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進18禁疲弊小說,剛來就捅了反派窩。
好消息:都挺帥。
壞消息:一個比一個癲。
女主終於上線,卻跑得比我還快:
「一群變態,喜歡她就不能喜歡我了哦!」
1
把通宵寫的論文卡點提交完畢,我決定獎勵自己。
於是半小時後吃著火鍋唱著歌,還心血來潮,打開一本收藏已久的小說。
大學生的快樂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自食惡果》是疲弊係全員惡人群像文,最近十分熱門。
曾因其大量黑暗元素被封禁。
我以為自己承受能力很高,但剛翻幾頁,三觀就被狠狠撕裂。
本著「健康的感情固然重要,但畸形的感情實在精彩」的想法,決定再細細品讀一番。
不知不覺看到了天亮,我渾渾噩噩地放下手機,罵罵咧咧地翻身上床。
沒有必要的怒氣增加了。
癲公們喪心病狂,從頭到尾都在打著愛的旗號迫害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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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位,強製愛和監禁,無所不用其極。
直到白月光由於精神重壓跳崖,他們才悔不當初。
擔心這群瘋批還要爭奪屍體,我沒有看結局。
2
晨光熹微。鳥鳴啁啾,將我喚醒。
第一反應是摸手機看時間,伸出的手落空後,我感到很奇怪。
迷茫地睜開眼,睡裙華麗的花邊映入眼簾。可我睡前明明穿的不是這件。
環視四周,房間的陳設也是富貴迷人眼。
等等。
生命樹圖案的波斯地毯,窗外的藤蔓,還有床邊花枝形的燭臺,怎麼看都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門外響起敲門聲:
「小姐,少爺在等您吃早餐。」
我衝到門邊,對上女僕驚愕的臉:
「我叫什麼?這是哪?」
在她回應之前,角落裏傳來一聲冷嗤:
「後悔了就裝失憶麼,南宮慈?」
順著聲音望去,美少年嘴角掛著嘲諷的笑。
或許是因為久不見光,皮膚的顏色並
不健康。
看到他坐著的輪椅,我更加確信:壞了,我成白月光了。
3
少年叫南宮禮,白月光的繼弟。
躁狂發作的時候把腿弄傷,康複前隻能坐輪椅。
無法接受可能再也站不起來的事實,開始自殘。
某次割完腕,渾身是血地在家裏亂轉,把繼母嚇昏後被父親勒令離開老宅,獨自生活在別院。
心地善良的白月光為照顧他,每個月會來小住一段時間。
他從起初的抗拒厭煩到發現自己漸漸產生期待,內心逐漸變得扭曲。
原著中,他並沒有堅持複健,隻是想盡一切辦法讓白月光留下來。
被拒絕後由愛生恨,拖拽著她一起沉淪。
我心不在焉地吃著飯,偷瞄餐桌對麵蒼白如紙的臉。
漆黑的發,黯鬱的眼。長睫投下錯落的影。
黑與白在他身上的界限是如此分明。
南宮禮像被色彩拋棄的存在。
矜貴,疏離,不近人情。
他仿佛是從老電影中逃出來的幽靈,格格不入地嵌進繽紛的餐廳。
咦?不對勁。
別院應該是按照南宮禮的喜好裝修的,卻是異常甜美的風格。
我視線下移,看清他握在手中的可愛餐具,心中更加訝異。
違和感不亞於撞見殺人犯用電鋸吃小蛋糕。
「想回去就直接說,一直盯著我乾什麼?」
南宮禮放下粉色刀叉,麵色不善地瞪著我。
難不成... ...
