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邀請我去她家做客,我找了個理由上樓故意在她那學霸弟弟面前換衣服。
學霸弟弟怔在了我身後。
從面前的全身鏡我能看到他清逸挺拔的身軀,以及泛紅的耳尖。
我慢條斯理地扣上最後一顆扣子,心裡不禁得意輕笑。
承認吧,你也為我著迷。
好半晌,他喉結上下滾了滾,飛速轉身,說了句——
「姐姐,你膏藥貼掉了。」
「……」
1
我看上閨蜜的弟弟許執了,準確來說應該是從前世就開始了。
沒錯,我重生了。
前世因為被渣男蒙蔽了雙眼,我完全忽略了身邊的愛意。
許執向我告白了七次,每一次我都視而不見,甚至還說了很多讓他傷心的話。
可即便這樣,他還是在我遭遇火災,渣男帶著他的小情兒而逃之夭夭的時候。
義無反顧地衝進來救我。
火勢兇險,最終我們葬身火海,許執緊緊地抱住我說愛我,死在了第八次告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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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來一次,我要遠離渣男,彌補和許執之間的遺憾。
所以在閨蜜許安安邀請我到她家過節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並故意打翻水杯走錯房間。
許執走進來的時候明顯頓了一下,我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繼續換衣服。
沒想到許執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姐姐,你膏藥貼掉了。」
最近因為肩頸處疼痛,貼了張膏藥在上面,忘了撕下來。
「……」
夭壽了,我的肩上應該有印子吧。
沒事沒事,小場面,我能行。
見許執要走,我趕緊叫住他,聲音放柔,「許執,能麻煩你幫我貼一下嗎,我不太方便。」
我從包裡拿出一張新的,別問我怎麼會隨身攜帶,職場人自覺罷了。
「我……」許執有點猶豫。
「弟弟你再不過來,我真的要痛死了~」
我再添了一把火,果然見許執紅著臉慢慢朝我走了過來,他撕開包裝,纖長白皙的手指微微顫抖。
周圍迅速漫開一股中藥味,許執比我高一個頭,從我這個角度能看到他俊逸的五官和纖長的睫毛。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小孩長得這麼好看。
十秒不到,許執就退開了,他步伐凌亂地下樓,看起來十分慌亂。
我盯著他的背影勾了勾唇,不急,慢慢來。
2
吃過午飯的時候,許安安拉著我去附近的商場逛。
我假裝不經意地問道:「不讓你弟一起?」
「讓他去幹什麼?倆女生他肯定不自在。」
我了然地點點頭,隨意說道:「也是,但說好啊,待會兒我可幫不了你拎那些東西。」
許安安是個購物狂,每回出去逛街,手上必然拎滿了購物袋。
「那我讓許執給我拎東西,不用白不用。但這小子多半不會答應,他更願意在家裡打遊戲。」
許安安不疑有他,對正在樓上的許執喊道,沒過多久許執就小跑著下來了。
「今天這麼積極?」
許執飛快地瞥了我一眼,隨後走到前面,轉過臉頗為不自然,「你是我姐,幫你拿點東西怎麼了。」
「……」
許安安很感動:「親愛的弟弟,你長大了,終於知道替姐姐考慮了。」
「我早就長大了,都二十了。」
「不,十九歲半,通俗來說也才十九歲。」
「……閉嘴吧你。」
我笑了笑,看破不說破。
路上,許安安突然問我和鄒遠風的事情。
是的,鄒遠風就是我那挨千刀的渣男男朋友。
「他最近怎麼沒來找你,你跟他吵架了?」
「嗯,跟他分手了。」
雖然是單方面的,重生後我就向鄒遠風提出了分手。
他認為我在鬧脾氣,沒有同意,隻是讓我冷靜幾天。
以前也不是沒吵過,隻是每次吵完之後無論什麼原因,最先道歉的一定是我。
前一秒還在憤怒中,下一秒就灰溜溜地找他和好。
我離不開他,他篤定我這一點。
在朋友眼裡我就是一戀愛腦,所以當我說出分手時許安安十分震驚。
「啊?你這次是認真的?」
「嗯,無比認真。」
說完這句話,我捕捉到了許執驚訝的視線以及微翹的嘴角。
「確定不再找他了?」
「放心吧。」
某人緊繃的身體瞬間放松下來,就連腳步都輕快許多。
連帶逛商場的我心情也愉悅起來。
許安安情緒一如既往的高漲。
堪稱逛街狂魔,樓上走了一圈,許執手上已經掛滿了購物袋。
「許安安,夠了吧,再買你就自己拿了啊。」
許執皺著眉很不滿。
許安安逛起勁了,「你手上還有一些你安柔姐的東西,你讓她自己拿唄。」
「你咋這樣,她不是你朋友嗎?」
許執更不滿了,捂緊了懷裡的購物袋。
我剛想伸出手,就被許執躲開了,支支吾吾地就是不給我。
不知道的還以為抱的是什麼寶貝呢。
「誰說我要拿了,給你擦汗呀弟弟,低頭。」
他額頭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聽到我的話很乖地低下了頭。
因為湊得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視線滑過他嘴唇,指尖有意無意地觸碰到他的臉頰和耳尖。
他的臉越來越紅,眼尾也是。
我瞬間抽離,不逗了,再逗就出事了。
正巧許安安叫我過去試衣服,許執很自然地接過我的奶茶。
試衣服的時候,我瞥見許執這小壞蛋躲在角落,小心翼翼地抿了下奶茶的吸管。
晚上回去的時候,許家強烈挽留我,但我沒再厚著臉皮繼續再待下去。
雖然我也挺舍不得許執這小壞蛋的。
哎,慢慢來吧。
本來我是想打車回去的,許執從車庫開出輛車要送我回去。
「太黑了,女孩子一個人回家不安全,我和我姐一起送送你。」
他撓撓頭,我看著他笑,道了聲謝。
許安安坐在副駕駛一臉不可思議,「臭小子你可太不對勁了今天,簡直一大暖男,談女朋友了?」
「……我單身!你別亂說!」
「這麼激動幹什麼?」
「就算談了我也不會說什麼啊,你這個年紀很正常,姐看好你。」
我抬頭望後視鏡,正巧看到許執慌亂的眼神。
慌什麼?害怕我誤會嗎?
