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銘臣馬上示意讓人將報告給她,唐黛翻開來,快速的看了一眼,然後和董奇偉通了話,讓他按她說的做。
董奇偉看向安傑說道:“你的女朋友任喻的確是做了陪酒小姐,不過這也不證明她就不是個好女人,你說你們隻拉過手,我倒相信是真的,因為從驗屍報告上來看,她仍舊很純潔,並沒有背叛你。”
安傑突然抬起頭,震驚地看著他,然後發出一聲嘶吼:“不……”
這下,什麼都不用解釋了,一切都清楚了。
董奇偉的手下跑過來說道:“紀局,有突破,酒吧裡一名兼職洗杯的員工,和安傑是一個學校的,我們正在將他帶過來。”
唐黛與紀銘臣對視一眼,說道:“安排這名學生與安傑碰個面吧!”
紀銘臣點點頭,他交待好之後,問唐黛:“你想給他一個自首的機會?”
“是的,這樣的案子其實在案例中是最可惜的那種,他那麼優秀,將來應該有一個光明的前途,絕不應該是這樣。我相信他是過失殺人,如果這樣的話,法律也應該給他一個最公正的判決。”唐黛說道。
“唉,這種案子真是太多了。人生中的意外也太多了。”紀銘臣感慨地說。
唐黛卻說道:“這次不是意外,任喻已經瞞了兩個月,為什麼在今天被發現了呢?”
宋嫋嫋一直勉強跟著兩人的思路,可是有很多還是聽不懂的,此刻聽了唐黛這句話,她忍不住問道:“不是意外,難道幕後還有人?”
唐黛看紀銘臣一眼,沒再說話,有關她自己的事,實在不方便和宋嫋嫋探討,畢竟這位姑娘還和晏寒墨有來往呢。
換句話說,宋嫋嫋也有可能是對方棋子中的一枚,晏寒墨也有可能是。
紀銘臣轉言說道:“沒有意外的話,這個案子很快就要結了。”
宋嫋嫋明白兩人共有的話題不願讓自己知道,這讓她心裡十分失落,但是她不會就此退縮的,她要努力趕上唐黛,從而超過她。
很快,安傑的同學就被帶了過來,董奇偉帶著安傑往外走,兩人看到對方,都十分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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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傑的同學抖得要命,但他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安傑閉了閉眼,然後轉過頭看向董奇偉說:“我要自首!”
他說的很平靜,就好像認命了一般。
宋嫋嫋瞪大了眼睛,這案子就破了?為什麼和她看的書裡面,一點都不一樣?
紀銘臣轉過頭看向唐黛,向她伸出大拇指。
唐黛唇角微揚起來,顯露出她自己所特有的自信,這一刻,她身上的閃耀出的光芒,無法掩飾,甚至讓人無法直視。
這就是唐黛,那個絕對不用顏值,一定要用能力來徵服所有事情的唐黛。這也正是她魅力所在之處,她的博學與她的能力還有她的聰慧與敏銳,讓人如何都移不開視線,這其中也包括宋嫋嫋。
宋嫋嫋深刻地體會到了自己與唐黛的差距,似乎不是想超越就能超越的。
安傑重新回來坐了下來,而他的同學則被帶到另一個房間。
安傑一坐下,情緒就失控了,他搖頭說道:“我不是故意要殺她的,不是故意的。”
“說說經過吧!”董奇偉說道。
安傑已經滿臉眼淚鼻涕,一個人的心理防線被攻破之後,就會變得潰不成軍。
他哭著說:“我和任喻從高中一起來B市上大學,我從沒想過她會去那種地方幹那樣的工作,所以有個電話告訴我,她在酒吧裡當小姐,我的腦子轟就炸了,當時我正騎車子去找她,我這麼辛苦是為了誰?”
唐黛和紀銘臣對視了一眼,讀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那個電話。
☆、第二百三十九章 和好
董奇偉記錄下這個細節,並沒有打斷他。
安傑繼續說道:“那個電話告訴了我酒吧的名字,我不相信。誰當小姐會在學校附近的酒吧呢?但懷疑還是在我的心裡滋生。”
他低下頭捂著臉說:“我真後悔,如果當時給她打個電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當時我就想親自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在做這個?”
