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歌低垂眼乖順張口配合著進餐,精致的早餐吃進嘴裡卻味同嚼蠟,她頗為費力的咽進肚裡。
銀炫冽對她的順從非常滿意,放下刀叉傾身在夜晚歌的額頭擦過一吻,“看你的黑眼圈,昨夜又是失眠了,上樓好好休息,晚上我們一起去聽音樂會。”
銀炫冽已離開,夜晚歌卻呆坐在餐桌前惹有所思。
夜幕降臨,等在樓下的銀炫冽終於聽到女人的腳步聲,他轉過身來望著走下樓來的夜晚歌,眼眸瞬間凝滯,心魂劇顫。
今夜的她仿若重生,美麗已詮釋不出此時的她,如果說從前的她是嬌柔嫵媚的小女人,那麼此時的她就是顛倒眾生的妖孽。
完美精致的妝容讓她本就漂亮的臉魅氣橫生,一頭烏黑飄逸的卷發肆意傾瀉,垂墜曳地的紫色禮裙裹住她曼妙的身姿,華麗的琥珀色皮草慵懶的搭在身上,纖纖玉指盡數被紫皮手套包裹,碎鑽的手包闲垂於腕上,款步輕移娉婷翩然。
銀炫冽笑了,黑眸肆意飛揚,他前行數步攬住佳人的腰,輕佻的眼神直逼她隱現的溝壑,“看來今天去聽音樂會是個錯誤,我們應該留在家裡。”
夜晚歌輕抬眼眸,微彎唇角,“那就制止這個錯誤吧,高雅的音樂從來不適合我。”
銀炫冽難得開懷大笑,一個用力把夜晚歌帶入懷中,薄唇輕吻著她的耳根,“不急,等晚上回來我們再補救這個錯誤,美麗的龍太太,這個夜晚我們都不會寂寞。”
車子很快抵達城中最古老的歌劇院,高大宏偉的歐式建築映入眼簾,眾多停放的頂級香車更是彰顯了來者們的身分尊貴。
銀炫冽擁著夜晚歌走進金色的旋轉門,眼尖的侍者趕緊過來殷勤的為他們服務,這位龍先生可是難得一見的貴客。
s市的這家歌劇院有著本埠最頂級的音樂廳,這個音樂廳僅設有六間豪華包廂,其中就有一間是屬於龍氏私有的。
對音樂並不熱衷的龍老卻重金買下了這間位置最佳的豪華包廂,龍家人享有終身的使用權,這足以彰顯了龍家人在s市的顯赫地位。
但遺憾的是龍家人除了已故的銀炫冽母親深諳樂理對歌舞欣賞造詣頗深外,其餘人對此都是知之甚微,音樂細胞嚴重匱乏,所以這間包廂顯少有人光顧,但卻一直保留下來。
銀炫冽紳士的讓夜晚歌先行,他後退一步跟在後面,侍者一路將他們引領至二層的豪華包廂,淺米色的房間雖不大卻極具豪華。
夜晚歌優雅的坐在右側的靜音椅上,美眸隨意的遠望,這裡的視線頗佳,舞臺和觀眾廳的池座都能清晰的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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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旁側包廂的人發現了銀炫冽的到來,熱絡的過來攀談。
夜晚歌隨意的欣賞大廳的內飾,歐式古典風格的音樂廳,盡顯高貴典雅,金碧輝煌的穹頂墜著羅馬式吊燈,四周環立著纖細秀美的愛奧尼柱廊,再加上繁復精美的淺浮雕裝飾,奢侈的營造了輝煌莊重的氛圍。
夜晚歌遊離的眸光卻驀然和一束灼熱的目光碰撞,顯然這個男人已注視她良久。
夜晚歌的眸光凝視著東方閻,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笑得極其嫵媚,盡管距離遙遠,但這妖娆眩目的笑容卻讓東方閻心神劇顫。
