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黛瞬間就服了,她拿出手機,上面的確沒有紀銘臣的來電,她看著他說:“我真懷疑你給我手機安了定位!”
紀銘臣不屑地笑,說道:“我還用給你安定位?我想知道你在哪兒,一點都不難。”
“行行行,我不跟你爭論這個,你來找我有什麼要事?”唐黛問他。
“自然是有要事,開車撞於冰之人,已經找到了。”紀銘臣陳述道。
“啊?這麼容易?”唐黛意外地問。
以前的兇手各各都難找的很,這回反倒如此好找了?
紀銘臣冷哼道:“你啊!應該直接問結果如何。”
唐黛一點都不意外地說:“結果如果是好的,你也不會來找我了,也不會是這副表情了。”
“嗯!不錯,真是沒什麼結果。”紀銘臣嘆氣說道。
他一向就是這樣,案子一棘手,臉上肯定是任何表情都沒了。
“說說吧!”唐黛一邊看著商品,一邊往前走。
“咱們能不能找個地方?”紀銘臣有些煩躁地看著周圍嘈雜的環境。
“這樣有助於你心靜,更利於你在無緒的案子中冷靜思考。”唐黛語重心長地教誨道。
“行,好吧!隨你!”他現在隻想討論案情,沒心情和她在這兒爭辯那些有的沒的。
唐黛拿起一包方便面,看這款為什麼賣的那麼好,是品牌效應還是因為促銷活動亦或是因為贈品。
紀銘臣跟在她身邊說道:“肇事司機找到後,他說當時喝醉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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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駕?”唐黛側頭問他。
“不錯!”紀銘臣肯定地說。
“有這麼簡單?”唐黛說道:“故意殺人和酒駕可是相差不小吧,更何況現在於冰也沒事,那這個人即使有刑事處罰,也不會太重。”
“可是我查了他的銀行戶頭還有人際關系等等,都未發現他有被人買兇的嫌疑,還有一點,他與晏天珍和於冰都沒有任何聯系,所以也排除個人恩怨。”紀銘臣說道。
唐黛放下手中的方便面,轉過身面向他問:“你看,假設這個人是晏天珍或火鳳凰或者是任何人買通來殺於冰,那麼他又有什麼讓人看中,並且買通的呢?他的家庭十分缺錢嗎?”
紀銘臣搖頭說道:“這也是讓我想不明白的,此人三十多歲,有個四歲的男孩,父母健在,不但身體健康,還都已經退休在家有養老金,幫他們帶孩子,妻子也有工作,有車有房,不但並無經濟負擔,反而比一般的同齡人生活的要好一些。你說他根本就沒有為錢殺人的理由。”
唐黛問他:“你覺得他在說假話嗎?”
紀銘臣否定說道:“我也在疑惑這一點,據我的經驗來看,他似乎真的沒說謊一般,可是事實就是事實,無法否認。”
“不是蓄意殺人?”唐黛自語了一句,然後反問他:“你想讓我催眠他?”
“嗯,有這個想法。”紀銘臣看著她,認真地說。
唐黛不大認同地說:“心理醫生都有其職業約束,非特殊情況下,不能用催眠的方法達到某些目的,目前催眠主要用於治療心理疾病方面……”
紀銘臣不耐煩地打斷她說:“行了唐黛,這些我都清楚,可是這個人,我都用了測謊儀,證明他沒有說謊,你說如果他真的隻是醉駕,沒有殺人,他為什麼還要把車倒回來再碾壓她呢?頗有點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思。”
“測謊儀都證明他沒說謊?”唐黛說道:“一般來講,除非受過特訓,像特工一類,心志異常堅定的人,才會使測謊儀失效。”
紀銘臣跟著說道:“他從小到大的生活軌跡我都查透了,根本就沒有當特工或受訓的可能性,這個人的案例是不是夠特殊?你的理由我也承認,那麼我現在已經申請過了,可以對這個特殊的案例用特殊的辦法。”
“那這樣吧!我先見見他,問些問題,再進行分析,看是否要對他用催眠?走吧,我們邊走邊說。”唐黛神情凝重地說。
紀銘臣松了口氣,總算是她答應了。
唐黛的腦子全是這個案子,她問道:“說說詳細的案發情況吧!”
紀銘臣說道:“當天嫌疑人和同事一起吃飯喝酒,同事證明,他的確是喝了酒,但是散場的時候並未發現這個人醉的不醒人事,或是醉意太明顯,同事還勸他不要開車,他滿口答應下來說打車離開,同事是先離開的,不知道為什麼,他開車回去了。”
唐黛追問:“那他平時喝了酒開車嗎?”
