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豐收沒想到這老太太氣性還挺大,頓時嚇得不敢吭聲了,求救地看向顧建國。
顧建國點頭:“這事得聽娘的,娘說得對,大哥,你和人家派出所的熟,就跑一趟,把人家所長叫過來,再帶幾個人,如果真有鬼,咱就抓鬼。”
“對,就算是鬼,也不能破壞咱的磚窯啊!”
顧建章一聽,當下騎上了顧建國的電驢子,一踩油門,直接去鎮上了。
在場的其他人,見要請派出所來,也覺得這事兒有意思,請派出所人捉鬼,聞所未聞,當下也不離開了,都要等著看熱鬧。
唯獨那孫豐收,一個勁地搖頭:“這咋行,這肯定不行,千萬別得罪了那東西,活人哪能跟死人鬥!”
然而顯然沒人搭理他,顧建國過去看那燒壞的地方,蜜芽兒牙狗他們也陪著過去看,顧老太坐在磚窯外頭納涼,和那群工人們聊家常,問他們日常事兒,說說家裡孩子什麼的,工作累不累。
過了沒多久,就聽到派出所的警車來了,還帶著“嗡嗡嗡”的警笛聲呢,急匆匆地趕來,顧建章停下了電驢子,帶著派出所的陳所長,介紹給了顧建國。
顧建國擦了擦手,趕緊和人家陳所長握手,又介紹了這次火災的情況。
陳所長笑呵呵地說:“你這個情況,我已經聽建章說了,你可是我們鎮的萬元戶,是我們勤勞致富的帶頭人,發生了這種事,我們怎麼也得查明白,別管這火是鬼火還是人火,一定要將它捉拿歸案,接受人民的懲罰!”
顧建國感激地點頭:“這大晚上的,可是麻煩你了陳所長!”
說著間,便又詳細介紹了情況,並把發生火災的地方指給了陳所長。
陳所長皺著眉頭研究一番,之後又找了幾個工人分別問話。
這邊孫豐收突然跑過來說:“廠長,我家裡有點事兒,我先回去了!”
顧建國其實現在心裡已經起了疑,當下便說:“先不急,你先讓陳所長問問話。”
孫豐收不樂意了:“廠長,我家裡爹病著,我得趕緊回去,這事兒比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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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建國臉頓時冷了下來:“你爹早不病晚不病,咋非這個時候病?豐收,這幾年我對你也不錯,關鍵時候,你就來這一手?”
孫豐收一下子惱了:“啥意思啊顧建國?你有錢你了不起啊,我爹病了你就不讓我回去,萬一我爹有個啥事兒呢?有你這樣的嗎?”
這三言兩語的,眼看就要吵起來。
陳所長那邊笑了笑:“這樣吧,都別吵了,都給我回所裡一趟。”
孫豐收連忙說:“我不去,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家裡有事兒,我爹病著,我得趕緊回家!”
陳所長:“不行,磚窯上出了縱火案,你們竟然已經報案了,必須回去做筆錄,你是重要的見證人,不能離開。”
孫豐收一聽急了:“憑啥我去,火又不是我放的,是鬼放的,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憑什麼又讓我去?我爹病著,我得回家,反正我不去!”
陳所長啥人啊,幹了多少年了,一眼就看出來了,當下揮揮手:“你是縱火重要嫌疑人,不積極配合調查,給我銬起來,帶走!”
他這低聲一個冷喝,底下就有普通民警拿著镣銬,上去就要銬住孫豐收。
孫豐收一看那冰涼的镣銬,頓時嚇得不輕了。
都是普通老百姓,平時老實巴交幹活掙錢的,家裡有孩子有老人,這輩子沒進過派出所,哪裡見過這玩意兒?
一看這個,還以為自己要坐牢了呢,當下嚇癱了,瞪著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陳所長看這情況,也懶得帶回去派出所了,還得費油錢呢,就厲聲說;“還不老實交待!”
