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說你捉弄那女子的時候把自己也給弄傷了,我還不信。你狡猾得跟個狐狸一樣,怎會還把自己弄傷了?」我說這話是帶著氣的,都氣笑了,「果然狐狸也是會遭天譴的。」
小家伙咬牙切齒地將枕頭扔過來,我接住枕頭氣卻全沒了。
我走過去替了綠意的手,開始揉小家伙的腰。小家伙這兩年身段越發撩人了,那腰在我手上似乎輕輕一握便能握在手中。
小家伙是吃什麼長大的,那腰為什麼能軟成這樣。
小家伙睡後,我從侯府出來便回了王府。
陸敬炎若是將我的小家伙好好地還給我,我原本也不會再動他了。往日他那些攀龍附鳳的小心思,我也能一筆勾銷。
可傷了我的小太陽,我便不會再手下留情了。我這樣的人,原就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好人。
那女子摔的一跤自然是白七的手筆,小家伙摔了一跤傷了腰,她斷沒有安然無恙的道理。
不過是掉了個孩子,留她一條命便算是因為她,陸敬炎才將小家伙還回來的賞賜。
但陸敬炎這輩子便別想要孩子了。
「這藥食後便不能再有子嗣?」我問白七。
白七面色無常地點頭:「屬下找到的那個老藥師是這樣說的。」
我滿意地點點頭,將瓶子扔給白七:「去吧。」
我要讓陸敬炎知道,他那狼子野心弄丟的可不止是小家伙。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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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跟我說,她替我約了小家伙來看花燈。
花燈這玩意兒有什麼好看的,若不是小家伙愛看,我定是不會年年都跑去的。
秦柔按照慣例給小家伙選了個面具,與我手上的面具剛好組成一對。
我滿意地帶上面具,覺得秦柔實在是太識趣了,做我皇嫂也是極好的。
但是小家伙中途不見了,我找了她許久才在侯府的屋頂上找到了她。
「林煜,你就是個大混蛋!」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趴在我懷裡將我罵了個一百八十遍。
我近來沒怎麼欺負她,不知道為什麼她每次醉酒都會罵我。
難道她已經知道我背地裡做的那些事情了?
想至此我立馬將她抱回了房裡,然後拿著手中的一對面具便跑到了皇宮裡。
大哥果然還沒睡,他站在書案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手中的面具。在別人面前如何冷血無情,在他面前我永遠都是個什麼事都瞞不了他的弟弟。
我熱了臉,有些無奈道:「皇兄替我賜婚吧。」
「你不是不願強求嗎?」大哥的聲音裡全是調笑。
我連耳朵都燒了起來:「以前太年輕了,如今想來,還是收到自己的懷裡來才保護得好。」
我是在大哥的大笑聲中跑出皇宮的,心裡卻跟灌了蜜一般。
如今的我,已經可以將小家伙繼續養得嬌嬌嫩嫩,不受半分委屈了。
沒過兩日我便聽說小家伙和秦柔鬧別扭了,她們關系最是要好,從沒鬧過別扭。
小家伙定是會傷心的。
果然,小家伙又爬到了屋頂上,手裡提著比她小腦袋還大的酒罐子。
我奪了她的酒,想著等她嫁過來,定是再也不讓她喝了。
我以為小家伙定是在為與秦柔鬧別扭的事傷心,小家伙卻問我:「皇上的旨意,你為什麼不回絕了。」
我此刻看著她,便像是看著一碗糖水,還沒喝便覺得已經甜進了心裡。
我求的旨意,我為什麼要回絕。
過了一會,甜意散開,我便聽出了她這話裡的意思。
「難不成你還喜歡陸敬炎那個臭小子?」這話從我嘴裡出來,沒有一絲溫度。
小家伙卻奪了我手上的酒,狠狠地灌了幾口,像是灌在我的心尖上,令我心疼得有些難以接受。
「我早知道你喜歡柔柔,你去請了旨娶柔柔便是。皇上不知道你的那些彎彎道道,看我如今被陸敬炎那個狗東西欺負,便給你我賜了旨。既沒合了你心意,你合該回絕的。」
我看著小家伙喋喋不休的模樣,差點被氣笑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是誰告訴她的?
小家伙沒告訴我是誰告訴她的,因為她又喝醉了。興許是她方才灌酒的時候灌得狠了,此刻醉得也有些厲害。
我正要將她抱回房間,她卻吐了我一身。
我立馬拎著她離我遠些別被穢物弄髒她,她卻抱著我的手臂哭了起來。
她說:「柔柔和我鬧別扭了。」
我知道。
她說:「因為我讓柔柔同我一起嫁給你。」
???
