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黛唇邊露出一抹曬笑,說道:“幕後之人好計策,如果我不說,那紀菱的死,我說不過去。可如果我說了,就算承認我陷害紀蕊。”她抬起,拂了拂耳邊的碎發,抿抿唇說道:“可是那又如何呢?我想紀蕊更不想這件事被別人所知,如果沒錯,她會求你為她保密的。”
此刻的唐黛,那臉上的篤定與自信,映襯著她眸中睿智的光芒,讓這個少女,迸發著一種耀眼的光芒,這樣的光芒,是紀銘臣所不能抵御的,他在思考自己要不要避嫌?可是他又生怕別人處理不好這個案子,誤會了她。
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為了緝拿兇手還是為了幫她洗脫嫌疑?
董奇偉走了過來,面色凝重地看了唐黛一眼,然後在紀銘臣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紀銘臣看向唐黛,沒有避諱地說:“根據紀馨的口供,所有證據都指向你,對你非常的不利!”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利的證據
紀馨站在不遠處,看著唐黛,淚意盈盈地說:“對不起!”
然後她生怕唐黛說出什麼令她不能接受的話一般,不等唐黛回答,便轉身快速跑了。
唐黛心裡不好受,她的朋友本來就不多,現在就要失去一個嗎?不得不說兇手的確夠毒,知道如何讓她難過。
晏寒厲的手按住她的肩,稍稍地用了用力,又把她往自己的懷裡攬了攬。唐黛的臉微側,看起來似乎要埋進他懷中一般。
紀銘臣看到這一幕,微微別開了目光,低頭清嗓子掩飾道:“我們還是說案子吧!”
唐黛又坐直了身子,表情恢復正常,似乎剛才那壓抑著的誤傷都是錯覺一般,她的目光清明睿智,思路重新清晰起來。
唐黛開口說道:“我們進雜物間的時候,高坤在門上粘了攝像頭,把一切都錄下來了,後來人們來看熱鬧,我們趁大家不注意出了門,站在人們的身後,高坤把攝像頭摘了下來。”
“這麼說,你就根本沒有去過三樓?”紀銘臣問她。
唐黛點頭說道:“不錯,三樓不可能有我的腳印。”
“那你能想到,是誰害死了紀菱嗎?”紀銘臣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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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黛想了想,然後說道:“我隻能說,以前的陰謀,遠沒有結束,這個案子,的確是針對我來的,對方想嫁禍於我。”
“目的呢?”紀銘臣問她。
“或是針對我,又或是針對寒厲。”唐黛輕輕地說:“紀菱死的冤枉,她不過是想巴結紀蕊,沒想到因此而喪命。”
她長出一口氣說道:“行了,我們說案子的關鍵點吧!你想,紀菱作為幫助紀蕊陷害我的一分子,且她對我也抱有惡意,在樓上有人喊出事之後,她的第一反應肯定要去看熱鬧的,你說是不是?”
紀銘臣點頭,他心裡贊嘆唐黛這麼快能把自己置身事外,專注地來分析案子,這絕對是專業素養,她不加入真是太可惜了。
唐黛繼續說道:“現在的關鍵是,誰把紀菱留在偏廳,又或者說,誰把紀菱給叫到偏廳,讓她坐下,然後趁她不注意,從後面勒死了她?”
“難道不是擄來的嗎?”紀銘臣問她。
唐黛說道:“我看紀菱身上的衣服並不凌亂,所以應當沒有過掙扎,兇手在後面勒死她,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
紀銘臣想了想,說道:“我側重是個男人,並且是個高大帥氣的男人。我想也隻有這樣的男人,才會讓紀菱心甘情願坐到偏廳去,不看熱鬧。”
唐黛搖頭說道:“我不贊同。男人想殺紀菱,辦法十分多,身高和體力上,那是絕對的優勢,兇手採用這樣的方法,我認為應該是個女人,這種方式殺人,對於女人來說,十分輕松。”
“一個女人,怎樣讓紀菱乖乖坐在那裡,不去看熱鬧呢?”紀銘臣問道。
“我想這個女人肯定說了些什麼讓紀菱感興趣的話!”唐黛思索地說。
紀銘臣搖頭說道:“我和你意見不一致,我還是偏向於男人。”
晏寒厲頗有些不耐煩地開口,“我看你還是先想想如何洗脫我妻子的嫌疑,畢竟她幫你破案,你一直沒有回報,是不是?”
