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許涼休息不好,葉輕蘊將孩子抱起來。孩子很軟,小手小腳,他動作很輕很緩,怕把他給吵醒了。
放到一旁的嬰兒床內之後,他守在許涼身邊,“吃了早飯你再睡一會兒吧”
許涼點了點頭。
他聞見她身上一股淡淡的奶腥氣,不難聞,給人很安心的感覺。
在這個孩子降臨之後,葉輕蘊明白自己和許涼到了另一個境界,開花結果,根深蒂固。
許涼在醫院住了五天就出院了,葉輕蘊和婆婆聶緹都在場,最讓她意外的是,公公葉禮橋連夜從北京趕來看他們母子。
葉禮橋的形成很緊,他早上到,下午就要趕回去。見到孩子,他十分高興,葉輕蘊沾了孩子的光,難得聽父親同自己和顏悅色地說話。
說孩子和他長得很像。
這時候葉輕蘊心裡總會升起一股淡淡的驕傲,這時候才會覺得這個折騰不已的孩子有些優點。
孩子的名字也是葉禮橋取的,名叫葉存,聽他張口就有,肯定是早就想好了的。
許涼的觀察期過了,住了五天,她仍舊不習慣住在醫院,葉輕蘊便把她接回了官邸。
她要坐月子,這裡面的功夫很深,不許洗澡洗頭,本來說連刷牙也不許。
許涼哪兒受得了這個,嘴上答應,扭臉偷偷地洗漱。
葉輕蘊本來是站在母親這一邊的,可看她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立馬叛變了。
他專門問了的,說隻有浴室溫度控制得當,洗澡也是可行。
於是他一邊照看孩子,一邊幫許涼放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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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日子漸漸長了,孩子一天天地變化。皮膚看起來白白嫩嫩地,不愛咿咿呀呀地叫喚,隻是常常在自己的嬰兒床上手舞足蹈。
葉輕蘊一眼就斷定,這孩子肯定是壞得悶不吭聲的那一種。
事實還真如自己預料的那樣。
每次他眼睛眨得慢了,需要人哄著睡覺的時候,葉輕蘊一把他抱起來,就發現不對勁,結果是兒子拉臭了。
對上葉存湿亮黝黑的眼睛,葉輕蘊才知道這小子使壞呢。
這時候他才發現,兒子一點都不怕他。
這性情,倒有一點像他的母親。
許涼剛洗完澡,婆婆聶緹就來了。她身上帶著沐浴露的味道,趕緊鑽到床上去。
“你這樣準得被看出來”,葉輕蘊看著她洗出一層嬌嫩的皮膚,臉上水水潤潤,瞪著一雙眼睛的樣子說道。
許涼照了照鏡子,聽腳步聲近了,急急忙忙地問,“那怎麼辦?”
葉輕蘊湊過去,吻住她的嘴唇。聶緹急著看望他們母子倆,忘了敲門,立時看到了這一幕,趕緊退了出去。
他呼吸很重地放開她,低聲道:“我出去跟媽媽說話”
許涼臉泛桃花,揪住他的衣領,又親了親他的臉頰。葉輕蘊哪兒還忍得住,將她撲倒在枕頭上,嘴唇一直洗劫到她胸口才作罷。
他身體已經有了反應,站起身來,正了正褲子。看兒子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正望著自己,他過去點了一下豚豚小巧的鼻子,說:“你怎麼還不會說話啊,要是會說肯定是應付你奶奶的一把好手”
豚豚衝他眨了一下眼睛。
葉輕蘊預見自己肯定會被口頭教訓一頓,不疾不徐地出了臥室。
過了半個小時,聶緹和微娘進門了,後面跟著葉輕蘊。
許涼的目光先投在葉輕蘊身上,他淡淡衝她一笑。許涼知道又被他蒙混過去,這才扭臉和婆婆說話。
生完孩子,聶緹對許涼的關愛簡直提升了好幾個度。也不見得都是為了許涼給她生了個孫子。
至少每次來都是詢問她的身體為主。
有時候聶緹還會讓許涼靠在自己身上,喂她吃飯。
好像小時候那個對她一心一意的聶阿姨又回來了。
大概是怕許涼臉皮薄,聶緹便絕口不提剛才自己看到的場景。
看了看孫子,隻見他烏溜溜的眼睛安靜地看著自己,聶緹對著兒子的怒氣煙消雲散。
對聶緹來說,孫子豚豚包治百病。
