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我開始信命。
可能她確實是當影後的命吧。
我眼珠子轉了轉:「那你打算不回去?在外面一個人打拼?」
「我馬上要進組拍短劇,華匯的經紀人已經聯系我了。」
我嗤了一聲:「華匯的老板就是他們一姐,你進去一沒資源二沒背景,你還是大花的長相跟她同品類,人家怎麼可能捧你?你這輩子都屈居人下。而且華匯酒局很多,你能狠得下心陪煤老板睡覺?」
林靜被我噎住了。
這大小姐啊,雖然在學校裡為非作歹,仗著姓林鼻孔朝天,但離了她哥,屁都不是,隻是個沒有任何社會經驗的小丫頭片子。
我盤算了一下:「我回去跟你哥說說,給你開個公司。」
「他會願意?」
「他不開我給你開行了吧。」我冷哼一聲,在林靜敬畏的眼神中離開了。
到林越那邊,我換了個話術:「她執意要進娛樂圈。」
「那圈子亂得很。」林越瘋狂抽煙。
「要不這樣,我給她搞個公司,找個經紀人帶她。與其讓她到別人手下去討生活,不如順著她,看著她,管著她。」
林越看我的眼神充滿感激:「你去做,錢我來投。」
「這能有多少錢,你涉足娛樂圈被人笑也笑死,我自己會去盤的,我對這塊確實有興趣。」
資本也有鄙視鏈,大資本不惜的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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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關心他的名聲,我隻是純粹不想他插手,我要把林靜攥在自己手裡。
最後在我的斡旋下,我把林靜成功帶回了林家。
林母涕淚縱橫:「心柔,你真是太好了,太能幹了……謝謝你啊。」她押著林靜給我鞠躬。
「多虧了心柔給你收拾爛攤子,以後你再對她逼逼賴賴。」林越對妹妹橫眉冷對。
林靜當然不會對我逼逼賴賴。
因為我搞了個公司把她簽了下來,變成了她的老板。
我對挖來的經紀人私底下吩咐:「隨便帶著吧,也不用太費心,這是個富二代,家裡希望她早點嫁人。」
不過林靜真是頂啊,我這麼背後搞她,她愣是在第二年爆了兩個劇。
我也認了,反正我跟她八二開,錢都進了我的口袋。
我痛恨林靜,但我不能跟錢過不去,這不道德。
於是我讓經紀人把她通告排滿,她累死累活演戲上綜藝,每個月給我賺個千八百萬。
我又拿著她的名頭去市場上融了個 4.8 個億,招了一群年輕弟弟進公司養著。
然後我就養成了壓力一大就跑娛樂公司的好習慣。
看到一群年輕弟弟爭著搶著叫我姐姐,還明裡暗裡要跟我夜光劇本,心情都變好了,youth~
謝謝林靜。
10
就在我事業蒸蒸日上之時,林越有天打電話喊我去旅遊。
他們公司每年都有公費旅遊,這幾年我們倆處得不錯,他總叫我一起去。
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不疑有他,收拾了一下就過去了。
其實我現在沒怎麼恨他了,畢竟他是我的第一桶金——他不但給我送錢,還帶著全家並朋友圈一起給我送錢,這哪裡是渣男,普陀山的菩薩都沒他靈驗。
我大年初一都是先上門拜他,再去廟裡上香的。
我跟他關系不錯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是,我跟他現在沒有任何情感糾葛,就是普通的生意場上的朋友。
有事沒事聊聊天,喝喝茶,交流交流信息,看看最近投什麼掙錢,可以投機倒把。
我們老總的生活一般就是這樣的。
所以我對林越的要求不高,他隻要不要讓我洗衣服做飯煲湯,然後什麼懷孕流產替身,我就可以跟他非常友好地和平相處。
但天有不測風雲。
我開車到他訂的酒店,發現那個草坪上布滿了粉色玫瑰。
不是那種一小束一小束單純的鮮花,是花大價錢做過造型的布景,主體雕塑是三十多米的巨大玫瑰,很夢幻的一個場景氛圍。
他拿著束珠光玫瑰站在底下。
然後我們圈子裡的朋友、林母林靜、他們公司的員工,所有人全都盛裝出席,大家滿臉期待地看著我。
朋友們,我以為去海灘耍,穿了一雙人字拖,指甲油都沒塗。
精心打扮過、特意把發型做得很完美的林越捧著鮮花走上前來:
「心柔,我以前不擅長和女孩子說話,也對戀愛一竅不通,你是第一個願意耐心教導我、引導我的女孩兒。我從來沒想到,我會跟一個女生有這麼多話可以聊,跟你在一起總是特別幸福。現在我想把這份幸福延續下去,你能嫁給我嗎?」
說著他就單膝跪地,掏出了鉆戒。
我蒙了。
在那個氛圍裡,所有人都在起哄,攝像頭也對準了我。
