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復雜的情緒。
她的手慢慢抬起來,握住了薛砚辭的一根小拇指。
薛砚辭低頭看了一眼,心也跟著軟了軟。
他在她身邊坐下來:“你還活著?剪嵐?”
提到這個,祝剪嵐的眼裡忽然湧滿了淚水,水光潋滟,但是遲遲沒有掉下來。
薛砚辭的手被她緊緊握著,他能感覺到她的溫度。
還有她唯恐害怕失去他的那種忐忑不安。
這一刻,他仍然覺得不可思議。
第一,祝剪嵐真的還活著,而且,現在她還醒了。
第二,如果真是梅星茴將程溪月的事,告訴了薛夫人,那她的目的又是什麼?和她的兩個女兒有沒有關系?
就在薛砚辭思考時,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說話聲。
他愣了兩秒,聽出來應該是梅星茴來了。
在他還沒弄清楚事情之前,並不想打草驚蛇。
他站起身,對著祝剪嵐做了個“噓——”的手勢。
祝剪嵐似乎很快心領神會。
她不能發出聲音,但還是對著薛砚辭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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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砚辭起身,走進了病房的洗手間,關上了門。
片刻後,門外也傳來開門的聲音。
緊接著,便是梅星茴發出十分驚喜的叫聲:“嵐嵐,你醒了?!”
第259章 朋友的前女友
在病床上昏迷了好幾年的祝剪嵐,竟然睜開了眼睛。
梅星茴幾乎喜極而泣。
在她昏迷的這幾年,梅星茴盡管從未想過放棄,但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她還是對祝剪嵐可能會蘇醒的希望逐漸寂滅。
她的心也仿佛逐漸死去。
但如今,卻看到祝剪嵐睜開了眼睛。
梅星茴緊緊握住祝剪嵐的手,坐在病床邊:“嵐嵐,嵐嵐……”
她一邊叫著女兒的名字,一邊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祝剪嵐也在靜靜的看著她,眼淚順著眼角,慢慢流下來。
隻是幾年的時間,但對她們母女來說,仿佛是過了一輩子。
一門之隔,薛砚辭還在洗手間裡。
他雙手抄兜,聽著門外梅星茴的哭泣聲,內心也是五味雜陳。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梅星茴才恍惚想起來,她要去外面找醫生,給祝剪嵐檢查身體。
“我出去一下,你等等我,我馬上回來。”梅星茴和祝剪嵐交代了一句。
祝剪嵐大概也猜到她要出去幹嘛,很乖巧的點了點頭。
梅星茴溫柔的一笑,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起身離開了病房。
薛砚辭聽到門外恢復了安靜,他才推門走出來。
他重新站到祝剪嵐的病房。
祝剪嵐抬眸,再次和薛砚辭四目相對。
“你能醒過來,我很高興,你要好好休養身體,早起恢復健康。”薛砚辭說。
祝剪嵐的面忽然變得很紅很紅,是小女孩的嬌羞和可愛。
她出車禍的那一年,才剛二十出頭,現在,好像又在一瞬間回到了那個時候。
對薛砚辭的懷春心思,始終沒有變過。
她點了點頭,好像在說,放心,我一定會康復起來。
薛砚辭轉身要離開,走了兩步,又想起來什麼,回頭說:“我來過醫院的事,你可不可以幫我保密?不要告訴梅總。”
祝剪嵐再次點頭,十分鄭重其事的樣子。
薛砚辭衝她笑了笑:“謝謝。”
祝剪嵐的臉變得比剛才更紅了。
……
回到公司,薛砚辭就和跟進來的餘秘書說:“繼續去查梅星茴,這個人的行事作風,越來越透露出她有問題。”
餘秘書看出來,最近薛砚辭對梅星茴似乎有頗多微詞。
不過,每次因為合作的事再見面時,都還能依舊談笑風生。
這可能也是他作為身居高位大總裁的本事。
