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被正室打上門,推搡間從樓梯摔下,當場死亡。
左鄰右舍都說:
「死得好啊!當小三就該這種下場。」
「上梁不正下梁歪!看她女兒年紀輕輕就騷裡騷氣,早晚步她後塵。」
她們猜對了。
我媽死後第三天,我馬不停蹄地傍上了個更有錢的。
1
我和陸之衡初遇時,他說的第一句話是:
「十萬,買你一晚上。」
我回的是:
「你踏馬怎麼不早說?!」
這兩句話奠定了我們感情的基調。
我圖他財,他貪我色。
一拍即合。
在一起兩年,我用盡手段讓他娶了我。
對於我們這段婚姻,陸之衡隻有一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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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你管的事,少管。」
所謂不該我管的,就是指陸之衡在外面彩旗飄飄的事。
陸大少從來不是個專一的人。
即使在我們交往的時候,他也同時與七八九十個女孩子保持著親密關系。
就連我婚禮那日的伴娘,都是他精心安排的。
七八個女孩子,沒有一個是我認識的。
各個化著爭奇鬥豔的妝容,穿著與婚紗無異的雪白紗裙。
看陸之衡的眼神,柔得能掐出水。
不知道的,還以為誤入了什麼集體婚禮的現場。
人人都知道——
我這個陸夫人,隻是個笑話。
但我並不在乎。
傲慢的要求、喧賓奪主的伴娘、旁人的嘲笑……
這些我都不在乎。
陸之衡身邊的女人眾多——
有人愛他容顏,有人愛他內在。
有人迷戀他的過往,有人幻想與他的未來。
我不一樣,我很純粹——
純粹地圖他的錢。
隻要錢給夠,一切都好說。
但我沒想到的是——
陸之衡這麼有錢,竟這麼摳門。
婚前籤訂的財產協議書就不提了。
豪宅、豪車、黑卡……通通沒有。
我在陸家戴的珠寶、穿的衣服、背的名牌包都有規定——
隻是暫時「租借」,而非贈予我個人所有。
就連我日常的消費,都需要向管家報備,然後再由管家統一購買。
我成了空有【豪門闊太】頭銜的窮光蛋!
婚姻存續期間還好說,至少吃穿用度一應都是最好的。
可一旦我和陸之衡離婚……
或者更直白點說,一旦陸之衡玩膩了我——
我瞬間就會被打回原形,一窮二白地滾回屬於我的地方。
說難聽點,就是白嫖。
於是,這段婚姻教會了我第一件事——
原來,有錢人並不全是大傻逼。
他們遠比我所想象的,還要精明。
2
還好,我不是一個玻璃心的人。
不如說,玻璃心的人也當不了撈女。
結婚的第一天,陸之衡就讓我看清了這場婚姻的真相——
一場赤裸裸的羞辱與白嫖。
但我很快穩住了心神。
要做的事情隻有一件——
站住腳跟,不能被踢出局。
所謂婚姻,本質也不過是一場利益的博弈。
我和陸之衡坐在牌桌的兩端。
他拿著與生俱來的一副好牌,高高在上。
而我所有的,也不過是一張「年輕貌美」。
可我卻決意要靠著自己的野心和勇氣,逆轉這一棋局。
勝利固然難於登天,但隻要我一日還坐在牌桌上,就絕非全無可能。
所以……
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陸之衡玩膩了我。
為此,尊嚴、廉恥、道德、自尊,我通通可以拋棄。
說到底,男人喜歡的女人無非兩種——
「聖女」、「娼妓」。
又或者說,Ṭůₙ他們喜歡的其實是一種——
在外端莊聖潔、賢惠大度如聖女;
在家則放蕩不堪、自輕下賤如娼婦。
於是,我努力讓自己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所謂上得廳堂,不僅僅指衣衫華麗,妝容美貌。
談吐、禮儀、學識、見地、閱歷……缺一不可。
說白了,就是金錢和權力,腌漬入味了。
沒有真正富裕過的人,哪怕將他們的談吐舉止仿個一千一萬遍,哪怕禮儀細致周全到比貴族還瑣碎,也能輕易地被聞出貧窮的酸臭味。
我能做的,也不過是盡力地去學,盡力讓自己看著不那麼雞立鶴群。
禮儀、文化、運動、才藝、金融投資……
凡是需要的,我都去學。
陸之衡倒也支持我。
甚至親自給我請老師,空暇時也會給我指點一二。
大概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帶出去太丟人。
不到半年時間,我終於有了點成果。
在他們說話時,偶爾也能插上一兩句,而不是隻能扮演一個微笑的啞巴了。
上得廳堂算是勉強做到了。
下得廚房就很簡單了。
無非是扮演一個賢惠大度的妻子。
在陸之衡一次次摟著小情人離開時,微笑著說:
「晚上還回來吃飯嗎?