這話說的,讓紀銘臣無地自容,這是事實,卻也越發地顯出了他的無能。
他面容微冷,清了清嗓子說道:“是的,我會盡力的。”
唐黛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問道:“我是不是需要做一份筆錄?畢竟時間不早了。”
“明天一早吧,今天你早些回去休息。”紀銘臣說道。
他也有私心,今晚如果查到什麼線索,還可以明早和唐黛商量商量。
“那好吧!”唐黛點點頭,站起身。
紀蕊一看唐黛要走,尖著聲音叫道:“紀銘臣,你怎麼能讓兇手走呢?你應該拘留她至少二十四小時,紀菱不是你妹妹嗎?”
唐興晟不滿地皺起眉,晏寒厲的臉也陰冷下來。
周賀賜不等兩人開口,立刻喝道:“紀蕊,你在胡說什麼?”
剛剛送了客人回來的周昊辰跟著斥道:“紀蕊,你還嫌不夠亂麼?”
一直沒有作聲的周老太太,用拐杖狠狠地在地上敲了幾下,仍舊沒說話,可那聲音仿佛敲在了紀蕊的心上。
周老太太心裡暗狠,這是娶了個喪門星回來,剛進門不但出了醜事,竟然還出了命案。
聞聲趕來的紀元邁沉聲說道:“紀蕊,你已經嫁人了,要懂些事,明白麼?”
他看向周賀賜說道:“現在我們是一家人了,回頭要多坐坐,有些生意,給自家人也不能給了外人啊!”
這話很明顯了,裡外裡表明要給周家生意的意思,周家人對紀蕊的態度,至少要維持在面上過的去。
唐黛一家人離開了,紀蕊不敢再說什麼,隻好心裡暗恨。
這裡畢竟死了人,不吉利,周家人把別墅扔給紀銘臣去查,一家人都回到市裡別墅居住。
忙了一天的周昊辰,又善後晚上的事,已經精疲力盡,甚至連澡都不願意洗,躺在床上發呆。
紀蕊想到母親說的話,知道一過了今晚,就很難證明自己的清白,於是她走過去,偎在他的身邊,伸手為他解襯衣扣子,溫聲軟語地問:“累了吧!”
周昊辰腦中閃過的是紀蕊與霍成言翻滾在床上的畫面,心煩氣躁地拂開她的手,冷聲說道:“我自己來。”
紀蕊眸光一暗,她起了身,佯裝無事地說:“我去給你倒杯水,喝完了早點休息。”
“要冰的!”周昊辰覺得他現在心裡就像著了一團火,難受的緊,急需冰水來解解躁。
“好!”紀蕊走進小廚房,從冰箱裡拿出冰,她微微側頭,用餘光看了一下後面,確定他並未跟進來,她快速從禮服貼身口袋拿出一個薄薄的塑料袋,從裡面倒出一點粉末在杯中,然後加水攪拌,再快速放進冰塊。
一系列的動作非常快,她輕輕地呼了一口氣,把手中的小包一揉,捏在左手心裡,右手拿起杯子走出去,將水放在床頭櫃上,說道:“你先歇會兒,我去洗個澡。”
然後她便進了浴室。
她將手中的小塑料袋扔進馬桶裡,按下衝水鍵,那小包頓時消失無蹤。
周昊辰想著今天的事,大口大口地喝著冰水,這一晚上喝了不少的酒,當真一口水都沒喝,此刻冰水下肚,頓時覺得心裡舒爽不少。
可是沒過多久,他就覺得心裡又躁了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腦中閃過著的紀蕊和霍成言翻騰的場面,心裡竟然渴望起來,這種感覺,讓他更加煩悶。
這種渴望越來越強烈,畫面也不斷地在他腦中湧現。
當紀蕊裹著浴巾出來的時候,他腦中那根叫做理智的弦,終於“繃”地一聲,斷了。
接下來的事情理所應當,新婚夫妻,在一起是很正常的。
周昊辰見證到紀蕊清白的那一刻,他的內心裡作為男人的自尊得到了滿足,對紀蕊的厭惡,也減少了幾分。
他此刻才相信,她的確是無辜的,被人算計去了。
此刻唐黛與晏寒厲也躺在了床上,雖然折騰一晚兩人也都累了,可彼此都沒有睡意。
房間裡黑著燈,唐黛問道:“你說紀蕊跟霍成言是設計好的嗎?霍成言是否知情?”
