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偏要強求》, 本章共3554字, 更新于: 2024-12-11 17:16:03

我靜靜地看著他。


「我不想再和你們宋家的人扯上任何關系了。」


21


那天我拒絕了江淮序要醫生給我做全身檢查的要求。


我怎麼可能讓醫生診斷知道我的病情?


我一個生命都在倒計時的人,再攢點錢,就準備去找個地方等死了。


出了上次的事情之後,同事們對我越發地疏遠,我不止一次見到他們在背後對我指指點點,說我品德敗壞。


連帶著學生家長對我都頗有微詞。


我現在短時間也找不到別的工作,隻能先硬著頭皮幹著。


再說了,我真的很喜歡小馬。


等我快死了,我也就辭職不幹了。


可我忘記了,那些人為了討好江淮序,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


離生命倒計時還有六個月的時候,我辭職了。


離職那天,老板竟然搞了一頓告別宴,拉著我一定要我喝酒。


「小羅啊,大家在一起共事也是緣分,這杯酒你一定要喝!」


我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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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們給了我一杯長島冰茶,口味酸酸甜甜,隻有輕微的酒精味。


「沒事,這都是茶,一杯沒關系的。」


可我沒想到,在回去的路上我就開始天旋地轉,然後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22


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耳光之後。


周圍環境昏暗,身下的地面在來回晃動,竟然是個貨箱?!


我在哪裡?


我企圖掙扎,卻發現自己被捆得嚴嚴實實,口腔裡傳來血液的鹹腥味,剛才宋傾傾那一巴掌下手極重,我感覺有顆牙甚至都松了。


宋傾傾得意地站在我面前:


「羅綿綿,你這個賤人,你以為讓淮序退婚你就贏了?」


我愣了一會兒,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昏暗封閉,空氣中透著難聞的氣味,外面隱約傳來海浪的聲音。


我在海上?


她瘋了嗎?


居然搞綁架?


「我替你報了去泰國的旅行團,」她嘻嘻笑起來,「找了個跟你身材差不多的女人,等到了地方她就會『消失』,到時候你就是個去國外旅遊,然後不小心失蹤的倒霉蛋啦。」


「你覺得好不好?」


我簡直不寒而慄:「你想幹什麼?」


「送你去賤人該去的地方。」


她走過來,用鞋尖碾壓著我的手指,劇痛傳來,我忍不住痛呼起來。


「我早就想弄死你了。」


「但是淮序盯得太緊。」


「我和他才是天生一對,你這個賤人!賤人!」


「連我弟弟都勾引,都回去替你說話,你有什麼好的啊?」


她越說越氣,朝著我的肚子又狠狠踢了幾腳,劇痛傳來,我疼得蜷成了一個蝦米。


「我保證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你去了哪裡,賣肉,賣器官,髒病,」她哈哈大笑起來,帶著滿滿的惡毒,「我可是給你安排好了,確保你絕對會不虛此行。」


「上一次在看守所裡便宜你了,淮序竟然為了你專門飛回來,」她臉色越發難看,「推了好幾個重要的會,連我本家叔叔的升遷都被否了。」


「都是因為你!」


看著我驚恐的表情,宋傾傾仿佛得到了極大的快樂。


「我會讓人給你喂水喂飯的,放心,到之前你死不了。」


「別想再勾引淮序了,你不配。」


「媽,你說是不是?」


貨箱太陰暗,我這才發現角落裡竟然還有個人。


江母陰沉著臉站在那裡,宋傾傾走過去,撒嬌般拉著江母的手晃了晃。


「要不是媽媽幫忙牽制住淮序,我可沒辦法一個人把你弄出來。」


江母看我的神色像在看什麼髒東西:「你也算在我家長大的,我本來不想對你下手,怪就怪你跟你母親一樣,竟然幹出這麼不知廉恥的事!」


什麼事?


我詫異地瞪大眼,可江母卻被宋傾傾親熱地請了出去。


沉重的艙板壓下,擋住了光,也擋住了最後的希望。


一天隻送一次食水,飯菜是餿的,渾濁的水也散發著奇怪的味道。


我本來身體就不好,不知道過了多久,竟然開始發起高燒來。


迷迷糊糊間我想,大概這次我是要死在這裡了吧。


我本來給自己安排了死在海島上,沒想到竟然會死在偷渡的船上。


大概這就是我的命。


總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23


在我以為自己快死的時候,貨艙門被人打開了,外面傳來嘈雜的人聲,可我已經連睜眼睛都費勁了。


我隱約聽見宋傾傾的尖叫,她似乎在破口大罵。


她又來幹什麼?


來看我死了沒有嗎?


還是已經到了地方了?


大腦一片,我隱約間感覺有人衝進來抱住了我,鼻端聞到了熟悉的氣味。


是……江淮序。


「綿綿!綿綿你沒事吧!」


我想說話,可張了張嘴,又昏迷了過去。


24


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船艙裡的床上。


江淮序握著我的手坐在床邊,正在低聲吩咐著什麼。


江淮序?


他怎麼找來的?


他不是被江母和宋傾傾合伙瞞住了嗎?