夜晚歌美眸流轉,她稍起身對旁側正與人交談的銀炫冽歉意的一笑,“我的嗓子有些不適去下休息室,一會兒擾了演奏會就失禮了。”
銀炫冽的臉上明顯的掛著擔憂,夜晚歌輕撫他的手,“不要擔心,我喝些茶緩解一下就會好了。”說完優雅的轉身離開。
等銀炫冽把交談的人敷衍送走想要去找夜晚歌時,音樂廳的燈光卻次第減弱,舞臺上亮起柔和的光束,演奏者出場,全場聽眾都停止交談,正襟危坐從容的等待音樂的沐浴。
一場音樂盛宴即將開演,這個時候是最忌諱有人離場,銀炫冽穩住心緒,靜下心來洗耳聆聽悠揚悅耳的前奏曲。
此時的夜晚歌正坐在二樓的貴賓休息室裡,輕啜慢飲侍者送進來的茶水。音樂會開場就跑到休息室裡喝茶的聽眾也就這位“特立獨行”的龍太太能做得出來。
夜晚歌眼風輕掃了下空無一人的休息室,微微彎下腰,纖美的手指輕緩的撫摸著小腿,今天的鞋跟頗高讓她的腿有些吃不消。
厚重的房門被人悄然推開,東方閻走進來,望著渾然不覺的小女人,禮裙已被她撩至膝上,光滑修長的小腿正泛著誘人的光澤,一隻粉嫩纖巧的玉足正在悠闲的晃動。
夜晚歌終於發現了他的存在,她轉頭美眸輕眯,嗓音疑惑,“閻,你怎麼在這裡?”
東方閻坐在她身旁,“晚歌,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找我?”夜晚歌抬起頭來,一怔:“有什麼事嗎?”
東方閻握緊了她的手:“歌兒,讓我幫你,我知道你跟銀炫冽在一起是被逼的。”
“好!”夜晚歌望著他,突然點頭答應了。
東方閻還來不及驚喜,她接著又補充:“不過你要答應我,幫過我這一次後,我們就再也不要聯系了。”
“為什麼?”東方閻不能接受。
“因為我們已經不可能了。”夜晚歌眼裡閃過一絲決絕。
如果說她之前還對跟東方閻在一起抱有一線希望,可是她肚子裡這個孩子的到來,徹底打破了她的幻想。
“怎麼不可能?晚歌,隻要我還愛你,你也還愛著我,我們就永遠不會不可能!”東方閻握緊了她的手說。
“閻!”夜晚歌深吸一口氣,不得不告訴他:“我懷孕了!”
這個世上有時候並不是相愛就能解決一切問題,很多人相愛卻不能夠相守。
東方閻一愣,眼神錯愕:“誰的孩子?”
“銀炫冽的!”夜晚歌抽回自己的手,苦澀道。
東方閻眸光倏地一暗,大手一攬夜晚歌撞進他的懷裡,“我不介意,晚歌,隻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我願意接受你肚子裡的孩子。”
夜晚歌推開他,冷靜的說:“你能接受這個孩子?那我跟帝御威的兒子,你能接受嗎?”
“你說什麼?”東方閻懵了:“那個孩子不是已經流產了嗎?”
“不,他沒有死,之前是銀炫冽騙我的,我的兒子沒有死,如今我還懷了跟銀炫冽的孩子。閻,我跟兩個男人都有了孩子,你叫我還怎麼跟你再在一起?”夜晚歌眼裡湧出淚來,起身步步後退。
之前她根本不知道,她跟帝御威的孩子還活著,所以還跟東方閻有了一夜情。
可是現在她的兒子活得好好的,她還又懷了銀炫冽的孩子,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擁有過兩個男人,這樣的她,還怎麼跟東方閻在一起?