餘秘書不是多話的人,隻是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好。”就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其實他派出去的人,已經將梅星茴查得很徹底,不過,那都是從法律層面上。
但既然薛砚辭執意要在她身上深挖,那就換個思路吧,餘秘書決定就從她的道德層面查起。
……
轉眼就到了周三,下午。
馮鴉九來了南京,找靳元姬商談離婚案的開庭細節。
他過來的時候,外面在下雨。
施繾就叫馮鴉九來家裡。
馮鴉九和靳元姬在客廳說話的時候,施繾就在廚房裡做飯,今天她做了羅宋湯,還炸了雞翅。
從馮鴉九的角度,一抬眸,就能從窗子裡,看到施繾扎著圍裙,做飯的身影。
她身上穿著休闲的白T恤,下面是灰色的運動褲,長發在腦後很隨意慵懶的用鯊魚夾扎起。
馮鴉九會偶爾分心,想到今年的春節那天,他和施繾都在薛家,過了一個除夕。
包餃子的時候,她也是像現在這樣,溫婉,幹淨,好像小學生一樣認真。
“馮律師,你和施繾很熟嗎?”靳元姬已經好幾次發現馮鴉九走神了,她是忍了好久,才開口問。
馮鴉九笑笑:“不太熟,施老師是我朋友的前女友。”
靳元姬的目光望向馮鴉九。
馮鴉九若無其事,翻著手裡的筆記,好像對於剛才靳元姬的問題,隻是有一搭無一搭。
好像對於她問題裡的“施繾”真的隻是一筆帶過,沒太大興趣。
靳元姬心思敏感,但也懂分寸。
既然他不想說,那她也不會低情商的去扯開遮羞布。
她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廚房裡忙碌的施繾。
施繾終於做好了最後一道菜,滿臉堆笑的從裡面端出盤子:“先吃飯吧,待會兒再討論!”
第260章 挺局促的
馮鴉九吃完飯,離開的時候,外面的雨比剛才小了不少。
但仍然淅淅瀝瀝。
施繾對站在門口的馮鴉九說:“我去給你取一把傘!”
馮鴉九欲言又止。
但看著施繾的背影,也沒多說什麼。
他唇角掛著一抹笑,伸出去的手,又伸回到褲兜裡。
靳元姬的目光時不時的瞄向他。
片刻後,施繾將雨傘拿給了馮鴉九。
“謝謝。”馮鴉九禮貌的接過,轉身離開。
……
翌日上午,靳元姬和湯善淵的離婚案,正式開庭。
這也是施繾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湯善淵本人。
她坐在聽審席上,見到那個穿著西裝革履的男人。
大約四十幾歲的年紀,但是保養得宜。
言行舉止都溫文爾雅。
完全和她之前印象裡,聽到的,那個禽獸不如的混蛋對不上號。
但施繾也知道,有些人就是擅長偽裝。
她腦海裡忽然想到之前在荊州的時候,認識的談薄衾的大伯,談睿。
那個男人,給施繾的感覺,和眼前的湯善淵這麼像。
整個開庭過程,不到兩個小時。
湯善淵從一開始的氣定神闲,到後來,在馮鴉九的節節攻勢下,開始自亂陣腳。
尤其是馮鴉九不知從哪弄出來一段錄音。
裡面的對話,就是關於湯善淵在和湯父商量著,要將靳元姬送上湯父的床。
在錄音播出這一段的時候,全場哗然。
靳元姬坐在原告的位置,緊緊閉了一下眼睛。
她也是在無意中聽到了他們的密謀,也不知當時自己怎麼反應那麼快,還知道拿手機,將他們的對話錄下來。
可能那個時候她就想到了離婚。
不過後來她也是猶豫了好久,才有勇氣將這段錄音拿出來。
周圍的竊竊私語聲不斷。
不光是對湯家父子的審判,還有對靳元姬的議論。
這些爭議不斷的聲音,像潮水一樣,朝著靳元姬洶洶湧來。
相隔著一段距離,但施繾還是能看到靳元姬的肩膀都在忍不住發抖。
這一刻,施繾都很想上前,去抱抱她。
施繾又看向馮鴉九,這一刻,她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他的身上。
靳元姬能不能打贏這場官司,就看他的了。
“別緊張,相信鴉九的專業。”
身旁忽然飄來一道低沉穩重的聲音。
施繾愣了愣,轉過頭,就看到薛砚辭不知何時,竟坐在了她身邊。
“你怎麼來了?”她低聲問。
薛砚辭仍目不斜視的看著前面的庭審情況,沒直接回答施繾的話。
施繾一頭霧水。
但也隻好將目光轉移,重新落在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