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高冷影帝分手後,他在節目中淚灑當場,含淚獻上首唱:
「風撅腚要走,雲贈馍挽留……」
粉絲們聽不下去了,紛紛去我賬號下留言:
【求你了,讓他閉嘴。】
【他一開嗓,我還以為誰家鵝跑出來了呢。】
【謝謝,聾了。】
【季導,雖然我一直不理解兩個男人怎麼能在一起,但現在我求你別和他分。】
第二天睡醒,我蒙了。
怎麼全網都在求我們別分手?
(深情影帝攻 x 風流導演受)
1
和葉行簡在一起的第五個月。
我膩了。
產生這個心理的時候,他剛收工回來。
我在睡夢中聽見房門傳來細微的響動。
微睜開眼,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和嘴唇上傳來的柔軟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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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行簡親了親我,低聲問:
「哥,起床吃點東西再睡吧?」
我抬手摸了把他因拍了一夜的戲而有些疲憊的面頰,平靜地說:
「葉行簡,我們分手吧。」
男人愣住了。
我從他漆黑的瞳孔裡看到了我的面容。
神情是那麼的淡漠,仿佛剛剛說的隻是「今天天氣真好」。
也別怪我無情。
我和葉行簡之所以能在一起,本身就是場烏龍。
五個月前,由我執導的一部電影裡,葉行簡是男一號。
娛樂圈這種地方,權力滋生欲望。
葉行簡長相實在是出挑,尤其是身上獨一份兒的那種清冷禁欲氣質,讓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想徵服,想沾染。
於是在拍戲的空檔,我把他叫進了導演專屬休息室,直截了當地問:
「我挺喜歡你的,要不要跟了我?」
我不覺得葉行簡會不明白我的意思。
這種事在圈子裡屢見不鮮,資源和人格的等價交換罷了。
而葉行簡和其他人唯一不同的,無非是他已成頂流。
可誰又嫌資源多呢?
果然。
葉行簡在怔愣了幾秒後,抽走了我指間的房卡。
當晚,一切發生得順其自然。
可誰承想在我累極睡著之後,枕邊的葉行簡用大號發了一條微博,言簡意赅一句話:
【男朋友@季臨安】
全網哗然。
2
葉行簡回過神。
直起身,拿過床頭櫃的早餐袋,裝作若無其事地說:
「我買了你喜歡吃的那家海鮮粥,吃完飯我陪你去……」
我冷聲打斷他:
「葉行簡,我說分手。」
一個月前,我和葉行簡合作的那部電影上映了。
座無虛席,好評如潮。
葉行簡憑借著這部電影,成功摘得影帝桂冠,完成了從流量明星到實力派演員的轉型。
再加上我這段時間給他介紹了不少人脈。
現在結束,他不虧。
這次葉行簡無法再裝作沒聽到了。
他唇線緊緊抿著,臉色透著幾分蒼白。
「不。」
回到自己的房子。
我腦中回想著臨走前葉行簡通紅的眼眶和緊攥著我手腕的手。
那張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滿是慌亂,看起來竟有幾分卑微和可憐。
「哥,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
「別走。
「求你……」
畢竟同床共枕了幾個月,我不可避免地心軟了。
但轉念又想到了葉行簡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屢次觸碰到我的底線。
剛軟成一攤水的內心,瞬間又被澆鑄成了水泥。
果斷甩開他的桎梏。
毫不猶豫地走了。
3
回到自己的房子。
我躺倒在床上便開始蒙頭大睡。
這一覺直接從中午睡到了半夜,最後是被一通電話叫醒的。
接通後,助理小齊在那頭大喊:
「安哥,快看微博!」
我倏地睜開眼,心率猛增。
急忙點開微博。
一眼看到了帶著「爆」字的熱搜第一。
【萬人血書求季臨安別拋棄葉行簡】
我:「?」
穩了穩心神,我點開那個詞條,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視頻。
標題:
【當紅影帝葉行簡在節目中談及同性戀人季臨安,忍不住淚灑當場,含淚獻唱《以後的以後》,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雖然從沒聽過葉行簡唱歌,但我也沒怎麼當回事兒。
嗓音那麼好聽的人,唱歌能難聽到哪去?