“歌兒?”東方閻痛苦難當,他不是聖人,自己心愛的女人懷了兩次孩子,都不是他的,而如今他深深感覺到這兩個孩子對夜晚歌的影響。
“閻,我們就這樣算了吧,你有你的政治仕途,我真的不想再害你了,以後我隻想擺脫銀炫冽,跟我的孩子好好生活在一起,祝你幸福!”夜晚歌淚如雨下,哽咽著說完,拉開門走了出去。
夜晚歌關上休息室的門,好不容易才平復了情緒,前行兩步便看到等候在外面的馬丁。
他在那裡等候多久了,她不知道,但她跟東方閻的談話,他一定都聽到了。
馬丁的眼神復雜,看著她欲言又止。
夜晚歌泛起澀澀的苦笑,走到他的面前停下,“馬丁,我想知道我的兒子被送去了哪裡?”
馬丁被她的話震了一下,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直接的問自己,他環顧四周低聲回復,“夜小姐,馬丁幫不了你,我隻能告訴你,他平安無事。”
夜晚歌含淚而笑,手指快速抹淨淚痕,聲音裡滿是感激,“謝謝你馬丁,我一個人在休息室裡呆了這麼久,讓你費心了。”
馬丁身子一僵愣怔在那裡,夜晚歌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轉身快步離去。
馬丁望著她蕭瑟的背影開始天人交戰,最後出於對一個對懷了身孕又跟自己的親生兒子分離的女人的同情,讓這個男人選擇對貴賓休息室的一幕閉目塞聽。
音樂會正在進行,深知禮節的夜晚歌當然不會失禮的走進去,她耐心的候在二層入口處等待這一樂章演奏結束,她的眸光飄忽,輕掃遠處站立的馬丁,她的唇角慢慢揚起,她堅信這個男人這次不會跟銀炫冽打小報告。
終於挨到短暫的樂章間休息,夜晚歌悄然的返回包廂。
銀炫冽關切的望著進來的女人,壓低聲音,“是不是著涼了,好些了沒有?倘若不舒服我們可以先行離開。”
夜晚歌輕緩的落座,閃耀著鑽石光芒的玉指輕撫耳邊的凌發,“已經好多了,不用擔心我們繼續欣賞音樂吧,我可不想讓外人批評我們龍家人不懂規矩。”
我們龍家的人?
她這是變相承認自己是龍太太的身份嗎?
銀炫冽邪起薄唇,眼眸濺起流光,“今夜的你讓我很是迷惑,懂事明理與任性妄為,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是你要我去學做你的女人,明理也好任性也罷,隻要能討你歡心就可以了。”夜晚歌美眸低垂甚是溫婉的回答。
她低眉斂目的乖巧模樣卻讓銀炫冽很是受用,男人心裡莫名的湧起暖意,冰涼的手緊緊握住夜晚歌的手,直到音樂會結束也未曾松開。
夜晚歌任由銀炫冽掌握她的手,觸感亦如記憶中的冰涼,內心泛起陣陣酸澀。
這麼多年了,他的手好像就從未溫暖過,一直是冷冰冰的。
兩人各懷心思,各自感懷不已,誰也沒有去認真欣賞舞臺上激情演奏的音樂會。
全部樂章終於演奏完畢,大廳內異常安靜,僅僅過了五秒鍾,掌聲便如潮湧起。
雷鳴的掌聲震醒了神遊的夜晚歌,她幽冷的眸光飄向舞臺,指揮正轉身鞠躬謝幕,樂隊首席小提琴師也起身退場,一場音樂盛宴終於圓滿結束。
夜晚歌輕籲一口氣,今夜的她過於沉重,太多種心情錯綜復雜的交織在一起,絞得她身心疲憊。
曲終人散,銀炫冽牽著夜晚歌的手緩步向外走去。
夜晚歌的心一顫,他們有多久沒有牽手了,仿佛還是以前在血玫瑰的時候,那時候銀炫冽不是少主,他這樣牽著她的手,告訴她在血玫瑰的生存法則,表現出了一個男人少有的耐心和關懷。
