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時,我正在霸凌真少爺。
少年被我踩在腳下,眼底赤紅。
我嗤笑一聲,腳尖挑起他的下巴:
「貧困生,腰挺細啊!」
真少爺又如何?
還不是要乖乖給我當狗?
後來,我被他掐著腰按在辦公桌上。
男人聲音冷冽:
「少爺的腰,也很細。」
01
當我得知自己是個冒牌貨,並且未來會被真少爺狠狠報復時,我已經把他徹底得罪了。
踩在腳下的身體單薄蒼白,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而骨瘦嶙峋,凸起的蝴蝶骨硌到了我的腳底,像是踩著一顆小石子。
面對我們的霸凌,關山越一聲不吭,始終安靜地承受著。
他的側臉貼在地面上,發絲如同濃墨垂落,遮住一雙焦褐色的眼睛。
發小季沐澤冷嗤了聲,屈膝下蹲,拽住他後腦勺的頭發,將人提了起來:
「骨頭倒是挺硬。喂,方時,再給他點顏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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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量著他,關山越也抬眼直視我。
失去劉海遮擋,那雙鋒利的眼睛徹底暴露出來,眼珠偏窄,是典型的下三白,很兇。
他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看,時間久了,瞳孔呈現出一種非人的怪異。
像是兩顆無機質的玻璃珠,看著就讓人毛骨悚然。
小弟樂了:「時哥,這小子又盯著你不放了,膽子真大。」
縱使知道他日後會成為商業新貴,此刻我也沒忍住罵了句:
「死變態。」
我又使勁在他背上碾了碾,擦幹凈鞋底才松開。
看見鞋帶有一點松,就順勢伸到他臉前,挑起他的下巴。
「喂,貧困生。」我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他,「給我系上鞋帶。」
季沐澤也松開他,抱著雙臂站在一邊看戲:「方時,他這麼臟,你也敢讓他碰你?也不怕身上沾上窮酸味?」
其他人哄鬧起來。
我也笑了:「我倒覺得他挺不錯,皮膚白。」
打量了下濕透白襯衫下緊窄的腰肢,補充道:「腰也挺細。」
季沐澤笑不出來了,他臉色難看:「什麼意思?」
「適合當我的狗。」
我慢條斯理地端詳著關山越的臉,心想,他確實有幾分權貴的氣質。
——狗嘛,當然是拴在身邊才安心。
真少爺又怎樣?
知道劇情的我,絕不會讓他逃出手掌心。
「怎麼樣,關山越?當我的狗,比當人舒服多了。我記得,你的貧困生補助,還是我爸捐的款呢……」
我淡聲威脅。
話音未落,腳腕就被少年一把握住。
身子有一瞬間不穩,隨後,關山越就屈膝半跪,讓我踩在他的膝蓋上。
洗得發白的幹凈校褲,像他的手指一般,讓人生出踩臟的欲望。
關山越低著頭,細白的手指穿梭,為我系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那雙兇惡的眼睛,自下而上仰望時,橙黃的燈光落入眼底,將焦褐的深瞳染成暖色,仿佛流淌著蜜意。
黏稠,滾燙。
他啞聲:「是,少爺。」
02
「喂,方時,那家伙又在偷看你了。」
去食堂的路上,季沐澤從後面湊上來,攬住我的肩,嬉皮笑臉道:「他沒有自尊的嗎?走到哪兒跟到哪兒,真踏馬跟狗一樣。」
「松手。」
我皺眉拂開他的手,順勢回頭。
關山越果然跟在距離我十步左右的地方,劉海陰沉地搭在額頭上,一雙眼直勾勾盯著我看。
哪怕撞上視線,也不低頭。
真惡心。
劇情中,我因為這束侵略性極強的目光勃然大怒,開始針對關山越,動輒打罵羞辱。
結果有一次他突然暴起反抗,慌亂之下,砸破了他的頭。
而也就是那次在醫院輸血,父母發現,關山越居然和他們一樣,都是 Rh 陰性血。
倒讓他因禍得福了。
因此,我不過看了兩眼就草草收回視線:「看就看唄,又不會少塊肉。」
季沐澤低聲嘀咕:「真不知道這家伙哪裡讓你感興趣……」
到了食堂,關山越隔著兩張桌子坐下,與我面對面。
貧困生補助沒下來,他隻要了一份土豆絲、一個饅頭和一碗免費的湯。
低著頭吃飯的時候,瘦而寬的肩膀將校服撐得直直的。
袖子有些短,隨著手上的動作,時不時露出蒼白的腕骨,上面戴著一枚黑色的頭繩。
他手腕不粗,但頭繩彈力小,黑色的素圈嚴絲合縫地嵌在他的手腕上,像是一條手銬。
他吃得很快,進食對他而言像解題一樣高效。
一側的腮幫子還在用力咀嚼著,他已經抬起頭,直直地看過來。
又是那種黏稠、陰沉、執拗的目光。
我一筷子用力戳進米飯裡。
季沐澤嚇了一跳:「怎麼了?不愛吃?」
他習慣地挑走我餐盤裡的香菜,絮絮叨叨:「這也不吃那也不吃,真是矜貴的小少爺。」
聽得我更加不爽。
一想到劇情裡的我失去富家少爺身份後窮困潦倒,被逼著吃不愛吃的香菜,對討厭的人笑臉相迎,而關山越卻青雲直上,成為我擦鞋都不配的存在,惡劣因子就蠢蠢欲動。
「喂,貧困生。」我沖他昂起下巴,「過來。」
他走到我身邊,微微低頭。
「把這個吃了。」我把餐盤推過去,撐著側臉,笑瞇瞇吩咐,「像條乖狗狗一樣,吃幹凈。」
他站著,劉海遮住眉眼,淡色的薄唇嚅動了下,吐出兩個字:
「不要。」
03
周圍不知是誰沒有眼色地笑了出來。
我感到臉上火辣辣的,抿了抿嘴唇,用更冷冽的語調命令:「你沒資格拒絕。
別忘了,你的主人是誰。」
「挑食不是良好的品德,少爺。」
我第一次聽關山越說這麼長的一句話,嘈雜的食堂裡,他的聲音清晰、穩定,毫無阻隔地傳進耳朵。
「你太瘦了,應該多吃點東西。」
「吃得飽,才能長高。」
兩句話,穩準狠地踩進我的雷區。
我霍地站起來,惱怒地一腳踹向他的小腿:「閉嘴!」
然而看似弱不禁風的關山越卻紋絲不動,他的小腿像是包著鋼鐵,反倒令我踢疼了腳。
因為相互的作用力,我沒穩住平衡,一屁股向後,坐到了季沐澤的大腿上。
季沐澤忍著笑攬住我的腰,幫我固定身體,一手親昵地摸了摸我的頭,火上澆油:「我們小時還在發育期呢。」
小弟捂著嘴,想笑又不敢笑。
我陰沉下臉,徹底生氣了。
「關你屁事!」
我拉著關山越的領子迫使他彎腰,隨後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他蒼白的側臉立刻浮現出紅痕。
突如其來的舉動,令食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
我不管不顧,蠻橫地發著脾氣,「不要做多餘的事。記住,你就是我方時的一條狗!」
季沐澤有些擔憂地站起來,把我往後扯:「方時……」
關山越被扇歪的臉極輕地動了動,喉結下壓時牽動側臉的線條,鋒芒畢露。
一雙眼很緩慢地轉過來,像盯住獵物的狼。
我手指微蜷,強撐道:「回、回答呢!」
他沉默良久,眾目睽睽下,張口: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