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望著正與名媛淑女們談笑風生的夜晚歌,嘴角微掀,“少主,你真的沒有發覺她的異常嗎?這樣的夜晚歌詭異得讓人心生不安。”
銀炫冽淺啜慢飲杯中的紅酒,飄向夜晚歌的眸光溢滿愛意,聲音更是難掩愉悅,“哪裡詭異?她早該如此,新婚夫妻哪有不親密的。”
墨淵回眸深視著銀炫冽,“少主,你不會真的以為她是回心轉意了,準備安分守己的和你過日子吧?”
銀炫冽眼眸濺起流光,薄唇更是親吻自己無名指上的婚戒,唇角柔軟的彎起,“為什麼不呢?我終於找回從前的她,這一次我不會再弄傷她,我會好好珍惜的。”
墨淵難以置信的看著身邊男人,不住的搖頭,“看來在愛情的世界裡不光女人智商為零,男人也一樣弱智,你和她的較量你已先卸甲繳槍,少主,這樣的你真讓我擔心。”
俊美如斯的男人卻已無心聽下屬的警告,飛揚綻放的眼眸牢牢鎖住遠處那抹嬌媚曼妙的身影。
墨淵真是敗給這個意亂情迷的男人,他凝視著銀炫冽,最近的他如沐春風連身邊的手下都感受到了他的好心情。
此時被人凝望的銀炫冽眸光卻倏地暗沉,剛剛還熠熠湛亮的眼眸驟然變幻,墨淵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原來夜晚歌早已離開太太團,正與一位高挑漂亮的女人站在一處闲談,從來者緊繃忍怒的面孔可以看出她們的談話並不歡愉,甚至已瀕臨火線。
銀炫冽把酒杯遞至墨淵手中,嗓音盡顯不悅,“席亦雅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是誰帶她進來的?”
墨淵的眸光在賓客們中掃過找尋著某人的身影,“你厭倦了席亦雅,她自不會甘心放棄,聽聞她是攀上了其他上流社會的貴公子,今夜才作為女伴混進來的。”
銀炫冽眉宇微蹙,不再停留踱步向他的女人走去。
夜晚歌與席亦雅已經談至僵滯,年輕的席亦雅又豈是夜晚歌的對手,這個故意找茬兒的女人非但沒有佔上風,反被伶牙俐齒的夜晚歌譏諷了一番,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席亦雅壓制著自己的怒火,挺直修長美麗的身體,輕蔑的俯視著稍顯得意的女人,“龍太太你自詡的高貴又在哪裡?既然你已準備離婚另結新歡,為什麼又厚著臉皮回來了?看來高貴的確與出身無關。”
夜晚歌聽完對方的嘲諷不但沒有生氣,還極盡風情地笑了起來,耳畔間的星鑽墜子隨著女人的身子顫動搖曳著。
“席小姐的話讓人聽了很費解,這樣有*分的話頻頻從你的嘴裡說出來還真是另人擔憂,看來野花再香再豔終究是擺不到臺面上來的,一直以來我不覺得你有多聰明,沒想到你竟愚蠢到這般田地,如果換作我是你,我會安分的呆在金屋裡不去打擾恩客們的太太,這樣你的身價還能賣得高貴些。”
面對笑意盈盈的夜晚歌,席亦雅氣得七竅生煙,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在暗諷她是妓女,席亦雅執杯的手指不可遏制的顫抖,白嫩的蓮藕猛然一揚,水晶杯中未曾飲過的紅酒盡數潑至夜晚歌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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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歌儒雅恬淡的灰色禮裙濺起點點的紅花,臉上更是狼狽的流淌著酒水。
旁側響起抽氣聲,近處的人都圍了過來,似乎都對這正室和外室的女人戰爭感興趣。
夜晚歌並沒有生氣,輕抬手腕優雅的輕拭額頭上的紅酒,看到旁側的熟人她歉意的彎起唇角,“不好意思,擾了各位的清靜,這位席小姐的心情看來是糟透了才會這麼失禮。”
席亦雅卻不覺得自己的舉止有多不合時宜,看到夜晚歌的狼狽,她的心情忽然轉好,“龍太太,你還真是會演戲,你的優雅都是裝給別人看的嗎?”
