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黛表情未變,她說道:“好,昨天的事,我也不過還你一個人情。雖然你我以前沒有什麼交集,但我畢竟是你的堂姐,盡管我已經嫁了晏家,和唐家沒有什麼來往,如果你需要幫助,還是可以來找我。”
唐修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兒的,其實在昨晚之前,他的確有心和唐黛親近,但是昨晚以後……
他站起身說道:“我先走了。”
還是並未接她的話,他沒有停留,匆匆離開,不像他以往那般闲適。
對於他來講,昨晚是有意義的一個晚上,因為母親把她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她說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哪怕到時候搭上容家。
她還說,如果唐黛的哥哥回來,那麼晏家會成為他最大的助力,如果知道唐黛嫁給晏寒厲不但沒死,還趁此翻身了,那她當初說什麼也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真到了有那一天,容家怎麼是晏家的對手?所以隻能現在努力地壯大容家,好到時候為唐家所用。
她最後說,他是她的一切,她希望他迅速地成熟,能夠獨擋一切,像晏寒厲那樣,有凌厲的手腕和心智,將唐氏帶上巔峰!
一種被重視之感,讓唐修的內心無比地激動,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仿佛賦予了能量一般,內心有著一股洶湧的、噴薄的情緒想要強烈噴出來,但這股力量在心裡化成了動力,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去工作,展現自己的實力。
可是唐黛的心情卻不怎麼好了,容宛靜到底怎麼做到一夜之間,讓唐修變成這樣的?她能感覺不到唐修的變化嗎?她真是好奇死了。
一臉的糾結,她回到公司,晏寒厲進她辦公室看到她皺著臉,不由問她:“怎麼了?眉頭皺成這樣?唐修為難你了?”
“他為難我幹什麼?”唐黛看他一眼,然後說道:“我就是想不明白,今天唐修的態度大變,原本還很期待與我合作,結果今天他的樣子就是以後不再合作。”
“哦?那隻能是你容宛靜的事兒了,除她之外,我想沒人能讓他變得那麼快。”晏寒厲想都沒想,說道。
“我也是這麼覺得,但我就是好奇容宛靜怎麼做到的?”唐黛疑惑地問。
“這個不難分析,你覺得她最想要的是什麼?”晏寒厲反問道。
“這還用說嗎?自然是唐氏了,可她現在已經得到了。”唐黛說道。
“真的得到了嗎?別忘了,你都懷疑你的父母和哥哥沒死,那她呢?這麼多年,不是沒人尋找他們的下落,至少有三撥人,我想其中應該就有她。”晏寒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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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說,她擔心我的家人有一天再回來?”唐黛問。
“沒錯,我想不管是誰,都會擔心的,接下來就不難分析了,你嫁了我,有晏家的支持,如果爸媽和哥哥回來了,她隻可能以容家作為依靠,可容家遠不如晏家強大,所以這就成為了她壯大容家的理由,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唐修將來繼承容家,你說唐修還會覺得容家可惡嗎?”晏寒厲看著她問。
唐黛服了,不解的事情經他一說,看起來那麼清晰,她點頭恍然地說:“太厲害了。”
晏寒厲很享受自己在她面前顯得很厲害,於是又往深說了一步,說道:“我猜測,她隻壯大容家卻不管容家日益的放肆,為的就是用的時候不內疚,她如果這樣對唐修說了,我想唐修心裡的怨氣一點都沒了。”
唐黛覺得他說的對極了,她連連點頭說道:“我覺得肯定是這樣,不然這麼長時間的積怨怎麼消?看樣子再想離間他們兩人是不太可能了。”
“容宛靜這個人本來就不一般。”晏寒厲說道。
唐黛問他:“你覺得容宛靜說的是真的還是搪塞唐修呢?”
“一半一半吧,容家對女兒的教育,就像訓練死士差不多,容宛靜這個人不簡單,可她也有著根深蒂固的東西,她自己也在糾結,到底要偏向哪邊,但人本性都是自私的,我想如果到了最終的選擇,她會選擇犧牲容家的。她是典型的武則天性格的人。”晏寒厲說道。
“你這麼一說,我覺得她還真是。”唐黛點頭說道。
“唉,真不甘心啊!”唐黛覺得有些可惜,這麼好的機會不但沒成功,還讓容宛靜扳回了一局。
“好了,這件事情說完,我們該談談你背著我私自去夜店釣魚容鑫的事情了。”晏寒厲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
唐黛微愣,馬上就反應過來,他怎麼對唐修的事情這麼清楚?原來他知道昨晚的事兒。她叫道:“肯定是高坤。”
“和高坤沒關系,你要去夜店,我當然得讓我的人跟著了,所以你的所做所為不可能瞞過我。”晏寒厲十分自信地說。
唐黛鬱悶地說:“你太狡猾了。”
“好了,我們該怎麼說說這事兒呢?”晏寒厲露出一個不懷好意地笑。
唐黛不寒而慄,幾乎想到這男人的一貫作法,但是現在反抗都沒用了。
下午的時候,唐黛睡得死死的,紀銘臣打來了電話,雖然晏寒厲很想炫耀一番,但是想到他老婆那薄臉皮兒,他隻能厚道地說:“她去開會了。”
紀銘臣沒介意這些,也沒在意電話是晏寒厲接的,他有案子的時候,什麼都是浮動了,哪怕是他對唐黛的小心思也不算事兒了。
“嫌疑人帶回來了,你問唐黛來嗎?”紀銘臣說道:“我們可是馬上就要審的。”
晏寒厲知道她對案子的重視,如果他沒告訴她,那她醒了一定會和他沒完的。於是他擅自做了決定,說道:“我現在去叫她,馬上過去。”
“好,我可不等她。”紀銘臣說罷就掛了電話。
晏寒厲心想,他的嫌疑又減少一個。
他進屋後叫道:“老婆,別睡了。”
沒動靜。
“老婆?”
