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炫冽不願同他再說什麼,側了下身,將擋著的病房門讓出路來,“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東方閻看了他一眼,抬腿就走了進去。
在即將走進去之際,東方閻回了下頭,伸手握住了門把手,“不要讓人進來,歌兒不希望我和她在一起的時間被任何人打擾。”
銀炫冽冷著俊臉,眼睜睜的看著房門被關上。
他側著身子站在門口,透過病房玻璃窗上的百葉窗,依稀能看見東方閻朝夜晚歌躺著的病床邊走過去。
銀炫冽負在身後的雙拳緊緊攥起,讓東方閻來,他比誰都痛。
可,他更希望夜晚歌能醒過來。
他想抱著她,聽她說話,聽她嘟嘟囔囔,聽她罵自己,哪怕是她恨極了他,他也不願她就這麼一動不動的躺著。
男人煩悶的掏出一根煙,剛要點上,陡然想起這裡是醫院,將香煙在手裡折斷後,怒氣十足的扔了出去。
“少主。”馬丁叫了一聲。
銀炫冽擺了擺手:“我很好。馬丁我問你,我要怎麼樣,才能將一個不愛我的女人留在身邊?我該怎麼樣,才能讓一個恨我入骨的女人,愛我?”
馬丁啞口無言,他要怎麼回答,換位思考,如果他是女人,如果他是夜晚歌的話,他可以回答他,無論因為什麼原因,將一個女人逼到這個絕境,那麼這輩子她都不可能回去愛上他,無論他付出多少。
銀炫冽淺笑,“被我難住了?其實我也在想,事到如今,我跟她,還有無可能。馬丁,不瞞你說,我後悔了。我當初就應該殺了她的,那麼現在我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顧忌。說到底,我還是不夠冷靜理智,不夠狠心。既然不能讓她愛我,哪怕是一秒鍾都不行,那麼就讓她以恨我的理由活下去。”
馬丁看著銀炫冽說的輕松,其實他心裡的痛,沒有人能夠了解。
這個世上最了解銀炫冽的人,恐怕就是馬丁了,他清楚的知道銀炫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何,他看著他變成今天的這個樣子,他隻能幫助他。
“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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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不要去打擾他們,讓東方閻好好的陪著夜晚歌。馬丁,美國那邊的軍火,你是時候去看一下了。至於黃金花的事情,交給墨淵吧。”
馬丁點點頭,跟著銀炫冽身後離開。
路過病房門口的時候,銀炫冽的腳步不由得停下,隔著玻璃看著裡面的兩個人。
渾身插滿了管子的夜晚歌,像個木乃伊一樣的被包裹著,她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旁邊的儀器顯示著她還活著。
東方閻坐在病床前,輕輕的握著她的手,靜靜的微笑著。
“歌兒,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陪著你。隻要你醒過來,一切都會像從前一樣,我們還是我們。歌兒,你好好睡一覺,我就在這裡。”東方閻俯身親吻了她,眉眼,臉頰。
東方閻覺得自己握著的那雙手,似乎動了一下,他仔細的盯著夜晚歌,她的眼睛也動了。
長長的睫毛,在眼睑上打了一層暈圈,她的眼珠流轉,然後緩緩的睜開。
她一定是做夢,夜晚歌咧開嘴對他傻笑,她張開嘴,輕輕的出聲,“閻。”
銀炫冽遠遠看著夜晚歌,看著他們那種劫後重生的喜悅,看著夜晚歌對東方閻微笑,那是自己從不曾有過的待遇。
如果不是他,夜晚歌不會跟帝御威分離。
可是如今能夠陪伴在她身邊的男人,也不是自己。
她還是回到了東方閻的身邊,他們兩人也本該是一對!
夜晚歌心裡最愛的男人,始終都是東方閻。
銀炫冽自嘲的笑了笑,“馬丁,我們走吧。”
一個轉身,決絕的出走,他甚至連回眸的勇氣都沒有了。
夜晚歌目光突然轉向了門口,盯著那扇玻璃門看,她望了好一會兒。
東方閻見她醒了,連忙叫了醫生過來,醫生檢查了一遍了,欣慰的點點頭,“夜小姐簡直是生命的奇跡了,已經沒有大礙了,慢慢恢復吧!”
“謝謝,謝謝醫生。”東方閻開心的感激,眉眼含笑,這是他聽到的最好的一個消息了。
隻要夜晚歌沒事,他怎麼都可以。就算是他們隻有幾天的時間相處,就算是隻有幾分鍾,他知道她平安,那麼就一切都夠了。
送走了醫生,東方閻趕緊的回到夜晚歌的身邊,握住她的手,微笑著看她。
“在做夢?還是我已經死了?”夜晚歌的聲音很微弱,但是東方閻還是聽得真真切切。
他俯身,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有感覺嗎?”
夜晚歌對他笑,有些吃力的說:“好真實的夢。”
東方閻含笑,張開嘴巴在她的唇上咬了一下。
夜晚歌悶哼一聲,“痛。”
“現在知道不是做夢了吧?”
