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擦去夜晚歌額頭的汗水,握著她軟偌無骨的手掌,在她的手背輕輕一吻。
一滴淚,順著他的臉頰緩緩流下,落在了夜晚歌蒼白的唇上。
夜晚歌還是均勻的呼吸著,而銀炫冽再也控制不住,俯下身來,吻上夜晚歌的唇。
他的吻那麼的輕,卻那麼的溫柔。
他緊緊的把握著夜晚歌的手,對著她的耳朵輕聲說:“晚歌,我愛你。你快醒來吧。你要是一直不醒的話,一輩子就是我的奴了。所以,快醒來!我命令你醒來!”
夜晚歌昏迷了三天,銀炫冽也是滴水未進。
他的嘴唇因為缺水而幹涸,臉也蒼白的可怕。他失血過多,卻不肯接受醫生的治療,也不肯進食,隻是苦苦的守護著昏迷中的夜晚歌。
蕭墨淵馬丁都來看過他,他就像一個困獸一般把所有人的關心都擋在了門外。
銀炫冽望著夜晚歌毫無生機的容顏,終於爆發了,用手槍指著護士的腦袋:“怎麼回事?為什麼她還不醒?”
“醫生說夜小姐失血過多,大腦又動過手術,可能體制太虛了吧。”護士害怕的望著銀炫冽:“先生,您不要問我,我隻是個護士,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叫失血過多?我不是給她輸血了嗎?我告訴你們,如果明天她還不醒,我就炸平這裡!”銀炫冽威脅的吼道,毫不吝惜的把護士推倒在地,打通了電話。
半個小時內,一群身穿黑色西裝的人把醫院包圍了。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望著突如其來的災禍,而院長更是緊張的快哭出來了。
我怎麼那麼倒霉?夜小姐為什麼偏偏在我醫院醒不過來?天啊,我真是撞死算了!夜小姐,您千萬不能有事,不然這個世界都會亂了!銀炫冽可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您一定要醒來啊!
夜晚歌還在昏迷之中,而聖瑪麗醫院一時之間真是處在崩潰的邊緣。
能跑能動的病人們都飛也似的跑了,真是實現了在瞬間治愈病痛的神話。
銀炫冽獨自一人呆在病房,誰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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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面對著急瘋了的院長和警察,無奈的一笑:“各位長官,我也很無奈。但聖瑪麗醫院如果讓夜小姐喪命的話,老板做出什麼事來都是可能的。喪妻之痛大家都能理解,對不對?”
“可我們真的盡力了啊!”聖瑪麗醫院的院長流下了委屈的淚水:“夜小姐的血型那麼稀有,能及時救治,並且保住了一條命到現在是奇跡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生命力了!”
“可是老板不會管這些,我也不會管這些。我們隻知道,如果夜小姐有任何閃失,你就死定了。”
“不要這樣吧。”警察局長為難的看著病房內一言不發的銀炫冽,又望著馬丁:“請不要讓我們太難做了。”
“聖瑪麗醫院草菅人命,這也怪不了老板。長官,不如我們飲茶去可好?不要在這浪費時間了!”
馬丁呵呵的笑著,“架”走了警察局長,卻在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回過頭去深深的看著夜晚歌病房的方向。
夜小姐,你一定要好起來!你可知道你若有事,會有多少無辜的人被牽扯其中?所以,快醒來吧!
……
光線極弱的病房裡,銀炫冽坐在沙發上,看著躺在病床上帶著氧氣罩、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一毫血色的夜晚歌,他的眸子變得十分深沉。
搶救了整整十二個小時,又在加護病房觀察了三天三夜,夜晚歌的病情才算穩定下來,而她的未來,還是一個不能預測的未知數。
雖然命已經保住了,但是能不能變成正常人,還得看她自己的造化。
畢竟這種腦補腫瘤手術,治愈率隻有百分之五十,就算是全球最頂尖的醫生,也不能保證手術後病人能夠百分之一百康復。
銀炫冽直直地看著夜晚歌睡得十分恬靜的模樣,眸子忽而幽幽閃動起來。
他曾經從來不相信時間的對與錯,和人的對與錯,有任何關聯,一直認為那是人替自己倒霉和時運不濟找借口,現在才明白:在錯誤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是多麼多麼的令人難受和痛苦的事情。
身心都飽受著巨大的折磨,壓得讓人無法喘息,甚至半夜會莫名痛醒。
他坐在沙發上,直直盯著夜晚歌,見她眉頭深鎖,嘴裡嘰裡咕嚕一直念著什麼,似乎在說夢話。
銀炫冽慢慢俯身,將耳朵湊近她的嘴邊,而她細若蚊音的夢囈,一點點清晰傳入他的耳膜:“孩……孩子……不要離開我……”
銀炫冽眼眸急劇緊縮,低聲問道:“夜晚歌,你在說什麼?”
旋即,銀炫冽將腦袋壓得更低,欲將她說的夢話,全部聽清楚,誰知……
咚咚咚——
蕭墨淵敲了三下門,然後站在門外低聲喚道:“少主!”
銀炫冽皺了皺眉頭,被打斷,心裡很不舒服,但是還是坐直身子,靠在沙發上,衝著門外沉沉喊道:“進來!”