孫豐收到了這個時候還能說啥,哆嗦了下,把事情交待了。
原來他們村那個孫建設,有了點錢,回來後也想辦磚窯廠,想和顧建國合作。可是顧建國哪裡願意搭理他呢,好好的買賣,為什麼分別人一半?當然就把孫建設給拒絕了。
這孫建設後來幹脆自己也弄了一個磚窯廠,可是沒辦法,技術不行啊,費了老多錢建起來的環窯,燒出來的磚竟然是歪瓜裂棗的,根本不行,很是賠了一筆錢。
他為了這事兒自然是心裡不痛快,後來又看到顧建國這邊風生水起的,竟然還承包了銀行系統的宿舍樓,那可是一下子掙老鼻子錢了。
恰好孫建設和孫豐收還有點拐彎帶角的親戚,一般人都不知道這茬事兒的。孫建設帶了點禮物過去給孫豐收,哥兩個聊了老半天,最後拍板,孫豐收弄一個鬼火放火的事兒,把顧建國這邊事兒禍害了,然後孫建設在關鍵時候出錢出力幫助顧建國,從此後可以在這個窯廠算個股份了。
孫豐收交待完了後,痛哭流涕,坐在地上後悔:“我也是鬼迷心竅,他說事情成了,會分給我股份,你說我守著這麼大一個磚窯,看著一車車的磚往外賣,那都是哗啦啦的錢,我能不眼饞嗎?我也想要股份,孫建設說,以後也分給我錢,賣一車磚,分給我五塊錢!”
顧建國聽完這個,直接一腳就踹出去了:“放你娘的屁,老子的磚窯,他孫建設就給做主了?他以為他是誰?做你娘的青天白日大夢去吧!”
顧建國兩腳對著孫豐收心窩子踢,他力氣大,心裡又實在是惱,腳底下真得沒留餘地的,這幾下子踢得孫豐收跟殺豬一樣哀嚎連連。
在場的眾多人,包括陳所長,見了這情況,就在那裡一個勁地勸:“哎呦喂別打啊,不能隨便打人啊!”
可是嘴上說這話,腳上卻不行動。
至於那些工人們,怎麼也沒想到孫豐收竟然編出這麼個瞎話來糊弄人,也都氣得要命,紛紛要去打孫豐收。
“x你娘的,害得老子昨晚上都不敢出來,就怕這鬼火了!原來都是騙人的!”
孫豐收被人圍著你一拳我一腳的好一頓打,弄了個鼻青臉腫,這個時候派出所陳所長總算出來了,把孫豐收銬起來帶上車,又要去找孫建設。
這事兒顯然沒完,縱火燒別人的財物,這都是犯法的。
後來孫建設被逮到派出所,又是罰錢又是拘禁的,真是飽受了一番苦,還傳出來一個“罪犯”的名聲,那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虧大發了。
而顧家人為了這事兒也氣,又跑過去把孫建設家大門給卸了,這才算罷休。
村裡人還記恨著當年孫建設弄三倍糧的事兒,也沒個人替他說話,反而拍手叫好。
當然了這是後話了,現在顧建國可是遇到個難題,這壞人捉住了,他的環形窯被搞了破壞,耽誤了出磚,這可怎麼辦呢?