可事實證明,我錯了。
而且是 tm 大錯特錯!
點開視頻時,我忘了調低音量,堪比鵝叫的男聲猝不及防地從喇叭裡放肆傳出:
「風撅腚要走,雲贈馍挽留。
「曾經抵死揪蟬,放空的手。
「情緣似流水,腹水總難受……」
男人雙眼緊閉,唱得投入極了。
眉間縈繞著淡淡的憂傷,精致的臉龐看起來十分賞心悅目。
當然,假如觀眾們沒長耳朵的話。
聽了不到五秒,我忍無可忍地關上視頻,轉而點開評論區,果然是一片哀號。
【我癱瘓十年的舅老爺聽了這首歌竟然奇跡般地康復了,跳下床就把電視砸了。】
【好歹毒的歌聲。】
【他一開嗓,我還以為誰家鵝跑出來了呢。】
【謝謝,聾了。】
【這歌聲……是頂級神顏都拯救不了的程度。】
簡單翻了翻,我又點開了我賬號下面的評論。
不出意外是一片哀求。
【求你了,讓他閉嘴。】
【季導,雖然我一直瞧不起 gay 這個群體,但現在我求你別和他分。】
【安哥,他最聽你的話了,快讓他收了神通吧!】
我無語凝噎。
怎麼都在求我倆別分手?
明明葉行簡剛公開出櫃那一陣兒,這撥人全是來罵我的啊。
說什麼一定是我帶壞了葉行簡,一定是我仗著權勢威逼利誘之類的。
結果就因為一首歌,口風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逆轉。
正想著,始作俑者來電話了。
我猶豫幾秒,還是點了接通。
下一秒,聽筒內傳來清朗的男聲,帶著明顯的醉意:
「哥,你看到節目了嗎?我唱了首歌,代表著我的心聲。」
我忍不住嘲諷道:
「那你的心聲可真夠難聽的。」
葉行簡充耳不聞:
「這檔節目我接了一個月的量,我每天……每天給你唱歌,直到你肯回心轉意,好不好?」
哈?
4
「好,你,媽!」我咬牙切齒。
這絕壁是威脅。
天天唱……
他也不怕被網友眾籌打成癱瘓?
懶得和一個醉鬼掰扯,我催他趕緊睡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葉行簡卻突然話鋒一轉:
「季臨安,你是不是有別人了,才跟我分手的?」
我怔愣兩秒,矢口否認:
「開什麼玩笑,我像是那種人嗎?」
我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人,但當初既然默認了和葉行簡的戀愛關系,無縫銜接和腳踏兩條船這種事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葉行簡松了口氣:「那我明天繼續在節目裡給你唱……」
話音被猝然打斷。
隻見一條手臂從後方搭上了我的腰,貼近我耳邊的男聲帶著慵懶和疲憊:
「哥,醒得這麼早啊。」
我身子一僵,猛地回頭,正對上一雙飽含笑意的眼睛。
我:「……」
打臉來得猝不及防。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空氣仿若凝滯。
半晌,電話裡傳來杯子碎裂的脆響。
「季臨安,我謝謝你還好心騙我。」
葉行簡氣得呼吸都在抖,細聽還有些哽咽。
我剛想說點什麼。
「嘟、嘟、嘟……」
他把電話掛了。
5
「都他媽賴你,沒事兒滾回來幹嗎?來我家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你當是免費景點呢?
「現在好了,我從佔理的變成理虧的了。
「我真應該給姑父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掐死你!」
我在客廳來回踱步,氣得頭發差點燒著。
而年輕男人喪眉耷眼地窩在沙發上,嚇得連個屁都不敢放。
這小子叫柏睿,是我表弟。
明明是個根正苗紅的官三代,卻打小兒就叛逆。
大學時更是和家人決裂,輟學去國外組了個樂隊,當起了地下 rapper,這幾年沒回過國。
可昨天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就抽風回來了。
連個招呼都沒打,下了飛機直奔我家,給了我一個他所謂的「驚喜」。
殊不知這個驚喜直接給我扣上了莫須有的罪名。
媽的,真是欠他的!