我動了一下,手背上傳來刺痛,這才發現竟然手背上被扎了針,上面掛著吊瓶。


見我醒了,江淮序簡直欣喜若狂:


「綿綿,你醒了!」


他聲音嘶啞,也不知熬了多久。


「你現在太虛弱,我先帶你回國,有事我們回去再說。」


他似乎在極力隱瞞著什麼,可我分明聽見外面有女人的哭叫。


「外面……」


我問他。


「是宋傾傾,」他溫柔地哄我,「她做了這種事,我怎麼可能不讓她付出代價。」


江淮序轉頭跟旁邊的醫生又交流了幾句,在確認我情況還算穩定之後,就讓人把還在哭叫的宋傾傾拖了進來。


宋傾傾遍體鱗傷地被拖進來,緊接著被重重掼在了地上。


我眼睜睜看著她吐出一口血,疼得全身都蜷縮了起來。


心中充滿了快意。


活該。


隻恨我自己現在爬不起來不能去給她兩腳。


江淮序沉下臉:「宋傾傾,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她是個賤人。」宋傾傾被人打得很慘,可依然在不管不顧地尖叫,「她活該!」


「她就該去最下賤的地方當娼妓!」


我從沒聽見江淮序用那麼可怕的聲音說話。


他竟然笑了起來:


「既然這樣,那就你去吧。」


高熱和極度的幹渴折磨著我,江淮序一邊給我喂著水,一邊對手下說話。


他的聲音讓我不寒而慄:


「把她送到原來她安排綿綿去的地方。」


「可是江少,把她送去了宋家那邊不好交代啊。」他的手下在勸說。


「去。」


江淮序的語氣平靜,我卻聽出了森森的血腥氣。


「接下來,不會再有宋家了。」


「江淮序!」宋傾傾又哭又叫,「你這個變態!」


「她是你妹妹!」


江淮序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可怕音調大叫:


「你竟然碰自己的親妹妹!」


「你這個徹頭徹尾的變態!」


我覺得腦子一陣嗡嗡的,有什麼東西從鼻子裡流出來。


那個我一直隱藏的秘密。


那個江母拿來逼迫我離開江淮序的惡心事實,就這麼被宋傾傾毫不掩飾地掀開來,把那份醜惡徹底地攤在了陽光下。


可是……


為什麼眼前的景物突然變得扭曲?


我發現江淮序向來鎮定的臉上出現滿滿的驚恐。


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從鼻腔噴湧而出,我低頭一看,胸前全是鮮血。


我的眼前一黑,朝後倒了下去。


25


江母對我的厭惡並不是無緣無故的。


我曾經和江淮序在家裡捉迷藏的時候,無意中躲進了江叔叔的書房。


他們夫妻倆的感情並不算好,江叔叔很多時候直接睡在書房。


我躲進書櫃的時候,意外發現了一張合照。


那是三個人的照片。


我爸爸、媽媽,以及江叔叔。


我爸的那部分被折疊起來,剩下的部分就是媽媽和江叔叔的合照。


被精細地鑲嵌在一個相框裡。


和他的很多舊物放在一起。


就好像他們兩人的合照一樣。


那張照片讓我感覺不太舒服,可我不懂,隻是把照片又放回了原位。


後來我才明白,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像看見標本框裡的蝴蝶,是一種企圖對美好舊日凝固的妄念。


因為江叔叔一直深深地愛著我的媽媽。


而我和江淮序,其實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26


等再醒來的時候,我又進了醫院。


這次周圍全是嘀嘀作響的儀器,江淮序大概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又把我送進了傳說中的特殊病房。


江淮序趴在我床邊,眼下是濃重的青黑。


他向來極其注意形象,可眼下衣服都還是之前的那套,約莫是根本沒回家換洗過。


我稍微動了動,江淮序迅速醒了過來。


「綿綿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不太好。」我活動了一下身體,誠實地回答。


江淮序的眼圈有些微微發紅,他扭過頭深吸了一口氣,轉過來的時候又變成了我曾經熟悉的那個哥哥。


好像我們之間那麼多年的分離從未出現過。


「那件事……」他有些說不下去,「我會去調查。」


「我相信我爸不會做那樣的事。」


「我也相信。」


我輕聲回答他。


「我爸媽感情那麼深厚,一定是哪裡出了誤會。」


他說著說著,突然笑了一聲:


「綿綿,我有時候想,如果萬一……」


「不會有萬一。」


我能感覺到他話裡的遲疑和試探。


這件事一旦曝出去就會是一個巨大的醜聞。


甚至還可能引出更可怕的猜測。


江叔叔私德有虧。


為了掩蓋真相殺人滅口不說,竟然還無恥的收養私生女換取好名聲。


無論哪一條說出去,都足以帶來可怕的輿論狂潮。


這當中,宋家又起了什麼作用呢?


「那些都不重要,」江淮序兩眼通紅,聲音嘶啞得可怕,「既然說我們是兄妹,那我們就做配型,我的骨髓給你。」


他緊緊抱著我,眼淚順著我的脖頸往下流。


隱約和當年江叔叔的一樣滾燙。


可做了檢測,結果出來之後,醫生有些迷惑地舉著我倆的檢測報告:


「你們兩個根本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到底誰說的你們是兄妹啊?」


晴天霹靂。


短暫的欣喜若狂後,我和江淮序面面相覷。


那當年是誰把 DNA 檢測報告給江母的?


我們決定先瞞下這件事。


27


事實上,這次高熱給我本來就不堪重負的身體帶來了更加巨大的損傷。


疾病以一種空前的速度迅速蠶食了我的身體。


我從沒見過江淮序這麼狼狽的模樣。


他向來愛整潔,可現在也顧不得了。


每次我短暫清醒的時候,都能看見他守在床邊,胡子拉碴,眼睛通紅的模樣。


迷糊間,我聽見他在耳邊哽咽著低聲說:


「綿綿,隻要你能好起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何必呢?


我們之間的緣分早在當年就已經走到了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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