第99章 奶的身世
因為顧建國這邊環形窯被破壞了, 必須想辦法以最短的時間修復。他立即採購來了鋼材,並找了工人, 準備修窯。
同時開始對磚窯廠的工人進行逐一排查清理, 蜜芽兒豬毛幾個被大學錄取了,牙狗也以全校第二的名次進入了高中,幾個半大孩子沒事,就在顧建國這裡幫著負責磚窯上的事兒,顧建國跑去縣城再盯著宿舍施工的工地。
大家伙這麼忙了一兩天,蜜芽兒和牙狗幾個對著施工圖研究了一番,終於發現點問題。這環形窯要想發揮最大的作用,其實還是得多窯洞才好, 現在隻有那麼幾個環形窯, 功效發揮不出來。
再說了, 外面村民想買磚的都排成隊,供不應求, 窯廠必須加大供應,才能達到供需平衡
幾個人研究了老半天, 運用了自己所學的物理知識, 便開始琢磨著這事兒得怎麼改進。
顧建國看了他們改造的磚窯設計圖, 搖頭說:“咱們就是鄉村的小磚窯廠, 供應供應周圍的村民,如果真要做到你們說的那樣規模, 那必須得要投入更大的成本才行。”
一個環形窯, 不知道的以為就是壘個窯, 以為花不了多少錢,但其實隻要造起來才知道,那裡面的鋼材等原料,那都是往裡面扔錢啊。
現在顧建國要投入一部分資金到銀行系統宿舍建設中,一時半刻真拿不出錢來再擴建磚窯。
蜜芽兒他們一聽,想想也是,自己幾個光知道根據所學的物理知識,理想地以為這個事兒怎麼辦最好,可是沒想到現實制約因素。
擴建成大型的環形窯,那哪是隨便說做就做的。
再說了,眼前的這供不應求是短期的還是長期的,如果一旦擴大了規模,需求量下來,那是不是造成產能浪費?這些都是問題,都要考慮。
牙狗嘆了口氣:“原來幹個買賣這麼難啊!”
顧建國笑:“是啊,所以小子,好好讀書,以後上大學,上了大學,吹著空調上班,不用風吹日曬,也不用犯這種愁。”
牙狗點頭,深以為然。
豬毛從旁,擰著眉頭,卻還在盯著那磚窯設計圖看。
顧建國拍拍豬毛的肩膀;“先別看了,等以後叔蓋房子掙了大錢,咱就蓋一個大型磚窯!現在啊,沒那實力!”
沒那實力,意思就是沒錢。
可是顧建國怎麼可能想到,馬上就有一個誰也意想不到的機會降臨到了他面前。
事後很多年,顧建國依然記得,那是周五的下午四點多,本來按說那時候縣委什麼的機構都快下班了,可是縣委的人突然叫他,讓他去縣委一趟。
他當時驚到了,不明白自己怎麼和縣委扯上了關系?縣委的人幹嘛找他?不過後來一想,難道和大哥有關系?可是大哥好像去外地開會了,不在縣委啊?
懷著忐忑的心情,他來到了縣委,隻見會客廳裡的沙發上,坐著一位頭發斑白的老人,戴著金絲眼鏡,旁邊還立著一個身穿筆挺西裝的男人,畢恭畢敬地夾著一個真皮公文包。
縣委的李書記見他進來了,馬上起身:“是建國是吧?來來來,進屋。”
這聲音特別親切和藹,顧建國心裡更納悶了,自己和縣委李書記有這麼熟嗎?好像是某個會議上見過一次,當時他給人家遞煙,人家都沒太接的。
之後蜜芽兒奧數得了金牌,李書記才去了他家一趟,各種慰問。
難道現在又是因為蜜芽兒有了啥好事兒?
他疑惑著走進去,隻見縣委書記隆重熱情地把他介紹給了那位頭發斑白的老人:“這位是顧建國,就是我們縣的萬元戶,也是我們縣奧數金牌得主的爹,現在開著一個磚窯廠,承包著銀行宿舍的建設,是我們縣經濟建設的中流砥柱!”
說著,他又對顧建國說:“建國,這是林先生。”
顧建國現在是一頭霧水,腦袋發懵,他不解地望向那位林先生,連忙笑著對那林先生說:“林先生,你好你好,我是顧建國。”
林先生擰眉仔細地打量著顧建國,最後終於說道:“坐,我們仔細聊聊。”
縣委書記讓人端上了茶水,大家坐定了,他才笑著感慨:“林先生是美國x投資公司的董事長,這不是過來中國,想要投資,本來林先生是在上海進行投資的,前些天過來咱們市附近的z市旅遊,看到當地賓館電視上有咱們市的採訪節目,這不是恰好看到了咱顧緋同學獲得了奧數金牌的事兒,他就感興趣了,特意過來看看。”
顧建國一聽,頓時精神了。
引進外資來中國進行投資的事兒,他在書上看到過,不過一直覺得距離自己很遙遠,沒想到突然眼前就出現一位外國來的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