚴詞拒絕了他。
對著他就是一頓龇牙咧嘴,哇哇亂叫。
下場就是,被他拽著綁住我的繩子,又被迫聽起了線性代數。
我:「微笑,jpg」
線代我大一考過了,謝謝!
但江既白就像能看懂我表情似的,彎了彎嘴角:「我知道你大一考過了,溫故而知新,我幫你鞏固鞏固記憶。」
我謝謝你嗷。
可我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
沒關系,我自會出殯。
我不知道是不是大學生都跟我一樣。
反正在我上學的時候,早八,幾乎都是在夢境中度過的。
都怪今天江既白把我抓來得太早。
再加上數學這個雙重催眠的 buff。
我本就沒什麼毅力的精神開始逐漸渙散。
眼神也開始四處亂飛。
不知道生前 LSP 這個屬性是不是被我刻在煙上,吸進肺裡。
導致我亂飛的眼神,就那麼「順理成章」地飛到了正在講課的江既白身上。
說實話,要不是我成了一隻喪屍,他還真是我的菜。
瞅瞅這張臉,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組合在一起,還怪好看的。
瞅瞅這鎖骨,白、嫩、滑……呃,應該是滑的吧。
呵,就是不怎麼守男德。
留著幾顆扣子不扣,是想勾引誰?
還有哪能看呢?
我感覺自己早就沒了溫感系統的耳根開始發燙。
咳,我隻是實在沒什麼可看的了,才不是故意想看的呢。
目光開始不由自主地往下移。
「看哪呢?」
一雙蒼白的大手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裡,攔截了我垂涎欲滴的視線。
是本該在講臺上的江既白。
他挑著眉,捏住我的下巴,將我的頭抬了起來,隨口道:「小喪屍,再亂看,小心我給你眼睛挖了當學分。」
我:「6。」
你是懂學分的。
但還是條件反射地嗷嗚一聲,往後退開,捂住自己的眼睛。
然後人菜又愛玩的,透過微微張開的指縫,警惕地看著他。
直到看見他浸滿笑意的眸子,聽見他略帶沙啞的低笑在空蕩蕩的教室裡散開。
我才發現,我似乎,又雙叒叕,被他拿捏了。
氣得我面上笑眯眯,心裡 MMP。
不禁暗暗發誓:「等老娘我哪天翻身了,我超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