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亦雅關切的問:“好些了嗎?宿醉應該很難受。”
他卻答非所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昨天半夜,在這守了你一宿。”
“……”
“見識了龍總在這種場合玩女人的手段,簡直嘆為觀止!”
“哈哈……”銀炫冽忍不住笑出來,面色幽深,“然後呢?你被嚇到了?”
“那倒沒有,你隻是玩,沒有動真格,而且我看得出來,你昨晚心情不好。”
銀炫冽臉色一沉,像是被說中心事般,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拿了自己的外套:“我先走了,以後這種場合你少來,這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口吻裡帶著警告,臉卻沒有看著席亦雅。
席亦雅始終面色如常,站在沙發前面輕輕笑了一聲,目送銀炫冽的背影離開。
銀炫冽從地下賭城駕車回去,不知不覺又開到了彩雲山別墅門口。
天色已經漸亮,晨霧中的別墅露出大半個房頂。
昨晚在臥室怎麼對待夜晚歌的,他還記得,不光記得,他甚至有些懊惱。
為什麼要那樣對她?就算她和東方閻真的發生了什麼,他也不該那樣侮辱她,更何況這女人脾氣還很倔,身上長滿了逆鱗,越強硬她便反抗得越激烈。
銀炫冽在車裡坐了一會兒,又抽了兩根煙,直到天光大亮他才下定決心進屋去看看,結果一推開院門,卻見阿珠正拿著鐵锹和剪子站在那一大片茶花面前鬼叫。
“哎,真是作孽,好好的花怎麼全給剪了!”
銀炫冽順著方向看過去,果然見一大片開得正繁盛的茶花已經被剪得七零八落,枝葉折斷,大朵大朵的花被剪得掉在泥地上,但花還沒枯萎,應該是剛被剪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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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阿珠聽到聲音,回頭見銀炫冽居然站在面前,嚇得差點叫起來。
“先生,您怎麼回來了?”阿珠隨口一說,說完又覺得這話不對勁。眼前的男人好歹也算是家裡的男主人,男主人回家,天經地義啊,於是阿珠趕緊又改口:“您問這花嗎?”
“嗯,好端端的花,怎麼會變成這樣?”
阿珠尷尬地呵呵笑了一聲,又支吾一番才回答:“是昨晚太太剪的,我們勸都勸不住。”
銀炫冽沒說話,臉色卻已經變得很陰。
阿珠心疼夜晚歌,知道這對夫妻經常吵架貌合神離,男主人很少回家,於是趁機想替夜晚歌說些好話:“您別怪太太,太太心裡不好受,一個女人在家待著不容易,平時先生忙又很少回來,難得回來一次,你們也處不好……是,太太確實不大肯服軟,但每回您走後她都要一個人躲在房間哭好久……”
銀炫冽心尖一扯,沒再聽下去,跨步往廳裡走。
廳裡靜悄悄,佣人正在餐廳裡擺早飯。
銀炫冽直接去了二樓的主臥室,本想敲門,但想想又作罷,直接擰開旋鎖進去。
一進去就是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房間裡的暖氣開得很大。
夜晚歌似乎躺在床上還沒醒,床上的紗幔卻被風口的暖風吹得搖曳晃悠。
銀炫冽站在房門口看著床幔裡面被絲被攏住的一團,心裡突然升出無限暖意。
這樣就足夠了,他還要奢望什麼?
隻要她能夠在自己身邊,隻要隨時回來都能看到她安睡的樣子,他還要多貪心?
銀炫冽輕聲踩著地板走到床前,夜晚歌果然還在睡,整個人趴著,側臉埋在枕頭上,頭發散開披到肩膀,櫻唇有些微翹,腮幫子鼓鼓的,皮膚因為一夜睡眠顯得更加吹彈可破。
隻是夜晚歌上身的被子被她踢掉了,薄薄的絲被隻勉強蓋住她的腰身。
因為身上隻穿了一件絲質半截式吊帶內衣,圓潤的肩膀和大片後背都露在外面,白皙膚色和黑色絲綢形成鮮明對比,甚至那膚質比絲綢還要柔滑幾分。
大清早就讓銀炫冽看到這種令人噴火的畫面,真是要了他的命。
難怪要把暖氣開這麼大,夜晚歌晚上睡覺不喜歡蓋很厚的被子,而且睡覺習慣不好,總是會把手和腳露出來。
他忍不住撩開床幔,想把橫在她腰上的被子往上拉一下,可手剛碰到,原本睡得很熟的夜晚歌突然嘴裡沉沉地“嗯——”了一聲,像是低吟,而且眉頭也一下子皺到了一起,看上去極其痛苦。
怎麼了?
銀炫冽撩著被子正要蓋上去,可眼光卻一下子掃到她的後腰,瞬時愣在那裡。
原本光滑細膩的後腰上不知何時多了好幾條血痕,有些嚴重的地方已經因為破皮向外滲著血絲,一條條全部腫了起來,紅紅一片,觸目驚心。
怎麼會傷成這樣?
