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涼幹笑道:“我踩著高蹺都比不上你”
他慢吞吞地道:“趕緊脫,錯過了飯點,我隻好把你給吃了”
說到“吃了”這兩個字時,他傾身靠得更近,嘴唇在她耳朵邊輕輕呵氣。
許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伸手過去,將葉輕蘊的外套脫下來,又解開領帶,最後是裡面的白襯衫。
等扒光他的上半身,許涼汗都冒出來了。她手都是軟的,眼睛一閉,解開她的皮帶,咬著下唇橫了心,將他的褲頭往下一拉——
衣帽間裡靜默無聲,葉輕蘊吸了一口氣,哄她道:“傻乖乖,睜開眼睛往下面看”
許涼下意識照做,異常驚恐地發現,自己用力過猛,將他的內褲給扒下去了。
她漲紅了臉,都快哭出來了,貼著衣櫃像螃蟹似的,橫著往衣帽間深處挪步,“你耍流氓!”
葉輕蘊:“……明明是你自己按捺不住”,還敢惡人先告狀。
真是太丟臉了,許涼眼睛裡生生被憋出水汽來。
看她真羞得不行,葉輕蘊不再逗她。淡定地把內褲往上一提,自己拿了居家服換上,衝一直維持同個姿勢的某人招手,“被偷窺的是我,你不吃虧”
許涼:“你的意思是,我還得補你一張門票?”
他笑了一下,轉身背對她蹲下來,說:“上來,看在你今天受驚的份上,我背你下去”
許涼臉上才放松了些,走過去,伏在他背上。
葉輕蘊反手將她固定好,長腿一立,便站起來往門外走。
許涼小聲對他說:“剛剛我不是故意的”
Advertisement
“你要真是故意的我才高興呢”
許涼:“……”
到了樓下飯廳一看,竟然有許涼喜歡的紅燒肉。她趕緊從葉輕蘊背上蹦下來。
兩人挨著坐下來,許涼興衝衝地把筷子伸到紅燒肉碗邊,又忽地縮了手。
葉輕蘊不解地掃她一眼。
許涼悻悻地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到了他碗裡。
葉輕蘊瞥她道:“咱家供不起肉了,還得你謙讓給我?”
許涼小可憐似的,吮了一下筷頭上留下的濃香醬汁,說:“從今天起,我要改吃素了”
葉輕蘊:“你早就破了色戒,佛門不會收你”
“反正我要吃素”
他點了點頭,沒再多勸,一邊動作一邊念道,“紅燒肉歸我,爆炒小龍蝦歸我,八寶鴨歸我,水煮魚還是歸我”
眼見一道道菜全都被挪到他門口,許涼這邊隻有一個炒白菜,一個酸蘿卜湯。
她苦著臉,這貧富差距實在太大了。
葉輕蘊美滋滋地享用自己的勝利果實,挑眉道:“快吃吧,那兩道全是你愛的素菜”
“我愛的是紅燒肉”,她自作孽不可活。
“可你是個愛吃素的好姑娘”,他懶懶地說。
許涼立刻接話道:“我明天再開始吃素!”
他岿然不動,許涼隻好懇求道,“能不能把紅燒肉還給我?”
葉輕蘊哼了一聲,這才把東西挪過去,一邊給她夾菜一邊說:“學小姑娘減肥也不看自己幾斤幾兩。我要真為著一具好身材,還能跟你結婚?”