這麼多年,我從沒一刻舍得對這個小家伙生氣。現在我卻氣得心尖發疼,我一聲不發地將她抱回屋裡。
想來我的臉色是極難看的,所以綠意看了我一眼便再不敢看我。
我將懷中的小家伙小心地放在床上,我一定要想個法子好好懲罰懲罰她。
別的男子多看她一眼我都覺得難過,她居然想和別人共侍一夫。
6
今日下朝的時候,大哥留下了永昌侯,目的我自然再清楚不過了。
「朕讓欽天監算出了幾個好日子,所以留下你們好商量一下。」大哥說這話的時候,我是驚了一下的。
欽天監哪裡管過王爺的大婚吉日。
顯然永昌侯也被驚到了,他看著大哥半晌沒回過神來。
「煜王是朕唯一的弟弟,朕自是要欽天監算過才放心的。」大哥說著便將手中的冊子打開,指著上面的字道,「今年還剩三個吉日,便是下月十五、țű⁹十月初八、臘月二十六。」
我見永昌侯正要開口,便上前看著大哥手中的冊子,朗聲道:「下月十五是大大吉,便選下月十五吧。」
大哥抬眼看著我,臉上是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模樣。
我裝作沒有看到,回過身對永昌侯道:「侯爺意下如何?」
「下月十五是不是有些急了……」
我點了點頭,語氣平淡地讓人聽不出情緒:「這大大吉的日子是極難得的,兩年才一次。」
我瞥了一眼大哥,大哥笑著將三個日子上都寫著吉的冊子合上。
「煜王說得沒錯,這般好的日子錯過便不好了。」
原本還覺得沒什麼,大哥這樣一說,我便覺得臉上有些發熱了。
好在永昌侯再沒有發問,認了下月十五的日子。
「侯爺留步,下月十五是有些急的,我已準備好了嫁衣,便不需要覓覓自己繡了。您也不必與她說是我準備的,便說是您準備的吧。」
出了宮門我叫住永昌侯,告訴他這番話的時候,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欣慰。
他若是知道這嫁衣我兩年前便找了江南最好的繡娘開始繡,還會不會覺得欣慰?
聽說大婚前一個月,一對新人是不能見面的,若是見了面便會衝散婚後的恩愛氣運。
這樣的話我以前若是聽了,隻會覺得是無稽之談。
如今我站在永昌侯府外,卻萬不敢進去。若是我真進去見了小家伙,會不會婚後她便更厭煩我了?
我從不知道一個月可以長成這樣,早知道胡謅的時候便應該謅個更近的日子。
好歹終於到了大婚之日。
我站在小家伙的院子門口,等了許久才看到小家伙穿著我為她裁的喜服,蓋著紅喜帕從屋裡娉娉嫋嫋出來。
這一幕好似在我夢裡出現過無數次,那件嫁衣我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被她穿上了。
7
想來是我平日裡盡是拒人於千裡之外,今日大婚我高興便多了些親近之意,讓那些平日裡都不敢跟我說話的人都找了機會來灌我的酒。
萬不能再喝了,回去遲了小家伙坐在那兒該難受了。
我這樣想便擋了不知是誰遞過來的酒,任由著一群人隨我到了新房。
我一開門便看到了小家伙乖乖巧巧地坐在床上,一雙手捏得袖子都有些變形了。
這麼多人若是進去了,小家伙會更緊張的吧?
「都散了吧。」我將人都散走了,才走向床邊。
我拿著桌上盤中的玉如意,指尖都在發抖。我在刑部對犯人用以極刑的時候,都不曾發抖。
玉如意輕輕一挑便將喜帕挑開了,小家伙瞪大了眼睛看我,眼睛裡全是慌亂。
小家伙描了眉,點了唇,一張小臉上撲了胭脂,美得我一時移不開眼睛。
小家伙好似越來越緊張,我便想起來洞房是要喝合卺酒的,喝了酒便不會緊張了。但是小家伙不接我手中的酒。
她那般愛喝酒,卻不接我手中這杯合卺酒。
我自嘲一聲,原本這場大婚便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
到了現在,哪兒還由得她不喝。
我看著小家伙不情不願地喝了被我塞給她的酒,心像是被什麼蒙著一般,悶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聽聞剛賜婚那會,你要讓秦柔同你一起嫁過來?」這事一直在我心上,勒得我難受。
隻要她說一句沒有過,我便相信那隻是她酒後胡言。
反正她酒後說的胡話多得不得了,不差這一句。
但是小家伙手一抖,嚇得將酒杯都掉了。
「怎麼會是納妾!我是想讓柔柔做平妻……」
這話裡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扎在我心上的針,疼得我不得不從新房跑了出來。
仿佛這一日的心滿意足成了泡影。
第二日我便後悔了,外面的傳言像是風一樣吹遍了京都。
「王府裡如今什麼話都敢往外面傳了。」我沒看白七,將畫了一夜的畫小心收好。
「屬下這就去查。」
我點了點頭,想著小家伙該醒了,要準備進宮了。「查出來,一個都別留。」
連小家伙的舌根都敢嚼,想來是忘了這是煜王府了。
我原是要氣小家伙幾日的,她卻先哭著說我不理她了。
她先傷的我,怎麼變成我不理她了?
她慣是會胡攪蠻纏。
我嘆了口氣,上前細細擦了她的淚。她可能永遠也不知道她輕易掉出來的眼淚,會讓我瞬間丟盔卸甲,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