後來大概是被我數落得實在難受了,柏睿弱聲抗議:
「哥,你別生氣了,反正你又不是真的喜歡他,誤會了就誤會了唄。」
我下意識反駁:
「誰告訴你我不……」
話說到一半我驀地頓住,煩躁地擺了擺手:「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柏睿不服氣:
「我有什麼不懂的。
「哥,你以前可是萬草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啊,怎麼可能栽在那小子身上,他唱歌那麼難聽……」
得,二十幾年攢的腦細胞,短短一天就被柏睿氣死好幾億。
這下我連罵人的欲望都沒了。
由衷地朝他豎了個中指,然後轉身去了衣帽間。
今晚有個圈外的朋友過生日,請了一些相熟的朋友聚聚。
到了酒店。
我剛邁進包廂,就聽見有人招呼道:
「哎,臨安來得正好,我們正聊你呢。」
我嘴角勾出一抹看似春風得意的笑,抬步朝那幾個男人走去。
「哦?聊我什麼了?」
6
這幾人是我以前的「狐朋狗友」,全是家世顯赫的二世祖,闲著沒事搞搞投資,泡泡小明星,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
沒和葉行簡在一起之前,我經常和他們混在一起,喝酒飆車開 party,各種紙醉金迷。
待我走近,其中一個男人笑著給我一杵子:
「聊你終於想開了唄,可算把姓葉的那小子給甩了。」
另一個男人點頭應和:
「自從和他勾搭上,你都不和兄弟們出來玩了。十次有九次不接電話。」
「可不,搞得我們還以為你從良了呢。」
「天天守著一個人,面對著一張臉,我竟不知道風流成性的季大少還有當情聖的潛質……」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輪番數落我。
字裡行間都在抱怨我「見色忘友」。
我一開始隻是靜靜聽著,直到見他們有越說越起勁兒的趨勢,才不得不出聲打斷:
「停停停,前幾個月我是工作忙才不出來的,跟旁人沒關系。以後保證隨叫隨到,行了吧?」
這下他們總算滿意了,但是還不忘補一句:
「要我說啊,你也別去當那什麼勞什子導演了。季伯父那麼多產業,隨便拎出來一樣都夠你揮霍幾輩子的,何苦受那份兒累……」
推杯換盞間。
眾人談論著各種關於「玩」的話題,聊得熱火朝天。
明明以前我可是這方面的行家,今天卻從頭到尾沒怎麼吭過聲。
身旁的朋友察覺出我的不對勁,碰了碰我的酒杯,低聲問:
「臨安,你今天怎麼心不在焉的?」
我回過神,頓時有些不自在。
說來可笑,我剛剛竟然有種自己和這些話題格格不入的無力感。
這還是季臨安嗎?
縱使心中思緒萬千,我還是佯裝輕松地攤了攤手:
「沒,這不是在聽你們說嗎?」
「少來,你就是Ťű̂⁴不在狀態,往常你應該是其中聊得最歡的那個。」
我嘴唇動了動,終究沒再反駁。
朋友見狀嘆了口氣:
「我能理解,你剛回歸這種生活,還不太習慣。
「但是沒事,哥們兒會幫你盡快適應的。」
7
酒足飯飽後。
一行人轉戰去了一家本市非常有名的私人娛樂會所。
這家會所我並不陌生。
畢竟我以前可是這的常客,同時也是最高等級的會員。
在沙發上落座。
我這才知道朋友剛才那句「會幫你盡快適應」是什麼意思。
隻見一群人魚貫而入,將原本寬敞的包房擠得滿滿登登的。
三十多個男孩兒,各型各款,整齊在我面前站成兩排。
比電影選角兒陣仗還大。
朋友一把攬住的我的肩:
「怎麼樣?有沒有回想起以前那種夜夜笙歌的美妙滋味?」
我促狹一笑,丟給朋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轉而朝門口的經理調侃道:
「幾個月不見,你這上了不少新貨啊。」
經理笑得諂媚:
「為了恭賀季少重新光臨,我找來的都是新人,保證幹淨,您看看有沒有中意的寶貝兒?」
我不置可否,重新把目光投到那群男孩兒身上,粗略地巡看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