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最窮那年,我跟他提了分手。
後來他功成名就,用盡手段娶了我。
所有人都說,我是他的白月光,是他最疼愛的妻子。
直到後來,他每晚帶著不同的女人回家,傷透我的心,把我變成圈子裡的笑話。
而我不哭不鬧,安靜的住在書房裡,從不打擾他的好事。
他氣瘋了,兇狠地吻著我的唇,低聲質問我:「你不嫉妒嗎?」
他不知道,我生病了。
在他瘋狂報復我的每一天,我都在默默倒數著,我還能活多少天。
1.
和沈宴昭結婚的第三年,他包養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大學生。
女孩名叫周俏俏,長得清純可愛,是沈宴昭很喜歡的類型。
沈宴昭養她養了半年多。
除了我,她是沈宴昭留在身邊、時間最長的女人。
朋友勸我小心一點,他們都說,沈宴昭對周俏俏,好像動了真心。
第一次見周俏俏,是在我生日那天。
我從早上就開始流鼻血,去醫院做檢查,醫生說,我大概隻能活到明年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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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點頭,小聲說,沒關系。
我不怕死,但是有點怕疼。
聽說,有一種很貴的藥,能讓我活得舒服一點。
銀行卡裡的錢不夠了,我就去沈宴昭的公司找他。
正好碰見周俏俏也在,她剛畢業,在沈宴昭身邊做秘書。ýż
沈宴昭正在開會,我坐在外面等。
周俏俏一直盯著我,偷偷跟周圍的同事說:「她就是老板的老婆啊?她好醜啊,幹巴巴的,跟快死了一樣。」
「你們都說我長得像她,哪裡像啊,我比她漂亮多了。」
光亮的玻璃上照著我的倒影,素面朝天,套著臃腫的羽絨服。
是不好看,也是快要死了。
同事拉了周俏俏一把,小聲說:「那是她沒打扮,她要是化了妝,十個你加起來都沒她漂亮。」
「還有,你別仗著老板寵著你,你就去挑釁她。」
「你不知道老板有多愛她,你要是惹她不高興,小心老板弄死你。」
2.
聽說沈宴昭很愛很愛我,周俏俏不服氣地撇撇嘴,朝我翻了個白眼。
她給我端來一杯茶,細聲細氣地問我:「萌萌姐,老板怎麼舍得讓你等這麼久啊?」
「好奇怪,以前我每次來找他的時候,不管他多忙,都會先來陪我,他說,我是最重要的。」
「我還以為他對別的女人也這麼體貼呢……」
她彎起眼睛甜甜的笑了,笑起來的樣子,很像年輕時候的我。
我想了想,沈宴昭對周俏俏,確實是不一樣的。
他身邊的情人無數,他把她們當成和我賭氣的工具,每晚帶著不同的女人回家,一次又一次試探我的反應。
沈宴昭從來不會跟她們糾纏很久,或許一兩天,或許十天半個月,他總是很快就玩膩了。
唯獨周俏俏,沈宴昭把她養在外面,陪她吃飯、逛街、看電影。
他們就像一對平凡又恩愛的情侶,沈宴昭給她錢,也給她愛。
我看著周俏俏,對她笑了笑,溫 柔地問她:「你這麼重要,沈宴昭怎麼舍得,讓你做見不得人的小三。」
「你要好好勸勸他,早點跟我離婚,娶你回家。」
周俏俏猛的變了臉色,她惱羞成怒,壓低聲音罵我:「不被愛的人才是小三,你才是那個多餘的人!」
「你不就是仗著比我早遇到沈先生幾年嗎?可是現在你又老又醜,你拿什麼和我爭……」
她同事大概是怕我生氣,趕緊過來扯住她的胳膊,要拉她走開。
其實,我沒關系的。
我早就和自己說好了,不會為了沈宴昭生氣,也不會為了沈宴昭難過。
更不會為了他,跟別的女人爭風吃醋。
他不配。
3.