許涼立刻炸了,“我身材哪點不好?”,看他目光徐徐掃過自己胸前,她又十分沒底氣地補了一句,“除了胸小了一點”
看她腦袋垂下去,葉輕蘊於心不忍,幹咳了一聲,他說:“除了男人,我隻見過你的胸長什麼樣。相比之下,你的胸算大的了”
拿她和男人比?許涼突然吃紅燒肉的胃口都沒有了,她放下碗筷,“九哥,你的安慰太殘忍了”
------題外話------
更得太晚了,大家肯定都睡了。這章的標題有點任性,哈哈哈
☆、256.被蛇咬
許涼根據網址,在網上交了些會費,輕而易舉地加入了那個素食者協會。
她運氣也不錯,剛好這個周末就有一次活動。協會的服務人員還特意打了電話通知。
許涼這個偽素食者就要走馬上任了。她也想在其他人面前“素食”得更有底氣一些,但無奈每次葉輕蘊都在旁邊多加阻撓,於是大都狠不下心來虧待自己的胃。
這周末轉眼就到了,葉輕蘊知道她要參與協會,心裡有些不放心,畢竟沒經過仔細調查。否則他們雖然吃素,但胃口還不小,他辛辛苦苦喂養的疙瘩說不定就掉進坑裡去了。
於是葉輕蘊提出,讓陳修跟著她。
許涼倒是沒什麼意見,等陳修一到,她便起身。不過葉輕蘊倒有些不想讓她走,喂了她一小塊的菠蘿,許涼咽下說要來不及了,他順勢又喂了她一塊。
一天天地,他像是越來越黏人了。不是說男人都喜新厭舊麼?自己家這個倒是反常。
許涼失笑著也喂了他一塊,踮起腳尖在他頰邊吻了一口,在葉輕蘊失神之際,趕緊跟他道別,往門口溜了。
陳修頭發剪短了一些,看起來格外精神。他筆挺地立在車旁,看見許涼出來,打了聲招呼。
許涼含笑應了,轉身對站在落地窗前目送自己的葉輕蘊笑眯眯地揮了揮手,這才同陳修上了車。
車子往許涼報的地址一路開去,大約半個小時的車程,停在了一棟建在水上的別墅旁。
裡面已經進了不少人,陳修和許涼一進去,便有人接待。
許涼嘴上說了兩句,便交給陳修去應付。
這裡空氣潮湿,似乎一伸手就能碰到空氣中的水珠。但同時又被太陽光線給罩住,從不同角度看,空氣裡藏著一顆一顆的彩虹。
是個很適合放松心情的地方。
許涼和陳修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偏角落。她四處找著,都沒能看到李慕依的身影,略微有些失望。
可既來之則安之,萬一驚喜在後面呢?
許涼面目沉靜,看起來有些清婉的端肅,有些男子為著她的美貌,順勢想坐下來,可都無一例外地被陳修給擋了回去。
於是許涼身旁最角落的位置便是空著的。
活動馬上就要開始了,支持者剛要開口,便有個人突然推門進來了。
隻見她穿著寬大的褚色亞麻襯衫,底下一條闊型的褲子。都這個時候了,她頸上還帶著一條繞了好幾圈的圍巾,遮得太嚴實了,於是隻露出一雙眼窩深陷的眼睛。
她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徑直往許涼這邊來了,然後在那個最角落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對方一坐定,許涼便聞見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很沁人心脾。
許涼一低頭,看見她褲腳站著幾根青草。她沉吟著回想,似乎一路來的地方,道路都顯得寬闊,並不會沾上這些東西。
中年女人將圍巾往下一拉,端起旁邊的茶杯,往嘴裡猛灌一口。然後她嘴裡響起一陣輕微的,牙齒噬咬茶葉的聲音。
她用餘光瞟了一眼身旁的年輕女子,很意外地看見,對方往她少了一半的茶杯裡續了茶水。
中年女子來這個素食者協會差不多有半年。因為她行為怪異,舉止乖張,一向無人肯跟她坐在一起,更別說熱心替她續水的人。
她微微一愣,看過去,那位年輕女子便對著她揚起一抹和煦的微笑。
這笑容,簡直太眼熟了。
臺上的主持者在邀請各位參與人談談自己的素食體驗。當許涼旁邊的那個女人站起身上臺的時候,她講將圍巾拉得更低一些。
許涼目光釘在她臉上,隻找到了五分李慕依的影子。因為她太瘦了,皮膚也黃,看起來毫無生機,全然枯萎了一般。
臺上的人對著臺下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不善言辭,最終她訥訥地說了一句,“吃了很多素菜,忘了吃了些什麼,也不知道嚼在嘴裡是什麼滋味”
她一臉刻板,卻引得臺下升騰起一陣悶笑。素食者協會當中不乏一些體重超標的人,一笑起來,臉上的肥肉便一顫一顫,看起來十分可惡。
但李慕依卻不在意,雲淡風輕地上去,雲淡風輕地下臺。她的表情昭示著她對外界反應的遲鈍,一個標準的未亡人形象落在人眼底了。
許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當年那個叱咤影視界的金牌經紀人麼?
她突然覺得請李慕依出山的決定是錯誤的。即使當年再呼風喚雨,如今她也隻是一屆軀殼。讓人覺得可嘆又遺憾。
活動進行到一半,主持者宣布中場休息。
李慕依像遊魂一般飄出了門外。她站在溪邊,聽著流水叮咚。恍惚覺得溪邊的幾株野花,同丈夫墓邊的長得很像。
她嘴唇一抿,有了那種最幹淨,又最憂鬱的微笑。
許涼站在她身後,覺得該跟她說幾句話。不是因為工作室裡的難題,而是想打破她周身嚇人的孤獨。
“這種花在還是花骨朵的時候,裡面包著一些汁液,是甜的”,李慕依忽然開口,不知道是同許涼說話,還是自言自語。