得到許可,蕭墨淵推開門,大步走進去,在銀炫冽身邊停下步子,恭敬道:“少主,可否借一步說話,有重要的事情,關於……帝御威的……”
銀炫冽眸色微變,聽到帝御威的名字,劍眉皺得很深。
沉思片刻,倏然從沙發上站起身,看了眼病床,最後大步離開病房。
原本這個時候,他是一步也不想離開夜晚歌的,可是這個消息是關於帝御威的,他義子的親生父親,他不得不重點關注。
而蕭墨淵在轉身的時候,也看了眼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心裡雖然百感交集,卻無能為力,搖了搖頭,跟著銀炫冽一起離開了病房。
休息室裡,銀炫冽站在落地窗前,臉色沉冷。
“說吧,什麼事?”
“少主,盛小姐那邊還是沒有消息。”蕭墨淵低著頭稟報。
銀炫冽挑眉,“怎麼?帝御威都已經將她包養在別墅了,還沒有過去找她?”
“我也覺得奇怪,這都好幾個月了,盛小姐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帝御威那邊發現了什麼。”蕭墨淵詫異道。
盛天藍之所以長得跟夜晚歌有幾分的相似,其實並非巧合,而是他們有心安排。
銀炫冽就是故意將一個相似夜晚歌的女人,送去帝御威的身邊,這樣帝御威即便是記起什麼,也會認為那個女人是盛天藍。
隻有這樣,他才能真正的忘記夜晚歌,不再來糾纏。
夜晚歌才會真正屬於他!
夜晚歌在s市的一切舉行,包括她做盛天藍的助理,全都在銀炫冽的監視之下。
本來銀炫冽是想直接將盛天藍送去帝御威的身邊,可是帝御威並不是那麼好接近的,就在這時候夜晚歌因緣巧合的應聘上了盛天藍的助理。
而盛天藍又給夜晚歌下藥,讓夜晚歌替她爬上帝御威的床,她再殺人滅口將夜晚歌除去。
夜晚歌自然是銀炫冽救的,他怎麼可能仍由棋子傷害到自己心愛的女人?
隻是盛天藍這枚棋子暫時還有用,他才留了她一條性命。
就這樣,盛天藍成功被帝御威看上,養在他s市北海灣的別墅中。
而夜晚歌也因此傷心離開了s市,來到b市。
本來一切在銀炫冽的掌握之內,沒想到在夜晚歌打工的那個養生會所,竟然有人對她心生歹意,差一點一屍兩命。
現在孩子雖然順利出生,可是夜晚歌卻生死未卜。
這是銀炫冽也沒有想到的。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寧願夜晚歌現在好好的活著。
“繼續派人暗中監視。”銀炫冽下令。
“是,少主。”蕭墨淵恭聲,又遞上一份文件他:“這是‘麗海’度假村的後續工作報告!”
銀炫冽接過,簡單掃了一眼,隨機站起身,朝門外走去:“墨淵,今天我要去躺公司,你讓幾個保鏢來醫院照看夜晚歌!還有,多撥兩名警衛,在病房門口守著,不準任何人進去!記住,是任何人!”
話音落下,他快步走向停車場,取車去公司。
在醫院呆了一星期,公司緊急文件都壘得像一座小山,銀炫冽用指紋刷了下感應器,總裁辦公室的門自動打開,他脫下外套,扔在沙發上,拉開領帶,隨意解開兩顆鈕扣,便坐在辦公桌前認真工作。
*
帝國國際大廈的總裁辦公室裡,傑修將收集到的資料快速地呈遞給了帝御威。
“主人,這是頭發的dna化驗結果,數據顯示,這……”
傑修話說到一半,便停住不說了。他擔心主人知道以後會大發雷霆。
“說!!”帝御威冷冷地吼道。
“dna數據顯示,這根頭發與盛小姐的dna完全不對,這幾根發絲並非來自盛小姐本人。也就是說,那天晚上陪著您的女人並不是盛小姐,而是另有其人。”傑修低著頭回稟。
帝御威俊臉果然充滿了陰霾,眼神像要殺人一樣。
該死,他差點被盛天藍騙了!
他就隱隱感覺不對勁,所以這段時間才派了傑修詳細的調查。
果然那天晚上的女人,真的不是盛天藍。
可是不是盛天藍,又會是誰呢?
他還記得那晚的*的感覺,是哪個女人能夠帶給他那樣的感覺?
他一定要找到她!
“會所的監控器錄像有沒有?”
“抱歉,主人,我去調查過了。因為進入會所的都是高級富商,*被嚴格要求保密,所以裡面根本沒有裝攝像頭……”
“*!”帝御威一拳頭重重地砸在桌面上了,真是是見鬼了嗎?
“主人,要不要將盛小姐抓起來,拷問?”傑修建議道。這個盛天藍真是大膽,竟然敢在主人眼皮子底下,玩這種偷天換日,狸貓換太子的把戲,簡直是不要命了。
“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帝御威眯起眼睛。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傑修請示道。
“將計就計!”帝御威沉默片刻,吐出幾個字。
“將計就計?”傑修驚訝。
“盛天藍如此別有用心的接近我,她的背後一定另有人主使,我倒是要看看,這背後之人究竟有什麼意圖?”帝御威意味深長道。
*
北海灣別墅
大別墅的門口,是一汪碧藍的遊泳池,盛天藍戴著墨鏡,躺在舒服的沙灘椅上面,身邊有一個穿著花格子襯衣的佣人在替她按肩垂腿的,十分殷勤地服務著。
此時的盛天藍非彼時的盛天藍了,自從她被帝御威包養了之後,她就真的紅起來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過氣了的模特了。
如今她不僅有接不完的廣告代言,t臺走秀機會,還有不少名導大制作,向她投來橄欖枝,想要邀請她出演女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