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有意無意的掃了她肚子一眼。
這女人之前不是說懷了帝御威的孩子嗎?
現在孩子呢?
若真是有孩子,她還有多少選擇權,隻怕是非帝御威不嫁吧?
龍茗妃見夜晚歌突然笑,有些莫名其妙。
“你笑什麼笑?”
“沒有…沒什麼。”夜晚歌捂住嘴,忍不住又笑了兩聲,但覺得這時候笑多少不大禮貌,於是趕緊喝了一口水,壓住不斷想笑的*。
“夜晚歌,你什麼意思?”龍茗妃有些生氣的質問。
她放下以前的成見,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好心來拜訪她,她居然是這樣一幅態度。
“沒什麼意思,龍小姐,有句話我不知道該問不該問。”夜晚歌言歸正傳,恢復正常的表情。
“什麼話?”龍茗妃瞅著她,心裡揣測著。
夜晚歌輕咳一聲,看向她的肚子:“你的孩子呢?”
“我……”龍茗妃聽到夜晚歌這麼問,忽然氣短一截,臉色變了又變,然後掩飾道:“我還沒打算結婚,所以就沒要這個孩子了。”
“如果你真的懷了帝御威的孩子,你會不要?”夜晚歌不信。
以她對龍茗妃的了解,龍茗妃若是真有了帝御威的孩子,一定會利用這個孩子,想辦法嫁給帝御威。
不太可能這麼一聲不響的打掉,這不像是她這種人會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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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做,無非隻有兩種原因:第一,孩子根本就沒有懷上;第二,這個孩子壓根不是帝御威的。
“你什麼意思?”龍茗妃心底發虛,不滿的瞪向她。
夜晚歌冷笑了笑,眼神逼視:“我什麼意思,你很清楚。”
“……”龍茗妃臉色微滯,在夜晚歌犀利的眼神下,她幹脆承認:“好吧,反正現在你跟帝御威也分手了,已經嫁給我哥了,告訴你也沒什麼,沒錯,我確實沒有懷上帝御威的孩子。”
“你!”夜晚歌驚詫,她剛才隻不過是試探的詐她一詐,沒想到龍茗妃竟然自己主動承認了。
“這麼說,你之前跟我說你懷了帝御威的孩子,是騙我的了?”夜晚歌目光深邃的看著她問。
龍茗妃點頭,神情復雜:“我當時不過是想利用肚子裡的孩子,讓帝御威跟你分手,沒想到天意弄人,你們確實是分開了,但卻不是因為我懷了他的孩子,而他跟你分手後,也沒有選擇跟我在一起,所以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這麼說,你肚子裡的懷的那個孩子,不是帝御威的?”夜晚歌從她的話裡,明白過來。
如果龍茗妃真的懷了帝御威的孩子,她跟帝御威分手後,龍茗妃完全可以利用肚子裡的孩子,讓帝御威娶自己,也就沒有現在的盛天藍什麼事了。
“當然不是他的!”龍茗妃苦嘆一聲,語氣有些尖酸:“實話告訴你吧,那天晚上我從酒吧將帝御威帶回去,他那時候已經喝得酩酊大醉了,怎麼可能碰我?隻是他喝的太醉了,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後來第二天早上,我告訴他昨晚他跟我做了,他居然相信了,還一直歉疚覺得對不起你,而他襯衣上的紅唇印,也是我第二天早晨故意印上去的。我這麼做的目的,當然是希望帝御威跟你分手,沒想到你離開了帝御威,居然投向了我哥哥的懷抱,還做了我的嫂子。”
龍茗妃有時候想想都覺得自己當初太可笑,為了得到一個男人,不惜機關算盡,費盡心思,到最後那個男人不但沒有得到,她還因此連原本屬於她的東西都一並失去了。
夜晚歌若是跟帝御威在一起,也不會成為她的大嫂,那銀炫冽也就不會回到龍天接手龍氏,那麼她還是龍天的唯一繼承人。
而如今,龍天盡歸銀炫冽,龍老又極其重男輕女,她跟她媽在龍家都快要混不下去了,這才不得不假惺惺的上門來拜訪夜晚歌。
“原來你跟帝御威並沒有發生過關系,你也沒有懷過他的孩子。”夜晚歌感嘆道,心裡有一絲的悔悟,原來自己一直都誤會帝御威了。
“是又怎麼樣?你現在已經嫁給我哥哥了,跟帝御威永遠都不可能了,我哥哥這個人佔有欲特別強,他看上的女人就算是毀掉也不可能讓她有機會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所以你這輩子隻能安心做我哥哥的老婆。”龍茗妃有些刻薄的說,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就算帝御威不喜歡她,喜歡夜晚歌又怎麼樣呢?