「我會在家等你的。」
「別喝太多酒。
「我會擔心的。」
然後煮一碗醒酒的湯、熬一鍋暖胃的粥、擰一塊溫熱的毛巾、再開一盞昏黃的燈。
在他回家時笑著說:
「你終於回來啦,我等你好久了。
「今天在外面辛苦啦!」
如果他沒有回來,那就第二天晚上再重復以上步驟。
易如反掌。
陸之衡有時候會有些厭煩地說:
「娶你和娶一個保姆有什麼區別?
「一點意思也沒有。」
這種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改從聖女切換成娼婦了。
於是我一臉天真地歪著腦袋,跨坐在他雙腿間,手不安分地下滑,問他:
「家裡保姆也會跟你做這種事情嗎?」
看似保守的長裙褪下,內裡卻是大膽到令人看一眼便臉紅耳赤的情趣衣物。
陸之衡的眸光暗了。
他喉結滾動,聲音低沉:
「江今竹,你是真的——
「賤。」
我還是微笑。
「那你喜歡嗎?」
他喜歡得不得了。
喜歡得幾乎要將我扒皮拆骨,吞吃入腹。
就這樣,在我們結婚後的第八個月,我終於第一次小小地亮出了爪子。
「阿衡,我們把家裡的阿姨都辭了好不好?」
餍足後,我抱著陸之衡的胳膊撒嬌。
「原因?」
他懶懶道。
「我想試試在客廳和廚房。
「家裡有人總是不方便嘛。」
於是陸之衡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對他來說,這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對於那些被辭退的阿姨們,她們或許會小小發些牢騷,但很快也會找到下家。
誰也不會猜到背後是我在推波助瀾,更不會想到我的真正目的——
用了八個月的時間才實現的、荒謬到可笑的目的。
阿姨們走後,我順勢提出,以後家務由我親自來。
「我想親自照顧阿衡,不想假手於人。」
於是,我順利向管家申請到了一筆購置日常生活用品和食物的資金——
每月二十萬。
我將家裡的消費稍稍降級了一些。
反正陸之衡不怎麼著家,發現不了。
二十萬的生活費,我昧下來十六萬,存進自己的小金庫裡。
嫁給陸之衡八個月,我每月的零花錢終於從零變成了十六萬。
攢了幾個月後,我又跟著圈裡的太太們投了點生意,小賺了一筆。
沒多久,我就賺到了人生的第一個一百萬。
算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如果一切進展順利的話,接下來就是我靠著圈子裡的人脈和資源,將手裡的錢利滾利利滾利,最終滾到一個天文數字。
但現實顯然不可能那麼一帆風順。
很快,我就遇到了一個大挑戰。
陸之衡,似乎有了喜歡的人了。
他的小金絲雀——
一個叫陳容容的女大學生。
3
陸之衡又一次在酒吧喝醉。
以往,他會提前打電話,讓我晚上不用等他了,但這次有些特別。
他叫我開車過去接他。
我到時,包廂門虛掩著。
嘈雜的環境裡,一個女生手足無措地縮在陸之衡懷裡,看著和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她看起來太乖了。
樸素的高馬尾,白皙無暇的皮膚,青春洋溢的 T 恤短褲。
單純又可愛。
乖乖縮在陸之衡懷裡的樣子我見猶憐。
Emmmmm……就是五官和我有七八分相似。
我當然不會臉皮厚到,覺得她是替身什麼的,不過是陸之衡就好這一口的罷了。
何況我生性市侩算計,從來也沒有過那麼小白兔的時候。