夜晚歌笑得無奈,“席小姐,看來今夜你就是來找我難堪的。”
一個男人走了過來,取出手帕輕柔的為夜晚歌清理臉上和身上的酒漬。
夜晚歌伸手撩了撩滴酒的頭發,自嘲的淺笑,“今天我受教了,席小姐你讓我知道這紅酒不是用來喝的,而是用來洗臉的。”
銀炫冽脫下身上的西服披在女人的肩上,夜晚歌輕握他的手,“老公,我累了想早些回去休息。”
“好,我們這就回去。”銀炫冽輕擁夜晚歌,對緊視他的席亦雅視若無睹,他冷冷的對身邊的墨淵低語,“代我去向安老說一聲,我們要先走一步,改日再來拜訪他。”
墨淵點頭,銀炫冽擁著夜晚歌向外走去。
席亦雅尷尬的站在那裡,接受著周圍指責鄙視的目光,昔日被銀炫冽捧在手裡的女人何曾被如此冷落漠視過,她的心陣陣絞痛,美眸更是模糊一片,她不顧眾人輕視的目光猶不死心的追了出去。
車子已等在門外,席亦雅拉住欲上車的銀炫冽,泫然欲泣,“冽,我沒有找她難堪,是她故意惹怒我,你不要相信她。”
銀炫冽沒有回頭,冰冷的聲音卻讓人遍體生寒,“馬丁,送席小姐離開s市,以後太太停留的地方都不允許她再踏足。”
席亦雅不可置信的搖著頭,她望著連眼神都吝嗇給她的男人,被他的無情激得怒不擇言,“冽,你不要再傻下去,這個女人勾三搭四,她心裡愛的男人根本不是你,你們不可能在一起。”
銀炫冽懷裡的女人頓時身子僵硬,握緊了拳頭。
她故作撫額,費力的喘息著,銀炫冽大驚急忙扶住她的身體,“晚歌,你怎麼了?”
夜晚歌眼角的餘光掃向席亦雅,驀然一黑徹底昏厥過去。
席亦雅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怔得呆在原地,她望著男人射過來的陰側寒光駭得倒退數步。
銀炫冽抱起昏迷的夜晚歌快速上車,坐在後座上的他緊擁懷裡的女人焦急的吩咐著派人去接醫生,司機快速啟動車子駛離安宅。
車裡的氣氛緊張而凝滯,少頃,司機的目光剛透過後視鏡飄向後座,就聽到銀炫冽冰冷森寒的聲音,“通知墨淵,我不想再見到席亦雅,讓她永遠的封口。”
司機低聲應允,快速安排事宜。
冰冷的深夜,別墅裡靜寂無聲,銀炫冽焦急的等在外面。
房門終於打開,醫生走了出來,望著銀炫冽,“太太沒事,隻是懷了孕的身體有些虛而已。方便的話你明天帶龍太太來醫院做個全面檢查,她一向體弱多病,為了防止意外我們要針對她的體質為她制定一套保胎育胎的方案。”
銀炫冽終於松了口氣,難得的主動道謝,“謝謝你,醫生,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要這個孩子順利出生。”
“龍先生你放心,以龍太太目前的身體狀況,隻要好好配合醫生,一定會平安產下孩子的。”醫生的話無疑讓銀炫冽吃了定心丸,銀炫冽親自送醫生下樓,虛心的聽著醫生的諸多囑咐。
翌日,銀炫冽陪伴夜晚歌去醫院做了全面檢查,結果很讓銀炫冽高興,看了檢驗報告醫生的臉都在綻放笑容。
從醫院回來,銀炫冽就在吩咐佣人制定營養餐譜,一會兒又興奮的讓人去聯系裝潢公司和玩具店,他要為他的孩子設計一間最漂亮的嬰兒房,裡面擺滿各式各樣的玩具。別墅裡的人都被先生的喜悅所感染,笑容隨處可見。
夜晚歌看在眼裡痛在心裡,這個還未成形的孩子已然得到如此隆重的期待,而她的那個孩子呢?她可憐的兒子晨晨,他在哪裡?他是否真的平安無事?
接下來的日子裡,別墅裡的餐食做得極盡豐盛。然,被重點照顧的夜晚歌卻情緒低落明顯的食欲不佳。
晚上銀炫冽難得的早早回來陪她共進晚餐,此時卻又發覺她在咬著筷子神遊天際,男人微微嘆息心裡也了然幾分,他主動的為她夾了塊嫩滑的牛肉,軟語的哄著她,“多吃牛肉,我的孩子要長得強壯些。”
夜晚歌的筷子抽了出來,沒有回答銀炫冽的話,乖順的把牛肉放進嘴裡默默的吃著。
異常乖順的女人讓銀炫冽看了更加難受,他狀似無意的低問,“在想那個孩子嗎?”
