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步微旋,每個舞步都像是在擴張領地,要全場矚目,奪目耀眼。
最後她將腳步停在葉輕蘊面前,裙擺因為劇烈的動作還未停息。豐滿的胸脯隨著呼吸上下起伏,像掩在衣裙下欲說還休的雪山。
她把嘴邊的玫瑰取下來,人定定看著葉輕蘊,花卻送給一旁痴掉的霍濟舟。
全場不禁一滯,這樣子,顯然是不太給葉輕蘊面子。
可當事人卻覺得無所謂,葉輕蘊甚至莫名地笑了一下。
他冷漠挑起嘴角的樣子,更襯得霍濟舟心花怒放。霍濟舟握著美人素手,輕輕一捏,復又放了開來。
美人紅唇抿了一下,挪著腳步往後退。最終隱沒在人群當中,隻留一線暗香。
好像剛才的傾情一舞隻是所有人的一場夢,那人並沒有真正來過。
就在大家仍在回味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陳修和霍濟舟身後的那個嬌媚女人對視一眼,默默地往剛才獻舞女人的方向而去。
主辦公司的老總心裡戰戰兢兢,直罵這次酒會的策劃人不長腦子。找了個舞女當噱頭就罷了,還敢給葉輕蘊臉色看?
他這個董事長還得看葉輕蘊臉色呢!
於是嘴裡不停道歉,說公司裡的人不懂事雲雲。
葉輕蘊滿不在乎地一笑,說沒關系。
因為那女人不久之後會生不如死。
顏藝珠看著葉輕蘊大度的笑容,心裡深深覺得不妙。剛才那個跳舞的女人,怎麼看怎麼眼熟。
不會……是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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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藝珠心跳驟然加快,丟下還在把玩那朵玫瑰的霍濟舟,出了酒會大廳,給自己的管家打了個電話。
可顏藝珠自己並不知道,她出手太遲。
那紅裙女子已經被打暈,送上了一輛開往老舊民居的黑色汽車。
原本該守候在霍濟舟身旁的女人因為整過容,始終顯得面無表情。隻是她眼中洶湧的恨意泄露了她的情緒。
她把自己手上的包往角落裡一扔,如果是砸在半躺著的紅裙女人臉上,恐怕她得毀容。
將還在昏迷的人臉上的面具揭下來,林雪禪木著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痙攣——好久不見,童湘!
車開到一條小巷中,停在一間民房門口。
陳修從駕駛位上下來,剛把童湘那側的車門打開,一道紅色身影便滾落了下來。
他往旁邊一閃,往車裡看,換了一張臉的林雪禪仍保持了那個踢的姿勢。
看來前段時間抱頭鼠竄的生活讓她身手靈活了不少。
陳修正要把地上的人往門裡拖,林雪禪替他嫌惡道:“你不覺得髒嗎?”
他停下動作,做了個“請”的手勢,林雪禪對於搬運這句女體的方法早就胸有成竹。
她跳下車,腳在童湘身上一蹬,對方的身體便往門內滾動了幾圈。
童湘雪白的皮肉連帶著紅色衣裙都沾上了地上的塵土,瞬間看起來灰暗不少。
林雪禪看得暢快,腳下再次用力,又往童湘身上踢過去。童湘悶哼了一聲,感受到身上劇烈的痛楚,但卻沒有醒過來。
林雪禪看著以前高高在上,讓自己身敗名裂的人此時被自己這樣折磨,眼中升起一股癲狂的快感。
這快感讓她腳上的頻率越來越快,童湘就以這種方式,被她“滾”到了一個鴿子棚裡。
裡面喂養著三兩隻房東不要的鴿子,地上還有鴿子的糞便。所以童湘身上很快變得又臭又髒。
陳修覺得自己在女人的仇恨面前完全可以不用幫忙,以林雪禪現在的狀態,她比任何人都想童湘煎熬至死。
於是他站在門口,看著林雪禪把童湘扶到一張椅子上去,用毛巾堵住她的嘴,接著就是將她五花大綁。
那動作利落地,就像個專業的綁匪。
“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陳修說道。
林雪禪偏頭,給了他一個面無表情的笑容,“你走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陳修點了點頭,出了門。但也不會真就放任她不管,派了兩個便衣守著,才駕車離開。
童湘是被自己身上的氣味給燻醒的,睜開眼睛的同時,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僵成一截一截。被人分解了一樣。