但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他媽不想結婚,要結也不是跟林越。
於是我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瘋狂地搖起來:
「謝謝謝謝!謝謝林總給我這份殊榮!以前咱們隻是合伙人,現在您居然要與我成為人生合伙人,這太突然了,我現在語無倫次腦袋一片漿糊。這個案子太大了!你搞突然襲擊,我也沒個準備。來來來咱們先到裡面坐下談談——誒時間不早了,你們也快去裡面吃飯啊,上菜了沒?」
林越的臉色顯然不好看了,其他人也大抵明白這求婚沒這麼順利,不過反正我給夠他臺階了,又沒撕破臉,他們公費旅遊該吃吃該喝喝,高高興興往酒店餐廳裡湧。
林越有點難以面對我,假裝自己還是個正經新郎,走過去招待客人。
宋銘貼過來,看上去要數落我幾句。
我搶先一步冷下了臉:「林越他什麼意思,今天他很不給我面子。」
宋銘蒙了:「啊?這怎麼是他不給你面子?」
「求婚這種事,他居然沒有通知我,攝影大哥都穿的比我體面,我站在這個布景裡畫風都不一樣,我發小紅書別人都以為我把自己 p 上去的,要說我裝逼。」
「就因為這?」宋銘無語了,「他為了求婚準備了個把月,跑前跑後花了三百多萬,特意讓我們不要走漏風聲!」
「我又不是他女朋友,他求什麼婚?」我冷酷道。
「那不是因為你那個娛樂公司有很多奶狗,他著急了嗎?」
「他著急他就準備盛大的求婚?那他沒想過會被拒絕?做事不謹慎,計劃很草率!我本來覺得他是個很穩妥的人,沒想到……」我搖搖頭,「太莽撞,太沖動了。」
宋銘聽見我居然還反過來數落林越,徹底跟不上我的邏輯了。
半晌,他目光呆滯地誒了一聲,繼續祥林嫂似的重復:「你當眾拒絕他,他多沒面子啊!」
我這個人有一點好,就是我從來不內耗自己:
「這不是我的錯,完全是他自己的問題。首先,他應該私底下問我,那我拒絕他,他也隻是傷心,不至於丟臉。其次,他沒做過預案,被拒絕了以後怎麼挽尊,丟臉是他自找的。
「但他敢這麼上,說明他對我是勝券在握啊,他打心裡覺的隻要他開口,我就會答應他,他把我當什麼,啊?他是不是看不起我,把我當玩物?!」
宋銘看我越說越氣,連忙安慰我:
「當然不是!怎麼會呢!你誤會他了,誒,他是真的喜歡你才會這麼做。」
「那他情商太低。」我不吃任何道德綁架,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鍋也全是林越的,我夠給他臺階下了。
見我如此強硬,宋銘已經徹底被我洗腦:「他情商低,你也多包容他一下……你們都這麼多年了,他對你怎麼樣我們都看在眼裡,你就趕緊跟他定下來吧。」
「我們倆的事,你比我還清楚?你這麼心疼他,那你跟他結婚啊,反正婚禮布景都在了,現成的,手工西裝我給你定啊。」
宋銘簡直要哭了:「心柔,我又不是 gay!我跟他是純純的鐵哥們,你怎麼能這麼想我!」
我把宋銘噴得狗血淋頭,正巧林越過來找我了,宋銘仿佛見到救星一樣跑了,還很注意不跟他有什麼眼神上的接觸,以免被誤認為是 gay。
我正在氣頭上,還沒噴爽,示意林越跟著我進會議室,繼續噴他:「你今天什麼意思?」
「我還能有什麼意思,嗯?」林越沙發上一坐,掏出煙來,回過神來又不敢點,隻在指尖夾著把玩,「我們這麼多年了,你不該給我一個承諾嗎?」
「什麼承諾?我們連戀愛都沒談過,為什麼直接快進到結婚?」
「戀愛都沒有談過,呵。」林越夾煙的手微微顫抖,「那我們這麼多年算什麼?我給你做飯,你要去哪兒我開車接送,我陪你到處玩,19 年你爸住院開刀你在國外回不來,我在醫院沒日沒夜陪你爸!」
「那我對你沒有付出嗎,啊?」我反問,「你的哈雷我買的,你的手表西裝皮鞋不是我買也是我挑的,但凡我出門都會給你帶禮物,你說你想要秋天的第一杯奶茶,我訂了幾百杯送到你公司從上到下人手一杯,你想要什麼,我不是第一時間給你弄到?我還不夠體貼?」
林越情緒緩和了一些,但還是很失望:「你自己聽聽,像個渣男一樣。你就是在釣著我,把我當備胎。」
「我釣你?當備胎?」我把手一環,「林越,我當你是非常好的朋友!我這個人很大方,願意對朋友付出!」
林越把頭扭過去了:「異性之間哪有朋友。」
「好啊!敢情我把你當朋友,你想睡我?!」我抓起人字拖就往他的定制西裝上扔過去了。
林父早逝,林越掌家很早,他母親又很嬌慣,所以他這輩子沒挨過打。
被我這麼拿拖鞋拍,他蒙了,下意識蜷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