到最後夜晚歌不也跟她一樣,不能跟帝御威在一起嗎?
想到這裡,她心裡也就平衡了。
夜晚歌可從未想過,自己跟帝御威還可能再有機會。
畢竟當初是她主動放棄的,帝御威中了銀炫冽的毒,她不得不離開他。
既然是為了他好,她便不會後悔。
現在又從龍茗妃的口中得知,帝御威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並沒有背叛過她,那麼她的心裡也算是一絲慰忌了。
“龍大小姐,我看你是多慮了,我既然已經嫁給了你哥哥,便沒想過會背叛他。”夜晚歌神情淡漠的說。
她確實沒打算背叛銀炫冽,她隻不過是想毀了他而已。
現在對於她來說,報仇遠比兒女私情看得重。
龍茗妃被她這麼涮了一通,臉上有些掛不住,訕訕笑了笑:“我是提醒你,你有自知之明最好!”
龍茗妃走的時候夜晚歌親自送她,還不忘客客氣氣地跟她告別:“龍小姐空了再來,外面雪都下大了,您開車小心一點!”
龍茗妃早就氣得走到門外去了,夜晚歌站在前廳門口,不由眼底一冷。
什麼優雅高貴的龍家大小姐啊,脫掉了那一身華服錦衣,不還是個在龍家快要生存不下去的可憐人罷了。
龍茗妃走後的那個晚上,外面的雪下得更大。
很快連窗臺上都積了一層厚厚的雪,夜晚歌躺在床上隻聽得見雪花落下來簌簌的聲音。
外面那些剛開的茶花可怎麼辦?
那會兒已經夜裡11點多了,夜晚歌終究不放心,披了件呢子鬥篷去雜物間找了個花匠用的小鏟子出去。
雪很大,雪花簌簌往夜晚歌鬥篷的領子裡灌,簡直冷得往心裡鑽啊,她隻能將鬥篷的帽子戴起來。
從前廳通往花園的小徑已經被積雪覆蓋了,夜晚歌深一步淺一步地踏在上面,好在門口和花園圍牆四周都有燈,燈光反射雪地,視線倒是很清晰。
那片茶花果然被積雪壓了,花骨被壓得往下彎,有些枝頭甚至已經被壓斷,夜晚歌心疼萬分,趕緊跑過去將蓋在枝頭和花冠上的雪用小鐵锹一點點鏟掉。
又怕傷到嬌嫩的茶花,夜晚歌每一個鏟雪的動作都格外小心翼翼。
隻是剛清理了幾株,便見圍欄外開過來一輛車,車燈碩亮,緩緩開了一小段路,最終停在花園角落的圍牆外面。
由於圍牆的欄杆上都爬了一層紫藤,藤葉茂盛,車燈的光線可以透過葉子的縫隙照進來,但是夜晚歌站在花園裡根本看不清車子的樣子。
許是這附近的住戶吧,夜晚歌也沒有太在意,繼續悶頭清理花園裡的積雪。
整片花園全部弄好花了很長時間,夜晚歌手腳和臉蛋都已經凍僵了,鬥篷上已經覆了一層薄薄的雪,打算明早再叫下人來清理一遍,應該茶花就不會有事了。
夜晚歌想著,拿了小鐵锹準備回去,可一轉身見那輛車子還停在圍牆鐵欄外面,車燈也沒有滅。
好像停了很久了吧,夜晚歌好奇心太盛,居然開了園子的鐵門出去了。
車子就停在別墅外面。
漫天遍地的雪,車頭霧燈亮著。白烈燈光將夜晚歌前方的路都照亮了,雪地再發射車燈光線,夜晚歌的眼睛被刺得幾乎睜不開。
她必須將鬥篷的帽沿拉到最下面,幾乎蓋到她的眉心,這樣才可以勉強看清前面的路。
到底是誰把車一直停在這裡呢?
