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球場上的校霸送情書,我塞到他手裡拔腿就跑。
回寢室一摸兜,情書還在,姨媽巾沒了。
第二天,校霸把我堵在宿舍樓下。
他眼圈青黑,語氣悲憤。
「我想了一晚上也沒想通,我打球哪裡像個女孩兒?」
1
「我想了一晚上也沒想通,我打球哪裡像個女孩兒?」
面前的大帥哥眼圈青黑,嘴唇幹裂,讓人根本無法懷疑這「一晚上」的含金量。
昨天我們學校舉辦籃球賽。
在校霸三分球絕殺後。
我鼓足勇氣跑到了他面前,把手裡的情書塞到他手裡,然後拔腿就跑。
結果回寢室一掏兜,情書還在,日用超薄姨媽巾沒了。
因為這個烏龍,我昨晚尷尬得半宿沒睡著,今天黑眼圈快掉到下巴了。
沒想到校霸更離譜,直接一宿沒睡,黑眼圈都快掉到腳後跟了。
我擦了擦額角冒出的冷汗,幹巴巴地解釋道:「這是個誤會,我要送的不是那個。」
校霸狐疑地打量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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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我連連點頭:「真的真的。」
說罷我的手摸向外套口袋,拿出一張粉嘟嘟、香噴噴的信封。
心裡不由得慶幸,幸虧昨天沒把它從兜裡掏出去。
校霸接過信封。
狹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興味。
「這才是你昨天要送的東西?」
我羞赧地點了點頭,隱含期待地盯著他拿信封的手。
男人一掃剛剛問「我哪裡像個女孩兒」的悲憤模樣,整個人肉眼可見地重拾自信。
當著我的面打開了信封。
可剛讀了兩行,嘴角的弧度突然僵住。
他幽幽開口:「我叫周止琰(yǎn),你這上面寫個『周扯淡』是什麼意思?」
?!
我眼睛瞪大到極限。
一把搶過情書。
果然,上面明晃晃地寫著:「周扯淡,我好想帶你去吃烤紫薯,然後在你耳邊悄悄地說一句『我紫薯於你』……」
這特麼——
我緩緩抬頭,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我要是說……這也不是我要送你的東西,你信嗎?」
2
周止琰走了。
走之前,他微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笑意卻不達眼底。
「先是當著全校的面送那玩意兒內涵我,再是給我起外號。我記住你了。」
我小心臟一哆嗦,盯著他冷酷的背影欲哭無淚。
……
像個遊魂似的回到寢室。
室友安美湊過來,關切地問道:「小鈺,你怎麼了?」
我半死不活把目光轉到她臉上:「我拿混了,把你寫的那封情書送出去了。」
我喜歡周止琰在我們寢室是公開的秘密。
我們 A 大流傳著一句話。
「試問哪個女生不想為周止琰腮幫酸痛、磨破膝蓋呢?」
這足以證明他的追求者之多。
最近我打算表白,但走尋常路肯定不能脫穎而出。
於是我一咬牙、一瞪眼,幹票大的!
在全校面前送情書,一定能讓他記住我。
鑒於我從來沒寫過情書,我們寢室三個人便一人寫了一封,從中選一封最能打動人心的送。
誰承想……
把最離譜的送出去了。
安美聽到我的話,震驚得張大了嘴巴。
「真的啊?那他咋說的?」
我訥訥道:「他說他記住我了。」
安美仰天長笑幾聲,興奮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事啊,這是好事啊!都已經記住你了,離結婚不遠了啊。」
「……」
我真的好想給她的邏輯申請一個專利。
3
這時,我的另一個室友薛菲菲也從外面回來了。
她聽了事情始末之後,沉默了半晌。
然後說出了讓我心梗的話。
「我覺得安美說得對,這是好事。」
???
我剛要暴走,她緊接著補充道:「如果你隻是單一地送情書,他不一定會記住你。但現在他不光記住你了,而且印象肯定很深。接下來你要做的,是趁熱打鐵,加深印象。」
薛菲菲一直是我們寢室的狗頭軍師。
本來昨天我打算送的就是她寫的情書,那叫一個文採飛揚、動人心弦。
所以她說的話,我都會聽信三分。
「詳細說說。」
薛菲菲搬了把凳子,在我面前坐下,然後頭頭是道地說了起來。
「很簡單,你隻要……」
我聽完後,嘴角抽了抽。
「這能行嗎?」
安美和薛菲菲異口同聲道:「必行。」
……
晚自習結束,已經八點半了。
此時的校園。
無數對小情侶分布在寢室樓下旁若無人地談情說愛,旁邊的操場上還有打羽毛球的、滑滑板的……
總而言之,熱鬧得不得了。
我在男寢樓下站定。
抬頭便看見周止琰背對著三樓的窗口抽煙。
在遠處安美和薛菲菲鼓勵的目光下,我深吸一口氣,把手裡的大喇叭湊到了嘴邊。
下一秒。
巨大的聲音響徹校園:
「周止琰。我昨天籃球賽送你衛生巾,並不是內涵你像個女孩兒,而是另有寓意。它象徵著:衛你心動、生生不息、巾生無悔——」
4
話音剛落。
偌大的校園安靜得可怕。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聚集在我身上,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下一秒。
議論聲七嘴八舌地響了起來。
「我靠,這姐妹兒真勇。」
「話說她昨天塞的是姨媽巾?我以為是情書呢。」
「第一次看見這樣跟周止琰表白的,好期待他的反應。」
「快看快看,有人出來了。」
我緊張地盯著男寢門口。
心跳快如擂鼓。
果不其然,周止琰俊美的臉出現在了我視線裡。
但他不是「豎著」出來的,而是「橫著」。
雙眼緊閉,一動不動,被幾個男生抬出來的。
啥情況?
我眼睜睜看著他們在我面前路過。
其他人像看熱鬧的目光搞得我滿頭大汗,我隻能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
拿著喇叭,朝周圍幹笑道:「年輕真好哈,倒頭就睡。」
周止琰的室友停住腳步,大聲吼道:「睡個蛋!他這是氣撅過去了,快叫救護車!」
我:「……」
我尷尬得都快哭出來了,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
但大腦亂得像一團糨糊。
愣了好久都沒撥出去號。
隻好扭頭問身旁的狗頭軍師薛菲菲:「救護車號碼是多少來著?」
薛菲菲撓了撓頭,用不確定的語氣說:「好像是 96144 吧?」
我不疑有他,快速撥通了電話:「喂,A 大北校區,請盡快派一輛車。」
十分鐘後。
所有人看著面前印著「火葬場專用」的車,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