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撞酒》, 本章共3450字, 更新于: 2024-12-12 14:14:13

我是個被打瘸的 Alpha,為了活命,勾搭了同樣是 Alpha 的廖京。


可我終究是一潭渾水。


於是發覺動情後,我倉皇離開。


可我忘了,廖京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飛往 F 國的飛機上,廖京突然出現在我身邊,摩挲著我的耳骨釘:「知道嗎,在 F 國,Alpha 和 Alpha 也可以領證。」


1


大型酒吧內,我奪門而出,身後的人破口大罵,命人追趕。


可拖著一條瘸腿的我根本跑不快,加上剛剛又挨了幾拳。


最後,我誤打誤撞闖進了最頂層的包廂。


好在包廂內漆黑一片,可就在我準備將門反鎖快速報警時,光怪陸離的燈驟然亮起。


包廂內瞬間充斥起眾人的起哄聲。


「王錚在 N 市待夠了不成,給咱廖總送來個瘸子。」


「還是個俊俏的瘸子。」


這顯然是個誤會,但我不能出去。


剛才那人是被我拼命送進去一次的區霸。


要是出了這個門,我另一條腿也得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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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留下,腿大概不用斷。


下一瞬,我在眾目睽睽下一高一低地走向人群中央的男人,單膝跪坐在他身前。


男人上臂的肌肉在西裝布料的勾勒下起伏,眼神滂沱般壓下。


我抬眼,毫不怯澀地承住那眼神,視線直直落入他眼眸:「廖總,Alpha 要試一下嗎?」


話音剛落,一股濃重的信息素將我挾持。


強烈的、興奮的金酒味。


出於 Alpha 的本能,我腺體內的青梅酒信息素在金酒的刺激下快速釋放,以抵抗濃烈的金酒。


青梅酒同金酒在包廂內纏繞爭鬥,難分上下。


好一陣兒,包廂內的信息素才漸漸平息。


「青梅酒味的 Alpha。」身前的男人傾身錮住我的下顎,貼近耳側,「你可不許反悔。」


我氣喘籲籲,卻揚唇道:「那就試試看。」


「靠,竟然是個 Alpha。」


「王錚在搞什麼?」


「快走快走。」


眾人一哄而散,包間內隻剩我和這位廖總。


2


被扔進房門後,我試圖站穩,身後襲來的濃烈信息素卻不容忽視。


「我很期待。」


我發覺自己或許惹上了一個瘋子,卻也為時已晚。


臥室的燈未關,兩股信息素在吊燈下沉默地對抗,金酒越發興奮,青梅酒也不甘弱勢。


好一陣後,青梅酒略有不甘地敗下陣來。


身後那人道:「不服?可我已經給你機會了。」


隨後,一重重徵服襲來,直到呼吸困難,頭腦發昏,身魂俱裂。


次日醒來時,周圍的酒味還未散盡,身邊卻早已無人。


我撿起勉強能穿的衣服胡亂套上,走到門口後卻發現,這間別墅從外被鎖住,連窗子也推不開。


費勁回到臥室,手機上彈出一條短信:不準出去,新玩具。


聯系人,廖京。


是個瘋子。


但想到四巷區等著我的街霸,我現在的確適合呆在這裡。


好歹能活。


五分鍾後,我翻出冰箱裡的面粉和肉。


半小時後,我吞咽著熱騰騰的餛飩。


吃飽喝足,回到臥室,一覺天亮。


直到待在別墅的第二天,廖京回來了。


他身後的助手將幾個紙盒遞到我手上,隨後離開。


「每一件都試給我看。」


我欲轉身進臥室,卻被叫住。


「就在這裡。」


我頓感不妙。


果然,紙盒一一打開,全是睡袍。


想到目前自己的處境,我略顯僵硬地從紙盒中拿出,依次換上,隻覺渾身刺撓不自在。


廖京倚坐在沙發上,毫不掩飾地眼神赤裸裸地落在我身前。


換到最後一件,本以為要結束時,廖京忽然走上前:「今晚就這件。」


隨後,我再一次被金酒淹沒。


與第一晚不同的是,今晚臥室的吊燈並未工作,隻留月光在窗旁放出暗調展廳。


我不由得瞧著窗外出了神。


可很快,我被發現分神,隨之而來的,是絕對的反噬。


間隙,廖京環上我的腳踝,不輕不重地摩挲:


「這條腿為什麼瘸了。」


我從猛烈的抨擊中脫離,卯足了勁咬他一口,隨後道:


「小時候打架傷了,自己沒錢,後來被福利院收留的時候已經晚了。」


「為什麼打架?」


「他們搶我的狗。」


廖京語氣似乎摻雜進幾絲愉悅:


「是麼,我也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搶。」


短暫的緩衝結束,隨後而來的浪潮直到夜半才停息。


結束後,廖京走出浴室,對浴缸中的我道:「明天帶你回去取證件,跟我去 N 國。」


「我還是不……」


廖京停住即將邁出的腳步,垂眸望向腳邊的我:


「你不是王錚送來的人。」


我動作一頓,廖京繼續道:「那夜追到包廂門外的是四巷區老大。」


「他是個爛鍾,你一頭闖過去幫了人,卻沒給自己留條路。」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沒錯,豺狼環伺,我一個瘸子沒有活路。


而廖京在告訴我,他是我的活路。


因為隻有瘋子能接納渾水。


可我想,會有被厭煩的那一天。


3


拿到所需證件後,廖京摩挲著證件上泛黃的照片,第一次叫出了我的名字。


「陸嶼。」


這個連我自己都快要忘記的名字。


證件上的照片大約是八年前拍的,自己剃的坑坑窪窪的頭發,洗得泛白的衣領。


那時候的我還想著,從福利院出去後一定要擺脫潮湿的過去,現如今卻還是一潭一無是處的渾水。


廖京盯著證件上的照片好一會兒,隨後側過頭來:


「眼睛還是那雙眼睛,真是稱我意。」


廖京不錯眼的注視令我有些不知所措,頓時老臉一紅,隻能磕磕絆絆道:


「不早了,回去吧。」


此後幾日,那所空曠的別墅一次次響起我的名字。


「陸嶼,坐到我身旁。」


「陸嶼,笑給我看。」


「陸嶼,你真招人。」


不知不覺中,我竟也漸漸熟稔地回應起來。


到達 N 國的第一天,廖京立刻投入工作。


而我,依舊是二樓房間裡那隻瘸腿的烏鴉。


N 國這幾日陰雨天氣頻繁,我也越發嗜睡。


越是嗜睡,夢也越發頻繁。


漆黑的夢裡,我寧願將自己撕碎也想跟上父親母親的反向腳步。


可他們似乎把我忘記了,於是我隻能又把自己悄悄縫合。


隻是時至今日,那條疤痕仍舊清晰可見。


所以後來,我一遍遍對自己的小狗說:「我不會拋棄你,永遠不會。」


那是我的第一隻狗,也是唯一一隻。ţů⁰


我本以為保護住了它,隻是等我無比慶幸地從福利院瘸著腿走出來時。


卻發現,我還是沒有護住它。


那群人並沒有放過它。


他們對我說,我的久久被打暈,扔進了河裡。


我還是沒能做到。


我費勁地一遍又一遍地制止住觸碰到眼眶的潮湿。


可我不服,所以在他們又一次實施惡行前,我和老師們碰巧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隻是那些人臉上的恐懼和無措並不能讓我的狗回來。


所以我不喜歡睡夢,這條能夠通往過去的漩渦。


無底的漆黑漩渦。


「陸嶼。」


洞裡響起了不屬於這裡的聲音。


額頭上一涼,我睜開雙眼。


廖京坐在床邊,微涼的手指覆在我額頭上方:「你夢裡一直重復的久久是誰?」


我望Ťůₐ著漸暗Ťũ̂⁽的窗外,漸漸緩神:


「我的狗。」


廖京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卻什麼也沒說。


不過他大抵是將我的夢聽了個大概。


怪丟人的。


出奇的是,那夜,我沒有被金酒包裹,廖京隻是攬著我,我也沒有再次陷入那個漩渦。


夜裡睡得好,所以第二日,我早早地起床。


等廖京下樓,我已經從廚房端了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


廖京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我將圍裙摘下:「原來陸嶼和餛飩之間我隻能要一個,看來我以後要收著點。」


我自然懂他的意思,頓時後悔將我這親手包的餛飩端到他面前。


那夜過後,我發覺我與廖京之間,似乎有什麼變了。


幾日後,我第一次被廖京帶出了門。


車上,從未出國的我好奇地觀望著路邊的街景。


從前總想出來看看,卻總被絆住。


可不一會兒,我便被廖京捧住了下巴。


「看我,和我說話。」


言語匱乏的我沉思了好一會兒,猛然想到早晨的楊梅果醬,終於開口道:


「今天的早飯挺好吃。」


隻是話音剛落,車尾被猛烈撞擊。


混亂中,廖京俯身將我攬住,眼前附上一片陰影,伴著強烈的心跳聲。


我一時愣住,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被別人保護,第一次有整顆心被塞滿的感覺。


司機迅速反應極力加速,可身後的車仍窮追不舍。


幸好廖京的保鏢及時驅車,形成保護圈。


我松下一口氣,向破碎的車窗外打量四周。


行人見狀皆遠遠避開,一名孩童卻徑直朝這裡走來,一名婦女在一旁驚慌地呼喊她的孩子。


不對。


非常不對。


可等我發現那個孩子袖口的尖刃和並非孩童的神色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我下意識將廖京往反方向推去,另一隻手接住破窗而進的刀刃。


盡管 Alpha 的力量天生較強,可還是不敵那侏儒人的速度。


「陸嶼!」


4


再次醒來,入眼一片涼白。


側頭,廖京的睡顏落入眼底。


我望向兩人緊握的手,一時有些怔神。


想開口說話,卻隻覺喉嚨酸痛。


於是我輕輕將手拽出,想拿床邊的水杯。


誰知下一秒便被廖京死死反握。


我吵醒他了。


廖京起身,用另一隻手端來水杯,遞到我面前。


實在是太渴,我就著廖京的手一口氣把水喝完。


喝得太急,幾滴水從唇縫滑出。


隻是水喝完了,廖京的手卻沒有收回。


廖京的拇指重重揉磨我的唇角,直到一片湿熱。


「陸嶼,你今天不該替我擋刀。」


不知道怎的我心口也悶得慌,一把掙開廖京的手:


「那你為什麼要護住我?」


這是我第一次反駁廖京,我似乎在妄圖得到不應該屬於我的回答。


廖京明顯頓住,隨後將手收回,轉身離去。


他離開了,而我愣在原地。


至此,我才後知後覺,我大概是動情了。


之後養傷的日子,廖京沒有再來看過我。


隻有他的助手會時常來看望我,直到我痊愈。


從醫院回到住處的第三天,我終於再次見到了廖京。


正當我在思考是該主動走上前,還是等他來審判,廖京卻大步上前,將我拉出門外。


一路上,車速極快,廖京一字不言,車內隻剩若隱若現的呼吸聲。


隨著雪落得越發盛,車停在了海邊。


助手、司機、保鏢,都留在岸上。


隻有我和他,登上了一艘輪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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