夜晚歌望著心情頗佳的銀炫冽,霧蒙的眼眸閃過一絲狠意,他絕不會想到他一心想要得到的這個女人不但要放開他的手,還要讓他永遠消失,徹底將他推入無間的地獄。
☆、269 感情回溫,對她的寵溺與日俱增
牽手的兩人走出歌劇院,馬丁立即為他們頭頂罩上一把傘,外面不知何時竟下起了雪。
銀炫冽望了望飄飛的雪花,伸手體貼的為夜晚歌緊裹了身上的貂皮大衣,夜晚歌還沒有反應過來,銀炫冽已然打橫抱起她,把她緊擁入懷繼續前行。
望著周圍異樣的目光和抑制不住的抽氣聲,夜晚歌羞得把臉埋進銀炫冽的懷裡,還好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否則這大秀恩愛的不雅行為,明天一定會成為整個s市上流社會嗤笑的談資。
不知多了多久,車子開進別墅,銀炫冽一路擁著夜晚歌上樓。
剛走進臥室他就迫不及待的把她欺壓在牆上,嗓音蠱惑低沉,“晚歌,我已經忍了一個晚上,你這個惹火的妖精,現在該你來補償我了。”
不同於以往的清冷,此刻夜晚歌貓樣的眼神極為輕佻冷傲,霧靄的水眸玩味的望著欲火焚身的男人。
她飽滿的紅唇輕啟,細白的牙齒輕輕咬脫腕上的手套,帶著涼意的手指緩緩爬上銀炫冽的臉,柔軟的唇撫過他的脖頸,吻上滾動的喉結。
流光溢彩的夜晚,夜晚歌攝人心魂的誘惑讓銀炫冽徹底潰敗沸騰,顫抖的他反手把夜晚歌禁錮在懷裡,變被動為主動,熱切狂野的唇欲將她燃燒殆盡。
活色生香的暗夜,一場毀天滅地的歡愛將室溫徒然升至沸點。
夜晚歌烏黑柔亮的青絲肆意纏繞銀炫冽精壯的身體,性感到極致的尤物在他的身下徹底綻放。
銀炫冽的眸子早已沉醉,這樣的夜晚歌讓他猶如活在夢中,欲仙欲死的他已甘拜下風,身上的妖精已徹底瘋狂,癲狂的男人更是死心塌地的陪著她一起沉淪。
夜晚歌的變化雖然不合常理,但沉浸在幸福中的銀炫冽已不會正常的分析問題,他潛意識裡似乎淡忘了以往所有的不快和痛苦,甘願沉浸在這種巨大的幸福中不願蘇醒更不肯清醒。
對於溫柔聽話的夜晚歌,銀炫冽從不缺乏溫柔,對她的寵溺更是與日俱增,兩個人夜夜纏繞廝磨,似乎他們的生命就是為了沉淪於這種亙古不變神秘旋律,兩人傾力相隨勢將這場世界末日的饕餮盛宴進行到底。
對於二人的恩愛,別墅裡的下人也都理解為是先生的真情打動了太太,讓她及時醒悟正確對待彼此的感情生活,但也有清醒的人在為反常的他們擔憂,那就是馬丁跟墨淵。
馬丁靜默的看著笑靨如花的夜晚歌,可是他莫名的從她的笑容裡感受到了悲傷,一種極盡悲切痛至心髓的悲傷,他的直覺告訴他要有事情發生,但是他又參不透等待他們的到底是什麼。
夜晚歌與銀炫冽感情急劇回溫,優雅風情的女人頻頻陪伴男人出入各種上流社會的社交聚會,往日謝絕一切邀請的龍太太現在已然恢復正常的社交活動,埋塵的明珠終於重新綻放出魅人心弦的光芒。
好事者都在譏笑嘲諷昔日陪伴銀炫冽出入各種場合的名模席亦雅,這隻張揚不知收斂的孔雀在各種場合廣收男人傾慕的目光,讓各位太太深惡痛絕的花瓶女終於被正室踢下臺。
這次銀炫冽又帶著夜晚歌出席安老在近海的別墅裡舉辦的慈善晚宴。
大廳裡燈光搖曳,鬢影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