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點頭:“是,他媳婦童韻現在在鎮支行裡當行長,還有個我小外孫女,今年得了個國際奧數金牌。”
林先生一邊聽著一邊點頭,聽到這裡真是贊賞連連。
“鈞曉,你真是好樣的,本來我還很擔心你的生活,怕是受了很多苦,現在看你把孩子都教育得這麼好,一個個都有出息,我總算是稍微放心點。”
顧老太笑了,感慨說:“這幾個孩子,雖然也是讓人操心,不過說實話,個個都是厚道上進,又孝順得很。我這幾個兒媳婦,也都不錯,在我跟前,和我過了這麼多年,都沒紅過臉。”
林先生聽著這話,自然是更喜歡更滿意了,喜歡滿意之餘,又心疼自己妹妹操勞一輩子不容易,這可真是一會兒喜一會兒憂,一會兒想笑一會兒想哭的。
大家伙聊到了很晚,這邊縣委書記告辭了,顧建國也都先出來了,唯獨這老兄妹兩個還在說話。
說說過去的事兒,說說父母,說說曾經的家,說說各自的生活,這一說,正屋的燈亮了整整一夜。
林先生在顧家老屋住了幾天,最後說是要先回去安排一番,之後回來就帶著顧老太去美國為埋葬在美國的父母掃墓。掃墓完後,再計劃著兄妹兩個人一起把父母的骨灰給帶回中國,安葬在的曾經的祖墳之中。
臨走前,他叫來了顧建國,詳細地問了他現在開發房產以及磚窯廠的事,顧建國如實告知。
林先生聽了後,滿意地點頭:“中國正處於改革開放的關鍵時刻,接下來幾十年,城市化建設將逐步擴大,到時候住房必然成為一個問題。住房問題還在,磚窯就不愁銷路,你做房地產開發,就有前途。”
在對顧建國的工作進行充分肯定後,他直接向顧建國投資了一筆巨款。
“好好幹。”
顧建國腦子裡反應了半天,都沒想明白那筆巨款意味著啥。
提起工作,提起投資,林先生沒有了在顧老太面前的慈兄模樣,他嚴肅地對他這位新上任的外甥說:“你先做個計劃,等我過些日子回來,我們再詳談。”
“是,舅舅,我先做個計劃。”
顧建國畢恭畢敬地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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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那一兩個月裡,顧建國一邊忙著環形窯,一邊建造銀行宿舍,同時還要研究這一筆巨款的投資計劃問題。
蜜芽兒看著自己父親那個吃力,有點心疼,便幫著一起做策劃書和計劃書等。
她是有經驗的,做起這些自然不吃力,什麼內部報酬率,什麼資金時間價值,還有沉沒成本,那都是門兒清的。
一個暑假,她幫著父親做完了策劃書,自己也要開學了。
開學,她要和豬毛一起去北京上大學了。
北京的生活,就此要開始了,她將進入新的人生階段。
第100章 北京大學
蜜芽兒和豬毛懷裡揣著錄取通知書, 帶著生活費,搭上了前往北京的列車。這一次因為童韻忙著工作, 以及顧建國的計劃書問題,沒有時間送他們兩個去。
不過顧建國兩口子覺得,有豬毛陪著,總不至於有啥問題, 再說到了北京就有顧建黨去接, 也就讓兩個孩子單獨上路了。
蜜芽兒還好,她都十五歲了,單獨去北京也沒什麼, 不過豬毛卻激動得很。
他也就是幾年前和牙狗一起去過北京, 他爹帶著他們到處玩了玩, 如今第二次去, 又是去上大學, 興奮難耐。
到了北京後, 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 前來接他們的竟然是顧建黨和童昭。
“小舅舅,你不是離開了嗎, 怎麼又回北京了, 是來開會嗎?”蜜芽兒高興地撲過去。
“莊重點, 莊重點。”童昭牽著蜜芽兒的手, 笑著提醒說:“你現在可是大學生了,要學會莊重文雅,知道不?”
這話說得旁邊的顧建黨和豬毛都笑了。
豬毛忍不住說:“蜜芽兒平時是挺文雅的——不過是在外人面前。”
蜜芽兒瞪了豬毛一眼:“豬毛哥哥, 你不要這麼拆我的臺嘛!”
豬毛沒理她,抿唇笑著,和童昭打招呼。
童昭過去,拍了拍豬毛的肩膀;“已經聽你爹說了,北京郵電大學,真是好樣的!”
豬毛笑了笑:“我就一般般水平,蜜芽兒才厲害呢!”
大家說話間,離開了火車站,顧建黨和童昭分別去送兩個孩子。
童昭這邊領著蜜芽兒踏進了北京大學,進去後還在絮叨:“蜜芽兒,你現在是大學生了,平時可要注意,學校裡很多壞小子,別上他們的當。”
“還有就是,在宿舍裡要和同學處好關系,有好吃的要和人分享,不要和人打架。”
蜜芽兒聽著這話,忍不住斜眼看她小舅舅:“小舅舅,我像那專門和人搞宿舍矛盾的人嗎?”