“嗯。”她輕聲應道,眼皮越來越重,又沉沉的睡去。
一連一個星期,夜晚歌基本上都是在睡,醒著的時候很少,有時候醒過來了,說不了幾句話,她就又睡過去了。
有了東方閻的陪伴,失去孩子的陰影逐漸淡去,她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
隻是還不能下床,不能運動,每天躺在床上,悶在病房裡。
夜晚歌在床上躺著亂哼哼,悶得發慌了。
東方閻搖頭笑笑,繼續削蘋果。
夜晚歌見這招對他毫無作用,也不哼哼了,開始哎喲哎喲的叫喚。
東方閻還是沒有理她,將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遞了一塊放在她嘴邊。
夜晚歌瞪了他一眼,將頭扭到另一邊,接著哎呦哎呦的叫喚。
護士聞聲趕緊進來,詢問道:“夜小姐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來。”
這醫院的人都對夜晚歌格外的上心,因為他們都是銀炫冽的人,自知得罪不起,所以就格外的優待夜晚歌。
東方閻連忙叫住她,“不用了,護士小姐,她這是裝的。”
“呀!東方閻,你憑什麼說我是裝的?”她就是不能動,要是她的腿是好的,估計這會兒都能站起來和東方閻決鬥了。
東方閻看著她的架勢,不由笑道:“你看看你這副兇惡的樣子,底氣十足呢!好了,乖,吃蘋果。”
“我不吃!”
“多吃水果對你的身體有幫助的,聽話,吃一點。”東方閻百般哄騙,夜晚歌就是不吃。
東方閻看著她,有些無奈道:“那你要怎麼樣才吃呢?除了出去,別的都可以。”
夜晚歌本來見自己成功了,還小小的興奮了一下,誰想聽了他後半句話,她徹底想海扁東方閻一頓。
“你說了跟沒說一樣!”她就是想要出去,她悶的發霉了。
前幾天是醫生囑咐她還不能出去吹風,這幾天她稍微好轉了一些,總是央求著東方閻帶她出去,無奈百般請求全都無果,威脅利誘,人家也不點頭。
東方閻嘆了一口氣,看來隻有用最後一個方法了。
“你真的不吃?”他問她,眼睛裡閃過一絲狡猾。
夜晚歌隱約覺得,他有陰謀,但還是死不松口,就是不吃。
東方閻勾起唇角,微笑了一下,然後迅速的俯身,將自己的唇,包裹住她的唇,靈巧的撬開她的牙關。
起初隻是柔情蜜意的輕吻,後來他覺得不過癮,開始在她的口中攻城略地,她退一步,他就進一步,狠狠的糾纏著。
夜晚歌覺得暈頭轉向,都快要喘息不過來了。然而東方閻還是不肯放過她,賊賊的一笑,繼續掠奪她口中的甜蜜。
這場景看的小護士是一愣一愣的,久久不能動彈,這也太旁若無人了吧,完全當自己不存在,小護士羞紅了臉,可是不忍離去,這實在是太唯美,他們的側臉籠罩在陽光下,淡淡的一層光暈,恬靜美好。
夜晚歌被他吻得七葷八素,情不自禁的就抱住他的脖子,回應著他的吻。
東方閻笑了笑,夜晚歌聽見他笑,伸手在他身上掐了一下。
東方閻就繼續吻著她的唇瓣,比方才更加用力。誰讓他剛才給她蘋果,她不吃呢,既然她不吃,那麼就隻好他來吃了。
夜晚歌後悔也來不及了,她忽然發現東方閻變成腹黑了,而且不是一般的腹黑,絕對是秒殺級別的人物。
雖然從前夜晚歌就覺得東方閻不是個好人,很有色胚的潛質。那時候東方閻看起來是斯斯文文的,有一次夜晚歌上課睡著了,醒來竟然發現下周的遊泳比賽,班裡人竟然選舉了她去參加,偏偏她是個旱鴨子,沒辦法,隻好去找東方閻,讓他教自己。
誰讓東方閻這個小變態,平時不需要怎麼練習,比賽的時候竟然就能拿到名次,夜晚歌對這一點一直都很詫異,也非常鄙夷。
夜晚歌去找東方閻的時候,東方閻正在圖書館看書。她悄悄從後面走過去,乃至於東方閻發現夜晚歌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夜晚歌一把奪過東方閻手裡的書,隨便翻了兩頁,臉紅的像蘋果一樣,瘟疫一樣的丟開,“東方閻!你竟然不學好,看這種雜志!居然還讓我看見!”
東方閻支起半個身子,笑著看她,“誰讓你看了?”
“你這是限制級的!你才多大居然看這個!滿腦子什麼思想?!”
東方閻覺得好笑,看個漫畫就是限制級別了?
“是你想歪了!”
夜晚歌又瞄了一眼那本書,上面一男一女正赤果著抱著擁吻,明明就是限制級別的,他居然還說自己想歪了?
“東方閻!我要舉報你!”夜晚歌理直氣壯。
東方閻站起身,緩緩道:“夜晚歌你是不是有事想讓我幫忙?”
“呀?!”夜晚歌詫異了一下,他怎麼就知道的?
東方閻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你每次用一副老大人的姿態來教訓我,準保就是有事要幫忙,說說看,這次是什麼。”
夜晚歌突然就臉紅了,聲音微乎其微,“那個我想你教我遊泳。”
“什麼?!”這次輪到東方閻驚訝了,夜晚歌平時最討厭遊泳,所以東方閻很少讓夜晚歌看見自己遊泳,沒想到,她今天居然主動提出遊泳來。
“沒聽到麼,讓你教我遊泳!”夜晚歌氣鼓鼓的看著他,更多的其實是害羞。她怕東方閻嘲笑她。
東方閻點點頭,拉著她就走,夜晚歌詫異道:“去哪裡?”
“去買泳衣啊!”
夜晚歌瞪大了眼睛看他,腦海裡浮現自己穿著泳衣的樣子,不禁怒道:“東方閻你這個色胚!”
東方閻又無奈又好笑,“那你回房去穿件羽絨服。遊泳不穿泳衣,穿什麼?夜晚歌你想歪了!”
她想歪了嗎?事實上沒有,東方閻還就是個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