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紀銘臣說道:“紀菱的絲巾上,發現了你的皮膚組織。”
“這是正常的。”唐黛坐在沙發上說道:“我說過,我推開了她的絲巾。”
紀銘臣說道:“關鍵是她的絲巾上除了她和你的組織,沒有別人的,這點不太好辦,但是紀馨也說過了,你的確推開她的絲巾,所以這倒是好解釋。但你應該知道,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和明顯的線索,就會將你這條線著重調查。”
“我明白。”唐黛看向他說道:“根據昨晚的情況,我基本可以斷定,兇手是激情犯罪,因為現場的指向性太強,這是之前不可能預測的事。他必定是看到了我與紀菱的爭執,所以才臨時起意,做了這起案子。”
她繼續說道:“既然絲巾上沒有兇手的指紋,那證明他是戴手套作案,晚上來的人當中,戴手套的都是些什麼人呢?”
紀銘臣表情微變,他反問道:“這也是你證明兇手是女人的一個佐證嗎?”
他跟著搖頭說道:“如果這又是兇手的一個障眼法呢?比如他從哪裡弄來女人的手套?”
唐黛跟著說道:“兇手作案的時候,是在與紀菱交談,並且紀菱放松的情況下發生的,如果兇手戴著一副女人手套,動手作案,紀菱難道不會懷疑嗎?我想她一有察覺,死亡時的姿勢,就不是那樣的了。”
紀銘臣一邊點頭,一邊在房間裡踱著步子說道:“當時佣人都是周家的佣人,除去酒店的服務生,男佣人是沒有戴手套的習慣的,男客人更不會戴手套,所以隻有可能是穿著禮服的女人了?”
“不錯,我想佣人也不可能拖住想要看熱鬧的紀菱,並且與之交談,所以肯定是女賓,她用什麼話題,引得紀菱肯坐下與她交談。”唐黛說道。
“還有一點,紀菱她為什麼會戴著沾了酒的絲巾呢?”紀銘臣問她。
“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紀菱一直在忙,沒時間去處理絲巾。第二種可能就是絲巾是被兇手撿到的,以還給紀菱為借口,趁機攀談,再引出別的話題,從而殺害了紀菱。”唐黛說道。
“恨你的女人,你覺得是誰?”紀銘臣問她。
唐黛想了想,然後說道:“紀蕊、蘇紫、容倪、蘇春嵐、趙芷雲、容宛靜、唐如。”
“紀蕊可以解除嫌疑,剩下的你覺得還能排除誰?”紀銘臣又問。
“唐如沒有這個膽量,她可以排除。趙芷雲沒必要這樣做,她也可以排除,剩下的人,都有嫌疑。”唐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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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會逐一去查的,不過即使我們排除到隻剩下一個,沒有確鑿的證據,恐怕也沒有辦法將兇手緝拿歸案。”紀銘臣說道。
“我想現有的證據,也無法定我的罪,不是嗎?”唐黛反問道。
紀銘臣點頭說道:“接下來我會一一接觸這些人,另外再問一問別人,看看能否排除更多的嫌疑。”
唐黛又問:“那我現在應該避嫌嗎?”
紀銘臣頓了一下,然後說道:“我信你,不必!”
“那我能看看關於昨晚的口供嗎?”唐黛問道。
紀銘臣沒有猶豫,很爽快地說道:“沒問題,我讓人送過來。”
唐黛很快便看完了口供,紀銘臣問她:“怎麼樣?有想法嗎?”
“我回去想想吧!”唐黛說著,站起身。
“那好!”紀銘臣也站起身。
“有事你再給我電話!”唐黛說著,向外走去。
兩人出了紀銘臣的辦公室,看到剛剛錄完口供的紀蕊,周昊辰站在她的身邊,一副體貼的樣子,看的出來,昨天的事並沒有讓周昊辰對紀蕊產生不快。
唐黛挺佩服紀蕊的手段,把周昊辰完全拿捏在手中。
紀蕊看到唐黛,溫婉地走了過來,客氣地說道:“晏太太,昨天真是不好意思,因為發生意外的是我的妹妹,所以情緒有些失控。”
唐黛亦大度地說道:“可以理解,節哀。”
紀蕊哀戚地說:“沒想到我的大喜之日,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我想銘臣他肯定能為妹妹鳴冤,將兇手繩之於法,這可恨的兇手……”
說到這裡,她悲痛的竟然說不下去,歪在了周昊辰的懷裡。
周昊辰憐惜地攬著她說:“保重你的身體,銘臣他一定會抓到兇手的。”
“嗯!可是出了這樣的事,我們的蜜月……”
周昊辰連忙說道:“以後再去也是可以的,這幾天我會陪著你的,不要傷心了!”
晏寒厲輕攬了唐黛的肩,沉聲說道:“走吧!”
他對於眼前的一幕視而不見,什麼反應都沒有,仿佛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
☆、第二百二十三章 是誰拿走了絲巾
回去的路上,晏寒厲見唐黛一聲不吭,在思索著什麼,他不由說道:“黛黛,這不是一起普通的兇殺案,你也不要過於勞神,想揪出來幕後黑手,還需要時間。”
他是擔心她精神壓力過大,畢竟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唐黛轉過頭看向他問:“你說這件事會不會和殺害唐晏兩家人的事有關聯?”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晏寒厲如實說道。
唐黛鄙視他這個答案,但她很快便冷了臉,嘆氣說道:“我就是擔心會有更多無辜之人被這件事情牽連而死去。”
她注意到車子不是往公司開去,不由問他:“不去公司嗎?”
