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崢?”夜晚歌聽出他的聲音,頓時感覺獲救了,她握緊手機,“你快來,帝御威出車禍了……”
夜晚歌對這四周的環境並不熟悉,好在帝御威的手機綁定著定位系統,蕭雲崢隻需要派人去帝豪別墅查下就能確定了。
掛了電話後,夜晚歌剛想起身,手腕猛地被一隻大手攥住:“不要走!”
她愣了下回過頭,帝御威劍眉緊皺著,“不許走!”
“……”
“夜晚歌,你敢走我就打斷你的腿!”
“……”
“你如果非要走,那就殺了我再走!”
“……”
帝御威醉的迷迷糊糊的,額頭上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沁出血來。
夜晚歌心口抽了下,她收回下車的腳,將頭靠過去枕在他的肩膀上,反握住他的手,“帝御威,我不走,我就在這裡。”
帝御威呼吸順了下,俊臉上戾氣未退,夜晚歌見狀便伸出手撫上去,想要將他眉宇間的皺褶撫平。
這才短短一個晚上,他就已經受過了這麼多傷……
手臂,手關節,額頭……
他就非得這麼折磨自己嗎?
卻不料,夜晚歌蔥白的手指才剛撫上帝御威的眉宇,便被一股大力狠狠推開,“給我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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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歌被他推的差點跌出車門,她哭笑不得,這男人一會兒留下來一會兒滾的,以為她是狗麼?!
她站起身後想要去前面看看蕭雲崢來了沒有,剛走了兩步,身後傳來帝御威低喃的聲音,“痛……”
痛?
夜晚歌心下一驚,難道傷口發炎了?!
她快步走到駕駛座邊上,將帝御威手臂上綁著的襯衫解開,果然,太久沒有得到消炎,再加上他又喝了那麼多酒,這會兒傷口已經有點泛白了,“帝御威,你醒一醒,能聽到我說話嗎?”
男人半醉不醒的,夜晚歌怎麼晃他,他也隻是斜斜靠著,嘴裡呢喃著:“痛……”
她急的皺起眉頭,將耳朵貼近他的嘴唇,“是手痛還是額頭痛?”
貼的這麼近,總算能聽清他薄唇間溢出的字節:“心……痛……”
夜晚歌無語,這男人到底醉還是沒醉?
“……”
“夜晚歌?”帝御威又在喚她。
“我在。”夜晚歌握住他的手,“怎麼了?”
“別走……”
“我不走。”她耐著性子,索性半趴在他身上,“你再忍一會兒,等他來了就好了。”
“誰?!”帝御威猝然睜開雙目,猩紅的盯著她,“你叫了東方閻過來?”
東方閻?
“你沒醉?”夜晚歌瞬間就想要松開他的手,他在逗她玩呢?!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會醉?”帝御威勾起薄唇笑出聲,身體側了下,手臂打到一旁的副駕駛座上,又不舒服的皺起眉頭,“滾開,不要爬到我床。上來!”
夜晚歌:“……”
他這還是沒醉麼?!
“好好好,你的床。”夜晚歌將他半邊肩膀扳過來,讓他能夠仰躺著不碰到傷口,同醉了的人辯解什麼都沒用,便誘哄道,“乖,你隻要躺好來,沒有任何人會爬你床的。”
帝御威倒也聽話,任由她擺弄著,夜晚歌剛把西裝給他蓋好,帝御威淺眯著星眸,薄唇間溢出自嘲的聲音,“是呵,你爬上了東方閻的床,都要跟他私奔了,又怎麼還會想到我……”
“……”夜晚歌聞言怔了下,都說酒後吐真言,他……
這副樣子,是在傷心?
他在為她傷心……
夜晚歌蹙緊眉尖,看著帝御威俊美的側臉,心裡泛起一陣陣心疼,他真的……愛上她了?
帝御威毫不自知,手背伸出去搭在額頭上,劍眉緊緊的皺起來,“走,都走……”
“帝御威……”
夜晚歌彎腰後俯下身,拉開他的手臂,將小巧的下巴抵在他的肩頭上,雙手繞過去環住他的脖子,“我不走,我一直在,我答應你,我不會走的……”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承諾他。
她的聲音很低很輕,剛好貼在他的耳廓邊上,帝御威聞言雙手下意識的緊握成拳,雙眼拉開一條縫,“夜晚歌,做不到的事,不要輕易答應任何人。”
夜晚歌環著他脖子的雙手一僵,而後迅速松開,直起身時由於身高問題,後腦勺哐當一聲磕在了車門頂端,“啊!”