周俏俏被人扯了一把,沒站穩,跌倒在地上,摔碎了手裡的茶杯,手掌被劃出深深的傷口,流了一地的血。
沈宴昭透過會議室的玻璃,看到了受傷的沈俏俏。
所有人都看著,他甩下手裡的文件,推門走過來,一把將周俏俏撈進懷裡。
冷冰冰地罵:「誰他媽把她弄傷的?」
那個好心的同事倒退兩步,嚇得臉都白了。
我冷笑說:「是我弄的,也是她活該。」
周俏俏哭著瞪我,大聲嚷著:「是,是我活該!誰讓我愛上了不該愛的人,被人罵我是小三、是情婦。」
「可是沈先生,隻要你也愛著我,我就要一輩子待在你身邊,誰也不能把我和你分開。」
她哭得那麼可愛,就連說出這麼荒唐的話,都顯得勇敢又堅定。
沈宴昭被她逗笑了,抬手抹掉她的眼淚,哄她:「乖,都哭成小花貓了。」
他對她,是真的不一樣。
我垂下眼皮,懶得再看,隻對沈宴昭說:「今年生日,我要五十萬。」
說來好笑,我們是夫妻,卻連彼此的聯系方式都沒有。
除了要錢,我從來不會主動找他。
結婚之前,我們說好的,他要我的人,我要,他的錢。
沈宴昭一直恨我是個拜金女。
可是從前,隻要我開口,不管多少錢,他都會給我,隻多不少。
唯獨這一次,他笑看著我,笑得很冷,慢條斯理地說:「要錢,可以。」
「但是,安萌,先低下你高貴的頭,跟俏俏說句對不起。」
沈宴昭是要用兩百萬,買走我的自尊,給周俏俏買一句道歉。
這是第一次,他為了別的女人,拿錢羞辱我。
我慢慢攥緊拳頭,輕輕笑了。
強忍著身體突然湧上的疼痛,轉身就走。
錢,我不要了。
我突然很好奇,沈宴昭。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這些錢能讓我活得久一點,你知道我死之前吃了多少苦。
你會是,什麼表情?
4.
我一個人回了家,痛苦的蜷縮在被窩裡,疼出一身冷汗。
吃了點安眠藥,我騙自己。
睡著了,就不疼了。
昏昏沉沉的,我做了個夢,夢到我二十歲那年,沈宴昭很窮,但他很愛很愛我。
那年我過生日,路過一家咖啡店,看見一對情侶坐在玻璃窗前。
女孩手裡端著一塊雪白的小蛋 糕,看起來很精致、很好吃,也很貴。
我還記得,那天下著大雪,我捧著一小堆雪,對著沈宴昭笑,問他:「阿宴,你看這堆雪,像不像蛋糕?」
沈宴昭咬了咬牙,伸手抱緊我,沒讓我看見,他偷偷紅了的眼眶。
三天後,他抱著一個大蛋糕,出現在我的宿舍樓下。
買一整個蛋糕要 258 塊。
而他站在刮著風雪的街道上,發完三千張傳單,隻能掙到 100 塊。
我看著他的手指上生出的凍瘡,沒出息的哭出聲。
仰頭沖他嚷著:「沈宴昭,你的手可以用來讀書,可以用來寫字,唯獨不能為了哄我開心,就去糟蹋它。」
我說,我根本就配不上這麼昂貴的蛋糕……
沈宴昭皺起眉毛,立刻反駁我。
他說:「安萌,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你配得上這世上所有的好東西。」
那一天,我哭著吃完整個蛋糕,過了很久,我已經記不清它的味道了。
隻知道,那天以後,我好像就再也沒有吃到過,比它更好吃的蛋糕了。
這一覺睡了很久,迷迷糊糊的,我聽見手機在響。
接起電話,就聽見沈宴昭在那邊喊我:「安萌。」
我輕輕笑了,甜甜的叫他:「阿宴,下大雪了,我想吃蛋糕。」
不等他說話,我翻了個身,又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