“我想起來我有個同學有那個酒吧兼職打工,因為他不想讓別的同學知道,所以才選擇那麼遠的酒吧,有一次我去找任喻的時候,看到他穿著工作服進酒吧的,我才知道。當然任喻並不知道這件事,同學既然不想說,我也就裝沒看到。”
安傑靠在椅子上,他身上的力氣像是全被抽走一般,軟軟地癱在椅子上,他的目光有些木然,仿佛這段陳述,已經和他沒有關系一般。
很多人在這個時候的表述,都會出現這種狀態,這是認命的一種狀態。
“我給他打電話,想借他的工作服,就進去看一眼,他雖然猶豫,可還是答應了。我想他大概是怕我說出他在酒吧打工的事情吧,其實我沒有威脅他的意思。他從員工通道出來,和我講了一下裡面的構造,讓我不要呆時間太長,還說如果有人問我,就說是新來兼職洗杯子的。”
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說道:“我進去之後,不知道該去哪裡看,同學說了,進員工通道進直接去洗手間,這一段路是沒有攝像頭的,我也不想被人看到,怕有人認出我不是這裡的員工,所以我就去洗手間了,可是沒想到,我在洗手間門口看到了正在補妝的她!”
說到這裡,他的情緒終於有些激動了,他重新坐直身子說道:“她看到我很驚訝,最初的僵持之後,我問她為什麼,一切都是為什麼。”
“她很怕別人發現,對我小聲說,要我和她出去說,我為什麼要出去?我不出去,我讓她就在這裡說清楚,她好像還挺生氣的樣子,她說她就是賺錢,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可是我不相信,看她穿成這樣,臉畫成那樣,還是那個她嗎?”
他的身子有些顫抖,誰都能看出,這是說到事情的關鍵了。
“後來,她就開始指責我,說跟著我有什麼出息?連給她買件像樣點的衣服都沒有,她說我有時間騎四個小時的車子來回去看她,為什麼不用這時間打個工賺點錢呢?我一直引以為傲的堅持,在她眼裡看來,卻是錯的,我接受不了、接受不了。”
“我衝她喊了一句,她變了,她就發很大的脾氣,把我扯進廁所,我也不知道是男廁還是女廁,她哭著說,愛情有什麼用?她被同學嘲笑的時候他在哪裡?同學們買新衣服,化妝品的時候,他又在哪裡?同學們討論的事情她從來都插不上嘴,因為她沒錢買那些東西。”
“我說就算再窮,也不能賣身,我說咱們窮到這種地步了嗎?能吃飽不就行了?她說我沒追求,為什麼現在不努力賺錢之類的,我們吵了起來,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就和我撕扯了起來,我就推了她一把,她撞到牆上之後就……”
安傑那瘦弱的胸口在起伏,很劇烈,他雖然沒說話,可看的出,情緒仍處在激動之中。
董奇偉終於開口,問他:“牆上的血跡是怎麼擦掉的?”
安傑伸手,顫巍巍地從兜裡拿出一個看起來很舊的手絹,上面有血跡,他喃喃地說:“這是高中的時候,任喻送給我的,我一直在兜裡放著,沒離開過我,我沒想到,有一天我居然拿這個,擦她的血。我甚至以為,這血能一直陪著,就算她不在了,還有個念想,可是沒有想到……”
說到這裡,他苦笑了一聲,繼續說道:“看來現在我要去地下找她了,見到她,我再和她說對不起吧!”
“後來呢?”董奇偉又問。
安傑說道:“後來,我過去叫她,可是她一動都不動地瞪著我,我一摸,竟然發現她沒有呼吸了,我被嚇壞了,手忙腳亂地把她扶到了旁邊的馬桶上坐下,然後用手絹擦了血,我沒多想趕緊出去了,我把衣服還給了我的同學,匆匆地騎著車子回學校了。”
董奇偉問到最關鍵的地方,“是誰給你打的電話?你知道嗎?”
