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想的?”
“我目前也在考慮,如果留在中科院,可能是一輩子做科研,可是這幾個月,我也在想,自己到底更適合中科院的環境,還是外面的公司環境。”
童昭往後微微靠在座椅上:“這個各有利弊吧。”
蕭競越點了點頭,這次的“匿名信”也算是一個警鍾,讓他明白,要做成一件事必然面對一路的荊棘,自己到底選擇哪條路,什麼更適合自己,確實是一個問題。
蜜芽兒聽到這個,卻是心中一動。
這件事,聽起來似曾相識,雖然和她所知道的上輩子的信息並不太一樣。
山海公司後來就是在蕭競越手中發揚光大,以至於最後收購國際知名企業,成為大型跨國公司的,想不到蕭競越竟然在這個時候就面臨這個機會了。
一時之間,童昭和蕭競越兩個男人就當前這情況討論著,蜜芽兒難免開始回憶上輩子的一些線索,以及這輩子的發展,試圖從中找出共同點,以作為這輩子的指路燈。
就在這時候,飯店到了,車子停下,大家下車。
下車的時候,蜜芽兒明顯注意到蕭競越好像發出一點痛苦的聲音,下去時候的腿腳也好像有點僵硬。
“你腿怎麼了?”蜜芽兒忍不住問道。
童昭也看到了,皺眉說:“怎麼了競越?沒事吧?”
蕭競越艱難地扶著車門,看看一臉心疼的蜜芽兒,再看看一臉關切的童昭,最後搖搖頭:“沒事,就是騎自行車的時候摔了一跤,摔疼了。”
“嘖嘖!”童昭搖頭,恨鐵不成鋼地上前拍了拍蕭競越的肩膀;“這麼大人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他這一拍,蕭競越發腫的肩頭也跟著巨疼無比,隻疼得他冷汗往下流。
“又怎麼了?”童昭一臉無辜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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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競越還能說啥,面對這真誠又關切的童昭,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叔,我沒事,就是肩膀昨晚不小心碰到宿舍門上,疼。”
蜜芽兒這下子覺得不對勁了:“你真沒事吧?怎麼腿也摔了,胳膊也碰到了?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該不會出了什麼車禍瞞著沒說吧?
“對對對,還是去醫院吧,我讓司機開車送你過去,好歹檢查下,這樣幹忍著也不是事啊。”童昭比蜜芽兒都關心他。
蕭競越深吸口氣,再深吸口氣。
他現在總算知道,什麼叫一山更比一山高。
他用這個辦法狠狠地讓陸奎真吃了悶虧,現在童昭也把這個法子現成地用到了他身上。
不過他當然得忍,他當然不能說。
他了解童昭的脾氣,也知道童昭的心思,挨了這一頓打,吃了這次啞巴虧,這事兒就算是定了。
“沒事,隻是碰了一點,不值當。”他笑著無所謂地說。
“沒事就好,那進去吧,老人家等著呢。”
於是三個人往裡面走,蜜芽兒開始還擔心蕭競越,後來很快心思就轉到了姥姥姥爺那邊了。
看樣子,舅舅這一關算是過去了,舅舅會幫著自己說話的。
可是姥姥姥爺呢,他們會不會覺得蕭競越大七歲,堅決不同意呢?
不過想想,他們應該是聽小舅舅的吧?
這麼胡思亂想著,便踏入了大廳中,今天童昭是訂了一個包間的,服務人員引導他們進了包間。
包間裡,童父童母都等急了的,見到兒子和外孫女過來,總算是松了口氣,趕緊讓服務員上菜。
童昭介紹了蕭競越,蕭競越也恭敬誠懇地跟著喊了姥姥姥爺。
“今天因為來得匆忙,也沒準備什麼東西看望您二位,實在是失禮了。”蕭競越面對兩位老人,姿態低得很。
本來童父童母是存著疑惑的,怕找個大七歲的,憑空看著比蜜芽兒“老”,或者說心思太全乎,把自己家蜜芽兒哄得團團轉怎麼辦。
現在一見蕭競越,頓時放心了。
穿著體面,看著穩重大氣,雖然不算太年輕(二十四歲的比起十八歲的確實不年輕了),不過好在那模樣周正,換句話說就是比較俊,好看。
況且說話辦事又是很穩妥孝順的樣子,兩個老人家還能不滿意嗎,他們連農村女婿顧建國同志都接受了,這個大七歲,擺跟前一看也算不了什麼。
“說什麼呢,這麼客氣做什麼,來,快點坐下,坐下喝口茶。”
童母仔細地打量蕭競越,越打量越喜歡,坐下後又問了蕭競越平時工作啊生活的事,蕭競越都一一恭敬地回了,童母更加滿意了。
“蜜芽兒這孩子不太懂事,被我們寵得任性,平時有什麼,你得讓著她點。”
童母說出這話,顯然就是同意了的,蜜芽兒一聽這個,抿唇笑了,心裡總算松了口氣。
蕭競越也是,原本提著的心放下了,他不自覺便望向旁邊的蜜芽兒,見她唇邊帶著淺淡的笑,眼眸裡亮得仿佛能發射出陽光。
看著這樣的她,他越發覺得,別說被打一頓,就是被打十次,都是值得的。
童昭從旁,看著自己小外孫女和蕭競越的眉來眼去,真是萬般滋味上心頭啊!