推門走進去時,有人正給女孩勸酒。
女孩有些不安地捏住了陸之衡的衣角。
於是陸之衡淡淡掃過那人:
「她還小,喝不了酒。」
那人嘻嘻笑著,轉頭恰巧看到我。
「喲,嫂子來了。」
他順勢將酒杯遞了過來:
「容容剛剛拒了我,嫂子你可不能再拒絕了。」
我笑著接過,一飲而盡。
我又一連喝了七八杯旁人遞來的酒,和每個人都客氣有禮地寒暄了幾句後,才看向陸之衡,溫柔道:
「我們現在回家嗎?」
陸之衡手裡摩挲著酒杯,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好一會,才慢悠悠吐出兩個字:
「Ŧû₈不急。」
於是我乖乖坐在他身側。
陸之衡懷裡的女孩看著我,臉上頓生幾分局促。
她雙頰紅撲撲的,頭埋在陸之衡懷裡,好似一隻鹌鹑。ẗų⁴
陸之衡低低笑了聲,摸了摸她粉粉的耳垂。
「害羞了?」
說著,他淡淡掃我一眼:
「你坐遠一點,容容膽子小。」
我聳聳肩,起身換了個遠離他們的位置。
陸之衡的狐朋狗友立馬圍了過來。
四五個男人擠在我的身邊,嬉笑著勸我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
胃部抽搐著……
或許是因為酒精;
或許是周圍人不懷好意的眼神;
也或許是因為不遠處,陸之衡緩緩伸進女孩上衣裡的手、和她壓抑害羞的聲音……
總之,有點想吐。
頭也像被錐子敲擊著。
嗡嗡地、嗡嗡地鳴叫。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
我尋了個借口溜出來,找服務員要了杯溫牛奶,又去洗手間扒著馬桶吐了好一會。
等我終於把自己拾掇好,再次走進包廂的時候。
陸之衡正拿著一杯溫牛奶喂容容。
「乖,喝點牛奶,解酒。」
她還是一臉害羞的樣子,雙頰紅撲撲的。
「我又沒喝酒,幹嘛要喝牛奶。」
陸之衡笑笑,說:
「包廂酒氣重。
「你雖然沒喝,但也吸進去不少。
「看ţū́⁹你臉都紅了。」
隨後他抿了一口牛奶,扣著容容的下巴便吻了下去。
一個漫長的深吻。
兩人唇角都沾上了一絲乳白。
陸之衡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還要我繼續喂嗎?」
容容紅著臉搖搖頭,就著陸之衡的手將牛奶一飲而盡。
……
總覺得這兩人有點神金。
我視線迅速在桌子上掃了一眼,確認沒有第二杯牛奶。
看來他們剛剛喝的,就是我讓服務員送進來的那杯。
隻得默默嘆了口氣。
早知道剛剛就多要幾杯了。
現在要再出去一趟,就會顯得有些掃興了。
我坐回原來的位置。
瞬間又是好幾雙手伸了過來。
我笑著一一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胃部一抽一抽地作痛。
額間也已密密麻麻地冒著冷汗。
可我依舊面不改色,在他們侃侃而談時,適時地插入幾句:
「真的嗎?」
「哇,好厲害啊。」
「天啊,我都不知道還能這樣。」
以滿足這些人無處擺放的虛榮心。
許是酒喝得有些多了,總覺得陸之衡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黑。
終於,將近凌晨三點的時候。
他不耐煩地扔下一句「走了」便扭頭出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