安傑搖頭說:“不知道,號碼也沒見過,我問他是誰,他不說。”
“是男是女?聲音特徵呢?”董奇偉問道。
安傑想了想,然後說道:“聽不出男女,感覺聲音比較中性,開始我說他挑撥我們之間關系,他說我不信可以自己看看,然後就告訴我酒吧名字,後來掛了電話。”
說完,他又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
宋嫋嫋不解地問:“這個電話很重要嗎?明明這是一起很明顯的意外殺人案,那個電話就算是起因,可也算不上犯罪啊!”
她說的沒錯,可是她不了解內情。
唐黛和紀銘臣都沒有回應她,因為兩個人都沒辦法回應。
唐黛說道:“案子也算是結了,我先走了。”
“好的,我送你。”紀銘臣轉過頭看向宋嫋嫋說:“你在我辦公室等我。”
“哦,好吧!”宋嫋嫋點點頭,她又因為可以留下來後走,而顯得有些竊喜。
紀銘臣送唐黛的時候,趁這個機會說道:“目前已經很明顯了,對方有可能就是衝你來的。可是對方的意圖,並不清楚。”
“是的,這就是一場意外,也就是說,是不可控的。也許對方開始並沒設想著安傑會殺人,那他的目的是什麼呢?”唐黛苦苦地思索。
“還真是復雜啊!”紀銘臣目前也毫無頭緒。
唐黛換上一臉八卦,問他:“對了,你和宋小姐,嗯嗯?”
“咳!”紀銘臣掩飾地清了清嗓子說:“你不要亂想。”
“我不想才不正常,你看人家一姑娘都主動了,你作為男人,加把勁兒啊!”唐黛說道。
“八字還沒一撇呢,別亂說!”紀銘臣的臉疑似紅了。
“你不努力,哪來的那一撇?反正我告訴你啊,你一定得主動,不能讓女人主動啊!別讓我看扁你,堂堂紀銘臣,居然不敢跟一個女人主動!”唐黛不屑地說。
紀銘臣嫌她煩,連連說道:“嗯嗯,我知道了,結婚的女人怎麼這麼麻煩?”
“你說什麼呢?”唐黛火大了。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紀銘臣趕緊求饒,這女人都惹不起。
“我走了,反正這次要是你再讓晏寒墨鑽了空子,人跑了,那我就真看不起你了。”唐黛說著,斜著眼看她。
“好了好了,我努力,行吧,你快走吧!”紀銘臣不耐煩地說。
唐黛白他一眼,傲嬌地走了。
紀銘臣松口氣,可算把這祖宗給弄走了。可是等紀銘臣往回走的時候,又頭疼了,他真心不知該如何面對女人,怎麼辦?
就這麼糾結地走回去,進了門,他看到宋嫋嫋一臉的鬱悶,一看到自己就說:“我和唐黛真是差的太多了,你是不是覺得我特沒用啊!”
一聽這話,紀銘臣反而笑了,覺得她挺可愛的。他走過去說:“唐黛是專業的,並且還是專業中翹楚的那種,你不如她,再正常不過了。我也沒要求所有人和她一樣。”
宋嫋嫋滿臉期盼地說:“她真是太厲害了,我好佩服她啊!”
紀銘臣笑著,沒有說話。
宋嫋嫋又問:“不過她好像被什麼事情纏著,這案子怎麼就是衝她來的?”
紀銘臣臉上的笑意淡去,他正不知道怎麼回答,幸好手機響了。
進來的是條短信,他拿出來一看,是唐黛發來的,“我不希望你把我的事情和宋小姐說,我不想她被卷進來遭人利用。”
紀銘臣收了手機,看向她說:“有些事情太兇險,你知道了對你不好,我還是希望你能普普通通地幸福就好。”
這話雖然還是沒告訴她,可裡外裡都透著為她好的意思,宋嫋嫋心中開心極了,她抿著唇笑,有些害羞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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