他記得昨天還是好好的,她那一襲露背禮服驚豔全場,怎麼過了一夜就……
想了幾秒,突然想起來,昨晚她被自己壓在臥室的櫃子上,櫃門上裝著雕花古銅把手,把手的邊緣尖銳鋒利,而他昨天真的被氣瘋了,又喝了酒,凌辱她的時候根本分不清輕重。
她這腰上的傷,應該就是昨晚被他摁在櫃子上硬擦出來的。
銀炫冽覺得呼吸一下子凝重起來。
他昨晚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幾分鍾之後銀炫冽去樓下拿了藥箱進來,夜晚歌依舊睡得很香,他小心翼翼地爬到床上,撩開被子和她身上的絲質內衣,用沾著藥水的棉籤替她清理傷口……
夜晚歌睡夢中感覺後腰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燒著疼,以為是被子壓在上面觸碰到傷口,於是下意識地撅了下屁股,腰又扭了一下,然後抱著枕頭像毛毛蟲一樣往前面撅了一點過去。
這本是她睡夢中無心之舉,結果看在銀炫冽眼中便是赤果果的誘惑。
太撩人了,且是這麼不經意的撩人。
銀炫冽吞了一口氣,摁住小腹間升騰出來的欲念,又換了一根棉籤幫她清理。
這下夜晚歌有些醒了,嘴裡哼哼唧唧,眼睛緩緩撐開,意識朦朧間果然感覺到腰上有東西往皮膚裡面滲,涼涼的,又痛又舒服。
她稍稍抬頭往後面看了一眼,結果整個人都不好了,一個鯉魚打挺,直接撅著屁股爬起來,揪住被子蓋住自己,一下子就縮到了大床的角落裡。
那動作迅猛,那反應利索……
銀炫冽都有些搓手不及,手裡還拿著一根藥棉。
“你幹什麼!”夜晚歌防備的瞪著他。
“不幹什麼,看到你腰上被弄傷了,想幫你上些藥!”
“不用,滾!”夜晚歌像受驚的小野貓一樣衝他龇牙咧嘴,眼裡的驚恐和防備一下子就刺痛了銀炫冽的心。
他哭笑不得,隻能耐住性子勸:“我不會把你怎麼樣,隻是想幫你擦點藥!”
“不用,別碰我,滾!”她還是重復這句話,口吻堅定,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昨晚那噩夢般的一幕還回旋在她心裡。
銀炫冽猙獰的面容,疼得她像是上了一場刑。
他根本是惡意凌辱,不帶任何感情。
銀炫冽其實已經意識到昨晚自己很過分,所以任憑夜晚歌現在惡言相對,他依舊不生氣,隻是笑,還帶點戲謔:“真的不用擦?不擦的話可能以後會留疤,留疤就不好看了,以後你還怎麼穿那麼露的露背禮服?”
逮著夜晚歌的軟肋勸說,夜晚歌烏溜溜的眼眸轉了轉,心裡盤算著留疤就真的遭殃了,她那麼漂亮的背部曲線,多可惜。
銀炫冽見勢,趁機探身過去一把拽住夜晚歌露在被子外面的一隻腳。
夜晚歌嚇得雙腳亂踹,滑不溜秋的東西,銀炫冽像抓小魚一樣緊緊捏住,掙扎一番,倒是把夜晚歌抓到懷裡了,可夜晚歌嘴裡嘶嘶地喊:“疼,疼……”
銀炫冽趕緊又去撩她的背:“對不起對不起,你別動了,越動越疼!”
“不是背疼!”夜晚歌縮著腳,“是腳,腳疼!”
“腳怎麼會疼?”銀炫冽趕緊松開,將夜晚歌的腳翻過來,卻見腳底橫七豎八有好多薄薄厚厚的痂。
“怎麼回事?”
夜晚歌都懶得理他。
銀炫冽捏住她的腳不放,必須問清楚:“腳上怎麼弄成這樣?”
夜晚歌瞟了他一眼,氣鼓鼓的樣子,卻隻說:“你可以滾出去麼?說好不會碰我!”說完腳一抽,趁機抽開往床邊上縮過去。
銀炫冽知道她在躲自己,心裡不舒服,但還得忍著:“告訴我,腳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滾!”
“告訴我,我幫你上完藥自然會走!”他也認死理,兩人的對話像是進入了一個死局。
夜晚歌見他糾纏不休,不情願地回答:“前幾天我要你籤離婚協議,你回來,不同意,走的時候不是把客廳的好些花盆都打碎了嗎?我剛好沒穿鞋……”
“所以就踩在上面?”
夜晚歌吸一口氣,點頭。
銀炫冽氣得呀,真想把這女人的心剖開看看,到底長什麼樣的一顆心,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還疼不疼?”
“不疼,死不了!”她每回受傷都是這句話,銀炫冽都聽煩了,改而捏住她的手腕,她還在不停往後縮,銀炫冽突然壓身過去湊到她耳邊,半氣氛半恐嚇地輕吼:“再縮,再縮一下試試!我不介意現在就在床上把你再辦一次!”
夜晚歌氣得冷光剐過來:“無恥!”
“嗯哼,更無恥的都有,而且這次絕對不止手指,手指太委屈你!”
“你……!”夜晚歌又羞又惱。
銀炫冽趁機捏住她的下巴輕輕抬起來,痞俊的臉湊到她面前,“好了,乖一些,趴下身去,我幫你上藥。”說話間湿濡的呼吸全部沾在夜晚歌臉上,因為兩人靠得近,她便也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卻不再是以前清朗的剃須水或者古龍水的味道,而是多種味道混在一起的甜膩濃鬱的女香味道。
因為此前夜晚歌執行任務的時候,在地下賭場和某些風月場子裡混跡過,所以她對這種味道很是敏感。
一聞就聞出來了,銀炫冽昨晚根本是在女人堆裡度過。
“滾!”她推了他一把,“出去,別用那隻碰過其他女人的手碰我!你嫌我髒,你自己也幹淨不到哪裡去!”
銀炫冽聽她吼完,本應該發怒,可一下子笑出聲來。
果然是他的小野貓,就算能耐再大,性子再硬,她也還是那個明明吃醋卻嘴上逞能的小野貓。
“那我去洗手?”銀炫冽立馬下床,去浴室認認真真地把手洗了一遍,回來,夜晚歌還裹著被子縮在床角。
他將手攤開:“洗過了,還用了洗手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