“今天休息一天!”晏寒厲說道。
“哎,公司好多事呢!”唐黛擔憂地說。
晏寒厲笑了,說道:“我都不擔心,你擔什麼心?昨天沒睡好,今天在家好好睡覺。”
“不然我讓唐曜送文件過來?”唐黛問他。
“不,今天不工作。”晏寒厲執著地說。
“好吧!不過早晚都是我的事兒,昭示著明天會更忙。”唐黛鬱悶地說。
晏寒厲問她:“要不要我給你減些工作?”
“不用了,不知道的以為我能力不行。”唐黛微微撅著嘴,很是不快。
晏寒厲失笑地說:“別人都希望少些工作,也就你,少了你還不樂意。”
“年輕不奮鬥,豈不是荒廢青春?”唐黛看著他問:“你還不是一樣工作狂?”
“我和你不同,我遇見你之前是工作狂,可你遇見我之後才變成工作狂,我怎麼覺得是你不愛我呢?”晏寒厲看著她,黝黑的瞳中寫滿了認真,那隱隱的調侃神色,藏的很好。
唐黛立刻紅著臉說:“誰說的,我就是想做好些嘛,不想拖你的後腿。”
晏寒厲微微撩起唇說:“有很多人都理解你,認為你有這樣的老公,又有那樣的父母和哥哥,你已經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為什麼還要每天那麼辛苦的工作呢?”
唐黛笑了,說道:“人生總要做些有意義的事情,才不辜負來這世上一趟。所以為什麼我比很多人做的要好,就是因為出發點不同。有些人總認為工作是做給別人的,是被生活所迫,這樣的人,永遠都會因為計較付出的太多,而滯足不前。”
“你該去大學講個公開課。”晏寒厲打趣說道。
“我想你去了才更轟動,到時候不定多少女生……唉唉唉!”她感慨。
晏寒厲抿唇不語。
唐黛扭過頭看向他奇怪地問:“你怎麼不說話了?”
他認真地答,“我在想公開課的事。”
唐黛氣的打他,“啊?你真要去?不許去!”
她在他眼裡看到了戲謔的目光,方知被他給耍了,不由惱羞成怒地把拳頭砸在他身上。
他唇角微彎,將人給擄到了懷裡,有些粗野卻霸氣十足。
之前壓抑的氣氛不攻而破,她整個人又重新輕松了起來。
難得休假在家,唐黛看看書,下午和他相擁小睡一覺,過得十分愜意。
晚上的時候,紀馨意外地到來,讓唐黛又想起了紀菱之死,面對紀馨,她的心情有些沉重。
韓小絲與田雪蓮,與紀馨和紀菱何其相似,難道她不應該交朋友麼?
晏寒厲拍了拍唐黛的肩,便把客廳讓給了兩人,隻有唐乙站在唐黛的身邊,連高坤都躲了。
紀馨的眼眶還是紅的,她坐在沙發上顯得十分單薄,一點英氣都不復存在,此刻她就是一個憔悴而脆弱的女子。
她垂著頭,不敢面對唐黛似的,聲音細小地說:“我覺得既對不起紀菱,又對不起你。”
她的聲音在刻意壓抑著痛苦,顯得有些顫抖。
唐黛有心想勸,卻不知該從何說起,隻能輕抿雙唇,目光微直。
紀馨突然抬起頭看向她說:“我想了一天一夜,終於想明白了。你是我的朋友,我自知你的為人,我肯定堅信你不是兇手,可我又不得不說實話,雖然我知道這對你不利,但是我能幫你查案,將功補過,行嗎?”
最後兩個字說的極輕極小心,仿佛生怕唐黛不肯答應一般。
唐黛以為經此事之後,她與紀馨的這段友情也走到了盡頭,但她萬萬沒想到,紀馨會跑來說出這麼一番,令自己啼笑皆非卻又感動的話。
這一刻,從她與紀馨友情慢慢建立,到她經歷的種種驚心動魄,她想到了恐怖而亡的田雪蓮,想到了同樣哭腫雙眼的韓小絲,這一刻她又在猶豫,是否應該借這個契機和紀馨保持距離,讓紀馨從此遠離是非?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就在她還未決定的時候,她竟然不受控制地微微點了頭。
她悲涼的驚覺自己原來如此渴望友情。
紀馨眼裡迸發出驚喜的光芒,令她已不能再更改,隻能把苦澀深埋心底。
“我就知道你是最豁達的!”紀馨露出了自紀菱死後,第一個笑容。
“是我以為這件事,傷害了你,如果就此你與我保持距離,我亦不會怨恨於你。”唐黛開口了,聲音微啞。
紀馨長長地嘆了聲氣,她目光微微有些失神地說:“雖然我與紀菱不親,但她也畢竟是我的妹妹,說起來,二爺一家勢力單薄,遠沒有我們這邊風光,所以紀菱討好紀蕊,想有個好前程,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死的的確冤枉!”唐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