「親愛的弟弟」我十指交疊,墊住下巴,笑吟吟地望向他,「如果你的注意力沒有放在我身上,是不會那麼快發現我在看你的。」
南宮禮的耳朵倏地紅了。
把他的反應收入眼底,我更加確信:「你很舍不得我走麼?」
「自作多情!」
他連飯都顧不上吃了,慌慌張張喊人把自己推回房間。
但消失在轉角之前,又回頭看了我一眼。
擔心我真的走掉,又不好意思開口挽留的樣子。
真可愛。
在僕人們震驚的目光中,我伸著懶腰,笑出聲來。
和成年後的南宮禮交手我沒把握。
但目前這個嫩到不行的害羞小孩,完全不構成威脅。
我從管家口中得知南宮禮才剛搬到別院。
就是說我穿越來的時間節點是小說正文開始之前。
逢兇化吉的大好時機。
4
白月光是繼母的女兒,和南宮禮並沒有血緣關係。
她會來別院,也有老宅讓她不自在的原因。
現在我也不打算離去,畢竟這個便宜弟弟,嘴毒卻確實在美麗。
調戲他非常有趣。
我輕叩他的房門,清脆的碎裂聲隨之響起。
「別來煩我!」
我沒有猶豫,直接拉開門進去。
一隻杯子扔過來,我抬手去擋,玻璃碎片劃傷手臂,在地毯上暈開血跡。
南宮禮如臨大敵:「怎麼是你?」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傷口上,又移開眼睛:「都說過讓你別進來了。」
我把聞聲而至的女僕們關在門外,沉默地注視著南宮禮。
他冷汗涔涔,氣息不穩,輪椅上的雙腿在微微顫抖,額角凸起的青筋還未消退。
手也被割破。
一片狼藉。
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剛才試圖自己站起來,以失敗告終後氣急敗壞。
我緩緩向他靠近。
「阿禮,你可以依靠我。」
「你又在胡說些什麼,放開我!」
我強行扶他起來,又把輪椅踢開。
如果不把重量壓在我身上,他肯定會摔倒的。
南宮禮意識到這一點,變得煩躁不安:「沒用的。」
他站不起來主要是心理原因,無論如何也不想被他人看見自己的窘態。
南宮家容不下失敗和汙點,哪怕是親生兒子,也會被當成怪胎驅逐出老宅。
對失望目光的恐懼,像沉重的鎖鏈,拴在南宮禮腳踝。
如果成功恢複健康,也許他就能避免和原著一樣黑化了。
「現在沒有其他人在看。」
我邊安撫邊慢慢移動,輕鬆攬過少年勁瘦的腰,防止他跌倒。
南宮禮隻能被迫隨著我挪動腳步,屈辱感讓他雙頰漲紅。
以一種奇怪的姿勢靠在我肩上,非常抵觸我的攙扶。
他不滿的抗議著,可哪怕使出渾身解數叫囂,威脅也全都不痛不癢。
「我沒有拜託過你,你別自作主張... ...」
他聲音倏地一滯。
我順著他的視線垂眸,看到自己因為一番拉扯變得更嚴重的傷口。
南宮禮的手也在流血。
我們的血液交織、糾纏、滴滴墜落,痕跡是暗紅的線。
波動的血色暗影,倒映進他的眼睛。
「希望下次阿禮能更配合一點,」我扶他坐回輪椅,靠在牆邊輕笑,「我會再過來的。」
他把唇抿緊,沒再推拒。
5
午夜,明月高懸。我聽到門外輪椅的滾動後闔上雙眼。
南宮禮停在我床邊,接著醫藥箱開合的響動傳來。
他屏息斂聲,小心翼翼地給我尚未愈合的傷口消著毒,再笨拙地纏上繃帶。
可他結束包紮後並未離去,而是將冰冷的指尖撫上我的脖頸,輕巧的滑動著。
似乎在試探從哪個角度掐更容易,但始終沒有收緊力氣。
以為自己成功蒙混過去,我剛要鬆一口氣,卻感到呼吸的迫近。
睜開眼,南宮禮近在咫尺的長睫分外清晰。
「你果然醒著。」
「哦,我善良的弟弟,這簡直是藝術品。」
我誇張地稱讚著他用繃帶打的蝴蝶結,「半夜潛入我的房間就隻為做田螺男孩?真可愛。」
「我還能做什麼... ...」他理直氣壯的聲音,在察覺我們近在咫尺的距離後啞下去。
「不是你想的那樣!」
隨後又羞又惱地轉著輪椅出去,快到飛起。
似乎還撞碎了走廊的花瓶。
我笑到捶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