劇烈的疼痛傳來,她扶住後腦勺,眼前一陣暈眩,緊接著便被一隻大手摟住了腰,“松開手,讓我看看!”
夜晚歌隻得趴在他胸前,帝御威手摸了下沒發現血,心裡一松,食指給她輕揉著後腦勺,“這樣也能嗑到?!”
“……”
“你不裝醉我會磕到麼?”
帝御威抿了下唇,其實他並沒有裝醉,方才她雙手環上來時他才清醒了過來,卻沒想到,她會說出那番話。
答應他不會走……呵,他怎麼還會想要相信她這種女人?
難道她把他騙得還不夠多?!
夜晚歌用力掙扎了下,帝御威也沒緊摟,她直起身時,才發現他額頭的傷口也開始泛白,“糟了!”
“怎麼,”帝御威嘶了一口氣,頭上疼的厲害,食指輕點了下,“我沒被撞死,你不高興了?”
“……你就不能說點好話嗎?”
“要我祝你早點擺脫我回到東方閻身邊麼?”
“……”
夜晚歌聞言閉上了嘴。
帝御威冷諷般的笑了聲,抬起修長的雙腿就跨出了跑車。
夜晚歌見狀趕忙去扶他,“你還是坐車裡吧,畢竟額頭上還有傷……”
帝御威甩開她的手,回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夜晚歌知道他又要說什麼,隻得抿住唇,還是不放心的嘟囔了一句,“還是別走遠。”
帝御威睬也不睬她一下,邁開步子就朝前面走去,可就算是鐵打的身體,心情低落,幾瓶烈酒勁還沒過,也還是經不住的,剛走了沒幾步,男人隻覺得眼前晃了下,而後整個人朝一邊倒了下去!
“帝御威!”夜晚歌嚇了一跳,衝上去拉住他的手臂,可力氣敵不過他,竟跟著一起倒下了去——
咚!
兩個人在草坪上滾了幾滾,停下時,夜晚歌正好整個人壓在了他的身上。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白亮的車燈和行駛聲,幾輛轎車飛速的開過來,擦著布加迪威航的車尾停了下來。
而後,頭頂傳來直升機嘟嘟嘟的聲音。
從上方打下來的照明燈立馬將這裡照的亮如白晝。
轎車門打開,十幾個黑衣人衝出來,緊張兮兮的將帝御威扶起來,“主人!”
緊接著,蕭雲崢從最裡面走下來,他走到跑車邊看了下,而後睨向站起來的帝御威,嘴角含笑:“大哥,我記得你說過,已經戒掉飆車了,怎麼,就沒忍住?”
為了活躍氣氛,他調侃般的說了句。
帝御威眉梢一挑,“我還說過,我戒掉槍殺了,你要不要也試試?”
蕭雲崢輕咳一聲。
帝御威貼住額頭,“誰叫你來的?”
“喏,”蕭雲崢指了下夜晚歌,“是大嫂接了我電話。”
大嫂?
夜晚歌被蕭雲崢這個稱呼,驚的臉色尷尬了一下。
她和帝御威還沒有結婚,現在叫大嫂是不是早一點?
帝御威也沒有糾正他,轉過頭去,看向夜晚歌,“你動了我手機?!”
“我隻是剛好接了……”夜晚歌連忙保證:“裡面的東西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說完懊惱的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她這不是明顯的不打自招嗎?
幸好帝御威傷勢不輕,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蕭雲崢連忙上前替他檢查傷勢,命人將他們都扶上了車。
帝豪別墅主臥內。
帝御威靠在床頭,手臂上的傷已經上了藥,包扎完畢,問題倒不是很大,隻是……
“很嚴重嗎?”夜晚歌也換了身衣服,焦急的站在床邊,蕭雲崢一起身便問道,“是不是需要縫針?”
蕭雲崢指了下他的額頭上的傷口,神色嚴肅,“大哥,這裡也得縫針才行。”
“滾!”帝御威冷睨他一眼,舌尖輕抵下嘴角,“縫什麼縫,這可是我的臉!”
在這裡縫了針,技術再好,也會留下輕微的疤痕。
帝御威怎麼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
“如果不縫的話,你手上還有傷口,這樣交替,你很容易就會感染發燒的,”蕭雲崢料到他不會同意,隻得搖了下頭,“到時候有你就有苦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