“如果他不知情,想這麼輕易算計到他,我想還是不容易的。”晏寒厲說罷,補充了一句,“霍成言騙過所有人那麼多年,他本身就不簡單,是不是?”
“我記得在商場的時候,紀蕊因為想要比過我一頭,買光了霍氏三個專賣店所有的衣服,之後她馬去見周昊辰,並未表露這件事,當時我還疑惑,這事兒是怎麼平的?紀蕊怎麼可能有那麼一大筆錢來付款呢?所以我想肯定是她與霍成言達成了什麼共同的目的,霍成言幫她平了這件事。”
唐黛輕輕地出了一口氣說道:“原本我想紀蕊和霍成言聯手的就是這件事,可霍成言中了藥,令我對自己的想法產生了懷疑,哪有給自己下那種藥的人?”
晏寒厲低沉地說道:“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夠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不管哪方敗了,都與他扯不上關系。成大事的人,對自己永遠都是能豁出來的。”
唐黛疑惑地問:“可是壞了我的名聲,對他有什麼好處呢?我可不相信他真的喜歡,想要把我娶回家。”
“或許他是針對我的。”晏寒厲說道。
“針對你?他和你不是好朋友嗎?”唐黛不解地問。
身邊的男人,沉默了半晌,才低聲說道:“他那麼會演,或許之前所謂的好朋友,也是假象!”
這倒有可能是真的。唐黛想了想說道:“我還是想不明白,他現在應該防著的是霍成堯與霍成梵,出手對付你算怎麼回事?”
“一切都會慢慢水落石出的。”晏寒厲說罷,側過身將她輕擁進懷,說道:“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出門。”
唐黛原本紛亂的心,在聞到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時,突然就平靜了下來。
曾經那特殊的香味兒如今已經完全聞不到了,看來有自己寶寶的日子指日可待。原本以為揪出了兇手,她的日子就會平靜下來,可是現在看來,那就是一種奢望,除去晏天珍,背後還有一隻更巨大的手,操控著這一切!
這個時候要孩子,是否明智呢?她內心裡一時間沒了答案,糾結中,迷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唐黛和晏寒厲要去錄口供,唐興晟和沈含玉還有唐禎都要去,不過被唐黛堅決地拒絕了。
兩個人坐車到了大門口,便看到眾多記者已經在那裡等候,見到進來的車子都眼前一亮,繼而圍了上來。
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看樣子紀菱死亡之事已經不脛而走。
唐黛萬萬沒想到,她還沒見到紀銘臣,似乎已經等候多時的董奇偉就截住了她,客氣地讓她先錄口供,這讓唐黛明白,恐怕有什麼不利於她的證據出現了。
唐黛配合地錄完了口供,所說的和昨天與紀銘臣說的一樣,並無隱瞞。
錄完口供之後,董奇偉客氣地說:“唐小姐,多有得罪了,紀局在辦公室裡等您呢,您直接過去就好了。”
“嗯!”唐黛點點頭,出門和晏寒厲一起去紀銘臣的辦公室。
紀銘臣看到唐黛就先道歉,說道:“因為規矩,不得不讓你先去錄口供,別在意啊!”
“是不是不利於我的證據出現了?”唐黛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