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破產後,時承的白月光來了。
她笑著問時承:「你已經大仇得報,打算什麼時候和梁夏離婚?」
我這才知道時承和我的婚姻是他的一場陰謀。
而現在,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1
「胎兒已經兩個月,從檢查結果來看有些不穩定,最近不要夫妻同房,多休息多補充營養,一個星期後來復查。」檢查的醫生叮囑著。
「同房的話,孩子一定會沒嗎?」我平靜的問道。
醫生抬頭看了我一眼:「非常大的概率,你們年輕人吶……為了孩子還是忍一下吧。」
我拿著 B 超照片渾渾噩噩的走出醫院,周圍人來人往,喧囂熱鬧。
可在這樣的熱鬧裡,我卻不知道要去向何方。
曾經我無比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
我和時承結婚三年來一直沒有懷上,檢查身體雙方結果也顯示正常,為了要孩子我甚至開始服用偏方。
他說是時機未到讓我不要著急,那時候我還以為他是寬慰我,可就在昨天我才知道,是他根本沒想過和我生一個孩子。
而兩個月前,正是我家破產的日子,雖然我沒有心情但還是順從了他。
那晚他大概是太高興毀掉了梁家,忘了換掉我的藥。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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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我將孩子的照片用瓶子裝好埋在別墅的花園裡,小小的一抔土堆,周圍是大片開的正盛的玫瑰。
我看著這個曾經充滿各種美好回憶的花園,感慨時承真能忍啊。
可為報仇,他不惜和宿敵的養女結婚,平日裡一副恭敬不爭的模樣,背地裡卻一刀刀割著梁家的血肉。
「是不是舍不得這裡。」時承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從後面抱住我:「我會努力賺錢,把這裡再買回來。」
這棟別墅已經被法拍,明天我們就要搬離這裡,而拍下別墅的幕後之人就是時承。
他真是做戲做全套。
前幾天我經過他新公司樓下,看見他和許琳坐在咖啡廳說話。
可他之前告訴我,他和許琳沒有聯系過,駐足兩秒後我鬼使神差的偷偷走了進去。
他們相談的那樣專注,專注到我坐在他們身後都不知道。
我們三個是高中同班同學。
我和許琳高一就認識,時承是高二的時候轉校來的。
他那樣閃耀,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和許琳一起是我們學校的檀郎謝女。
而我,一個「有錢人家的養女」,從上學的第一天起就受盡嘲笑和白眼,即便我努力學習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
我靠著一句先苦後甜撐著一天又一天。
直到那個寒冷的冬天,他遞給我一杯熱騰騰的奶茶,眉眼如星辰:「以後我們就是同桌了,還請多多關照。」
那杯奶茶,是我此生喝過的最甜。
是我少女時代的心動伊始。
也是他,復仇的開始。
3
「梁家現在氣數已盡,恭喜你大仇得報。」許琳舉著咖啡說道。
時承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沒有說話。
「梁燁有消息了嗎?」
時承搖了搖頭。
「或許他已經逃到國外了,他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還沒梁夏有頭腦,你不用太擔心,他翻不起什麼浪花的。」
我一動不動的聽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能這樣的平靜,明明我應該衝出去用熱咖啡狠狠地淋在他們的臉上。
「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梁夏離婚啊?」許琳笑著問道。 ?
我也想知道他什麼時候和我離婚,可能是等我弟弟梁燁出現然後一網打盡吧,畢竟他曾說過,斬草要除根。
時承放下咖啡杯:「現在還不是時候,她還有用。」
「她發現你真實身份了嗎?」
「沒有。」時承語氣十分肯定。
他的確有這個底氣這樣肯定,他隱藏的太好,如果不是我今天碰巧看見他們,我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枕邊人是狼。
4
夜風吹著我和他,玫瑰在風中搖曳。
「今天在公司怎麼樣?」我像以前一樣柔聲問道。
他的下巴在我的脖頸上蹭了蹭:「還是老樣子,你今天去醫院了嗎?」
我下意識的撫摸著小腹:「去了,腸胃炎,吃藥後已經好多了。」
我沒有打掉這個孩子,在梁燁安全離開前,我會留著他。
「那就好,進去看看還有什麼要帶走的,明天我們就要去新家了。」他拉著我走回別墅。