“據他陳述,平時是不開車的,他同事說和他也不是經常喝酒,以前嫌疑人都說不開車,但分開後,便不知道對方是否真的不開。”紀銘臣想了一下,又說道:“我們也對他的妻子和家人進行訊問,都表嫌疑人酒後不會開車。”
“你覺得他們說的話可信度有問題?”唐黛反問。
“他們作為維護他的人,有說謊的可能。”紀銘臣說道。
“這麼說來,證實嫌疑人是否故意殺人,就是他倒車的那一個動作了是不是?”唐黛問道。
“不錯!事發路段由於沒有攝像頭,但通過於冰的口述,是這樣的,當時車子向她衝來後,她倒在了地上,車子開過去又急速倒車,剛好有人騎車路過,看到了,他把自行車扔下,將於冰扶到便道上,車子倒車被自行車卡住,向後倒不得,這才開走了。”紀銘臣說道。
“這麼來說,根本就不可能是酒駕,肯定是蓄意殺人。”唐黛語氣肯定地說。
“對,我們都是這樣認為的,但是沒有口供,我們用盡辦法,對方都沒露出一點蛛絲馬跡。”紀銘臣說道。
唐黛的眉頭都緊鎖了起來,她想不明白,這個案子到底是什麼一種情況。
到了局裡,唐黛打算在問訊室見嫌疑人,由董奇偉在旁邊陪坐,當然全程經紀銘臣的吩咐,他都不允許開口說道。
唐黛坐了下來,嫌疑人看到唐黛,目光有些發直,顯然是被唐黛的美貌所迷惑了。
紀銘臣真想衝進去打他一番。
唐黛不是沒有被這樣的目光看,但是這個人的目光,雖然有些冒犯卻並不猥瑣,顯然人之常情,看到美女失神,也不能說這個人不堪。
唐黛看了眼表格,說道:“盧飛,你再說說案發當晚的經過吧!”
其實她對這個人印象倒是不壞,他長得還不錯,尚屬英俊類型,氣質也挺好,據說他在公司裡比較受歡迎,人緣不錯,這樣的人真的難以想象,會故意殺人。
不過很多殺人者,都是看起來不會殺人的,尤其是變態殺人者,人緣都非常的好,要麼就是看起來忠厚老實,總之蒙蔽性極強。
一提到案子,盧飛就苦下臉說:“那天晚上真是邪門了,我原本是不打算開車的,想打車的,可能我真的喝多了,我不但開了車,據說還撞人去了,反正怎麼回的家我都不太知道,睡了一覺醒來,我都有點後怕。”
“那你沒看到自己的車子後面,有碰撞過的痕跡?”唐黛反問。
盧飛說道:“是啊!我看到了,我挺害怕的,我甚至還沿途回去看有沒有事故發生,結果沒有發現血跡,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跑到案發地,那又不是我回家的路線,我沒多喝啊,往常這個量,喝大根本就不可能,我猜測那酒有問題,可能是假酒,然後我一出門再被冷風吹,就大了。”
唐黛看眼董奇偉,他會意地說:“酒我們已經調查過了,是真酒無疑。”
盧飛的臉又苦下來了,說道:“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啊!”
唐黛沒有吭聲,手一下下地在桌子上敲著,盧飛不解其意,隻是看著她的手。
紀銘臣一向都是被催眠的那個倒霉鬼,今天總算是看到她催眠別人,他有著很多被催眠的經驗,一看到唐黛的手他就激動了,就知道她要進行催眠了。
唐黛來了之後先看的卷宗,細節她都注意到了,她發現盧飛說的細節和被抓後的口供一模一樣,證明他有可能沒說謊,所以這個案子,的確有問題。
盧飛閉了眼睛,董奇偉驚呆了,好神奇啊!他生怕壞了唐小姐的事,大氣都不敢出。
唐黛開口問道:“盧飛,案發當晚,你與同事喝完酒出了飯店,你遇到了誰?”
“我……誰也沒有遇到。”盧飛訥訥地開口。
“你為什麼要開車撞人?”唐黛又問。
“我沒有撞人,我喝醉了。”盧飛又開口說道。
唐黛微微皺眉,跟著問道:“你原本要打車離開,為什麼改變主意自己開車?”
“我喝醉了。”盧飛說道。
“路上你撞了一個女人,你倒車又要撞她,你還記得嗎?”唐黛再問。
“我沒有撞人,我喝醉了。”
“好了盧飛,你可以醒來了。”唐黛下了指令。
盧飛迷茫地醒來,他看著唐黛和董奇偉茫然地問:“我剛才怎麼了?我做夢了嗎?我怎麼會睡著的?”
他自己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唐黛揉揉眉心,紀銘臣生怕她身體受不了,立刻讓人帶盧飛出去。
紀銘臣大步走進來,問她:“是不是催眠的時間太長,身體不舒服?”
“不是,這個沒有什麼難度,隻是這案子,的確不一般。”唐黛說道。
“現在看來,他真是喝醉了。”紀銘臣說道。
唐黛卻搖頭,否定道:“沒那麼簡單。”
紀銘臣本已沉到谷底的心,瞬間又活了起來,眼中迸發出神採,追問道:“怎麼說?”
唐黛說道:“你想啊,如果他真的因為喝醉做了此事,那麼我催眠他,他肯定會說他不記得對不對?可是他說的是喝醉了,他真的喝醉了做此事,他會承認自己是喝醉了嗎?他的口供說的是不知道,那麼在他的內心深處,答案一定還是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說……”紀銘臣覺得他抓住點什麼,但一時半會兒卻揪不出來他腦中的靈光乍現。
為這個案子,他都想頭疼了,也想不出所以然。
“我的意思是說,他有可能是被催眠做案。”唐黛說道。
“催眠?我也懷疑過,可是如果他被催眠了,他怎麼醒來的?”紀銘臣問她。
“指令!”唐黛說道。
“什麼指令?”紀銘臣不解地問。
唐黛沉吟道:“說實話,我還沒有深入學這個指令催眠,這是深之又深的催眠方法了,我要去找一趟我的老師,來確定我的推測,你把剛才的錄相拿給我。”
“沒問題。”紀銘臣剛說罷,董奇偉就殷勤地說:“唐小姐,我去辦。”
剛才他可是佩服死唐黛了,他真沒想到,唐黛居然這麼厲害,他真是大開眼界!太神奇了!
紀銘臣心急地和她一起去了學校,這次唐黛也沒顧上老師是否高興,同意帶他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