說著童言童語,逗了孫子好一會兒,這孩子不太愛笑,隻是你和他說話的時候,他眼睛很亮。看得出來十分聰慧。
所以爺爺葉禮橋一看見孫子這雙眼睛就舍不得回北京。
聶緹看許涼圍著被子,隻剩一顆腦袋,似乎隻以為她在為剛才的事情害羞。於是道:“今天本來帶著微娘給你按摩肚子,你老說一按起來太疼,就改在明天吧”
這樣再好不過,既不暴露自己洗澡的事情,也不暴露自己脖子上的吻痕,許涼自然點頭不迭。
聶緹笑了笑,讓微娘去看看後院的廚房,看看許涼這幾天的飲食。扭頭摸摸許涼的頭發,“知道你們年輕人愛幹淨,但女人生完孩子這段時間的確很關鍵。落下病根就是一輩子的悔恨。但一個月不洗澡也太為難你了一些,媽媽替你瞞著微娘她們,但能不洗還是盡量聽老人家的吧”
許涼低下頭,紅著臉說:“謝謝媽媽”
聶緹笑眯眯地站起身來,讓許涼好好休息,又橫了一眼兒子,這才踱出門去。
許涼的月子坐得有些辛苦,整天條條款款要嚴守,看起來像坐牢。
等她可以自由活動的時候,已經是嚴冬了。
豚豚就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眼睛骨碌碌地跟著母親的身體轉。他不停用手去扯身上帶著奶香氣的小被子,不管裹得多嚴實,他也要抗爭一番。
他很不喜歡這種束縛。
在豚豚滿月的時候,葉家難得熱鬧了一回。滿月酒辦得很熱鬧,葉家許家的人脈都很廣,所以整個六星級酒店都包了下來,專供名流給葉家的長孫賀喜。
為這個官司還扯到了許涼這裡。
枝州的頂級酒店有三家,都像承攬葉家的喜事。於是拼命地在葉家人面前露臉,特別是許涼這裡,她不能出門,竟然跑到高淼那裡撞鍾,讓她幫著說情。
高淼來官邸探望,說她現在簡直是皇後娘娘,簡居深宮,別人送禮都找不到門路。
兩個人隻拿這個當笑話講了。
最後葉輕蘊很快敲定了一家,這件事才算落幕。
滿月酒那天葉輕蘊牽著許涼,懷裡抱著兒子,笑得滿面春風。
於是灌酒是一定的。他胃不好,但又攔不住一眾窮兇極惡的發小,許涼隻好舍身成仁,勉強喝了半杯就醉倒了。
女主人都喝醉了,其他人自然臉上訕訕,再不敢起哄。
葉輕蘊心疼她,抱著人就走,留下身後一眾曖昧的笑聲。
等許涼醒過來,發現窗簾被拉著很嚴實。很快辨認出,這裡不是自己的房間。
於是趕緊坐起來,這時候不遠處有響動,葉輕蘊圍著浴巾從浴室走出來。身上帶著熱氣和淡淡的香味。
“醒了?”,他把壁燈打開,房間裡暈開一層淡淡的光暈,很神秘,也很復古。
許涼的第一意識就是孩子,於是問:“豚豚呢?”
葉輕蘊隨意擦著頭發,“奶奶她們帶著,不會出事”,頓了頓又問,“你現在滿心都時候孩子”
許涼聽了,看著他笑。
葉輕蘊有些不自在,扭過頭躲開她促狹的目光,將毛巾丟到一邊,拿著吹風塞到她懷裡,往她腿上一趟,有些無賴地說:“幫我吹”
他湿漉漉的頭發把許涼的睡褲打湿了,她沒有說其他話,插好插頭,吹風輕微的聲音響起,她修長白嫩的手指在他清爽的發間滑過。
葉輕蘊閉著眼睛,舒服地笑著。
許涼低頭看他,覺得這神態有點像剛喝完奶,心滿意足的豚豚。
等她關掉吹風,見他一動不動,還以為他睡著了。
手突然被他握住了,他在上面親了一口,咕哝道:“你還不滿三個月呢”
許涼起初還沒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後來想起微娘說過,等三個月,她完全修養好了,才能行房。
他實在忍耐得辛苦。
許涼安慰地吻著他的臉頰,“睡覺吧,睡著了就不難受了”
葉輕蘊就笑:“把我當豚豚哄呢?”
一說起孩子許涼就有些坐不住,自打孩子生下來,還沒像今天這樣離開自己身邊。於是擔心道:“也不知孩子跟微娘她們是不是睡得好,雖然奶媽我挺放心,但豚豚其實很認人的……”
葉輕蘊嘆氣:“你怎麼不想想沒有他的好處,你也不用晚上起夜那麼多次去看他睡得好不好。沒事兒的,難道你還能管他一輩子?”
許涼還是皺眉,“話是這麼說,可他還這麼小……”
葉輕蘊直起身體來,有一點心酸地說:“以前我離開家,你連問都不會問一聲,現在輪到孩子了,待遇簡直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