夜晚歌的淚溢了出來,顆顆滴落在碗裡。
銀炫冽眉宇微蹙凝眸思索,這事的確超出他忍受的極限,讓他天天面對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生的孩子,他真不知道他該拿何種心情去面對。
四周靜謐的讓人心生恐慌,半晌,銀炫冽終於舒展眉宇,轉眸望向站在一旁的馬丁,嗓音輕緩,“派人去把小少爺接回來,暫時由阿珠照顧,你盡快的再為他物色一位合適的保姆。”
餐廳裡的氣氛有瞬間的凝滯,馬丁和夜晚歌都當場震驚住,睜大的雙眸難掩驚訝。
銀炫冽的話無疑是默認了那孩子的身分,這個可憐倍受歧視的孩子,破天荒的得到了銀炫冽的認可成為龍家的長子。
夜晚歌的視線模糊,執筷子的手更是不可抑制的顫動。
難得銀炫冽還能笑出聲來,強有力的臂腕把女人攬進懷中,“我不想我的孩子在肚子裡天天跟著你鬱悶憋屈,以後不要再流淚了,都是當母親的人了還這樣喜歡哭鼻子。”
夜晚歌破涕為笑,雙手更是緊緊的環住男人的腰。
與夜晚歌分開兩個多月的小黎晨,終於又見到自己的母親,他承受著夜晚歌的親吻和撫摸,微張的小嘴不住地逸出清脆的笑聲。
夜晚歌愛不釋手的抱著小晨晨,眸光緊視著歡騰的小家伙,還好,分開的這段日子,小晨晨不但沒有削瘦還胖了許多,全身滾圓得煞是招人喜愛。
夜晚歌的喜悅感染了一旁的銀炫冽,他望著她們母子遲疑的伸出手,“讓我來抱抱他。”
夜晚歌愣了一下但還是把孩子遞至男人的懷中,沒有經驗的銀炫冽僵硬的端著胳臂,動作笨拙,小晨晨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盯著抱著他的人,突然小嘴一咧,咯咯的笑了起來。
銀炫冽冰凍的心莫名的開始柔軟,他不自覺的伸出手輕觸孩子的臉,小晨晨的小手倏地抓住他的手指,臉一側小嘴準確含住觸摸的手指,用力的吮吸起來。
銀炫冽鳳眸輕揚,薄唇不住的上翹,寒冰慢慢融化。
夜晚歌望著相處融洽的二人放下心來,走到一旁為兒子衝泡奶粉。
柔軟的奶嘴輕觸孩子的粉唇,小晨晨立刻放棄幹硬無汁的手指轉頭叼住奶嘴,胖胖的小手跟著抱緊奶瓶開心的喝起奶來。
銀炫冽騰出一隻手輕撫孩子的臉蛋,語氣輕柔,“不要急,小心嗆著。”
夜晚歌怔怔的望著他們,心緒驟然翻滾,視線移至小晨晨熟悉的小臉上,翻騰的心又驀然繃緊。
不,就算銀炫冽對這個孩子再好,也畢竟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小晨晨是帝御威的孩子,他應該回到他親生父親的身邊。
阿珠敲門走了進來,小聲的提醒,“太太,小少爺該睡覺了。”
夜晚歌萬般不舍也不能拒絕,她知道這已經是銀炫冽的極限了,她從他的懷中接過孩子,親吻了下他的額頭才把小晨晨交給了阿珠。
可愛的小晨晨成功觸碰了一顆封閉的心,裡面未曾開啟的父愛已源源不斷的充盈流溢,夜裡銀炫冽的手一直覆在夜晚歌的小腹上,好似在撫摸他的孩子。
夜晚歌望著他熟睡的面容,沒有了往日的陰冷和鸷猛,此時的他睡容恬然安寧,猶自帶著抹欣慰的笑容。
夜晚歌的心猝然緊縮,魔鬼笑得再溫和也改變不了魔鬼的血性,他害了那麼多的人,造了那麼多的孽,她怎能放過他,她不要悲劇再在她的孩子身上重演。
☆、270 他輸了,就籤字離婚
翌日早晨,銀炫冽像往常那樣去了龍天視察公司情況。
他跟馬丁才剛到總裁辦公室,正準備下樓。
馬丁先一步為他打開門,卻不料,他剛剛伸手打開門的一條縫隙,房門猛地被人從外面大力撞開。
馬丁還未反應過來,雙手猛然被人鉗住了住,緊接著就是一群穿著制服戴著章輝臉上裹著黑色面罩手握長槍的警隊蜂擁似的衝進來。
“別動!”有人拿著槍抵住他的腦袋。
馬丁懵了,“你們這是做什麼?”
好端端竟然有警衛隊衝進龍天的總裁辦公室。
其中有一個人上前來說,“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們這裡藏有毒品,請配合搜查。”
“啊?”馬丁聽了這句話,簡直不敢相信,“我們有毒品?”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荒唐的事情,居然有人舉動他們在辦公室藏有毒品?
就算銀炫冽真的販毒,也不會這麼笨將毒品藏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這時,聽到外面有動靜的銀炫冽,從裡面打開門出來,可他剛打開門扉,迎接他的就是齊刷刷黑漆漆的槍頭。
有槍頭幾乎快指到他的腦門上。
銀炫冽視線驟然有些冷了,抬眸望向被鉗住的馬丁,然後又移到疑似警隊的帶頭人。
帶頭的人上前來說,“別亂動,請配合搜查。”
“老板,他們說我們藏有毒品。”馬丁解釋著,隨即又衝帶頭的人道,“我說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們這裡沒有毒品,怎麼可能會有人舉報我們?”
帶頭的人掃視他一眼,眼神冷漠,“這裡不是龍天總裁辦公室?”
馬丁,“是。”
“那就沒錯了。”帶頭的人聲音冷硬,“這是上頭的指令,我們隻管搜查。”
隨後,他視線投向站在門口的銀炫冽,眼神更冷了,“到底有沒有毒品,搜查完了自然清楚,不會隨便冤枉你們。”
銀炫冽不發一語地盯著帶頭的人,眼眸微微眯了起,唇畔抿成一條線,視線與帶頭人的眼神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