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京圈太子爺養在身邊的第五年,我懷孕了。
他對人說:「結婚?和誰?和那隻金絲雀?」
後來我跑了,聽聞一貫玩世不恭的太子爺性情大變,終日冷著臉,全世界發瘋找人。
見到我的那天,他一改往日囂張氣焰,半跪在我面前,卑微祈求:「回來,好不好?」
1
我懷孕了。
看著那兩條紅槓,我在宿舍的衛生間欲哭無淚。
我還在讀研一,孩子的爸爸……想到榮嘉言,我心裡更煩。
榮嘉言比我還小一歲,是個無法無天的二世祖,仗著家裡有權有勢,在這 B 市為所欲為。
我一路走到他在校外的那間公寓。
這件事,我要和他談一談。
結果,我剛在門口,就聽到裡面幾個男生打遊戲的聲音。
都是他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喂,嘉言,你那家庭教師,還沒玩膩呢?都多少年了?我說你,第一次就栽了,真丟面兒!」
榮嘉言反擊:「你那些前女友不要錢,還願意讓我免費玩,你是不是不行?」
另一個人大笑道:「嘉言喜歡玩姐弟戀,你觸他逆鱗,小心他弄死你!哈哈哈哈!不過嘉言啊,你真該試試那些更年輕的妹妹,保管你用完以後還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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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你媽的!」
另一個人道:「你不會還想和她結婚吧?」
「結婚?」榮嘉言嗤之以鼻的聲音傳來,「和誰?和那隻金絲雀?」
心髒仿佛被人捶了一拳。
其實我們之間真沒有愛情,有的隻有買賣。
2
他每個月給我 20 萬,我是他隨叫隨到的金絲雀。
我試著叫停這種關系,但他發瘋一般把我關在一座海島一個月。
那次我錯過了期末考試。
他那時說,我以後再敢違逆他,他會試著讓我知道失去自由的滋味。
我還沒回過神來,他那朋友又問:「你家裡叫你相親,怎麼樣了?」
我沒再聽下去,轉身離開。
他能說什麼?不過是輕佻隨意地讓我去打掉,或者轉我一筆錢?
這件事我沒理出頭緒。
這個世界上我沒親人了,我是私生女,我媽和有夫之婦勾搭,生下我後,把我丟給外婆,一個人去逍遙快活,那個男人和我媽當沒我這個女兒。
我上了大學後,外婆才去醫院檢查,已經是肝癌晚期了。
不知道母親的命運會不會一代一代傳給女兒?
3
我去醫院做了檢查,醫生說我懷孕兩個月了,我子宮壁比較薄,要是打胎,可能會終生不孕。
而且是雙胞胎。
榮嘉言的電話打來:「在哪裡?」
「外面。」
「哪裡,陪我吃飯,我來接你。」
說完,他掛了電話,我趕緊給他發了定位過去。
有次我很煩他,直接掛了電話,關了機,他瘋了一樣開始尋我,甚至發動了我所有的老師同學,大家以為我失蹤了。
他找到我之後,惡狠狠地對我說:「以後再敢掛我電話,腿打斷。」
他開著一輛回頭率超高的超跑,生怕制造的噪音不夠大,還在拼命按喇叭。
「想吃什麼?」他的聲音堪稱溫柔,「我帶你去。」
我趕緊揚起笑臉,道:「都可以,想吃點清淡的。」
吃飯的時候,我問他:「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其實,我想問,什麼時候和我結束關系?
4
他撩起眼皮看我一眼,道:「沒什麼打算,現在這樣挺好的。」
我硬吞下嘴裡有些腥味的飯菜,猶豫道:「我是問你,你什麼時候要結婚,我們之間是不是應該……」
他的神情瞬間變得陰鸷起來,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我:「應該怎麼樣?」
我嚇了一跳,這小神經病的精神狀態真是堪憂。
「你是不是應該安頓好我啊?我可不想被你老婆當街打。」我趕緊做出一副風塵樣子,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別告訴我,你沒想過我的安排。」
他漫不經心地喝了口紅酒,道:「當然想過。」
其實他很成熟,他上了大學後,偶爾和其他人一樣打遊戲、泡酒吧,但大部分時間,都在進他們家族企業做事,已經成功做了幾個上億資產的項目。
我努力克制住神遊天外的思緒,問他:「什麼打算?」
「你自己怎麼想的?」他把問題拋給我,一雙眼睛鷹一樣盯著我。
5
「當然是讀完研究生,讀博士,以後留校做老師了。」
我這麼說,這也確實是我原來的打算。
但是今天聽到他已經提上日程的結婚,我心涼了半截。
他不打算放我走,又打算結婚,那我豈不是做小三?