童昭摸著下巴打量著蜜芽兒,最後笑了:“不像,我這也是隨便說說嘛。”
蜜芽兒低哼了聲:“小舅舅,你還是先和我說說,你怎麼好好的來北京了,是來開會嗎?”
童昭疑惑:“咦,我沒告訴你嗎?”
蜜芽兒不解:“告訴我啥?”
童昭攤手:“我說了啊,我以後就調到北京來了。”
蜜芽兒大驚:“啊?”
童昭捏了捏蜜芽兒臉蛋:“以後我調到北京來了,每周末來接你回家吃飯。”
蜜芽兒反應過來,頓時高興傻了,拽著童昭的胳膊高興地晃:“這下子好了,這下子好了,你可以陪在姥姥姥爺身邊了!我也可以經常見到你了!”
簡直是意外的驚喜啊!
童昭看著她那高興的傻樣兒:“別傻笑了,咱還是趕緊報道去吧。”
當下童昭帶著蜜芽兒去新生報道處,憑著錄取通知書,去領統一藍色方格的純棉床單和淡綠色被罩白色被芯,又換了食堂飯卡等,最後拿著鑰匙去宿舍入住。
這時候一個宿舍是三個上下鋪,綠色鐵架子床,可以住六個學生,靠邊的地方有個綠漆木方桌,方桌上放著個鐵殼鴿子籠暖壺。
這個宿舍布置和蜜芽兒後來所看到的差不太多,唯一的不同也許隻是沒有鐵殼鴿子籠暖壺了。蜜芽兒選了個上鋪,靠著窗戶,還可以看看外面的花草什麼的。
這時候宿舍裡已經有了幾個女孩子,約莫十八九歲的樣子,看上去都比蜜芽兒要大一些。她們見到蜜芽兒進來,都有些詫異,再之後看到童昭,便挪不開眼了。
三十多歲的童昭正是最好的年紀,褪去了昔日青澀,成熟穩重,衣著雖然樸實,可是那舉手投足間的帥氣是擋不住的。又因為他這個人愛說愛笑的,看上去一點不顯老,不知道的還以為也就是個二十當啷歲呢。
幾個小女生乍見到這樣的男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童昭對那幾個女孩子笑了笑,便介紹說:“各位同學們好,我叫童昭,這是我小外甥女顧緋,小名兒叫蜜芽兒,她今年才十五歲,估計年紀是咱們宿舍最小的,以後有什麼事,還請各位關照下。”
幾個女孩子本來看著童昭送個小小姑娘進來,心裡多少疑惑,不知道這是啥關系。說父女,不可能,說男女朋友,也不太像,難道是兄妹?
猜了半天,最後人家說是外甥女,大家都松了口氣。
有的羞澀地笑了下,也有的大方地上前:“你好,童同志,我叫何春紅,是北京本地的。”
有了這麼一位帶頭的,其他的都紛紛介紹起了自己,
童昭笑著說:“相逢既是緣分,以後各位同學都和我小外甥女是同學,又是舍友,這就是千年難得的緣分!為了這份緣分,今晚,我請大家吃飯吧!”
吃飯?
大家眼中紛紛一亮。
童昭:“就是老北京炸醬面吧?”
“好!”
幾個女生驚喜交加,童昭見了,便大方地帶著一個宿舍的女生傾巢出動,前去吃炸醬面。
他們出了宿舍,往北邊走來到了未名湖畔,沿著未名湖去到北京大學的西門。
這時候的北京大學西門一如二十多年後,依然是那種古色古香的樓門。走出西門的時候,蜜芽兒還忍不住往後看了看。
幾十年後,作為燕園的出口,北京大學的西門成為了一道風景線,無數前來參觀旅遊的中小學生以及成人們來到這裡拍照留念。
而如今,這座古代建築一如多少年後般,安靜地屹立在這裡。
北京大學西門外在後來有了很多飯館,烤雞翅什麼的,一應俱全,不過現在這裡的建築還是寥寥無幾,分外冷清。
童昭帶著一群女生坐上了公交車往南邊三環去,路上又經過了人民大學西門。
蜜芽兒探頭看了眼,又是感慨萬分。
後來的人民大學西門這一塊可是寸土寸金的繁華之地,這塊繁華之地往西兩站地,就是北京大學的萬柳宿舍,萬柳宿舍所在的萬柳一帶,後來成為了北京的富人區,房價驚人。
可是現在,一眼看過去,荒草足足有半人高!
大家下了公交車,又跟著童昭走了一段路,才算到了這家面館。炸醬面挺地道,童昭又是談笑風生能說會道,逗得幾個女生歡笑連連。
於是就在這個晚上,大家伙跟著童昭吃到了正宗的老北京炸醬面,也有了一個宿舍六個女生的第一次聚餐,並產生了初步的友誼。
席間,當聽說蜜芽兒竟然是那位奧數金牌得主以及special prize得主的時候,大家都震驚了。
“怪不得你這麼小就上大學,原來是奧數金牌的特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