其實這件事,他剛回來從父母那裡聽到後,約莫也明白了,當下就跑去學校接蜜芽兒,恰好趕上蜜芽兒給自己攤牌。
他面上裝得若無其事,背地裡就是要給蕭競越狠狠地來這麼一下子,給他一個下馬威。
蕭競越這小子,也是他看著長大的,他當然明白了。
這小子從小心思就重,想得事情也多,面上看著老實,其實背地裡彎彎腸子真不少。如今拐跑了自己的小蜜芽兒,不知道籌謀了多久呢,可真是癩蛤蟆要吃天鵝肉。
他也不是說不讓他吃,不過既然有膽子覬覦自家蜜芽兒,那就該知道,萬一以後辜負了蜜芽兒,或者讓蜜芽兒傷心了,會有什麼代價。
現在教訓也教訓過了,該給他吃的排頭也給他了,按說這事兒算是過去,他也該接受了,不過看著他們這麼眉來眼去,怎麼這麼不是滋味。
從小疼到大的小苗苗,竟然被人挖走了。
正想著,不知道怎麼,童母的話題竟然轉移到了他身上。
“你說你怎麼大年紀了,到底怎麼回事啊,你和一蕊打算什麼時候要個孩子?昨天我和一蕊她媽說話,她媽還說呢,心裡著急,可是和一蕊說,一蕊總是說工作忙,你說這工作再重要,能有要孩子重要嗎?”
一聽這話,童昭就無奈了。
他當時結婚,其實也是想著到了年紀該結婚了,他和芮一蕊還算能合得來。可是沒想到芮一蕊堅決不要孩子,兩邊的老人都著急要孩子,這下子矛盾大了。
因為催著要孩子,甚至根本不能在一塊兒住了,芮一蕊煩有人催,而自己父母甚至芮一蕊父母那邊就忍不住想催。
也是,能不急嗎?
“爸,媽,一蕊她工作忙,她那家外貿公司現在生意太好了,忙得很,等忙完這陣子,我會找她認真地談下這問題。”
“可不是得談談,再這樣下去,你們都多大年紀了?你別光怪我催,你說這事兒,擱誰家能不煩?”
童昭能說啥,他隻能點頭:“是,是,媽你說得對。”
說話間,他起身:“爸,媽,你們先和競越說話,我出去趟洗手間。”
還是決定先尿遁吧。
童父童母見了,搖頭:“你啊,其實你就是不把這事兒放心上,你說你如果真想要孩子,和一蕊談,她能不當回事,她不打算要孩子事先就應該說好,何必現在鬧成這樣呢!”
童昭一邊應著,一邊推開了門,誰知道也是趕巧了,恰好看到對面服務員引著兩個人過來,就是去對面的包間。
那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妻子芮一蕊,一個是金發碧眼的男子。
關鍵是,兩個人看起來神態間頗為親昵。
這下子,童昭愣了,包間內的蕭競越蜜芽兒並童父童母,也愣了。
他們雖然沒看太清楚,可是卻認出了那個身穿高跟鞋和正裝短裙的女人正是芮一蕊。
芮一蕊和一個外國人挨著要進包間……
這?
一時之間,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傻在那裡。
門外,芮一蕊開始也是一愣,略有些尷尬,不過很快她便坦然自若了,笑著和童昭打了個招呼:“童昭,這是史密斯先生,我的美國客戶。”
說著,又對那位史密斯先生說:“This is my husband Tong. ”
史密斯先生見了,連忙上前要和童昭握手:“Tong,Nice to meet you!”
既然介紹了童昭,那少不得要介紹這邊的其他人,於是芮一蕊又分別介紹了一番,蜜芽兒和蕭競越還好,尷尬地點了點頭,而童父童母則是全程面無表情。
一番尷尬的見面後,芮一蕊帶著她的客戶進去對面包間了。
童昭繼續去洗手間,包間裡隻剩下童父童母蜜芽兒蕭競越。
童母也顧不得蕭競越在場要維護剛才的和藹客氣了,當下氣得手都發抖:“不像話,實在是不像話,丈夫在這邊,她陪著一個外國男人去包間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