我最後回頭看了眼那個小土堆,我曾經以為的幸福,永遠的埋在了這片玫瑰花下。
5
新家在時承公司附近,是個老小區的兩房一廳,他走路十分鍾就可以上班。
時承將行李一件件的放好,許琳帶著以前梁家的員工過來幫忙。
我站在陽臺著看風景,什麼也沒做。
「果然是千金大小姐,竟然什麼活都不動手,這可是她自己家哎,我們又不是佣人。」一個女孩的話傳來。
「她算什麼千金大小姐,她是養女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啊,快說來聽聽。」
「聽說老梁總夫妻多年生不出孩子,有人說收養一個孩子可以帶來好運,他們就去福利院領養了一個,第二年果然生了小梁總。」
「這也太神奇了吧。」
「是啊,不過聽說老梁總有了兒子後也不怎麼管這個養女了,又隨便讓她嫁了普通人,要是當時好好給她找個門當戶對的結了親家,公司說不定還不會倒。」
「可能這就是報應吧,因為沒好好善待給他們帶來好運的孩子。」
許琳這時候發現了我,立刻將那兩個員工拉走,過了一會兒她走了過來道歉:「你別生氣,她們就是喜歡八卦。」
我笑了笑,我並沒有生氣,況且她們說的也是事實,梁燁出生後養父母就沒怎麼管過我,我甚至還要跟著家裡的佣人一起幹活。
但我從沒想過要放棄梁燁,他是個熱情幽默的孩子,從小跟在我屁股後面轉,把我當成他親姐姐一樣對待,在公司破產的前一天,他還將一些值錢的珠寶手表給了我和時承,讓我們去國外生活。
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已經知道時承是主謀,我也一直聯系不上他。
6
中午點的外賣,飯菜的味道讓我想吐,我雖極力忍耐但還是失敗了。
四個人都看著我。
「不好意思,這兩天吃壞了東西。」我鎮定的解釋。
許琳扯了扯嘴角:「我還以為你是懷孕了呢。」
時承的眼裡也有著疑慮和緊張。
我笑了笑:「要是懷孕了我可真是要燒高香,昨天去醫院檢查了,就是腸胃炎。」
他們知道我多期待有個孩子,便沒有再懷疑。
吃完午飯我去扔飯盒,回來正看見許琳被箱子絆了一下,時承條件反射的將她抱住。
許琳對他宛然一笑,時承關心的問她有沒有受傷,叮囑她小心腳下。
見到我後,時承松了手,許琳神色自若的對我說道:「夏夏,我是不是還和高中一樣毛毛躁躁的。」
我回道:「是啊,你一點都沒變。」
我進了房間,有些疲憊的睡去。
半夢半醒間我又回到了高中畢業五年後和時承重逢的那天。
那天我正在相親,餐廳裡男方的正牌女友來了,將一杯水潑在我臉上,周圍的人都以為我是小三,紛紛投來鄙夷的眼光。
我當時穿的是白色連衣裙,衣服被水湿透後能清晰的看到內衣。
那時的我窘迫的捂著胸口想離開,可那個女孩子不依不饒的拉著我要我說清楚為什麼會和她男朋友在一起。
拉扯之間一件西裝將我裹住,時承就這樣出現了,為我遮住所有的不堪。
他摟住我的肩膀對那個女孩說道:「我看你應該是誤會了,我是她男朋友,就算她要和我分手重新找,也不會審美降級找你男人這樣的。」
鬧劇就這樣被他輕松化解,因為他的確是生的好模樣,身量氣質都沒得挑,沒有人會相信我會劈腿找一個不如他的男人。
送我到家門口的時候,他嘆了一聲:「梁夏,你怎麼還在讓人欺負。」
我記得那天的明月如水,映著他的眼眸像是天上星。
我們的聯系漸漸多了起來,雖然過去五年我們也都有聯系,但都是節假日的正常問候。
一個月後,他應聘進了梁氏集團,我也聽說了許琳嫁給了一個富二代的消息,就在我和時承相遇的前三天。
半年後,時承向我求婚,我答應了。
我那隱秘酸澀的夢,終於成為美好現實。
養父母也調查過他的底細,竟然也沒查出他是曾經競爭對手的兒子。
這幾天我也在想,那次我們的相遇究竟是巧合,還是沒了軟肋的他終於開始復仇。
甚至高二時成為我的同桌,五年裡與我的藕斷絲連,都是他在為接近梁家做準備。
隻是那時候他或許隻想和我做朋友,可後來許琳離開了他。
7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夕陽將世界暈染成一片昏黃,讓人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錯覺。
兩個幫忙的女孩已經走了,隻剩下許琳和時承在客廳小聲交談。
「嘔吐又嗜睡,她會不會真的懷孕了?」許琳問道。
「應該不會,她有在吃藥。」時承回道。
「可藥也不是絕對安全的,要是她懷上了,你打算怎麼辦?」
時承遲疑了一下:「拿掉。」
雖然我知道他會這樣說,可親耳聽到後還是心髒一陣鈍痛,這種痛蔓延到四肢百骸,最後又回歸心髒慢慢隱去。
不過這個孩子我本來也不是用來制衡時承的。
我看向許琳,她,才是我的目標。
我會讓她成為讓梁燁全身而退的最後一塊跳板。
許琳走後不久,我看到了她的朋友圈,一張站在我家陽臺看風景的照片,配文是:「累了一天,終於把房子布置好了。」
她站在我今天站的位置,看來對於取代我勢在必得。
我給她點了一個贊,評論:「今天辛苦了,改天請你吃飯。」
8
晚上時承買了食材回來燉湯,椰子雞湯的鮮香在空氣中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