唐黛怒了,叫道:“你折騰夠了,還不讓我睡覺了?”
她以為他還要來,裝睡沒用就隻能惱羞成怒了。
“紀銘臣來電話說人抓到了,你去不去?”晏寒厲輕飄飄地問。
唐黛蹭就坐了起來,臉上痛苦扭曲了一下,每次床事過後,她都要歇歇,他簡直太……
不好形容。
“趕緊給我穿鞋,快走。”唐黛說著,踢他一腳。
現在她就是女皇,他沒有怨言地蹲下,捧著她瑩潤的小足,這也是一種幸福。
如果她讓抱,他肯定公主抱地把她給抱下去。
兩個人匆匆趕到的時候,譚藍已經坐在審訊室裡了。
紀銘臣坐在桌前,看著審訊監控,見唐黛和晏寒厲進來,他沒有說話,隻是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兩人坐下,唐黛看到譚藍雖然素顏,但是很漂亮,晏寒厲秘書室的秘書個個拿出來都堪比明星的美,這小子豔福不淺,於是她忍不住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晏寒厲雖然會分析人的內心,可女人心海底深,他哪裡知道自己老婆這腦子又想哪兒去了?於是她很是莫名其妙。
譚藍都跑國外還被抓了回來,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相信她在國外心理壓力也是非常大的。有很多逃亡的人,被抓到的時候,都是松了一口氣。
像譚藍,雖然當時她沒有被發現,但隻要做了壞事,就隻能存著一絲僥幸心裡過日子,而她會非常的敏感,如同驚弓之鳥。
現在根本就沒費力氣,她就全招了,她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漂亮有素質,可是此時說的話卻有些語無倫次。
“我不想殺人的,可是當時我媽媽需要一筆手術費,我看對方安排的那麼缜密,還說保證現場會被破壞,所以我就存了僥幸心理幹了,我至今望不了周小姐看著我時驚訝而驚恐的眼神,每天晚上我做夢都會夢到,太痛苦了,我對不起她!”
說著,譚藍已經哭了起來。
董奇偉問她:“從頭說起吧,對方是誰?怎麼和你聯系的?”
譚藍搖頭說:“我不知道他是誰,我隻知道他的外號叫火鳳凰,他隻給我發郵件,從來沒打過電話。”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多此一舉
譚藍失神地說:“我的工作可以知道部分晏少的行程,他隻是讓我盯著晏少,但是晏少去哪裡約會我卻不知道,畢竟這不是秘書的職責範圍。”
紀銘臣看唐黛,唐黛看晏寒厲,晏寒厲覺得自己把她帶來是錯誤的。
譚藍繼續說道:“那天,火鳳凰給我發了郵件,說了時間和地址,讓我以送禮物的方式去把周凝推下水,隻要推下水就行。”
“那天我把車停在路邊,離莊園有一段距離,我看到晏少的車子離開之後,我才步行去的莊園,這樣警方在調查的時候,是不會發現我車子的輪胎印的,他們會以為我的車子是在附近遊玩的。”
譚藍反復地揉著自己的手指,這是緊張的一種表情,她的語氣變得更低沉了,“我進去的時候,周小姐正在水邊釣魚,我心裡一喜,太順利了,這樣就不用我把她騙過去了。我手上拿著盒子,我說我是晏少的秘書,這是晏少送她的鞋子,請她試穿一下。”
唐黛看了一眼晏寒厲,忍不住問他:“你經常送她們禮物嗎?”
晏寒厲表情古怪地說:“沒有。”
紀銘臣忍著笑,看樣子自己把唐黛叫來是對的,以後就讓晏寒厲旁聽。
譚藍繼續說道:“周小姐看起來非常的開心,她還說晏少多麼愛她之類的,她把鞋子脫了下來,是雙休闲鞋。”
晏寒厲忍不住說:“黛黛,不然我們先回家吧。”
唐黛看他問:“難道你有什麼瞞著我的?”
“沒有,肯定沒有。”晏寒厲語氣堅定地說。
“那就聽著!”唐黛火氣十足地說。
晏寒厲閉了嘴,心中有些忐忑。這譚藍瞎說什麼?誰愛周凝了?不過是做個表面文章罷了。
譚藍的表情變得有些驚恐,她瞪大眼睛說:“周凝脫了鞋,我就一伸手把她給推了下去,她反手想來抓我,結果我趕緊想把她的手打開,卻沒想到還是抓傷了我,所幸傷的並不重。她掉下去之後一直在掙扎,問我為什麼要害她,我還記得她的聲音很悽厲,就像是地獄裡的厲鬼。”
唐黛嘆道:“也難怪,估計周凝死的時候以為是她愛著的男人殺的她。”
晏寒厲清了清嗓子,說道:“黛黛,你不要胡思亂想。”
唐黛瞥他一眼問:“你又不了解周凝,你怎麼知道我是胡思亂想?難道你知道她的想法是對的,我說的是錯的?”
晏寒厲:“……”
他算是明白女人吃起醋來是多麼的不講理了。
見他不說話,她又問:“怎麼?理虧了?”
晏寒厲忙說:“我不知道她怎麼想的,所以我還是不發表意見了。”
他又體會到了什麼叫“沉默是金”。
幸好董奇偉的聲音響起,吸引了唐黛的注意力,暫時放過了他。
他想抬手擦把額上滲出的汗,卻無意看到了紀銘臣哂笑的表情,他冷冷地瞥開眼,心中火大的很。
董奇偉問道:“周凝的鞋子呢?你把它扔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