她身體動了一下,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張老舊但結實的木椅上。“嗚嗚”地含糊叫了兩聲,回應她的是幾道同樣“嗚嗚”的聲音。
童湘抬眼一看,兩隻鴿子停在一個腐朽了本來面貌的衣櫃上,雪白,自由,看起來比自己高貴上百倍。
她又狠狠地掙扎了一會兒,這時候昨晚在地上滾動時落下的傷口發作了,汨汨地流血。
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流了下來。
這時候鴿棚的門被人打開了,童湘瑟縮了一下。發現進來個女人,自己不認識,但身影倒有幾分熟悉。
她又憤怒又害怕地盯著對方,發現對方的目光比自己還狠,立馬把眼睛移到了別處。
童湘含著胸,看著她越走越近,把碎米撒在自己的頭上,胸口,肩膀,還有大腿上。
等她一退開,餓極了的鴿子爭先恐後地往她身上撲騰。它們的翅膀煽出一小股氣味不太好的風。還有它們的爪子,時不時在她裸露的皮膚上撓出一兩道紅血絲。
童湘咬牙閉眼忍受著。
覺得這裡比監獄要難熬很多倍。
她眼淚流得更兇,此時有些慶幸自己的嘴被堵上了,否則她不能保證自己不會沒骨氣地開口求饒。
“你不是很會玩手段嗎?把自己當成徵服男人的妖精,我就想看看,你本事那麼大,怎麼從這裡逃出去”,等她一開口,童湘立馬認出這是林雪禪的聲音。
她不敢置信地抬眼看著對方,心裡寒意森森,像看見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惡鬼。
童湘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瑟瑟發抖。
林雪禪捏住她的下巴,逼著她和自己對視,“呵呵,現在你也嘗嘗地獄的滋味,否則對我多不公平?”
童湘扭著頭,試圖擺脫她的手。
林雪禪像跟她較上勁兒了,就是不放,直到對方筋疲力盡,她才將她的下巴一扔,拍了拍手,在鼻端扇了扇,皺眉道:“這兒可真臭,還是到外面吃早飯”
童湘餓得要命,此時死灰一般的面容浮起了一絲希望。可當林雪禪走出門的時候,她才絕望地發現,剛才那句話不過是她的自言自語。
她此刻十分後悔從監獄裡面出來,至少不用受這樣的折磨。
看著正在自己身上作惡的鴿子,童湘覺得自己還不如這幾隻畜生。
童湘滿心的害怕絕望,可許涼的心情卻不錯。這天葉輕蘊沒有出門,空氣裡又悶熱,實在不宜出行。
於是盛霜就撺掇著要去遊泳,家裡現成的泳池。即使她不能下水,在池邊轉悠幾圈也涼快。
邢二臉上立馬浮起猶豫的神色,他現在對於盛霜的任何決定都要嚴格審核。
盛霜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你不同意我就自己去!”,上一個決定還沒被批準,下一個幺蛾子已經出來了,“都說翡城是著名的酒池肉林,我要在拉菲裡面遊泳”
“一孕真的隻傻三年麼?你這樣子簡直是一孕傻永遠”,葉輕蘊看不過去,戲謔說道。
盛霜不服氣地頂嘴,“你自己家還有一個孕婦呢”
葉輕蘊十分差別待遇地撫摸著許涼的頭發,笑呵呵地說,“我們家阿涼以前虧空的智商都用在孕期了”
盛霜氣得說不出話來。最後邢二趕緊安慰她說:“好啦,別生氣,今晚我帶你去遊樂園玩兒”
葉輕蘊正想說那麼幼稚的地方,你們也好意思去,扭頭就看見葉太太眼巴巴地看著自己。
得,剛剛還誇你智商高呢,轉眼就成了一枚智障。
葉輕蘊隻好瞪了邢二一眼,真是高明,招自己老婆就算了,連他老婆也一起落進幼稚陷阱裡面去了。
可他又實在沒辦法拒絕許涼,隻好無奈點頭。
白天氣溫高,行程都定在晚上。
盛霜時不時去看牆壁上的掛鍾,恨不得時間長著翅膀,一下子飛到晚上。
許涼雖然不露聲色,但也回後院準備出行的行頭。
她在衣帽間淘換了好一會兒,最後挑了白色一字露肩連衣裙,腳上則是一雙櫻粉色的平底鞋。
本來她披散著頭發就不太顯年齡,這時候看起來更加清新。
葉輕蘊正坐在臥室裡看書,見她出來,欲抑先揚地說:“看著還不錯,就是露得多了點兒”
許涼才不管他的不滿,坐到他旁邊說:“晚上也沒別人,你不用這麼嚴防死守吧?”
“哼,說不定就是有那麼不長眼的人呢?”,他並不認真地同她辯解。
許涼握著他的手,兩人掌心相抵,露出孩子一般新奇的表情,“你的手比我大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