真可愛。
許執我是必須拿下的。
就是不知道許安安知道後會是什麼反應。
嗯,希望還會像現在這樣淡定。
3
車穩穩當當地停在我家樓下,我下車剛想道謝,就聽見鄒遠風在背後喊我的名字。
許安安趕緊拍了拍我的手,大概意思是說不準吃回頭草。
許執搭在方向盤的指節突然攥起,我讓他們先回去。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不甘地開車離開了。
我轉身走過去,鄒遠風皺眉盯著我,「安柔,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忙?」
意思就是,我這麼忙你就不能學著自己哄自己,還要我來。
給你臺階就趕緊下了。
「哦,我也挺忙的。」
我避開他上樓,他怒不可遏地抓住我胳膊,「你到底在鬧什麼脾氣?」
「我沒鬧,信息裡該說的都說了,我要分手認真的。」
他盯了我半晌,語氣溫柔了一些,「別鬧了親愛的,我們好好的好不好?」
就在我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我聽到了後面剎車的聲音。
而後是許執冷冷的嗓音帶著些煩躁。
「姐姐,你的項鏈掉我車上了。」
許安安不在車裡,他是獨自開回來的。
幾乎是瞬間,鄒遠風就松開了我的手。
他好面子,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將他這幅偽善的皮囊收拾妥帖。
「安柔,我再給你幾天時間好好想想。」
「別到時候又死乞白賴地來求我,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鄒遠風整了整西裝,又恢復了人前的風度。
這句話猶如一根針突然扎進我的心裡。
前世的我,確實如鄒遠風所說,會卑微地乞求跟他和好。
甚至有時候能卑微到連自尊都不要。
所以在鄒遠風眼裡,我一直就是這麼個沒臉沒皮的女人。
我氣得渾身顫抖,不是氣鄒遠風這句話,而是當初那個不自愛的自己。
我深吸口氣,耳朵突然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捂住了。
「姐姐,人渣的話不要聽。」
許執已經走了過來,他把我擋在身後。
渾厚低沉的嗓音響徹在這個涼風習習的夜晚。
「如果鄒先生腦子還算清醒的話,就應該知道你們分手了。」
「現在死皮賴臉纏著別人的人好像是你吧。」
鄒遠風的臉瞬間黑如鍋底,要不是還要維持著風度翩翩的人設,估計早就跳腳起來大罵了。
他臉色不虞地轟著油門走了。
身邊傳來源源不斷的熱氣,我的心髒像是突然活了過來。
周圍十分沉靜,我甚至能聽到兩處彼此交疊,又重又快的心跳聲。
許執突然彈開了搭在我身上的手,一下子反應過來。
完全沒了剛才重拳出擊的氣勢。
「抱歉,柔柔姐,我……就是不想讓你聽到那些話。」
「你很好很好,真的……」
我笑著揉了揉他柔軟的頭發,「謝謝你,許執。」
他的臉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心窩狠狠地抽了兩下,我覺得……
我好像撿到了一個寶貝。
他有些宕機了,我歪了歪腦袋,不得不提醒他,「不是說撿到我的項鏈了?」
「啊,啊對……」他從口袋裡摸出來遞給我。
我搖了搖頭,「弟弟可以幫姐姐戴上嗎?姐姐的手好疼。」
他點了點頭,很認真地俯身給我帶上,當然忽略他手抖的話。
他很克制,即使兩人已經這麼近了,我們中間卻依然隔了一段距離。
我壞心眼地朝他走了幾步,幾乎是被他以一個環抱的姿勢。
許執的身體僵了僵,卻沒動。
「我好看嗎?」
他連脖子根都紅了,低低地「嗯」了聲,「……好看。」
4
假期一過,我又連夜飛回上海做起了打工人。
而許執也很快回了他學校。
整整一周,許執這個小混蛋都沒聯系我。
和著那天晚上我暗示了那麼多,是一點沒開竅啊。
行吧,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咯。
許安安和我不在同一家公司,卻也隔得不遠。
晚上,我剛想給許安安打個電話,打算邀請她家周末來我家吃飯。
然後順理成章地把許執也接過來。
沒想到許安安倒是先給我打過來了。
「喂,柔柔,現在有空嗎,幫我去機場接一下我弟唄。」
「許執來了?」
「對啊,他說這個周學校這邊有競賽,本來是過幾天才來的,不知道抽什麼風,今天就到了。」
她那邊應該很忙,我聽到陸陸續續有人說話的聲音。
「我今晚有個大項目抽不開身,臭小子等挺久了,你能去接他一下嗎?要是不方便……」
我趕緊截住話頭,「我現在有空。」
許執的航班是晚上八點左右,我驅車到機場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一點了。
一眼就看到了乖乖坐在行李箱上的許執。
他長得好看,又年輕,渾身散發出隻有少年人才有的朝氣與青春。
是路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的類型。
他下巴撐在拉杆上,百無聊賴地翻看手機。
挺像一隻等待主人領回家的小流浪狗。
他看到我了。
眼神亮了亮,隨後拖著行李箱朝我跑過來。
「安柔姐,怎麼是你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