一個老師做小三?這簡直是一種恥辱。
而且,我真不想和他一直這麼糾纏下去了。
「為什麼要工作?」他不太贊同,「我給你的錢不夠花嗎?你每天在家等著我,悶了去商場消費,不是很好嗎?」
我沒回答,垂著眸子吃東西。
他也不說話了。
我們之間,他在金錢和權力方面居於我之上。
但我在年齡方面在他之上,更何況,我曾經是他的家庭教師。
所以我們之間,很難有誰能完全聽從誰。
他應該去包養一個比他年紀小的小女生,這樣可以讓他作為男性的權力發揮到極致。
6
他近來空了些,回了公寓,才 7 點過,他直奔衛生間,看起來是想把晚上所有的時間都消耗在床上了。
年輕人的熱情總是無限。
但我總覺得自己在他身邊已經蒼老了很多。
臥室裡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我有點疲倦,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不知為何,突然就想起我的初戀——那時我們懷著緊張又忐忑的心情,開了房,要探索人體的奧秘。
我也是這樣坐在床邊,聽著水聲,一時有些迷茫,然後榮嘉言就跟瘋狗一樣衝進屋來,按著那個男生就是一頓打。
命運好像就在那時開始改變的。
如果最開始沒有去教他就好了,如果沒有被他精致的外表迷惑,心生憐憫,覺得他是個好孩子就好了。
我就不會這麼煩。
不知不覺睡著了,有湿潤的手在我臉上遊走。
他的眉眼全是不耐煩:「你幹什麼又哭?」
我摸了一把臉,果然有眼淚。
「對不起。」我道歉。
他明顯更煩躁,動作很粗暴。
我原來挺能忍的,但今天就是忍不住,從一開始的小聲哭,到後面的忍不住崩潰大哭。
他煩了:「你有病啊,我是在強暴你嗎?」
7
「我心情不好,」我隻能解釋,「今天被導師罵了。」
他猶豫了一下,停了下來,不情願地抱著我哄:「所以我就不懂為什麼你要去讀研究生,吃力不討好,搞得影響我們之間的心情。」
是影響他發泄吧?
他平時很忙,幾乎一半時間都在做空中飛人,尤其是大三大四課程少了以後,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老錢家的孩子,不一定要去國外讀名校,他家裡想讓他從大學起,就開始接觸家裡的政商關系網,學著投資練手。
他原來提過,他去哪裡,我就跟著他飛去哪裡,還說會給我漲到 50 萬每個月。
不過那時我極力拒絕。
他又緩和下語氣道:「行了,不哭了,給你轉零花錢,拿去買點喜歡的。」
他當著我的面,轉了 100 萬。
我吸了吸鼻涕,親了他一下。
之後他沒動我,抱著我打遊戲,白皙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地操作,時不時暴躁地罵人。
我神遊天外。
我要離開他。
我飛速地算我賬戶裡的存款,又想時機。
8
有一個時機就是現成的。
導師要去國外做學術交流,本來就要帶我,這件事,榮嘉言也一早知道,他雖然不滿,但是知道不能把我逼得太過,所以沒說什麼。
我把卡裡的錢全部兌換成了美金,拿了必要的身份證件,很快和導師一行人去了機場。
榮嘉言來送我。
師兄師姐笑話我們:「真是膩歪啊,又不是不回來了,至於嗎?要酸死我們這群鳏寡孤獨?」
導師也笑眯眯地看著我們。
榮嘉言和我,在外人眼裡,就是一對顯眼的學生情侶。
人盡皆知。
我身邊飛不進一隻公蚊子,連女性朋友,他都要去查人家個底翻天,最後的結論永遠一個:「她不適做你朋友,你離她遠一點。」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進真空保護室。
學校的宿舍,也隻有我一個人住。
榮嘉言讓身邊的助理給每個人都送了一袋子禮物,是吃的。
他拉著我去旁邊說話:「東西都帶齊了嗎?」
我笑笑:「你高考的時候,還是我給你整理的文具,你現在問我這種問題?」
他瞬間黑了臉,他很介意我年紀比他大,又或者,他討厭別人覺得他幼稚?
「要不你別去了,」他突然惡劣地說,「我忽然不想你去了。」
他真的做得到。
我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如果我不能趁著這次機會出國,那我以後無論如何,都很難再走。
尤其肚子會越來越大。
我忙討好他,搖他手臂撒嬌:「怎麼了,這麼幾天,就舍不得我?那你和我一起去,白天我們開會,你睡覺,晚上我回來了,再陪你玩。」
「玩什麼?」他又開始不正經,「我隻想玩你。」
說著,就把我壓在牆邊迫切地吻,幸好我們的位置比較隱蔽,沒什麼人看見。
他潮湿黏膩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老師,我舍不得你。你會不會想我?」
身體是靈魂的叛徒,早就先一步向他屈服。
上了飛機後,我懸著的心才放下。
榮嘉言,再見。
9
5 年後。
「沈大寶、沈小寶,你們作業寫完了嗎?」
我叉著腰,怒目瞪著在草坪上拿著樹枝當劍在打打鬧鬧的兩個小孩。
明明早上才穿的幹幹淨淨的衣服,一個上午不見,渾身都髒兮兮的!
「還有,你們衣服怎麼回事?」
「媽咪,作業寫完了。」他們倆笑嘻嘻地抱住我的大腿,用他們的美貌攻擊我,「媽咪,好想你呀。」
我竭力克制已經軟得不像樣的心,做出生氣的樣子:「我知道你們的英文作業寫完了,但是中文作業沒寫完!」
5 年前,我跟著導師去了米國,隨後通過中介,又轉去了 Y 國,寫郵件向導師道了歉,說不再繼續學業了。
後來我便在 Y 國申請了學校繼續讀書。
幸好原來榮嘉言給我的錢夠多,這些年我讀完了碩博,還在學校附近買了一個房子,請了一個菲佣幫忙看家、帶小孩。
但兩個小孩的中文水平很差,他們周圍人全是英語,隻有我一個人堅持對他們說中文,他們自己之間也說英文,搞得現在根本就不把母語當回事,說都不想說,更別說寫了。
10
大寶和小寶愁眉苦臉:「媽咪,那些字好難寫,我手痛痛。」
這時,同街的幾個小孩風風火火跑過來,身上還穿著萬聖節的衣服:「William,Simon,go!」
菲佣趕緊拿了萬聖節的披風和帽子給他們倆戴上,還有南瓜燈、劍。
兩人一窩蜂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