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寄養在陸家,我做了三年陸家少爺乖巧的小尾巴。
連他都好奇:「這麼喜歡我,至於嗎?」
後來我如願進入國外頂尖學府,不告而別。
他後知後覺被利用,對我恨之入骨。
幾年後我學成回國。
他找到我工作的地方,語氣漫不經心。
「我的好妹妹,這麼喜歡跑,打斷腿是不是就老實了?」
1
出發去陸家的前一夜,外婆叮囑我。
「豪門世家和這裏是兩個世界,滿滿,這條路不好走,你得多長幾個心眼。」
我記住了。
所以剛到陸家。
我就挑好了靠山。
——陸家小少爺陸景湛。
他身份尊貴,在圈子裏是最有話語權的小霸王。
最重要的是,他心思還很純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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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儂軟語和字正腔圓的京城話大有不同。
剛來第一天,就有刺頭拿我的口音說事。
「哪來的連翹舌都說不明白的夾子妹?陸家怎麼會願意讓這種窮親戚打秋風?」
這句話完整地落入不遠處抱著籃球走來的少年耳中。
陸景湛那張臉帥得過分。
隻要看過照片就忘不掉。
來了。
我忙不迭從眼眶中擠出幾滴淚花。
將謹小慎微展現得淋漓盡致。
「我的普通話說得確實不太好,對不起。至於我來陸家......」沒等我說完。
陸景湛隨手一拋。
籃球在空中劃過漂亮的拋物線。
竟不偏不倚落在刺頭的頭上。
他吃痛地捂住頭:「操!誰他媽不長眼扔小爺?想死?」
一回頭和陸景湛打了個照麵。
陸景湛挑釁地聳了聳肩。
他卻滅了氣焰。
反倒低下身子撈球,扔回給陸景湛:
「景湛,你當心點啊,球別亂扔。」
陸景湛嗤笑一聲。
接過球,反倒又把球往他身上砸,聲音也高了幾分:
「大老爺們擠兌小姑娘,老子砸的就是你這崽種。」
這話說完,陸景湛沒再理他。
而是走到我跟前,饒有興味地打量我:
「你就是奶奶說的江南來的那個妹妹?」
這個靠山,看著還......怪靠譜的。
我點頭。
極小聲說了句謝謝,聲音放得又軟又輕:
「我叫薑滿,以後的日子請多關照,哥哥。」
2
從那之後。
整個圈子裏的人都知道。
混不吝的陸家太子爺身後多了條甩不掉的小尾巴。
讓我一戰成名的是一次陸景湛逃課。
放學後。
我在他小弟的指引下摸到了地下臺球室。
門虛掩著。
裏麵燈光昏暗,煙味繚繞。
臺球杆碰撞的聲音摻雜著鼓點勁爆的DJ電音刺激著我的耳膜。
一派糜爛做派。
我又想起陸景湛奶奶私底下同我說的話。
「滿滿是好姑娘。奶奶願意供你讀書,你也得幫幫奶奶,別讓陸景湛那個混球走了歪路,知不知道?」
因為和父親關係緊張的緣故。
陸景湛這幾年叛逆得緊。
什麼三六九教的朋友都交。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陸景湛奶奶願意收養我,我得讓她看到我的價值。
這麼想著,盡管害怕,我還是鼓起勇氣推開門。
口哨聲此起彼伏。
「誰他媽招惹這麼嫩的好學生,長得這麼漂亮,丫有沒有良心?」
「漂亮妹妹,過來我這兒,哥哥教你打臺球。」
「你特麼瞎啊,湛哥寶貝妹妹都認不出來,你幾條腿的蛤蟆啊教人家打臺球?」
無數雙流裏流氣的眼睛朝我看來。
我從沒見過這陣仗,心跳得像要躍出胸膛。
但環視了一圈之後,還是很認真地問:
「你們好,請問我哥陸景湛在哪?」
一片笑聲中。
有人端了杯深色雞尾酒到我麵前:
「妹妹,喝了這杯長島冰茶哥哥就告訴你陸景湛在哪。」
我瞧著那和冰紅茶差不多顏色的液體,一點也沒猶豫。
接過。
一飲而盡。
3
再醒來的時候。
我躺在自己的房間裏。
床邊站了一排家庭醫生。
視線穿過白大褂。
我看見陸景湛坐在窗邊。
他垂著頭,雙手插進頭發裏,一副很懊惱的模樣。
「哥哥。」
陸景湛聞言從椅子上彈起。
「滿滿,你醒了,還有哪裏不舒服沒有?」
我下意識說沒事。
身上卻癢得厲害。
於是輕輕嘶了一聲。
他那張臉又沉了下來,聲音有些顫抖。
與其說是憤怒,更像後怕。
他叉著腰。
在外頭赫赫有名的京圈混世魔王此時此刻,活像個操碎了心的老媽子:
「薑滿,你真是長本事了。
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就巴巴地跟過去?」
他一通數落。
我不感覺委屈,反而開心得很。
陸景湛看到我的付出。
就值了。
如果能借此機會讓他不要再去那種地方,那就更是意外驚喜。
我於是咬了咬嘴唇:
「你不去上學,我做妹妹的去找你這是天經地義。那是什麼魔窟,怎麼你陸景湛去得,我就不能去?」
他氣笑了:
「好好好,姑娘養大叛逆了。」
「就當你是去找我的。那別人給你東西,你也說喝就喝嗎?薑滿,你書讀哪裏去了,不怕裏麵有東西?」
我在心裏腹誹。
誰不知道我是去找陸景湛的?
捉弄我就已經是「亡命之徒」行為。
哪個不要命的敢往陸景湛家的人杯子裏加東西?
但關心則亂。
陸景湛不說,我就當想不到這層,於是理直氣壯回。
「可是我找不到你啊。」
「那個人說我喝了就告訴我你在哪。
那是你的朋友,能是什麼壞人?」
我的回複似乎噎住了陸景湛。
他靜靜地看著我。
眸中冰冷一點點褪去,神色軟得不像話。
半晌,他像敗下陣來一樣坐在我床邊,輕聲歎了口氣。
「傻丫頭。你的心意我看在眼裏。喜歡歸喜歡,你也該長點心,多為自己考慮。」
我:「......」
神秘的下午兩點零三分。
一直和陸景湛兄妹相稱的我突然被陸景湛確診為喜歡他。
不敢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