她住的這棟別墅周邊全是獨棟別墅,屬於富人區,平時就人跡罕見,現在又這麼晚了,還下這麼大雪,夜晚歌覺得應該是周邊的住戶。
她握緊手裡的小鐵锹,一步步往車子那邊走。
眼看快要靠近了,車頭的霧燈突然滅了,隨即碩亮的大燈突然亮了起來,夜晚歌幾乎躲閃不及,刺得趕緊伸出手臂將眼睛遮住。
恍恍惚惚間聽到開車門和鞋子踩在雪地上的聲音,夜晚歌忍住燈光將手臂落下。
依稀看到燈光盡頭處似乎走過來一個人,可惜光線反射實在太厲害了,隻能大致看清一個輪廓,直到那道人影走出光線盡頭,離自己越來越近,夜晚歌才看清楚他的樣子……
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間全部停止,夜晚歌隻聽見自己越來越重的呼吸聲。
黑的夜,白的雪,車燈照亮兩人之間的距離,遙遙數米遠。中間隔著萬千不斷墜落赴死的雪粒,許多打在夜晚歌的眼睑上,睫毛上,涼絲絲地化開,冷得她卻不敢閉一下眼睛,因為她害怕這是幻覺,一閉眼睛,幻覺便會破滅。
銀炫冽口中不斷往外冒著白色霧氣,眼前雪花飛旋,那個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便這樣毫無預兆地出現在燈光盡頭處,穿著紅色的鬥篷,戴著帽子……
難道是自己喝多了,又做夢?
他不甘心地往她那邊靠近,每走一步,腳底都發出簌簌的摩擦聲,直到完全站在夜晚歌面前,夜晚歌才敢將酸疼的眼睛閉了閉,隨即手裡的鐵锹便落了地。
“你……”她剛想說話,眼前的人影卻突然壓過來,幾乎絲毫不給夜晚歌留思索的時間,將她整個人裹進自己懷裡,手臂箍住她的後背,臉埋在她的發間,貪婪呼吸她身上的味道……
☆、246 我們離婚吧
可是夜晚歌不依,開始拼命的掙扎。
他身上有刺烈的酒氣,頸脖上有明顯的香水味,夜晚歌的鼻子很敏感,甚至可以辯出這款香水便是龍天旗下那款少女香,代言人即前幾天他在節目中10秒擁吻的那個小嫩模。
隻是現在估計她也不能稱為嫩模了,自從那檔節目播出之後,她的身價在短短幾天內暴漲,曝光率也高了,甚至有記者拍到她與銀炫冽一起共進晚餐的照片。
這個禽獸男人,應該剛跟那模特發生過親密接觸,不然身上不可能沾染這麼濃的香水味。
“放開我!”夜晚歌在他懷裡扭動著身子,想到他可能剛用這隻手抱過其他女人,夜晚歌就完全不想讓他碰自己。
可是銀炫冽怎麼舍得松手,醉意闌珊的意識裡面,理智都沒有了,隻覺得懷裡的人讓他冰封的心都活了,抱住她的勁道越發大,無論夜晚歌怎麼用力掙扎他都不肯松手,最後蓋在頭頂的帽子因為掙扎幅度過大滑下去,順滑的黑絲一下子垂到胸口……
銀炫冽目光一抖,反而將她摟得更緊。
夜晚歌隻能將雙臂屈起來,抵在他胸口,兩人這樣才隔開一點距離,可還是維持夜晚歌被他霸道摟在懷裡的姿勢。
“你幹什麼?”她憤恨問。
可銀炫冽聽不見,如此貼近的距離可以讓他肆無忌憚地看清她的樣子,迷醉視線中全是她的臉,被凍白的臉,柔膩膚色在雪光中幾乎透明,長而密的睫毛一抖一抖,上面還沾著細碎的雪粒。
他快要瘋了。
“夜晚歌……”抬手想要捧她的臉,可那個動作剛好讓夜晚歌看到他領口處一個鮮明猩紅的唇印,在白色雪光中那麼刺眼。
“呵……”夜晚歌竟然笑了一聲,也不掙扎了,索性乖乖被他摟在懷裡,隻問,“你這樣是不是覺得特有勁?一邊外遇一邊妻子,摟完外面的再回來找家裡的!可是銀炫冽,我真的不需要你這樣對我,我同意跟你結婚本就不是因為我對你有感情,所以你完全可以不用顧忌我的感受,隨便你在外面怎麼玩,我不會在意的,你也不必回來假惺惺地這樣對我,多費事,多矯情!”
可能是話說得重了一些,加之夜晚歌臉上那麼譏冷無所謂的表情,這比任何刀鋒都要尖利,一下子刺到銀炫冽心口。
“你再說一遍?”
“哪句?”
“你同意跟我結婚,不是因為對我有感情,就這句,再說一遍!”銀炫冽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寒戾,似乎比這隆冬的雪還要沁寒幾分。
夜晚歌微愣,但天性倔強,反而將下顎抬起來。
“就算再說一千遍也是這個意思,我跟你結婚無非是被你脅迫的,而你大可以在外面繼續風流快活的日子,我不會管你,隻求你也別來打擾我,我隻想安安靜靜地在這裡度過餘生。”
這些話被夜晚歌一口氣說完,中間毫無情緒波動和緩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